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他那天也是随口感嘆, 這會壓根忘了許的什麽願。

兩人已經進了樓棟,燈光亮起來,周銘轉過身笑了。

“好, 那将來有機會的話……我送你天上的星星。”

季雲青感覺臉上熱度又增加了幾分, 佯作鎮定地揶揄:“你別說歐洲還真有這種把戲,花多少錢買個小行星的命名權什麽的……”

周銘帶着他回自己家,低頭給人拿了雙幹淨的新拖鞋, 擡起頭回道:“行了,在送你星星之前, 先來碗番茄雞蛋面怎麽樣?”

他沒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 輕飄飄地從浪漫宇宙轉為了煙火人間,看到季雲青已經和花花玩起來後, 才進廚房去做飯。

新鮮雞蛋先打到有些發泡,這樣下鍋後會更加蓬松柔軟, 番茄切成小塊後多煮會,等到出汁後下炒好的雞蛋,加入熱水,煮一把細面條,快好的時候再放入脆生生的小青菜,周銘惦記季雲青病着,鹽和調料都下得少, 最後只滴了丁點的生抽提鮮。

兩碗面放在餐桌上,袅袅炊煙中, 花瓶中的向日葵完全綻開了細嫩的花瓣。

季雲青吃得有些微微出汗,懸空了一天的腸胃終于踏實下來, 放下筷子時發現右手邊不知何時多了杯清水, 潤了潤嗓子, 溫度正好。

“周銘,你這手藝太厲害了,”季雲青在沙發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将來哪個姑娘嫁給你真幸福。”

前半句是由衷的贊美,後半句則是刻意的轉換。

周銘剛把碗筷簡單收拾了,洗幹淨手回來,好氣又好笑地拿冰涼的手背去貼季雲青的額頭。

那麽玲珑剔透的一顆心,這會兒裝什麽傻呢。

季雲青倒也沒躲,乖乖地讓對方試着溫度,很快那涼涼的觸感就消失了,周銘一本正經地看着他,語氣沉重。

“完了,你這起碼有八十℃了。”

“那怎麽辦,”季雲青一把抱起小玳瑁,“花花救我呀。”

Advertisement

周銘忍不住笑:“方子倒是有,回去睡十個小時,中間要是醒了別忘記量體溫,明天起床後過來喝蔬菜粥。”

季雲青有些牙酸,又不敢真的把話扯明:“別了,明天我請你吃漢堡吧。”

“不用出去吃,我會做,”周銘平靜地看着他,“面包胚很簡單,你想吃炸雞還是牛肉餅,或者美式芝士?”

季雲青繼續充愣:“這種快餐,家裏做還是比不上外面的味兒。”

“那要不要打個賭?”周銘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明天我把自己做的和外面買的放一塊,看看你能不能吃出來不一樣,如果你輸了……”

季雲青立馬投降:“對不起,明天我喝蔬菜粥。”

他實在不敢讓周銘繼續說下去了。

周銘盯着對方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心有不甘沒把賭注說出來,但他也沒繼續糾結,而是看了眼時間就催季雲青回去睡覺。

晚上好好休息休息,第二天再去輸液,應該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季雲青順從地站起來,道了晚安後就開溜回去,等到自家的大門徹底關上,才輕輕搖頭,暗罵一句。

今天自己怎麽這麽慫啊,他笑着打開客廳的燈,什麽出息。

而另一邊的周銘,則面無表情地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猛地灌下去大半,才勉強按捺住那越來越快的心跳。

“花花啊,”他滿腔酸澀地把腦袋埋在小貓的肚子上,“我是不是很慫啊。”

