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十一月底的周末, 終于湊夠了兩撥人一起過來做客。
大家其實都有點忙,不是這個有事就是那個出差,只有林萌萌美滋滋地來了好幾趟, 吃椒鹽小豬蹄, 狼牙小土豆,花雕小龍蝦,美味大西瓜。
吃得恨不得住這兒, 連帶着對季雲青看得都無比順眼,心服口服。
之前口嗨是一回事, 自己一塊長大的好兄弟突然彎了, 說不別扭是假的,但沒想到這人取向變了, 性格也終于放松了,居然不再像以前一樣冷冰冰的雙手插兜誰也不愛, 大門一關你別來煩。
和顏悅色地邀請朋友們來做客。
林萌萌吃人嘴短,屁颠屁颠地來,搖着尾巴走。
再三保證等這倆人結婚了遞個大包的份子錢。
媽的,周銘這小子做飯是真香。
季雲青也沒他想的那樣難接近,一點架子也沒端着,聊幾次就發現這人看起來像朵高嶺之花,其實還挺接地氣挺好的, 有次捏糖炒栗子,吃完了還不自覺地吮了下手指頭, 被周銘看了一眼,就乖乖過去洗手, 一副被收拾服帖的模樣。
兄弟牛逼啊。
因此這會兒面對着那群跳舞的藝術生, 林萌萌就有些不是很爽。
氣氛很微妙。
今天人多, 年輕人愛玩就湊到一塊,嚷嚷着要周銘下廚大家一起玩,他們這邊除了自己,就是金小山和陳歌之那兩口子,季雲青那邊則是池妍,梅碩還有小雅,個個看起來都挺潮的,聊着聊着,不知是誰先挑起話頭,雙方都開始暗自比較,護起犢子來。
周銘在廚房忙和,沒注意外面的動靜,季雲青下去接一個叫祁妙的朋友,婉拒了裴茹相陪,說自己想順便買點東西。
兩幫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了,活像談婚論嫁時沒談攏,惡婆婆對陣丈母娘,親家公冷眼老岳父。
“我們銘兒很優秀啊,從小就乖,心靈手巧,做什麽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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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雲兒也是啊,不泡吧不抽煙不酗酒,專業那叫一個牛逼。”
陳歌之舉手:“季老師酒量很好……”
池妍驕傲地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當然啊,你們誰拼得過他?”
“我們家銘兒吧,特別專一……”
“說得好像雲兒不專一似的,你都不知道外面多少人追他,男女老少啊呸,就是男女都有,可殷勤了。”
“銘兒也不差啊,一堆人介紹對象,什麽都拿得出手,”金小山憋了半天,“你看做飯多好吃,感覺季老師臉上都有點肉了。”
梅碩立馬不樂意了:“雲兒不胖啊,他這輩子就沒跟胖這個字有關系,我媳婦說了這是天生的,嫉妒也沒用。”
咔吧咔吧,裴茹在一邊嗑瓜子。
邊磕邊撸貓,媽的,神仙生活。
還能在線看熱鬧。
一邊是她男朋友的發小,一邊是自己閨蜜的好友,裴茹美滋滋地翹着個二郎腿,把花花揉得目光呆滞,偶爾撺掇兩句,瓜子殼都不知不覺攢了小堆。
“周銘個子高!”
“雲兒身材好!”
“周銘大長腿!”
“雲青小細腰!”
裴茹瓜子吃得口渴正喝水,沒忍住噴了出去,咳到昏天黑地。
花花背上的貓毛都被沾濕了,憤怒地“喵”了一聲,扭頭就跑回貓窩裏,決定不跟這群傻瓜人類湊一塊了,忒煩。
周銘端着盤水果站廚房門口,看着屋內那劍拔弩張的氛圍,遲疑地張口:“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啊呀沒事,”金小山坐姿端莊地打哈哈,“聊你們以前的糗事呢,你的都說完了,來來來講講季老師的,有沒有什麽搞笑啊叛逆的經歷。”
小雅把自己的粉色劉海挂耳朵上,露出圓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對方,憋着嘴想這人怎麽這樣心機呀。
“雲兒沒什麽糗事吧,”池妍張口就上了道,“最叛逆的是上學那會兒想紋身,是個哆啦A夢還是小精靈啥的……媽的看看,我們雲兒多單純!紋身都是皮卡丘!”
