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肚子疼?”阮玉濃去捂羅銘誠的肚子,視線撇到他下邊的穴口,兩片唇肉被操得外翻,往外吐着的透明汁液裏混了些血水。
“銘誠,別怕,我去給你喊大夫來。別怕,啊,別怕。”他随手抓了羅銘誠貼身的褲子去擦對方的下體,一邊安撫着,等把穴口的那些騷水擦幹淨了,自己随便套了件外衣,底下褲子一拉,就沖出去喊了人,“王媽!王媽!!”
“去找大夫來,要快點!”
“诶,老爺這是怎麽了?”
“別問這麽多,快去找大夫來!”阮玉濃千叮萬囑要王媽快些,待看到她出了門,又在樓上補充了一句,“怎麽看着像是要滑胎了……”
他這話聲音有點小,像是自言自語似得,樓下的王媽根本沒聽見。
然後他很快就為自己的這個想法覺得好笑:“他連葵水都不來的,怎麽生孩子……莫不成……”
“莫不成是他頭一遭來了葵水……他都什麽年紀了……”
阮玉濃想想還是不對勁,他沒在外面多留,立刻回了房間。
此刻羅銘誠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肚子,看着好像沒剛才那麽難受了。
“銘誠,怎麽樣了?”
羅銘誠當然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先前房事做得那麽猛,肚子裏的孩子像是要掉了,他打心眼裏是不想生孩子的,只是剛才的情形看着并不嚴重,這會兒已經不怎麽疼了。這孩子沒落成,他心裏不怎麽開心,反倒擔憂起來——若是叫阮玉濃發現了……
“我沒事兒了……就是肚子有點疼……沒事的……”他怕阮玉濃真的把大夫找過來了,到時候自己肚子裏的這塊肉可就再也瞞不下去,萬一阮玉濃還要他生下來……他越想越害怕,說話的時候甚至帶了點顫音:“別叫大夫了……我不疼了,別叫大夫……玉濃,別叫大夫來……”
他一邊說,一遍扯住了阮玉濃的袖子。
“你沒事兒了?”阮玉濃用的是反問的語氣,他把羅銘誠的衣服下擺一撩,摸上了先前流血的穴口,“你這兒都流血了!還叫沒事兒?”
羅銘誠有點哆嗦,沒敢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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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奇怪了,怎麽突然就流血了……”阮玉濃一邊給他套上褲子,把人理幹淨了,一邊又說,“看着也不像是葵水啊,你以前都沒有的。”
“你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回事兒?”
羅銘誠被問得一愣,随即就恢複過來,回說:“不、不知道……反正現在不礙事了,不疼了……大夫就免了吧……你別請大夫了……”
這話明顯就是欲蓋彌彰,阮玉濃冷哼一聲,說:“不就是請個大夫,就讓他給你診脈,又不會怎麽樣。況且王媽都已經去了,你想讓人家白跑一趟?”
他說完,就去看羅銘誠的臉色,果不其然地是面色驟變。
阮玉濃這回可是明白了,這羅銘誠就是瞞了他什麽,到現在還不想說的。
這視線如此露骨,羅銘誠自然也注意到了。他這時候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瞞不下去,大夫一來什麽都是白搭。他忽然想要對阮玉濃坦白,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了,只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着阮玉濃。
“銘誠,我是真喜歡你。不過你也別以為你就能仗着這點欺侮到我頭上來了……”阮玉濃攬着他,語氣溫和,“你實話告訴我,你瞞了我什麽?你要是說了,我就不怪你,恩?”
羅銘誠應該是信了阮玉濃的這番話,他有點遲疑地開口,扭捏得不像個男人:“我……玉濃,我……我肚子裏……有個……有個……孩子……”
最後兩個字說得又快又輕,阮玉濃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有點詫異地問了一句:“孩子?”
羅銘誠難堪地別過了頭,一張臉上像有火燒,連耳根都燒得厲害。
“我的種?”阮玉濃卻還是不依不饒地,他撲過去,靠在羅銘誠耳邊繼續追問。
“是……是你的……我就你一個人……”羅銘誠大概是不滿他這個說法,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貞一樣,他強調着,“只有你欺負過我……除了你的還回是誰的?”
阮玉濃這會兒也是開心得忘了前因,抱着羅銘誠告饒道:“好銘誠,乖銘誠,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太高興了,真沒想到你能給我生個兒子……真沒想到……”
“你知不知道我多高興,你就是個好寶貝,還能給我懷上了,讓好親親你……唔呒!”
阮玉濃這麽高興,羅銘誠卻開心不起來。他頓時感覺心裏一陣凄涼——早就知道是這樣……
他是個男人,怎麽能生孩子……
這種低落的情緒很快就感染到了阮玉濃,他從喜悅的情緒之中抽身而出,摸着羅銘誠的背說道:“你不情願?”
