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天一冷夜就長, 早上還有點黑,紅燈讀秒的時間,周銘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
程贊窩在後面, 整個人蔫頭耷腦地抱着個靠枕發呆。
“餓嗎, ”周銘收回目光,“前面有早點攤,我可以等你一會。”
後面的人緩慢地擡起頭, 過了會才回道:“哥,那你吃了嗎?”
“嗯, ”周銘輕踩油門, “我給他做完飯才出來的,順便吃了點。”
程贊:“……”
他的頭腦終于從渾濁中清醒了些, 帶着那稍微的一點好奇打起精神:“你和學長是怎麽在一起的呀?”
周銘沒說話,從程贊的角度只能從後視鏡裏看到, 那人的眼睛稍微彎了彎,露出一點柔和的光。
“啊,我可能是話太多了,”程贊小心翼翼,語速還是很慢,“只是我們那時候都猜,學長會找一個什麽樣的人。”
還沒到上班高峰期, 路上的車輛并不多,程贊無意識地看向窗外, 太陽還沒升起,外面的天還昏沉着。
“他很好。”
周銘沒來由地說完這句話, 就繼續沉默了。
程贊居然聽得有點臉紅, 手臂環着那個抱枕, 不由自主地開始講他上學時候的事,也曾愛過一個很好的女孩,但當時的自己太過膽怯,只敢遠遠地看着對方輕快的背影,看她裙角飛揚地與自己擦肩而過,直到她消失到路的遠方。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一股腦兒地把所有隐秘的心思全部剖析,甚至都帶了絲哽咽地捂住臉,肩膀微微抖動。
車輛很平穩地拐了個彎,柔和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沒關系,我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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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贊的臉埋在手裏,努力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抽着鼻子張口:“謝謝。”
“我沒做什麽,”周銘沒有回頭,“紙巾在你右手邊。”
很久沒認真清洗自己,臉上的皮膚就被擦得有點疼,程贊垂着頭,突然明白了季雲青為什麽會喜歡周銘。
這個人雖然很安靜,他什麽都不用說,就有一種想向他傾訴的魔力。
“到了,”車輛在路邊停下,周銘回頭,“那是你父母吧?”
他解開安全帶的同時側過身子,挽起的袖子包裹着一小段有力的胳膊,周銘沒什麽表情地看着程贊:“該下車了。”
程贊呆呆地坐着沒有動,只是把靠枕抱得更緊。
他父母如約前來,在路邊站着,衣着光鮮,姿态挺拔而優雅。
無論什麽時候,都仿佛在舞臺上似的,迎着聚光燈調整好自己的所有表情。
灰色的頭發染了有段時間了,原本的黑色冒出,顯得泾渭分明,程贊機械式的把靠枕放下,打開車門,剛邁出一步就腿軟了半分,被周銘在旁邊扶了下胳膊,才沒跪在地上。
父親率先投來目光,相接的瞬間就迅速移開。
母親的臉上依然是完美的微笑,她款款走上前來,沖着兩人颔首:“來了?”
“媽,”程贊張張口,又閉上,“我……”
熟悉的嘴角上揚弧度在這一刻無比陌生,不适,恐慌,甚至是驚懼,程贊一句話都沒說完就酸氣上湧,直接躬下身子嘔吐。
俞秋蘭的臉上終于有了別的表情,目光晦暗地看向自己裙擺上的穢物。
其實也沒什麽髒的,都是胃裏的酸水。
程贊一直沒好好吃東西。
周銘一手拉住他,防止人軟綿綿地往下滑,另一只手從駕駛室旁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到對方面前。
程贊恍恍惚惚地漱口,喉嚨火辣辣的,嘴唇卻是幹得要開裂,下一秒手裏被塞了紙巾,那聲線低沉的聲音不容拒絕。
“再喝點水。”
俞秋蘭終于開口了,臉上沒了笑意:“我開門見山,你給了那個歐陽宇什麽東西?”
“不清楚,”周銘沒有看她,“我只是送程贊過來見你們一面。”
“不清楚?”俞秋蘭的聲音帶了諷意,“季雲青在外面胡來,你都不管不問嗎?”
“誰說我不管不問?”周銘終于擡起眼,“我給他遞板磚。”
俞秋蘭一時沒聽懂,正帶着怒意準備繼續張口,就聽見了笑聲。
程贊捂着自己的肚子,背彎的很低,頭發長了,低頭的時候擋住了他半張臉,看不清表情,只能聽見那聲音很大的笑,和不住抖動的肩。
“把背挺直了!”俞秋蘭叱道,“你這像什麽樣子!”