屋內燈光昏暗,小玳瑁的瞳仁又大又圓,安靜地注視着他,仿佛看穿了一切隐秘而惆悵的小小心思。

周銘扯出個笑來,舉起剛剛貼過季雲青額頭的手,上面似乎還殘留些溫熱的觸感。

他慢慢地把手背放在自己唇上,顫抖着吻了一下,動作輕柔,如同捧着一顆即将破碎的泡泡。

第二天一早,周銘就起來忙活了。

他拿不準季雲青什麽時候起床,幹脆提前都準備好,對方随時過來就可以吃上,不必再等。

粥慢慢變得粘稠,周銘往裏面加了點姜片,轉為小火溫着,又想着那人可能生病嘴裏沒味,就把雞胸打成肉泥,加入調料和丁點的蔬菜,在錫紙上整成均勻的小塊備用。

做完這一切後,他洗幹淨手,拿出手機看季雲青有沒有給自己回複。

“小辣椒”的頁面空蕩蕩的。

周銘又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正猶豫要不要叫人起床,季雲青的消息就回過來了。

“剛起,我這會過來。”

周銘言簡意赅地回了個“好”,就拍拍自己的臉,把那不自覺的傻笑拍下去,重新換上了端方淡然的神情。

烤箱開始工作了,門鈴聲悠揚響起,周銘打開門,季雲青揉着眼睛走進來,臉色微紅。

“量體溫了嗎?”

“還好,有點低燒,”季雲青回答道,“應該再輸一天液就好了。”

他俯下身子,把在自己腿邊狂蹭的花花一把摟在懷裏,響亮地在小貓頭上親了一口。

小貓順勢張開四肢,發出“呼嚕呼嚕”的滿足叫聲。

“花花,看你那不值錢的樣,”周銘笑罵一句就往廚房走,“飯馬上就好哦,你稍等一下。”

姜片被挑出來了,切的細細的菠菜放進粥裏,撒上适量的鹽、胡椒和蔥花,淋入一點點的香油就能出鍋,兩碗熱騰騰的蔬菜粥端上餐桌時,烤箱也恰如其分地“叮”了一聲,周銘從廚房端着盤子出來,把焦黃噴香的田園雞塊放在季雲青面前。

“你現在腸胃不好消化,”周銘叮囑道,“改天再給你做漢堡。”

他覺得自己今天的飯做的相當不錯,嘴上還要雲淡風輕:“先應付下吧。”

季雲青嘗了一口粥,由衷地贊美:“好吃。”

周銘豎起耳朵,美滋滋地等着對方繼續評語,可這兩個字說完後季雲青就不再搭理自己,認認真真地開始幹飯。

罷了罷了,周銘默默地也開始吃飯,他早上不喝粥,一般是牛奶吐司,可既然給人家做了病號飯,不陪着一起吃總覺得有些不好,于是也勉為其難地一同吃這蔬菜粥。

米粒軟爛,雖然煮得粘稠,但入口清爽熨帖,季雲青一口氣喝了小半碗,才去夾那雞塊吃,裏面加了打碎的胡蘿蔔和西蘭花,吃起來一點也不膩味,渾身都跟着暖和舒服。

“周銘,謝謝你的招待,”季雲青被喂飽後真心實意地感動,“你真是個好人。”

正喝水的周銘差點沒噴出來,無語地看了對方一眼,表示不想搭理他。

“明天請你吃飯,”季雲青已經站起來了,往門外走去,“叫上你朋友,林萌萌還有那個陳歌之。”

周銘跟着站了起來:“要去輸液嗎?我陪你……”

季雲青哭笑不得地扭過頭:“行了,我都多大的人了。”

“那,明天也來我這吃吧,”周銘斟酌着用詞,“你還沒完全好呢,等下星期,再叫上他們一起吧。”

“那好像不行,”季雲青已經開始換鞋子,頭也不擡,“下周我有點事。”

他直起身子,把發白做舊的牛仔外套穿上,看起來就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對方。

“或者等我回來也行……我過去啦,真的謝謝你了。”

門被輕輕地關上,周銘駐足,還是沒敢追上去。

季雲青說得對,哪兒有陪着一個大男人挂針的呀,再不管不顧地跟上,就等于把什麽話都要說開了。

如果真的說開會是什麽樣呢?周銘不敢細想,他怕季雲青推開自己。

他實在不懂如何追求別人,只是靠着本能去疼一疼自己的心上人,想對人家好,想看到人家的笑。

想光明正大地和季雲青共度一日三餐。

花花在腿邊蹭來蹭去,周銘輕輕地嘆了口氣,把小貓抱在懷裏,揉了揉毛茸茸的腦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那就別太刻意了,慢慢來,總有一天,總有機會可以打動季雲青的。

他想了想,按捺住了沖動,回到書房裏安靜臨摹了一副畫,想着等晚上,再問問對方情況怎麽樣。

“挺好的,已經退燒了。”季雲青回複地很快。

打了删,删了再打,來來回回修改了好幾遍,還是沒敢邀請他再來吃飯。

一直到第二天,周銘才狀似無意地回了句:“感覺好點了嗎,要不要過來吃飯?”

