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

忽略掉我早晨起床,洗澡,穿衣服,吃早飯,晃過一上午,吃午飯這些細節之後,情節一下子就快進到了我站在艾淨亭家門口,我身後跟着兩個膀大腰圓的小哥。

“叩 ,叩叩。”

我敲敲門,然後後撤一步,在門口乖乖站好。門開了,艾淨亭散着頭發,穿着居家服開了門,看到我,一副了然的表情,再看到我身後的兩個小哥,明顯驚訝了一下。

“你好,艾女士,我是來送禮物的。”我笑着,側開身子,把兩個小哥手裏擡的躺椅漏出來,“請問,放在哪裏合适呢?”

艾淨亭看了我一眼,然後讓我們進了屋,指揮兩個小哥把躺椅搬到樓上,我想了想,沒跟上去。在玄關跟兩個小哥揮揮手,然後我自覺地轉身,對上艾淨亭的眸子。

“嘿嘿,我這次帶禮物了。”

“恩。”艾淨亭點點頭,沒接話,轉身進了廚房,我猜測,她應該是給我倒茶去了,所以乖乖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腰杆筆直。果不其然,艾淨亭端着茶盤出來,上面放着茶杯,茶壺,和一塊蛋糕。東西在我面前鋪開,茶的香氣撲面而來,看看茶,再看看蛋糕,然後擡起頭看着艾淨亭。

“這是……給我吃的?”

“恩。”艾淨亭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同樣是筆直的坐着。

思考下,“那個,這個不是最後的晚餐吧?”我小心翼翼的問。

“莫染,”艾淨亭清清淡淡的說,“現在是下午。”

也是,那就吃掉好了。捏着精致的小叉子,一口,兩口,三口,四口……吃掉了,咳,有點噎。把蛋糕咽下去,喝口茶,請原諒我此時沒辦法對蛋糕的味道做出仔細描述,因為我今天來艾淨亭家是為了……談談,懷揣着這個心思,我實在是沒辦法對蛋糕加以評價,不過潛意識還是告訴我,挺好吃的。

“挺好吃的,”

“恩。”艾淨亭似乎一直在看着我,見我說話,她頓了一下,然後輕輕恩了一聲。

“艾淨亭,從上次見我,你的話就明顯變少了,今天從我進門到現在,你就說了三個恩,作為跟你對話的另一方,我能問問,怎麽了嗎?”

“沒怎麽,莫染。”艾淨亭輕輕搖頭,唇角沒有笑意。

她不講話,我也不講話,就那麽看着她,直到她看着我的眼睛,“我們談談。”

我點點頭。

“莫染,不可以。”艾淨亭如是說。

不可以,什麽不可以呢,是不可以喜歡她,不可以接近她,還是不可以送禮物,不可以囫囵吞棗的吃掉蛋糕?不可以的事情太多,艾淨亭指哪一件。我不明白,所以不講話,看着她。

“莫染。”她叫我的名字,似乎是要我回話。

“我沒太明白,不可以,什麽。”

“莫染,你明白。”

這句話就像在說,莫染,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別裝傻。我不喜歡這樣的語氣和氣氛,可我也不能走掉,“艾淨亭,我給你講個故事。”

她皺眉,卻還是點點頭。

“小時候寫作文,老師都喜歡打分,滿分40,我經常得30,有時候還28、9,我就去問老師,‘老師,為什麽給我這麽低分。’老師就跟我說,給分低是因為寫的不好。我就又問他,哪裏寫的不好。他跟我說,哪不好你得自己看,是主旨不對,描寫不到位,還是沒注意到首尾呼應,跑題,你自己都沒有好好看過,這些問題我給你講了你也不明白。我似懂非懂,點點頭,回了教室,對着作文一陣檢讨,下次作文還是那個分數。”

艾淨亭靜靜的看着我。

“那時語文老師只是告訴我,寫的不好,卻不告訴我哪裏不好。就像犯了錯誤,別人說你不對,卻不告訴我錯在哪。人們覺得你會反思,能想出自己哪裏不足,能明白哪些不該做。可我要是能意識到,作文就不會得低分,就不會犯錯。艾淨亭,你跟我說不可以,你明白,可我真的沒那麽聰明,就像我不講後面這段話,你不會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語文不好這件事,有些事,真的猜不到。”我笑着搖頭,拿起茶杯,裏面卻早就被我喝空了。