“媽媽,”程贊終于擡起頭,笑得還有點咳嗽,“我聽到笑話沒忍住,難道你不想笑嗎?”
“還有,挺直了是很好看,但是媽媽。”
程贊擦了擦眼角的淚:“偶爾這樣駝着背,真的很舒服啊。”
周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程贊立馬點點頭:“夠了,謝謝你,我們走吧。”
他說着就轉身要去開車門,卻被俞秋蘭眼疾手快地上去猛然關上,一種本能的不安湧上心頭,她的聲音終于不再平穩,優雅的弧度沒了,出現了兩條法令紋,被紅唇襯得有些明顯,像開裂的瓷。
“你去哪兒?”
程贊聲音很輕:“去自首。”
俞秋蘭怔了片刻,立馬後退一步:“你們沒有證據的。”
“我有醫院的證明,”程贊又打開了車門,“足以說……”
“我的意思是,”俞秋蘭幹脆地打斷了他,“你沒有證據證明這是我們幹的。”
放在車門上的手停住了,上面帶着兩枚誇張的金屬戒指,映得膚色很蒼白。
“歐陽宇辦的,”俞秋蘭繼續道,“他愛才惜才,铤而走險……”
周銘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幫着程贊打開了車門,在身後輕輕推了一把,那高大的年輕人就仿佛片落葉似的,輕飄飄得就坐了進去,隐入黑暗。
“我還有話,”俞秋蘭急急地上前,“你還年輕,還有機會,你怎麽和別人不一樣,這麽笨!”
“俞阿姨,”周銘轉過身來,“其實程贊他不喜歡跳舞。”
車窗上顯示出隐約的人影,俞秋蘭就着這個反射,攏了下自己的頭發,冷笑道:“他喜歡。”
早高峰來了,車輛在身後彙流又擁堵,經歷短暫的停頓後重新駛向前方,仿佛沉默的機器,有條不紊地重複每天的日常,周銘背對着車水馬龍,淡淡地笑着:“那就算了,不談這個,我送您一個東西,您應該會喜歡。”
他伸出手,白皙的掌心裏赫然躺着一個u盤形狀的東西。
“錄音筆,”周銘笑得溫良而無害,“想聽聽嗎?”
耳鳴,心悸,那種熟悉的感覺再度襲來,程贊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蜷曲地抓着那個靠枕,牙齒不住打戰。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
好想打開車門。
好想沖進川流不息的車輛。
被碾過的話會痛嗎,身體會像開筋時一樣被扯開嗎?
“還好嗎?”
有點低沉的聲音傳來,終于拉回了些許清明,程贊怔怔地擡起頭,看到手上不知什麽時候遞來的薄荷糖。
他緩慢地撕開放進嘴裏。
甜的。
怎麽這樣甜。
甜得牙齒泛酸,甚至忍不住有點想作嘔。
“搞定了嗎?”他語速很慢,被自己嘶啞的嗓音吓了一跳,“他們……回去了嗎?”
周銘已經發動了車輛:“嗯,已經把水攪渾了,你想好了嗎?”
心跳聲逐漸平複,程贊的牙齒把那粒糖咬碎。
“嗯,想好了。”
周銘沉默了一會,駛上高架橋時才回複道:“等你出來,去接你。”
“我到時候想出國,”薄荷糖融化得差不多了,程贊覺得嘴裏的甜味膩到發苦,“我想走走,看看這個世界,看看我姐姐生活過的地方,到時候……可能會向你們借點錢。”
“好,”周銘輕輕笑了一下,“我們等着。”
程贊的目光轉向窗外,被慢慢升起來的太陽光刺到淚流滿面。
他真的并不喜歡舞蹈。
但他人生的二十多年,全被跳舞所占據,以至于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喜歡什麽,那個女孩仿佛只是生命中的過客,只敢在深夜夢回時偷偷想那麽一下,似乎是咀嚼偷來的那麽一點幻覺,不屬于自己的甜。
他很少吃糖。
出過很多次國,都是演出。
在華麗的燈光下謝幕,接過漂亮精美的花,卻從沒走過平凡的街道小巷。
程贊在學着,喜歡一些東西,雖然目前并沒有什麽收獲,但足以令他感到新奇,以至于,終于對那個不用再跳舞的未來,有了些許的憧憬。
到了,落葉墜到土壤,他腳步輕快地下車,沖周銘揮揮手,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真正的笑容。
歐陽宇已經開始流汗了。
明明是快十月的天了,怎麽還這樣子熱?