他眼底裏醞釀着另一種情緒,像是要掀起一場風波。先前還沒想到,現在他卻是突然意識到了——羅銘誠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卻沒把這消息說出來,反而故意勾引他,和他上床……
這意味着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我……我不想生孩子……我不喜歡孩子……”
羅銘誠的這句話雖然無情,卻也不能壓垮阮玉濃。他眼裏那種不知名的情緒醞釀了很久,最後幾乎到了爆發的邊緣——羅銘誠說他不想生,他不喜歡他們兩個的孩子,羅銘誠對他也就這麽回事兒,根本就不喜歡自己——縱使是這樣,阮玉濃還保有一份理智,他克制了自己的情緒,做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來。
“好,你不生就不生,和我說就好了,幹嘛還做這種事情?”阮玉濃有時候真佩服自己,說話真真假假的,連自己都騙過去了,“你這是嫌命長?有了孩子還來勾引我,在床上還騷得這麽帶勁,滑胎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
這些話有些是戳了羅銘誠痛腳的,然而卻因為阮玉濃的态度讓羅銘誠很是開心。
“你不要孩子了……?”他一雙眼睛頓時就充滿了生氣,似乎是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不要孩子,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喜歡的是你,你懷了孩子我自然也喜歡孩子,可我不能因為孩子就不要你了,對不對?”阮玉濃倒真沒自己說的那樣豁達,他現在這樣的态度都是為了羅銘誠,這人剛才有了滑胎的跡象,可受不了什麽大刺激,一把年紀的人了,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可難保不會送命的。
羅銘誠自然因為這番話感動得要死了,他抱住阮玉濃,幾乎是懷着感恩的心态,說:“玉濃,玉濃……我就是害怕了……一會兒我就讓大夫給我開堕胎的藥,我好了就跟你上床,我怎麽樣都可以的……除了生孩子我怎麽樣都可以……其實我很喜歡你操我的……”
“我也不是故意要勾引你,我自己也想了,你不動我了,我就想你……我離不了你了,我喜歡你的,真喜歡你。”
阮玉濃聽得心煩意亂,不知道該怎麽回他,讓他抱了半晌才說:“好了好了,先等大夫,看大夫怎麽說。”
他心裏是想要有個孩子的,羅銘誠心思不定,有了孩子那人也就能定下來,安安心心地待在他身邊。其實說穿了,他要孩子無關血脈傳承,他也不是真心喜歡小孩兒,只是希望借着這個孩子綁住羅銘誠而已。
現在羅銘誠不想,他也只能妥協,準備另想法子。
然而老天卻像是存心和羅銘誠過不去似得,給了一個讓他錯愕的消息。
王媽帶回來的那大夫診完之後說:“這孩子落不得啊!”
那大夫的意思是說,羅銘誠身體和尋常人不一樣,年紀又是這麽大了,懷了孩子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不論是足月生還是早産小産,都是要到鬼門關前走上一遭的。若是冒冒失失地把孩子弄掉了,恐怕會有血崩的危險。
最後大夫還叮囑說:“他先前有了滑胎的跡象,這段時間要注意保胎,卧床休息,還要禁房事。要是孩子生得順利,那倒不要緊,要是……總之阮先生,你就做好準備吧。”
羅銘誠聽完了,卻是愣了愣。他花了半天才回味過那大夫是什麽意思,有點發怵地開口:“這是說……我必須生孩子了……”
也不單單是生孩子那麽簡單,弄得不好要把命搭進去。阮玉濃悶悶地想着,心裏可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盡管這事情看起來是很和他心意的。
“銘誠,別怕……你怎麽樣我都陪你,別怕……”他盡量安撫好孕夫,盡可能地讓對方放松。
羅銘誠顯然無法接受,在阮玉濃懷裏無助地像個孩子,他顫抖着身體,拼命往阮玉濃的臂彎裏鑽。
那大夫是江北城的老人了,羅家大少爺可說是看着長大的,也是少數知道這人秘密的人。他見了羅銘誠這樣的反應,只好安慰說:“都是命啊,他這樣的,能懷上是老天爺的安排,懷都懷了,就放寬心,生得順利就什麽事都沒有。”
他說到這兒,嘆了口氣,對阮玉濃說:“阮先生,這事情我保準沒第四個人知道,實在不行……等他穩了胎就去別地,省得在這小地方讓他不自在。江北城是個小地方,你們的這事情也都快傳的人盡皆知了,出去也是好的。”
阮玉濃拍了拍羅銘誠的背,沖那大夫點頭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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