“莫染,我們,不合适。”艾淨亭沉默了一會,輕輕吐出幾個字。

“艾淨亭,我只是喜歡你,并沒有要求你跟我在一起。”我給自己倒了茶,然後喝了一大口,“所以,你緊張什麽?”我笑着。

“莫染,為什麽。”

“為什麽喜歡你?”她還是不會把話說完全,是不是禦姐都這樣,話少凸顯氣場。

艾淨亭點點頭。

“這個嘛,從生物上講是……”瞥一眼,額,“好吧,不談生物學。其實你要我說為什麽喜歡,我也講不出,當然也不能理直氣壯的說我就喜歡了你咬我啊這種話,只能說你的形象恰好符合了我對于另一半的構想,浪漫點講是dream lover,不浪漫講,符合這個形象或是特質的人,都有可能被我喜歡,只是在于我遇到的是誰罷了。”

艾淨亭貌似對我的回答很詫異,看我的表情有點怪怪的。

“額,按照心理學講,人不會只喜歡一個人,而是喜歡一類人,這個,你是知道的。不同就在于,有的人在遇到第一個擁有喜歡的特質的人的時候會停留并發現更多那個人的其他特質,而有的人則是不停游走在擁有她喜歡的特質的人周圍,希翼着能尋找到完全理想型,她們有可能找到,但更多的是錯過。第三種則是同時和三四個擁有她喜歡特質的人交往,來提升滿足感。每一種表現型是根據血型,家庭背景,受教育程度等等事情來分類,再講下去會比較繁瑣……”看看艾淨亭,唇角帶着笑意,咦?

“你的意思是,我擁有你喜歡的特質,并且最先遇到了你,所以你才會喜歡我?”

“籠統來講,是這樣。”我點點頭。

“那麽如果你遇到擁有你喜歡的特質更多的人,你也會喜歡?”艾淨亭似乎對這個設定很有興趣。

我搖搖頭,“不是啊。”

“哦?”她挑眉。

“因為我先遇到的是你。”我回答。

艾淨亭愣了一下,看着我,然後依舊是笑着,“莫染,你很會講這樣的話嗎。”

雖然不是疑問句,但是聽上去,怪怪的,“我說的是事實啊,的确是先遇到的你啊。”

艾淨亭笑笑,搖搖頭,喝了口茶。

“莫染,我離婚了,你是知道的。”語氣淡淡的,我卻聽出了自嘲和無奈。

“我知道,上次你提過。”我看着她,盡量讓目光溫柔些,雖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介意?”她看着我。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我問她,然後在她的目光下,自覺開了口,“我的立場是沒辦法介意這件事的,盡管心裏會酸酸的。一起走,然後分開了而已,嫉妒是有的,但是想想,如果沒有那些經歷,你還會不會是現在的樣子,我還會不會喜歡你。機緣巧合,你變成了現在的你,擁有那些讓我着迷的細節。所以我得感謝這些經歷。”

“莫染,你到底是什麽樣的孩子。”艾淨亭看着我。

“艾淨亭,我也想知道答案。”我看着她,“不過我沒法研究自己,要不,你幫我研究研究?”

“莫染。”好吧,輕輕喊一聲我名字,說明艾淨亭并不像繼續這個話題,有明顯的警告成分。

“莫染,我已經三十歲了。”艾淨亭開辟了新的話題,好吧,讓我喝口水。

“很高興這次談話的主題,沒有一開頭就是性別,那麽說明,你是能接受我是個女孩子這個事實的。所以我可以套用一句很俗的話,性別都不是問題了,年齡算什麽呢~”額,尾音不應該上揚……“并且,我并不急着要個答案啊,按照正常分析來看,你現在不會急着找尋另一半,而我的年齡,也不會被父母催,哎?我原來都沒想到哎,這麽看來,我喜歡你是完全正确哎。”

艾淨亭的表情似笑非笑,額,講了奇怪的話嗎。

“真是個怪小孩。”她笑着,艾淨亭還是笑着好看。

“其實也不是很怪吧。”我撓撓頭,被喜歡的人這麽評價,還真是挺怪的。

“還吃蛋糕嗎?”