他抓起空調遙控器,想了想又放下,沒忍住給保安室打了內線電話,剛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張口:“喂?李老師來了嗎?”
“沒呢,”年輕的保安帶着方言,“李老師可久沒來,我瞅今兒也不一定……”
歐陽宇猛地挂了電話。
門被敲響了,他咳嗽兩聲,換上副喜氣洋洋的笑容:“進……”
他的笑容凝固了。
季雲青穿了件黑色毛衣,襯得小臉雪一樣的白,雪一樣的幹淨,而唇角那微微的笑意,則柔和而愉快。
“歐陽叔叔,”他自顧自地進來,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上,“李老師跟我說了,她最近要出國交流,這會剛上飛機。”
“我怎麽不知道,”歐陽宇目瞪口呆,“她都這麽大年紀……”
“老太太愛專業愛學生,”季雲青淡漠地張口,“一輩子為了舞團兢兢業業,不好再給她添麻煩事了吧,再說了,我從小就聽長輩們教導,要尊老愛幼。”
“要拿一顆誠心尊吶,”他斜睨過去,“您說是嗎?”
空曠的辦公室安靜片刻。
“咱不兜圈子,”歐陽宇突然張口,“團裏沒什麽對不起你的,前兩年的事是你被一家瘋子糾纏上了,這跟別人沒關系,挂你的名字也是為了顧全大局,跟集體利益相比,犧牲一點算不了什麽。”
他口齒伶俐,全然沒有之前打官腔的黏糊勁。
“程家好大喜功又虛僞,遲早翻車,不在今天就在以後,”歐陽宇抓住那個粗瓷茶杯,“你是聰明人,我跟你交代句實話,他們早就被舉報了,正在調查……”
季雲青沒有看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前方,歐陽宇停下了喋喋不休,跟着往前看去,辦公室角落的垃圾桶有點髒,塑料袋已經漏了,半截煙頭落在外面。
“老樓都這樣,”歐陽宇笑笑,“人家那商業寫字樓的辦公室是真幹淨。”
“嗯,”季雲青點點頭,“這裏髒。”
歐陽宇的心猛然一跳。
“吃回扣撈油水在你們眼裏很正常吧,”季雲青終于移開目光,“也很熟悉整套流程,做事謹慎,從來都是現金交易。”
“我聽不懂你說什麽,”歐陽宇站起來了,“雲青,那份說明我已經給你找出來了……”
季雲青淡淡地掃他一眼:“謝謝,可是我不需要了。”
“你不怕自己的名聲被踩嗎?”
“他們明天就會撤訴,”季雲青輕聲說,“歐陽叔叔,你也可以說實話,自己是被迫操作這些事的,俞阿姨是拿着你的把柄才……”
歐陽宇雙手撐着辦公桌,雙眼無神地瞪着前方。
為什麽,李老師明明答應了自己,會來勸勸季雲青息事寧人。
他明明很小心了,為什麽會被對方知道這些事?
季雲青跟着站起來,站得雪松般挺拔:“今天是最後一天,您可以和俞阿姨再聊聊。”
說完,他就嫌惡似的又掃了眼那個垃圾桶,徑直地轉身離開,步子很快。
歐陽宇的嘴唇都在哆嗦。
……居然又不關門!
沒有遇見什麽熟人,季雲青穿過停車場的梨樹,上面的果子已經成熟了,沉甸甸地挂在上面,把枝頭壓得微彎,遠遠的就看見那個人在車旁邊站着,看見他過來,就打開副駕駛的門。
季雲青懶懶地靠在椅背上,任憑對方側過身子,在自己臉上落下個輕柔的吻。
他算是發現了,只要見着周銘,第一件事就是要被親一下。
都成肌肉記憶了。
“回家?”
“嗯。”
車輛平穩地啓動了,季雲青看了眼逐漸駛離的梨樹,突然開口:“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在這裏偷拍我。”
周銘沉默了下,才回道:“……是。”
“為什麽,”季雲青有些促狹地看着他,“那個時候就喜歡我了嗎?”
