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風凄凄，吹得女子衣衫獵獵。

山鷹掠過，只留下未散去的餘音。

只有死亡，才能讓他們在一起。看了眼身邊人，眼裏滿滿都是幸福。

***

看來她得找個法子好好掩護一下了，姜情一邊翻着書一邊想着。她可不喜歡被人一眼看穿，而且還是那個和她可以算是仇人的人。

雖然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麽意思，但顯然不是什麽讓人愉快的事。

小溪最近顯得格外沉默，甚至有趕上小居的趨勢了。也許是看到太多人凄慘的死象有點被吓到了，畢竟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麽多人，簡直就是屠戮。

在看到整個村莊沉入一片火海中的時候小溪還是怔怔的。

對于其他人的想法姜情并不在意，她們現在總算是到了離擎易城僅有半月路程的風起城了。

由于最近江湖盛事即将開幕，這也代表着各色人物都将出現。為了保障所謂的民安，朝廷幾乎下令讓整個炎國主要城市開始戒嚴。

“站住。”

就在姜情她們的馬車剛到風起城城門的時候，一個聲音擋在了她們面前。

幾乎全副武裝的守衛們走上前來，“把車簾拉開。”

“我們沒有帶違禁品啊。”小溪似乎對這些人有些天然的畏懼。

“廢話少說，打開看看，我們又沒有說這車裏有違禁品，只是例行公事。”守衛顯然有些不耐煩，畢竟每天要看這麽多人，會産生厭倦也是正常的。

姜情當然也聽到了這話，皺了皺眉，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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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姐？”在看到姜情的時候守衛眼睛突然瞪大了。

姜情這次并沒有對自己的臉做多大改動，只是稍稍修飾了一下勉強看不出她是姜家大小姐就成了，總體來說确實是個美人兒，但也不算是超凡脫俗。

可是卻被人用其他的名字叫了出來。

這是巧合嗎？

姜情眯了眯眼，手裏拿着的書被放到了一邊，看着那幾個顯然處于震驚之中的護衛，“你們說的于小姐是誰？”

“于小姐，您就別戲弄小的了。”守衛臉上堆起了笑容。“城主大人可是快急死了。”

敢情那個于小姐還是城主小姐，姜情算是明白了，而且看來還是離家出走的城主小姐。

不過這又與她何幹？

“小姐您可是終于回來了！”突然一個聲音沖破人群傳到了姜情她們這邊。

那是一個看起來年齡挺大了的老伯，可別看年齡大了，那動作可是異常的敏捷。

此時他臉上正帶着激動的神情，看着姜情就差老淚縱橫了。

他們認錯人了。

這是小溪的第一反應，而小居依然站在那兒完全不帶任何表情，仿佛不管什麽事都沒法撼動她分毫。

姜情這時候也沒有再否認了，主要是這老伯和以前姜家的那個管家好像，如果姜情不是确定他已經死了的話估計還會以為他只是找了另一家人工作了。

“小姐。和老伯回去吧，城主夫人都快愁死了，城主每天都在唉聲嘆氣念叨着小姐呢。”老者一邊看着姜情一邊說道，而他身後還跟着一個怯怯的丫鬟，看到姜情的時候眼淚就在眼睛裏打轉了。

“我為什麽要回去？”那裏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但顯然老人只是以為姜情在耍小脾氣，“小姐啊，夫人和城主都後悔了，你要是想要和那個陽公子在一起那就和他在一起吧。”

原來是私奔了？

不知道為何姜情的第一反應是私奔了而不是獨自出門了。

“是啊小姐，您就和我們一起回去吧。”丫鬟眼淚汪汪。

“對啊于小姐，您就回去吧。”守衛也這麽勸道，他們可不想再每次看到城主的時候都被狠狠地批一頓，而原因大半是這城主小姐沒有找到。

看着幾乎在她們身邊性成了個包圍圈的人，姜情不由得頭疼。

現在連否認都沒法了。

不過看起來好像挺有趣的樣子，和他們走一趟也沒有什麽很大的損失，畢竟到這個城市可要比預計的時間快了很多。

“我不是你們口中的小姐。”姜情這麽說，眼看那些人又要開口說些什麽，想來是沒這麽容易就讓她離開了，不管是不是都沒法離開了。“不過我可以和你們走一趟。”