“好像是,”梅碩接道,“但我不記得他那會是嘴上說說,還是真去做了,在後背上嗎?”
不知是誰插了一句:“問周銘呀。”
周銘送完水果就進了廚房,此刻又端了一盤出來,聞言就迷茫擡頭:“啊,他有紋身嗎,在哪兒呀?”
空氣安靜了一會。
金小山和池妍面面相觑,林萌萌還傻乎乎地眨巴眼:“你不知道嗎?”
“算了算了,”梅碩清清嗓子,“來來來,大家吃水果。”
陳歌之拍着裴茹的背,也跟着大力點頭:“對,咱聊點有趣的哈。”
怎麽回事!突然覺得剛剛的話題好無聊好沒勁哎。
池妍絕望地靠在沙發上,跟小雅咬耳朵,過了會小雅的眼睛瞪得更圓了,慌慌張張擺手:“姐,我覺得他倆都沒問題,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和楊桦哥一樣生猛的……”
周銘也反應過來了,一不留神紅了耳朵,沒說什麽就回到廚房,盤算着果然不能讓這兩撥人湊一起,全是沒羞沒臊的玩意。
門鈴響了,祁妙鳥兒似的飛進來,抱着裴茹就開始蹦,高喊姐妹好久不見了想死我了怎麽有男人就不出來玩……季雲青在後面脫掉大衣挂好,懶得搭理這堆叽叽喳喳的人,洗了手去廚房幫忙。
“你買什麽了?”周銘耳根還有點燥熱,就沒話找話,“飯快好了。”
季雲青聲音很輕地“嗯”了下,沒直接回答,而是拿了顆葡萄塞周銘嘴裏,自己才開始動手擺盤。
今天的飯豐盛,休息日也不用惦記着明天上班,金小山和梅碩擔任了送人回家的任務沒喝酒,別的都開始自顧自地嗨起來。
沒人勸酒,也不用那些酒局上的客套話,外套都脫了,穿着單衣的年輕人嘻嘻哈哈地鬧,惬意而輕松,裴茹和祁妙喝了點梅子酒,池妍跟小雅舉着生啤對飲,林萌萌頭一次聽說深水炸彈的做法,興致勃勃地在那兒研究,想看看季雲青究竟有多厲害,被陳歌之直接拿走杯子,委婉地勸他不要作死。
金小山舉着個檸檬雞爪,吃得熱淚盈眶:“我媳婦非說這是沒牙老太太啃出來的,從來不讓我吃,饞死了。”
“周銘追雲兒的時候,天天給我們送這個,”池妍高貴冷豔地呷了口啤酒上的泡沫,“哎呀,那段時間吃得人家都上火了。”
金小山面無表情地咀嚼着,硬是把彈牙軟滑的雞爪咬出個啃骨頭的架勢。
“……我明天就給你做點送過去,”周銘心虛,“以前是怕你家蘇老師和豆豆不愛吃這種。”
陳歌之打圓場:“銘兒空閑時間比較多嘛,哎呀這雞爪看着就難剝,怎麽用剪刀脫骨的呀?”
“沒啊,周銘哥挺忙的,”小雅已經有點上臉了,頰邊一片緋色,“天天在旁邊美術室裏待着工作,季老師什麽時候下課了他才過來,累得不行,說是要繼續走專業,好将來想去哪裏生活都有底氣。”
陳歌之嘴角抽抽地瞥了周銘一眼,他什麽時候這樣上進了!
周銘的臉都要紅了,再次後悔為什麽要把這兩撥人湊一起。
只有林萌萌大着舌頭突然張口,嗷的一嗓子:“我的兄弟啊——”
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繞過桌子走到小雅面前,當着所有人的面一把抱住:“那個大傻子就交給你了,對我兄弟好點——”
小雅的粉毛都被揉亂了,滿臉酒色的紅暈,迷茫地看向池妍:“姐,我叫啥來着,我在哪兒……”
池妍喝了就也遲鈍,這會才一巴掌把林萌萌拍飛,那一米九二的身軀靈活地轉了個圈,就準确無誤地抱住了剛站起來的季雲青,林萌萌眯着眼睛瞅了會:“哦,這個對了。”
周銘也跟着站起來在旁邊,有些猶豫地看着,想要不要把人拉開。
“不用,”季雲青張口,輕輕地回抱了一下林萌萌,“你放心,我會對他好的。”
陳歌之目瞪口呆地舉着個空杯子:“卧槽他自己把那杯深水喝了!”