咩?

“我們……談完了?”我看着她,眨巴眨巴。

“你還想談嗎?”眼睛彎彎的。

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才不要,還是吃蛋糕吧。

艾淨亭起身,端着盤子去了廚房,我想倒茶,發現壺空了,我是喝了多少水……追着她去了廚房。艾淨亭正在切蛋糕。

“怎麽?”她沒擡頭。我把茶壺放在臺子上,看着她切蛋糕,拿着刀的手細膩,白淨,修長的手指,淡淡泛青的血管,真好看。“莫染。”

盯着她看被發現了。

“額,那個,茶壺空了。”我把茶壺抱在身前,示意我不是為了看她才來的。她接過茶壺,然後把小碟子遞給我。這次我可以好好吃蛋糕了。啊唔~“你喜歡吃蛋糕?”

“恩。”艾淨亭在泡茶,我端着小碟子過去,在她旁邊站好。

“哪家的蛋糕啊。”我問她,這個蛋糕不那麽甜,也不會膩,清爽的口感,咬上去綿軟,配上楓糖漿。我不太吃甜食,能讓我想吃第二塊的蛋糕,不容小觑,以後可以買了當生日蛋糕吃,我都好幾年沒吃過生日蛋糕了。

“你喜歡?”她轉頭。我跟她的距離,能清楚的看到她的睫毛,艾淨亭沒化妝。

點點頭,然後吃掉最後一口蛋糕,“我很少吃蛋糕會吃有還想吃的念頭,這是第一次。”

“我烤的。”艾淨亭把茶壺放在桌子上,“再來一塊?”

我呆呆的點點頭,還會……烤蛋糕哎……

在我坐在沙發上繼續第三塊蛋糕的時候,艾淨亭說,“柳逸昨天來了,我以為你會跟她一起來的。”

“我覺得昨天來那麽多人,你要招待的話肯定沒辦法跟我好好講話,就沒一起。”

“這樣啊。”她點了下頭,“很熟?”

“你說我跟柳逸?恩,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了,關系挺好的,所以她有什麽活動都是我陪她去。”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上次就是陪她去吃飯,結果又遇到了那個狗主人。”

她點點頭,“上次那個是我有合作的展覽館的朋友。”

我看看艾淨亭,這是等價交換,一項情報換另一項情報?我也點點頭,然後低頭吃蛋糕,心裏一方面小激動着,一方面狠狠嘲笑着自己想太多。就在我的精神一分為二厮殺的時候,“莫染。”她叫我,我擡頭,“蹭到臉上了。”

“額…”擦掉臉上的楓糖漿。然後看看艾淨亭,她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我。我有點臉紅……

看看時間,快5點了,再呆在艾淨亭家就要吃晚飯了,雖然很想,但是……我沒肚子吃了啊。站在玄關,“那個,躺椅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就告訴我,我可以修修。”

“恩,好。”

晚上回家,回到屋裏抱着糖果罐子發呆,艾淨亭這是,默許了我的喜歡吧。

“沒吃晚飯,都怪蛋糕,放了魔力粉嗎?”睡前我傳簡訊給她。

“配料是砂糖,奶油,雞蛋,面粉。”過了十分鐘,“獨創?可以教我嗎?”配料這麽簡單啊。

“從一個外國朋友那學的,我幫你問她。”

……一點都不可愛。

“晚安,艾淨亭。”

“晚安,莫染。”

作者有話要說: 驚禪在這裏祝大家新年快樂~~~~沒有什麽禮物可以送,這樣不虐主角的一章就當做小小心意收下吧~~~~☆、聽說春天來了我聽別人講說,覺得我有禪意,抑或是講我很灑脫,凡事都不放在心上。當然,也有柳逸這厮說的,莫染,你丫的就是早熟,三歲的孩子三十的心。對于這些評價,我都是樂得接受的。我跟她們講。看我潇灑,大抵是因為我是個閑人,人一旦被事物纏身,就會失去靈性,我聰明伶俐,是因為我不問世事。她們的反應出奇的一致,翻個白眼,罵一句,誇你丫,你丫還喘上了。