可出乎意料的是,季雲青沒有回複。

周銘困獸似的在屋子裏來回轉,又怕對方這會正在睡覺,直到淩晨,黑暗的卧室裏才出現了手機屏幕亮起的一點點光,周銘睜開酸澀的眼,終于收到了季雲青傳來的信息。

“抱歉呀,我不在家,會外出一段時間。”

周銘很快地回了一句:“去哪兒了?”

這次回複地很快。

“美國,我父親在這裏。”

周銘一驚,想起季雲青前天說的下周有點事,難道就指的是這嗎,可怎麽能說出國就出國呢,他好利索了嗎,那麽久的飛機怎麽撐得住啊,千思萬緒都在心頭,周銘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只是用手背蓋住眼睛,慢慢地打出四個字:注意安全。

那邊就安靜下來,手機屏幕再沒亮起。

周銘一直到淩晨三點半才慢慢睡着,八點不到就醒來,看清楚今天不是工作日後,頂着兩枚碩大無比的黑眼圈殺去了陳歌之家。

陳歌之迷迷瞪瞪地給他開了門,活生生被周銘的表情給吓清醒了。

周銘毫無倦意地盯着他:“你當初為了她從國外回來,如果我現在為了追求一個人去國外,他會接受我嗎?”

陳歌之一個哆嗦,竟生出種被人捉/奸在床的錯覺,看到周銘微紅的眼,還以為自己把他怎麽着了呢,忙側身請人進屋,倒了杯熱水安撫:“兄弟,你到底怎麽了,慢慢說。”

“我要追一個人。”周銘言簡意赅。

陳歌之有點懵:“那你追呗。”

周銘:“是季雲青。”

陳歌之:“管他是誰直接追呗。”

過了足足十幾秒他才反應過來,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起:“卧槽?”

“嗯,就是他。”周銘昨晚沒睡好,嗓子疼得冒火,一口氣下去半杯水沒了,“你有什麽建議嗎?”

陳歌之卧槽了半天,有些無法接受自己這麽大一兄弟怎麽就彎了,連個緩沖時間都沒給他,張口結舌地怔了好一會,還是說不出話。

“你好歹也是接受過資本主義腐蝕的人,”周銘皺眉看他,“這就被吓到了?”

陳歌之老實點頭:“有點……不過卧槽真牛逼。”

“您能說點別的不,”周銘把杯子放回桌上,“正經點,他現在去美國了,我要不要追過去?”

“兄弟你等會,”陳歌之又坐回沙發上,“你從頭給我說一遍,我還沒聽明白,是季老師要移民嗎?”

周銘認真給對方講了,聽得陳歌之越來越激動,最後一拍大腿叫了聲好。

“所以你見得多,有建議該怎麽追嗎?”周銘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是說我現在直接去告白?”

“傻子,”陳歌之恨鐵不成鋼,“告白是吹響勝利的號角,你現在直接沖上去,絕對就把人給吓跑了,還有人家是去探親,你跟着過去幹啥,老老實實在國內待着!”

“還有,不管是男是女,追求的過程四個字足以概況,就是投其所好,”陳歌之循循善誘,“你好好想想,那個季老師平時除了舞蹈有什麽愛好嗎?趁人家出去這段時間,你也能好好培養一下,拉近距離。”

周銘遲疑地搖了搖頭。

“我有幾個同性戀朋友,改明兒幫你問問,”陳歌之繼續道,“不過看季老師那樣,也有點拿不準,這種搞藝術的最難追你懂吧,但你小子開竅了哥哥我高興……等下,我送你個東西,祝你倆百年好合。”

周銘不好意思地別過臉,正欲小聲嘟囔說還沒成呢,就見到陳歌之颠颠地從卧室裏出來了,把一個東西往他手上一塞。

“這啥?”周銘定睛看去,瞬間老臉一紅。

“超超超薄,”陳歌之坦然道,“國內很難買的好嗎,給你們最好的初體驗…….”