“我的好兄弟,心裏有苦你對我說,人生難得起起落落……”林萌萌抱着季雲青就開始嚎,一首《我的好兄弟》被他唱得仿若要劫獄,季雲青哭笑不得地伸手拍着對方的後背,好一會兒才把人給勸回去,然後林萌萌就往凳子上一坐,雙眼無神開始傻笑。
金小山一手攬着他的肩,防止這人暈大發了栽桌上,另一只手舉起酒杯:“咳咳,多餘的話就不說了,祝你們幸福,真的,我特別高興。”
正悶頭炫飯的衆人也開始舉杯,七嘴八舌地起哄,周銘沒見過這場面,強撐着表情臉都要僵了,而季雲青起碼看起來淡定許多,挨個把那幾個躍躍欲試想來灌酒的家夥給瞪回去。
飯都快吃完了,梅碩一拍桌子:“不行,今天周銘必須得喝這一杯!”
小雅舉手:“對呀對呀,嗝兒……不然一點誠意都沒。”
“他三杯就倒,”金小山試圖阻攔,“這厮量是真的不行。”
裴茹和祁妙已經喝傻了,抱在一起嘟嘟囔囔地說小話,一會說高二的那個班長真帥,一會一會說大象怎麽不會長翅膀啊,陳歌之還照顧着趴下的林萌萌,混亂的場面中,周銘接過那杯滿上的酒,站起來就要喝。
嘴唇剛挨了那麽一點,就被季雲青輕巧地奪走了。
“不行!”梅碩嚷嚷,“雲兒你別太愛了,哪兒有你擋酒的啊。”
“先謝了,”他笑意盈盈地沖着梅碩一舉杯,另一只手按在周銘肩上,略微帶了點力氣,“他酒品不好,我怕出事。”
“沒吧,”金小山疑惑,“周銘酒品挺好的,就是話有點多,說完就悶頭睡了。”
季雲青淡淡地瞥了對方一眼:“我倆八字沒一撇的時候,他喝多了,把我扔床上強吻。”
周銘:“……?”
足足安靜了十幾秒,趴在桌上的池妍暈乎乎地擡起頭,對于周銘的那點兒的母愛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為自己朋友的吶喊:“周銘你禽獸啊!”
金小山目瞪口呆:“……真沒看出來。”
周銘已經坐下捂住臉痛苦面具了。
“我錯了,”梅碩弱弱地雙手合十,做出個求饒的姿勢,“您別自爆卡車,我不灌他了。”
季雲青這才慢條斯理地把酒杯放下,環視了一圈衆人:“怎麽不吃了,飽了?”
十點多了,大家一起幫忙,客廳很快就打掃整齊,時間不早,也都陸陸續續離開,金小山遠遠地一揮手:“你倆也趕緊回去,放心吧,到家了都群裏吆喝一聲。”
直到最後一輛車消失在盡頭,周銘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下去。
夜風吹得冷,季雲青攏着衣服按下電梯鍵:“想什麽呢。”
“沒有,”周銘低着頭笑,“心裏挺高興的。”
電梯門打開,兩人出來後對視一眼,周銘揉了揉對方的頭發:“我回去再收拾下,你趕緊回去睡吧。”
季雲青垂着睫毛,雙手背在身後絞着:“嗯……我先回去洗澡。”
“晚安,”周銘沒注意到對方有點緊張的神情,“明天不叫你,睡個懶覺吧。”
季雲青眨眨眼,沒吭聲。
回屋後周銘就挽起袖子,把地再次拖了一遍,窗戶早就打開通風了,把客廳吹得全是冷意,收拾好後他才關窗,切了枚檸檬留香,就把外衣脫掉去洗澡。
汩汩的熱水帶走疲憊,周銘神清氣爽地穿好睡衣出來,抱了抱今晚被揉搓到恍惚的小貓,就回卧室躺到床上,已經快十二點了,但不知道為什麽精神還是有些興奮,毫無困意。
他幹脆把平板打開聽歌,随便放了點最近的流行音樂,拿出床頭櫃的小本子,随手畫了一只貓。
仰着肚皮在打滾,細小的毛發栩栩如生,明明是黑白靜态,卻在筆下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周銘想了想,又在旁邊畫了點薔薇,正描葉子呢,突然感覺耳朵一涼——