自己當然不好界定自己的性格,卻又沒辦法天天追着別人問,哎~你覺得我是個什麽樣的人~首先,別人肯定不能當着你的面講你的不好,再者,我的性子,別人誇,我笑笑,別人罵,我也笑笑。好的壞的都虛心接受,然後堅決不改,所以我也就自覺不去問了。艾淨亭是頭一個評價我為小孩兒的,啧,我覺得是因為她不了解我,明明我是很成熟靠譜的嘛~經過上次的談話,我的心情可謂是萬裏無雲……好像用的不太對,不過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哼着小曲去上課,同學看了看我,“莫染,求你件事……”

“講~”

“你別哼了成嗎,這首好日子我都聽出繭子了!”

“哦……”那換Good Day~

我覺得,我這人最大的優點,是知足,踏實的站在現有的成就上,不着急,不氣餒。艾淨亭的不反對是我發起的第一輪沖鋒,之後要做的事情就是養精蓄銳,準備游擊戰,充分貫徹chairman 毛的敵我戰略方針。偶爾停下來想想,艾淨亭遇到我,可能不是件特幸運的事,但我能肯定,這是她從沒遇到過的、特別的事。

“在你平淡無奇的生命中,做個閃閃發光的神經病”這句話,是一個叫馬良的哥們說的,在書皮上看到這句話,我就毅然把這本書帶回了家。可能我天生善于發現別人的閃光點,也可能是我骨子裏就倔強,喜歡看的和別人不一樣。就像馬良這個攝影師,他專業的攝影作品,我看不出門道,倒是那些白話故事讓我覺得親切。

且不論這些文字出自他本人還是幕後團隊,實際上我并不在意這些事,只是單純覺得有些話對我胃口。我經常因為一句話,或是一個題目買一本書,盡管實際內容可能十分牙碜,但我也願意為了這幾個帶給我感觸的字掏腰包。當然,我娘對于我這樣的行為,是嗤之以鼻的,評價曰,浪費。

得益于我的浪費,我看了不少書,名著、雜書、正史、野史、白話、文言,家裏老爺子書房裏的書,從資本論到貨幣戰争再到本草綱目,沒事就翻翻。老爺子曾經有雲,等他老了。啥都不給子女留,就留一櫃子書,各種各樣的書。我默默問他,那我開圖書館掙錢?老爺子瞪了我一眼,走了。

講這些話,看似和我跟艾淨亭的故事沒什麽關系,但是我還是仔細的交代在這裏,主要是我覺得,單憑戀愛這件事,不足以讓你們了解,我到底是個怎樣的性格,況且我寫這文章,也不僅僅是告訴你們,我是怎麽追到的艾淨亭。沒什麽大進展,我也想寫寫我那些矯揉造作的小心理,以此來展示下我的複雜型人格。

繼續說書這事。受老爺子影響,我也喜歡大大的書房,放滿了書的書櫃,最好還有陽光,舒服的椅子。手邊放着熱茶,呷一口,翻幾頁書,好不快哉。說到椅子……拿起手機,傳簡訊,“椅子合适嗎?”我發之前特意看了看時間,中午,艾淨亭應該在吃午飯。等,再等……直到我晚上洗了澡爬上床,才收到回信。

“挺好。”簡短有力。艾淨亭的風格我算是知道了,她幹脆利落,那我就只能拖泥帶水了……咦?好像又不太對。

“方便電話嗎?”我問她,這次回的挺快。

“恩。”

撥號,嘀……嘀……嘀……三聲之後,艾淨亭接了電話。

“艾淨亭,你習慣電話鈴響三秒再接電話對不對~”

