18 鬧矛盾

沐德道：“小雲清，一會兒二叔恐怕要讓你的祖父，責罵了。能幫助二叔的，就只有你了。”

怎麽幫呢？沐雲清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

“等會兒，若是你的祖父罵我，你就替我說話。別人說話，都不管用，只有小雲清說話，才夠分量。”沐德誠懇着，真心希望，得到侄女的幫助。

沐軒聽到了，不大願意，“我閨女還小，二弟，你可別拿她開玩笑。”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的脾氣，他肯定不會輕饒了我。”沐德嘆口氣，“早知這樣，我就不回來了！”

沐軒道：“你也真是！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學，非要去學鑄劍。咱們家中的財産，還買不起你喜歡的寶劍？”

“呵呵！”沐德也不大願意了，“大哥，恐怕你是不懂鑄劍的魅力，若是有機會，你真應該去玄北城瞧一瞧，開開眼界了。”

“你！越說越不像話。”身為兄長，沐軒聽不得弟弟沒大沒小。

他從沐德懷中奪過沐雲清，沉下口氣，貌似不太愉悅，他轉頭，對許青婉道：“小婉，多抱抱閨女！不要給外人。”

“哦！”許青婉看出了端倪，兄弟間有些矛盾，便怯生生地接過閨女，抱在懷中，轉身，走進了北殿。

沐雲清仰頭瞧着娘親的下巴，感知到娘親的回憶，一段關于沐家二兄弟的回憶。

許青婉童年時，許家與沐家是鄰居，三個孩子，年紀相仿，自然玩得來。

沐軒年紀最大，經常照顧許青婉和沐德，沐德年紀最小，稱許青婉為姐姐。

從童年到少年，三人一直形影不離，一起去私塾讀書，一起下學回家。許青婉聰敏好學，在陵南城外的鄉下，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兄弟二人，都對她所有愛慕。

待年紀再大些，情窦初開時，沐家與許家的生意同時做大，一起搬入了陵南城中，沐老爺通過生意，結識了陸雲的爹爹陸風。

陸家，在陵南城是世代相傳的，與當地的官員，當地的富商，都十分的熟絡。

自從與陸家結識，沐家就刻意減少了與許家的往來，多些時間，巴結陸家與當地的官員。

許青婉嫁入沐家時，剛好趕上許家家道中落，她要入沐家做妾，為了沐軒，她就應了下來。

但，在新婚的前一天晚上，沐德竟闖入她的閨房，與她吐露了心聲：若是不想做妾，就私奔去玄北城，逍遙自在一輩子。

不知是太愛沐軒，還是觀念的束縛，許青婉拒絕了沐德。

新婚過後，沐德便消失了，許青婉與沐德許久都未相見了，百日宴那天，二人都未說上一句話。

這次沐德回來，許青婉有些欣喜，至少，憑借二人的情分，沐德是會幫助她奪回閨女的。

沐雲清才知，原來爹爹、二叔和娘親，竟然是錯綜的三角關系，不由得膽寒。

在大戶人家，小叔子與嫂子的不倫想法，若是傳揚出去，嚴重些，都是要浸豬籠的！

她膽怯地瞧着娘，與娘親回到了座位。

“怎麽不在外面，多瞧會兒熱鬧？”沐老爺獨飲悶酒，問許青婉道。

“太吵了，小雲清不喜歡。”許青婉低聲回答。

沐老爺問：“沐家的逆子，也在外面呢？”

“呃……”許青婉不知如何回答，逆子這個詞，有些嚴重了。但不好不吭聲，她點點頭，“在！”

“把他給我叫進來，我有話問他。”沐老爺一臉陰沉。

這不是在難為娘親麽！祖父，是不是有些太任性，都不顧及晚輩的感受麽？沐雲清替娘親鳴不平。

她忽然想起，二叔教給她的辦法，用說話，來轉移祖父的注意力，“餓！”

“呦！小雲清餓了！”許青婉順着話茬道。

“哼！”大概是氣急了，心中憋悶着火氣，沐老爺不大愉悅的移步座位，徑直向北殿門口走去。

糟糕！看來，又是免不了一場惡戰。

沐雲清替二叔，捏了把冷汗，側頭向門口瞧去。許青婉也戰戰兢兢着，看向門口。

沐老爺已經來到沐德身後，清了清嗓子，“咳！咳！”

沐德轉過頭，連忙大聲道一句，“爹爹！”為的就是引起大家的注意，至少，娘親會為他說話。

“你随我進來！”沐老爺一臉嚴肅。

沐德看向朱墨香，卻見娘親也是一臉的冰冷，可見，這件事的确沒有緩和的餘地了。他只得跟在爹爹身後，不大情願地走入北殿。

他瞥一眼坐在角落的許青婉，眼神中，仍然充滿着熾烈的情感。

許青婉連忙低下頭，看向懷中的沐雲清。

娘親有些害羞，沐雲清能感應到，娘親對二叔的情感，是淡淡的，不如對爹爹的情感熾烈。

“跪下！”沐老爺端坐在座位上，嚴厲呵斥道。

沐德聽話地跪在地上，垂下頭，一言不發。

“知道我為何讓你跪下麽？”沐老爺聲音凝重。

“因為，我去玄北城，學了鑄劍。”沐德回答，但聲音中，卻透着不卑不亢，并不承認有錯的樣子。

“還有呢！”沐老爺聲音陰沉。

“我騙了爹爹。”沐德仍然不卑不亢。

沐雲清知道，二叔這種态度，一定會遭到祖父的責罰，沐郡府的規矩多着呢！晚輩對長輩的欺騙，視為不孝，是要挨鞭子的。

想來，身上一陣疼痛，她擡起小肉手，連忙擋住眼睛，可不敢往下看。

“鞭打！”沐老爺冰冷一張臉，仿佛要挨打的，根本不是親骨肉似的。

“別打！”許青婉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為沐德求情道，“不能打，老爺，今天可是打春的日子。”

她見沐老爺神色凝重，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話已經出口，就要把話給圓回來，不然會讓人誤會。

“今天打春，我們應該讨個吉祥，再者，孩子們都在，看不得這麽暴力的場面。”

沐雲清連忙幫腔，“不，能，罰。”

聽見小孫女稚氣的聲音，沐老爺心中的火氣，就滅了一半，可是不争氣的兒子的确氣到他了。

他惱怒道：“就看在打春的份上，小雲清求情的份上，皮肉之苦可以免。但，你以後都不得再去玄北城。”

沐德一怔，鼓了鼓勇氣，“爹爹，什麽事情，我都能依你，唯獨這件事，我要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