他一擡頭,季雲青正收回右手,在床前站着。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周銘坐直身子把音樂關掉,“我都沒聽到。”
季雲青穿着身柔軟的棉質淺色睡衣,稍微大了個尺碼,寬松地露出一點白皙的肩頸,可能是剛洗過澡的原因,小臉上紅撲撲的,一直蔓延到耳根。
“周銘,我有東西要給你。”
這話沒來由地讓周銘聽着有些緊張,他掀開被子想要下來,就被對方出聲制止了。
“不用,你坐着就好。”
周銘很明顯地能看到,季雲青小心地咽了下口水,然後,他別別扭扭地把左手從背後拿出來。
一個很小的盆栽,圓滾滾的青皮仙人球,頂着個紅色的小花朵。
“還沒送過你花呢,”季雲青生硬地說,“我自己種的,還真開花了。”
周銘愣了下,那朵紅色小花花瓣細長,豪放地支棱在長刺的仙人球上,看起來有種粗粝的美感,他居然有些眼睛發酸地雙手接過:“謝謝你。”
“八月份的時候開始養的,”季雲青繼續道,“不知是誰落在商鋪走廊上,蔫巴巴的,我就帶回店裏了,有時澆澆水,有時給它曬曬太陽,今天是它第一次開花,送給你。”
“謝謝,”周銘擡眸看他,“我好喜歡。”
季雲青卻不說話了,眼睫快速地眨動,不知在想些什麽,在周銘正要出聲問的時候,對方卻突然把盆栽拿走放到床頭櫃上,同時關掉燈翻身上床,直接跨坐在周銘身上。
周銘頭皮一麻,被推倒在床上時本能地抓住季雲青的腰:“你……”
“嗯,花也送了朋友也見了,該是時候進行下一步了吧,”季雲青語速飛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我這人負責任不會扭頭不認的……反正我他媽把安全感都給你了啊不許不認賬。”
周銘傻眼了,喉頭發緊地看着他。
因為季雲青已經伸手去解他睡衣的扣子,大概是太過緊張,那修長的手指居然有些發顫,季雲青舌頭都大了,幾乎在自暴自棄地使勁:“總而言之就是差不多了我草我不編了。”
他直接扯下那顆紐扣:“不編理由……我就是想要你了。”
周銘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行!”
季雲青停下了,喘着氣盯住對方的眼睛。
“你想好的話……那個,”周銘語無倫次,“但家裏沒有東西,我、我得去買。”
季雲青頓了頓,輕聲說:“可以不用,沒關系。”
“不行,這個是必須的,”周銘拉着他的手腕,“我下去買……”
他剛剛撐起胳膊坐直身子,就感覺胸口被拍了個涼涼的東西,月色下的季雲青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有些羞赧。
“我接人的時候去買過了。”
周銘的胸口劇烈起伏。
“……四十五塊五,”季雲青紅着臉,“誰用的誰掏錢,給我報銷!”
周銘抓着那方形的盒子,結結巴巴:“好,手機好像落客廳了,我現在去拿,給你轉……”
他話沒說完,就聽到季雲青仿佛罵了一句什麽,然後不管不顧地湊上來吻住自己,腦海裏炸起煙花,所有的感官離身體遠去,只能感覺到那柔軟的唇和溫熱的呼吸。
季雲青一點也不溫柔,吻得有點狠。
下一秒倒轉過來,周銘手臂猛然收緊,翻身把季雲青壓在下面,沒有了之前刻意隔出來的距離,那點君子的小心翼翼也不見,身體相貼時衣料摩擦,喘息聲在黑暗裏格外清晰。
細密的吻順着落下來時,季雲青的兇勁兒終于沒了,他緊張地攀住周銘的肩,睫毛微微顫抖。
忽生膽怯。
睡衣被一粒粒解開扣子,周銘向來有耐心,哪怕在此時此刻也是慢慢地把衣服拿走,月色水一樣順着床褥流淌,沿着季雲青的肩頸到腰側,鍍上牛乳似的白,他被揉得受不了,只是把臉埋在對方肩上,咬着牙一聲不吭。
“……疼的話告訴我,”周銘摸他滾燙的臉,“害羞了?”