“恩?恩…”第一個尾音上揚,大概是好奇我是怎麽知道的,第二個聲音下降,大概是肯定我的猜測。不過我并不打算講我為什麽這麽問她。

“椅子沒問題吧,有沒有覺得坐着不舒服,或者花紋有沒有不滿意?”我說。

“可以改?”艾淨亭的聲音我總能聽出笑意。

“應該是……不可以。”我誠實回答。

“那麽,問什麽。”語氣淡淡。

“這不是售後服務的标配嘛,耐心傾聽,然後毫不補救。”我覺得我現在跟艾淨亭講話沒有語無倫次了,進步,表揚!不過艾淨亭顯然不這麽覺得,她輕輕喚了聲,“莫染…”

然後我整個人就安靜下來,不再耍寶貧嘴,只是乖乖回答,“恩…”

然後我們沉默,我聽着她的呼吸聲,很輕,緩緩的,像在耳邊。有時喜歡一個人,就算是只聽到呼吸聲也會覺得滿足,這樣講是不是太柏拉圖。

“很忙嗎?”

“恩,在準備新作品。”

“這樣啊。”我猜艾淨亭也有跟我一樣的習慣,工作時不看手機,全部完成後才去查看,要不要問一下捏~“工作時我習慣靜音,所以沒看到。”她說。

“我也是~”我很開心這樣的心有靈犀。

“莫染,現在,你可以講你的事了。”小嚴肅。

“唔,”咳,哪來的緊張感,“其實沒什麽事,就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想到了椅子,然後就想起你,就打給你了。”組織好語言。

“哦?”這是什麽語氣……

“好吧,是我想打給你,不過總覺得要帶上理由,不然聽上去就像赤。裸。裸的講我想你了,太直白,會不好意思的。”

那邊靜了幾分鐘,我的小心髒配合着氣氛緊張的跳動着,“莫染…”

“恩恩…”

“‘我喜歡你’ 你都講了,還會不好意思?”這調侃的語氣讓我臉騰地一下紅了。

“咳,我是怕你不好意思。”好熱,呼…

“莫染…”輕聲。

“好嘛好嘛,是我……會小忐忑。”

“小孩子。”艾淨亭似乎在笑,“今天是星期四了。”

“恩,我知道啊。”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咧。

艾淨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聽筒裏傳來輕輕的笑聲,接着她說,“莫染,電話打過了,你可以去睡了。”

“唔,好……”持續思考。

“晚安,莫染。”

“晚安,艾淨亭。”

挂了電話,我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兒也沒想明白,打第三個滾兒,我娘電話到了,吓得我沒從上鋪滾下去。

“睡了沒?”我娘問。

“沒呢,躺床上了,咋了,母親大人。”

“沒什麽事,就是告訴你一聲,明天下課早點回來,晚上有個聚會,你爸黨校同學組織的,他說叫你一起去。”

“好的,母親大人。”态度端正,畢恭畢敬。

“恩,”我娘哼了一聲,“對了,剛才跟誰打電話呢?”

咩?我态度這麽好,我娘怎麽能問這麽隐私的問題呢,“跟朋友啊~母親大人~”

“朋友?”嘶,還不信。

我義正言辭,“母親大人,請給孩子多點信任!”

“切。”我娘如是說,然後直接挂了電話。恩……我知道我的小暴脾氣随誰了。

既然我娘發話了,我第二天一早起了床就回了家,我娘一臉莫名其妙。

“你怎麽這麽早回來了,沒課?”

“不是啊,有課。”

“那你……”

“逃了啊……哎!不是你讓我早點回家的嘛……”嘶,打到腦門了。

哼,無視我娘的眼神,回屋換衣服,看看對面的窗子,沒有人影。回來路上覺得陽光暖洋洋的,春天了嗎。爬上三樓,站在露臺上,呼~北京的春天啊~~都是灰……空氣質量啊。轉身,看到對面的玻璃房子,裏面我不認得的花開得嬌豔,遠遠地看到各種顏色輝映着,挺好看的。努力的跳跳,想看看那天我坐過的影子,奈何它藏在花叢之中,我跳,我跳,唔……咦?人影?我跳!