天地良心,季雲青現在在他心裏跟朵天山雪蓮似的,他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過,這會兒被陳歌之這不害臊的玩意弄得腦海裏有了畫面,立馬被他搖搖頭消散掉,生怕多想一秒都是對人家的亵渎。

周銘終于意識到來和海王尋求幫助是多麽荒唐,燙手似的把東西往沙發上一撂,扭頭就要告辭,陳歌之在後面大呼小叫不能沒有安全意識,硬是又給塞回了他兜裏。

開車回去的路上,周銘感覺到外套裏那個方正的輪廓,暗罵一聲陳歌之的不靠譜,在等紅燈的時候,把那盒子随手丢到副駕駛前的儲物櫃裏,眼不見心為淨。

但來這一趟,又被冷風一吹,起碼周銘心裏清醒了些,也按捺住了直接沖去堵人的念頭,老老實實地回家,又開始了和以前別無二致的日子。

之前說季雲青生活中沒什麽愛好,周銘心想,自己不也這樣麽。

按部就班的生活,刻板規律的一日三餐,周銘抱着花花看着落地窗出神,陽光把他曬得有些熱,他此刻,好想季雲青。

季雲青卻像消失了一樣,沒有發布任何一條社交動态,他又不好意思跟人聊天,只有常常地練習做一些甜食,好等那人回來的時候嘗嘗。

他也慢慢變得願意去嘗試一些新東西,和金小山一起去踢足球,跟着陳歌之逛新興的網紅店,甚至還和林萌萌一起相約去郊外釣魚,天氣越來越暖,轉眼已是五月,可聊天頁面中的小辣椒仍安安靜靜,仿若一個沉默的符號。

偶爾會問一問情況如何,可周銘到底沒敢問對方什麽時候回來。

他怕季雲青反問,有什麽事嗎。

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天下午,周銘從林家回來,停好車又出門去公園散步,這段日子以來他有了插花的習慣,就順便去店裏又買了束向日葵。

回來到了樓下,遠遠就看見一個抱着大捧玫瑰的男人,淺紫全套西裝,一身家裏長輩最喜歡的那種商務範兒,似乎在等什麽人似的,昂首以盼。

周銘倒也沒在意,走近後那男人卻突然跟自己搭起話來。

“哥們兒能幫忙刷下卡嗎?”那人笑得露出白牙,“忘拿了。”

這也正常,進出樓棟要刷小區卡,經常有人忘記帶卡混着一起進來,周銘沒在意地點點頭,那男人就地跟着他一起進來了,擠眉弄眼地沖自己笑了下。

周銘把目光從那一束紅玫瑰上收回,和那人各自進了不同電梯,十幾秒後他抱着向日葵走出電梯間,卻聽到隔壁也傳來“叮”的一聲。

周銘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這裏兩梯兩戶,難道那人跑錯樓層了?可還沒等他出言提醒,就見到那個男人頭也不回地朝對面那屋跑去,清了清嗓子按響門鈴,發出爽朗的聲音:

“雲青,能開門嗎?”

周銘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地把向日葵枝上掐出了印子。

那人等了一會,也沒從門裏聽見動靜,大失所望地扭過臉看周銘,眼睛一亮:“喲,哥們,你住對面嗎?”

周銘不是很想搭理他,勉強擠出來個微笑。

“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男人抱着玫瑰颠颠過來了,“我找他有點事。”

“有事打電話,”周銘的眼都要被那束玫瑰燒紅了,“你這是幹什麽。”

那人愁眉苦臉道:“他不接我電話啊。”

周銘頓了頓,眼睛還是忍不住看那束花:“那,你和他什麽關系?”

“雲青麽?”男人驕傲地一挺胸膛,咧嘴笑道,“我是他的追求者!”