季雲青悶悶地“嗯”了一下,又突然發出短促的抽氣聲。
“是這樣嗎,”周銘啞着聲音,“我不太懂……”
他沒敢再繼續,等着季雲青緩緩地地擡起頭,視線相對的剎那,那人立刻垂下眼,聲音小得快要聽不見。
“你自己看吧,我也清楚不到哪兒去。”
“我提前看過片,想學習的,”周銘耳語,“但實際操作起來……”
季雲青已經捂住他的嘴,臉紅到要滴血。
“不行,”周銘喘着氣,輕輕咬住那纖細的手指,“你這樣看我,我受不了的。”
季雲青便收回手,難為情似的捂住自己的臉,可手指被一點點掰開,溫柔而不容拒絕,他終于睜大眼睛,直視對方鋒利英挺的眼眸,黑夜太安靜,甚至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季雲青的呼吸急促起來,神情卻微怔,看起來甚至有些呆呆的。
周銘被這個表情看得心軟了,連帶聲音都顫抖。
“季雲青,”他吻住那紅潤的唇,“我愛你。”
他實在忍不了了,耐心被火燎原燒得一幹二淨,周銘終于狠下心來,而季雲青的身體則猛地一顫,本能地往後瑟縮,攀在肩頭的手指蜷曲,用力地抓住他的後背。
太疼了,明明已經做了準備,可還是無法想象的疼,季雲青渾身都在抖,喘得太厲害了,周銘進退維谷地停下,猶豫着要不要離開,他啞着嗓子:“小寶,你還好……”
季雲青卻閉上眼睛,孤注一擲般地摟着周銘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在過電般的戰栗中,周銘頭腦空白地壓了下去,終于完全地進入。
他沒再動,靜靜地緩了好一會,才等到季雲青慢慢睜開眼,輕聲道:“好了......繼續。”
沒有交談,有些安靜,卻是溫度逐漸升高的暧昧,柔軟的被褥随着越來越激烈的動作慢慢滑下,落在地面。
季雲青從頭到尾都沒有叫,只是仰起脖子喘氣,眼角因疼痛而泛起淚,被周銘小心翼翼的吻去。
他嘆息:“小寶,你哭起來的時候……真的很漂亮。”
……
季雲青迷迷瞪瞪醒來,還沒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麽時候呢,就被身上的疼扯得倒抽氣。
他難耐地在被窩裏蜷起身體,洗過澡了,也被換上幹淨的衣服,可那針刺般的酸痛還是從腰間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舉起手指,看着上面隐晦的牙印,長長地嘆了口氣。
然後,就把泛紅的臉埋在被子裏。
腳步聲響起,周銘端着一杯水進來,見着床上鼓起來的輪廓就笑了。
“醒了嗎?”
“嗯……”季雲青艱難地張口,才發覺自己嗓子啞得不像話,“幾點了?”
周銘坐在他身邊:“下午三點了。”
“我怎麽睡這麽久?”季雲青猛然掀開被子,露出那翹着的頭發。
視線相對,瞬間又紅了臉。
季雲青果斷地又縮回被子,專心致志地裝鴕鳥。
“……還疼嗎,”周銘小心翼翼地張口,“我再給你按按吧。”
季雲青捂着臉,斷斷續續的片段終于回來了,昨晚的瘋狂,壓抑的喘息,他痙攣般地抓住周銘的肩……但最後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昏昏睡去,只模模糊糊感覺,有人把自己抱進浴室,放入溫熱的水裏。
別的他就想不起來了。
明明沒怎麽喝酒,明明他也沒怎麽叫,怎麽就成這副模樣,季雲青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臉,才若無其事般探出腦袋:“我要起床洗漱……別抱我,我自己來!”
他強硬地推開周銘,面無表情地自己下了床,然後就雙腿一軟,被對方眼疾手快地打橫抱起。
周銘看着他:“為什麽要捂住臉呢?”