這個,有經驗的人會知道,前方的樓頂如果有個物體在不停移動,對面樓的人通過餘光是能注意到的。所以,我再一次以白癡的姿态出現在艾淨亭面前。我跳起,她站起身,微抱着雙臂,手裏拿着書。我覺得自己凝固在空中。她的表情我看不真切,但能想象到她唇角揚起的那抹弧度。我用力揮手,然後覺得自己傻的可以,想大喊跟她說話,又覺得會擾民。

“嘀…嘀…”手機聲。

“莫染,我看到你了。“

嘿嘿,還是艾淨亭聰明,我看着她,點點頭,“你怎麽在這。”我問。

“這是我家。”聲音從聽筒傳出來,人卻站在一路之隔的樓頂,莫名其妙的覺得浪漫,甚至想飛躍樓頂,打碎那晶瑩剔透的玻璃,抱住那美麗的人。

“我是說,不用上班?”我希望我的語氣是溫柔的,就像她喚我時那樣。

“我的工作時間很彈性。”她講,“昨天忙,今天就休息下。”

“恩,好好休息。”我始終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上面涼,進屋吧。”她說。

我點點頭,挂了電話,沖她揮揮手。

邊走下樓梯邊思考,嘶,我是不是該吃藥了,怎麽能問艾淨亭怎麽在這呢這種問題,她搬家了,現在是我的鄰居,唔,這樣我才方便周末去見她的嘛~周末…周末…昨天是周四…艾淨亭昨天的意思難道是……已經周四了,周末就能見到她,是在讓我安心??!我真聰明!!

拿出手機,

“艾淨亭,周末見!”

“莫染,我們已經見了。”

“哦……”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沒更新,因為過年的确比較忙,抱歉了各位~~~群麽麽噠~~~☆、光榮的荊棘路故事和真事沒有什麽很大的分界線。不過故事在我們這個世界裏經常有一個愉快的結尾,而真事常常在今生沒有結果,只好等到永恒的未來。我倒是希望,能擁有主角光環,或者開個金手指,讓我在人生的旅途中一路綠燈,不過我不是安徒生,我的人生也不是童話故事,我能做的,只有一步步腳踏實地的成長。

抱着我娘丢給我一身衣服,白襯衫,紅褲子,藍西裝,加上一只小領結,搖搖頭,這顏色,太豔了。換好衣服,對着鏡子照照,咦,還挺精神的。拿上大衣,下樓,我娘正在幫我爹系領帶,整理好,倆人相視一笑,才注意到我。我娘先是挑了下眉,然後皺了下眉,“還挺好看。”我娘發話了,“不過……”

不過?

“你什麽時候能穿個裙子,西裝穿的好看有什麽用,結婚又不能穿。”我娘走過來,也幫我正了正領結,然後拍了下我的頭。

“喜歡就成。”老爺子看看我,點點頭,“走吧。”

衣服是你買的,穿了好看你還兇我,哼~我決定無視我娘,拿起大衣,穿好,然後給我爹穿上外套。出門,嘶,天氣陰沉沉的。我娘挽着我爹的胳膊出來,我稱職的給他們打開車門,“老爺,夫人,請~”

我娘哼了一聲,坐進車裏,老爺子笑眯眯的,“小莫啊,辛苦你了。”

我啪敬了個禮,“為老爺和夫人服務!”

開着車,往聚會的地方走,一路上車子不多,陽光不知道去了哪裏,只好打開近光燈。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開夜車,太費眼睛,不過每次開夜車晚上都能睡的很好,大概是因為注意力太過集中,大腦過于疲憊。車子停在酒店門口,下車,給爹娘開車門,把鑰匙丢給門童。門口侍者幫我脫下大衣,步子向前,踏進大廳。

這樣的場合我不陌生,從游走的侍者手裏拿杯酒,随着爹娘和認識的長輩打招呼,然後找個角落喝酒,看着爹娘和別人寒暄。往常都是這樣,爹娘并不要求我加入談話,也不要求我在旁邊聆聽。遇到別人家小孩的情況自然也有,長輩發話,孩子們就站成一個圈,互相學着她們的樣子說些客套恭維的話。起初不适應,後來習慣成自然。