向日葵上的指甲印更深了。

周銘在心裏默默地數了三個數後,才冷着臉開口:“那你也不能在未得到允許的情況下,直接上門來。”

那人眼神裏有着些許迷茫:“可是,是你給我刷的卡啊。”

周銘忍住了,扭頭就走,那人卻在後面一連聲又叫起來。

“哥們,我能去你家等嗎?他總得回來的吧!”

周銘沒搭理他,“砰”地一聲把門關得震天響。

好氣哦。

他連貓都不想抱了,快步走到餐桌前把花放下,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咚喝完,感覺才勉強按捺住不安的情緒,那人算怎麽回事,抱着玫瑰大咧咧來堵人嗎,還厚着臉皮自稱追求者,簡直……

無恥!

周銘在心裏給對方下了定義,終于舒服了一點,決定還是把這事給季雲青交代下,算了時間這會大洋彼岸應該是早上六點,他沒敢打電話,而是發了條信息,果然如同泥牛入海。

等待的過程無比漫長,周銘索性起來收拾那束向日葵,之前的花已經蔫吧被他扔了,給瓶裏重新換了清水,他呆呆地修剪了會枝葉,就把那幾枝向日葵草草放花瓶裏,鬼使神差地走到門前,從貓眼裏往外看。

那人已經坐在地上了,玫瑰還抱在懷裏,百無聊賴地玩手機。

周銘不由自主地開始和那人作比較,看起來沒自己高,但是塊頭好像更大點,年齡應該差不多,衣品有點那啥……

不行,周銘暗罵了自己一句,怎麽能這樣随意評價他人呢。

可還是好氣啊。

他不再亂想,嘆了口氣窩到沙發上,默默地發了好一會呆,才被響起的手機鈴聲拉回現實。

“喂。”周銘有些緊張。

季雲青語速很快:“那人是不是叫吳昱?”

“我不知道,”周銘坐直了身子,“還沒來得及問他。”

“那……”季雲青想了下,“是不是抱着個玫瑰,梳着個大背頭笑得有些油膩?穿的衣服是紫色嗎,或者墨綠?”

周銘愣了下:“沒錯,你形容的太對了。”

季雲青:“靠,讓他滾。”

第一次聽到季雲青爆粗口,周銘沒來由有些想笑,聲音也帶了點輕松愉悅:“那我去跟他說下吧。”

“算了,你把電話給他,”季雲青在那邊又罵了一句,“我跟他說。”

周銘快步過去開了門,裝作毫不在意地叫對方:“喂,過來接電話。”

吳昱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慌慌張張過來:“是雲青嗎……”

電話遞過去了,周銘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雙手抱胸地觀察對方的表情,果然,原本還欣喜的臉瞬間委屈起來,不知道季雲青在對面說了什麽,吳昱仿佛被訓斥的小學生一般站得端端正正,一手拿電話,另一只手緊貼褲縫,簡直是在站軍姿。

這場通話持續了三分鐘左右,期間吳昱大概只說了個“我”和“可是”,就再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把手機還給周銘的瞬間,吳昱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我不會放棄的!”

周銘閉上眼,告誡自己要穩住。

長長地呼吸了好一會,他才睜開眼看向對方:“你如果真的喜歡,是不能死纏爛打的。”

“可我別的招都使過了沒用啊,”吳昱撇着嘴,“哥們你教教我,該怎麽辦?”

周銘差點脫口而出我特麽也正苦惱這件事呢,忍了忍還是把煩躁咽了回去,繼續試圖開導對方:“可你這是追求嗎,你只會讓他更加讨厭你。”

吳昱認真道:“那也比他無視我強啊。”

他繼續:“你有過這種心情嗎,追人時候不都這樣嗎,哪怕有一點希望也不能放棄啊。”

周銘怔了下,随即輕輕地點了點頭:“有。”

吳昱自來熟地湊上來,嘆道:“烈女怕纏郎,如果是小姑娘的話很快就拿下了,哎,哥們你不懂,我們這種取向的人不容易啊。”

“小姑娘更不能用這種方法追,”周銘笑了,“還有,我喜歡的人也是男的。”

吳昱吃驚地睜大雙眼,上下打量着他。

周銘直視着對方的眼睛:“他叫季雲青。”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