“當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呢,”周銘笑道,“只覺得,月光下的你笑起來,很好看。”
季雲青一臉恍然大悟:“哦,你是看中了我的美色。”
“不算吧,”趁着個紅燈,周銘轉過臉,“我覺得比起美,你更多的是可愛。”
季雲青笑着伸手,輕輕擰了下他的耳朵,力度像羽毛般癢癢,簡直稱得上是愛撫,撓得周銘一陣酥麻地躲,臉頰都帶了點紅。
“行了,搞定了,”季雲青收回手,打了個呵欠,“麻煩事沒了,可以吃你做的螃蟹了。”
“好,現在蟹正肥呢。”
已經是中午了,深秋的陽光暖洋洋地灑來,季雲青眯着眼睛出神,過了好一會才回道:“他回去了?”
“嗯,”周銘想了會才張口,“這對他是件好事。”
季雲青安靜地看向窗外。
接下來的事和他們沒什麽關系了,兩幫人也互咬不了多久,程家垮臺是遲早的事,習慣了在舞臺上,每一個動作都被放大鏡檢閱,長期以往不會讓人心懷感恩而更加謹慎,反而理所應當地自得起來。
他其實也沒多做什麽。
只是把浮在水下的髒東西,暴露出來而已。
季雲青喜歡跳舞,是這件事本身,他不喜歡的是背後的規矩,派系,甚至鬥争,因此當德高望重的老師給自己打電話時,他還是拒絕了,只回了很短的一句話。
“老師,我嫌那裏髒。”
老師很聰明,沒再多說什麽,只是嘆口氣,告誡他水至清則無魚吶。
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歐陽宇曾經的手腳不幹淨,成了俞秋蘭威逼利誘的機會,而俞秋蘭夫婦的貪心和對名利的追求,也将他們拖入深淵。
當你在舞臺上的時候,一舉一動都會被盯着的,哪怕被幕簾擋住,也終會大白天下。
“話說,你怎麽拿到的程家賄賂歐陽宇的證據?”季雲青轉過臉,好奇地問。
周銘專注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俞阿姨來找我的時是兩個人,我私下查了監控,是她的司機,這人一旦虛榮的時候,所有明面上的事都要自己來,同時也擡高了自己的身價,可能就不肯去做私底下的事。”
“其實很簡單,包括警方查案也一樣,細心抽絲剝繭,總會遇到突破口,近墨者黑,司機自然也會貪心,偷偷克扣下一些東西,反正是不能明說的現金,拿着監控截圖虛晃一槍,心虛的時候就露出破綻了。”
周銘仿佛有些遺憾地嘆口氣:“其實我還特意ps了一下圖片,讓他以為是去歐陽家被拍到的,結果沒用到。”
剩下的,交給時間和警方就好。
“不說這樣煩心事了,”季雲青想起什麽似的,突然張口,“我有點好奇,你很生氣的時候也不會罵髒話嗎?”
快到家了,周銘思考了一會,誠實地說:“好像的确不會。”
“那別人罵你呢,你不會罵回去嗎,會怎麽說?”
周銘毫不猶豫:“反彈。”
車輛拐了個彎,季雲青笑到肩膀都在顫:“我小學後就沒聽過這兩個字了。”
“我小學後也沒被人嚷嚷過,說要找人揍我。”
“你好幼稚!”
“……小寶,其實你也是。”
季雲青笑得直不起腰,把車窗打開吹了會風,周銘有時候冷不丁的一句話常戳到自己的笑點,這會幾乎肚子都要笑痛。
“算了,既然都被你說幼稚,那我就幹脆耍賴了,”他轉過臉,理直氣壯地指着窗外,“街道對面有個賣氣球的,給我買,要小恐龍!”
周銘笑着放慢速度,往旁邊的停車位駛去:“還需要什麽?附近就有超市和菜市場,一起說了吧。”
“要小螃蟹,要橙子,要吃冰冰涼的甜筒!”
周銘把車停好,解開安全帶:“還有呢?”
“沒了,”季雲青認真想了想,“先就這些吧。”
“你是不是忘了些什麽?”
“沒啊,別的沒什麽需要的了……”
下一秒,溫熱的氣息柔和而不容拒絕地襲來,季雲青被捏起下巴,撞到那一雙清亮的眼睛裏。
嘴唇被懲罰似的輕輕咬住,很快又放開,一點點地探入,勾起帶着喘息的暧昧和心跳,呼吸逐漸粗重,所有的感官都被奪走,季雲青失神地攀住對方的肩,止不住地喘息,而那人的聲音又啞又低,搔着他早已發燙的耳朵。
“最需要的……難道不是一個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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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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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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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