她這麽一說那些看着她的人才真正松了口氣，不管是不是，反正長的這麽像也應該可以瞞過一陣子了。

其實那個老人說輕了，那個城主夫人幾乎是瘋了，而城主也離癫狂不遠了。夫人整天瘋言瘋語，女兒不見蹤影，那個所謂的陽公子的父母也整天到他們府上來糾纏不休。

這更是讓本來就焦頭爛額的人更加煩躁了。

城主府處于風起城的正中央，卻并不顯得獨特，反而和周圍的居民房除了稍微大了點之外沒有任何不同，這也從側面證明了這城主的平易近人。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威嚴，至少在整個風起城還沒有人敢當面與這城主對峙。

姜情他們在被引到城主府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眼這是不是真的所謂的城主府。畢竟這太過于普通了。

“老爺，夫人！小姐回來了！”小丫頭先一步往裏面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喊着人。

都說了不是她小姐了。姜情還沒有生氣，小溪倒先發脾氣了，這丫頭竟然想搶她的小姐，不想活了是吧！

可小溪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有兩個人出現在了門口。

女人癡癡地看着姜情，“袖兒，是袖兒！”

姜情突然有些愣神，這個女人，她的感情太過于灼烈，讓她有一種想要逃的感覺，好像……已經不只是的母愛這麽簡單了。

那是一種執念。

一眼就看清了女人的感覺，姜情看了眼那個旁邊所謂的城主，那個看似威嚴的男人有沒有發現呢？

突然有些不想這麽早就坦白的感覺，不過姜情還是開口了，“我不是你們口中的袖兒。”至于信不信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袖兒你怎麽可以這麽說呢？”女人眼中淚珠搖搖欲墜，整個人都像是快要倒下去一樣，在身邊男人的支撐下才堪堪站住。

“于齊袖，你看看你把你娘急成什麽樣子了！給我進來！”男人的威壓讓人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可姜情卻是似乎什麽也沒有感覺到一般，臉上帶着一抹清淺的笑意。

她很好奇那個叫做于齊袖的女子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不過看起來在這樣的家裏竟然還可以出門并且愛上別人顯然是個奇跡。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個所謂的離家出走還有更多的隐情才是。

只是，這與她何幹？

“來人。”

“我自己會走路。”在城主剛要說什麽的時候姜情突然開口，看來不管她是不是那個人她都暫時沒法走了。至于原因，她看了眼那個依然站不怎麽穩的女人，心裏閃過一道了然。

城主府并不像外面所看到的這麽小，所謂的別有洞天也不過如此。

雖然是在城市中央，但它內部卻有一座後山，所以整個城主府的面積至少達到了方圓三百畝，這還是初步估計。

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姜情臉上帶着深思。

女人顯然很想和姜情說些什麽，卻奈何被男人緊緊地護在懷裏，直到走到城主府大廳裏才終于停了下來。

真是古怪的一家人。

“跪下。”男人看着姜情。

“憑什麽？”嘴角勾起一抹諷笑，姜情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這男人是知道她不是那個于齊袖了。

有誰看自己的女兒會是帶着審視和戒備的，盡管這是一個久居高位的人。

“你看看你娘現在的樣子！作為不孝女，我不該讓你跪下嗎？”男人的聲音很淡，語氣很危險。

“她不是我娘。”她的娘早就死了，怎麽可能是這個瘋狂的女人呢？

“袖兒……”女人眼裏是無助，仿佛在驚愕這孩子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小姐，您……”小丫頭眼裏滿是淚光，“您……失憶了？陽公子呢？”

失憶了？這倒是個好借口。

“袖兒？”

沒有理會女人，姜情只是看着那個一言不發的男人，“或許你有什麽想要單獨給我說？”

“靈翠，帶夫人去休息。”揮了揮手，男人開口。

“是，城主。”

城主夫人顯然不願意，可在男人不可違抗的目光下到底還是屈服了。

面無表情的看着這顯得格外沉重的男人，姜情自覺地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茶幾上有剛才丫鬟沏上的熱茶，姜情碰了碰杯子，卻沒有端起來，只是揭開了蓋子，看着那白色的霧氣緩緩升起，顯得格外幽深莫測。

“咳咳。”若無其事的清了清嗓子，男人顯然想要說什麽，卻并沒有開口，只是看了看還在室內的小溪二人。

“沒事，說吧。”杯蓋磕在杯沿上，發出一聲脆響，打破了原本的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