“感覺沒臉見人了,”季雲青埋在對方胸口嘟囔,“就……很難為情。”
他被抱着到了浴室,周銘輕輕地把他放在洗漱臺前,從後面扶着他的身體,聲音溫柔得像蜂蜜水:“你害羞的時候好可愛。”
季雲青雙手撐在臺上,對着鏡子看了會,冷漠地轉過臉來。
周銘眨眨眼,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
“……看不出來啊,”季雲青琉璃珠似的眸子盯着他,“下手真狠。”
哪兒溫柔了?全是假象!本來還想既然給這人承諾了,今天就帶着他一起去見小姨,季雲青機械式的回頭,看着自己肩頸上的暧昧斑痕,這下好了,這一個星期他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了。
“我錯了,”周銘低着頭,“對不起。”
季雲青嘗試地拉了下對襟的睡衣衣領,盤算着還好是冬天,穿件高領毛衣應該能擋得差不多,但他還是覺得自己看起來有點不一樣,具體在哪裏也說不好,反正這會兒腰酸,胳膊疼,連小腿肚都痛,這人實在是個變态,非要拽着他的腳腕……
後腰上被溫熱的掌心覆蓋,周銘已經開始給他輕輕地按着,乖巧地垂着眼睫,小心地觀察季雲青的神态。
“沒事,”季雲青清清嗓子,“我今天再休息會就好了。”
鏡中彼此對視一眼,都悄悄轉走目光。
洗完臉喝了水,在周銘的堅持下靠在床上吃了所謂的“早飯”,全是清淡好消化的食物,能直接去醫院當病號餐使,一碗熱乎乎的小米粥下肚,季雲青終于覺得渾身僵硬的肌肉活泛了些,就幹脆不再亂想,默默地玩手機,好制止住自己的胡思。
畢竟還是有些不習慣。
周銘被他趕走了,嫌黏人。
手機也沒什麽好玩的,季雲青打開平板找了個新番看,沒一會就響起了企鵝的提示音,這才想起來他好像之前在這上面登錄過,為了傳郵件。
是池妍發來的視頻請求。
季雲青毫不猶豫地挂掉。
妍妍小甜圈:怎麽不接視頻,有事找,快點快點。
季雲青思考了會,把被子往上使勁拉了拉,确保只露出一張臉,完全遮蓋住身上的痕跡,才清清嗓子接通請求。
池妍的臉瞬間出現在平板頁面上。
“我說周銘做的那個椒鹽小豬蹄特別好吃……咦,你病了嗎,怎麽躺床上?”
“懶得起來,”嗓子已經好多了,季雲青咳嗽兩聲,“什麽事?”
池妍沒再多想:“就是那個特別好吃嘛,我老公就說他也試試,結果怎麽都不是那個味,叫周銘過來看下啊,在線指導。”
“我等會讓他給你回過去,你們聊,”季雲青冷漠地張口,“沒啥事我就先挂了……”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聽見對方傳來一聲疑惑的“咦”。
“雲兒啊,你脖子那是啥?”
季雲青呼吸一滞,原本拉到下巴的被子不知什麽時候往下滑了點,露出了那麽丢丢的紅暈,他本能地伸手去遮,卻讓肩頸處更多的皮膚暴露出來。
“……我靠,”池妍目瞪口呆地湊近了臉,“周銘禽獸啊!把我們家雲兒嘬成這樣!”
她仿佛個矛盾的老母親,既想孩子能羽翼豐滿,快快成家立業,又舍不得對方真的遠走高飛,這會心情複雜到半天說不出話。
“閉嘴!”季雲青臉上都跟着燙,“沒事我挂了……”
就在此刻,放在一邊的手機清晰地傳來悅耳的女聲。
“支付寶到賬——四十五點五元”。
安靜了那麽剎那。
周銘出現在卧室門口,完全沒注意到季雲青的慌亂,舉着手機往裏走來:“我昨晚差點忘記給你錢了,這會轉過了……咦?”
季雲青果斷地把平板翻過來,蓋住了池妍警惕的目光,可凝固片刻後,她似乎想通了什麽事似的,聲音突兀響起,帶着強烈的不可置信。
“卧槽你昨晚把人睡了就給四十多塊錢?”
周銘傻了,季雲青雙手捂臉地伏在被子上,沒好意思擡頭。
緊接着是充滿憤怒的控訴。
“……周銘你真是個禽獸啊!”
作者有話要說:
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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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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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