聽着這邊說最近買了輛車,聽着那邊說泡到了嫩模,我笑着喝着酒。她們說,莫染,你呢,最近怎麽樣。我說,挺好,成績進步了。她們笑笑,繼續着那些奢侈品,男人女人,車,之類的話題,我開始放空。

“莫染?”身旁傳來聲音,“好巧。”

我轉頭,一張陽光明媚又欠扁的臉,嘶,這是誰來着。

“狗主人,還記得嗎?”他說。

“恩,記得。”我點點頭,旁邊的人看到我們在交談,自覺地錯了一步,我能感受到不時飄過來的視線,啧,麻煩。

“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發呆。”他喝了口酒,然後看着我。

“是嗎。”

“是啊,目光像藏了很多心事。”他眯着眼睛,像在思考什麽,然後突然沖我笑,露出一口白牙。

“可能吧。”我沖他笑笑,然後喝光杯子裏的酒。

“柳律師也來了。”他好像完全意識不到我不太想跟他講話,“要過去看看嗎?”

“一會兒吧,失陪一下。”

大廳裏充滿了人和講話聲,酒杯碰撞聲顯得那麽刺耳,我走到洗手間,用涼水洗了洗臉,忘記了開車不應該喝酒的。我是那種喝酒不會上頭,但是上臉的人,一喝酒,我就會臉紅,讓人覺得我似乎不勝酒力,但實際上,我還挺能喝的。不小心把水弄在了身上,白襯衫上明顯的水漬,這可怎麽辦……

“莫染?”我看向門口,一個身着晚禮服的女人站在那,臉上是妖嬈的笑意。

“柳逸,你喝了多少。”她走過來,我透過鏡子看着她。

“喝了幾杯而已。”她笑着。不知道是因為她喝了酒,還是我喝了酒,總覺得柳逸看我的眼神有些迷離,不過如果真的只是幾杯酒,柳逸是絕不至于這樣的。“衣服怎麽了?”她看見了我衣服上的水漬。

“剛才洗臉,不小心弄上水了。”我撓撓頭,這樣沒辦法對着烘幹機烘幹啊。“很明顯?”

“恩。”柳逸點點頭。

嘶,那怎麽辦。

“你在這等我會兒。”她說。

我靠在洗手池旁,默默地數牆上的瓷磚,在我把一面牆數完的時候,柳逸回來了,手裏拿着個袋子。

“這是啥”我接過來,“衣服?”袋子裏是一件黑色毛衣。

“給你買的,本來還說找時間給你送去,現在好了,直接穿上吧。”柳逸把衣服拿出來,抖開,大圓領毛衣。我穿上,柳逸走過來幫我翻好領子,然後把領結重新綁好,然後推着我看向鏡子,“好了。”

我低頭看看,果然打濕的地方被蓋住了,“搞定了哎~”

“恩。”

“毛衣還挺合身,你咋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啊。”我轉過身看着她。

“你的啥我不知道。”她敲了下我的頭。

“你怎麽會來啊,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倆一一邊往外面走,我一邊問她。“我爹說是黨校同學聚會,不過怎麽看都怪怪的。”

“噱頭而已,主要是把這些人聚在一起,找找生意上的切口,聯絡聯絡感情,積累積累人脈,也為下一代出來混個臉熟,鋪鋪路。”柳逸面帶微笑。

我點點頭,對于這些事情,柳逸總比我看得透。

“莫染,來。”我爹揮揮手,我走過去。

“莫叔。”柳逸很有禮貌的跟我爹打招呼。

“逸逸也來了。”我娘笑着。

“來,跟艾伯伯打招呼。”我爹招呼我倆。

艾伯伯在這,那麽艾淨亭,會不會也在這。打過招呼我跟柳逸就自覺遠離了老爺子她們,因為我迫切的想知道艾淨亭在不在這。

“莫染。”柳逸叫我。

“恩?”

“你幹嘛呢,跟個小猴似的左顧右盼。”

“找人。”

“別找了,莫染。”柳逸說,“我沒看到艾淨亭。”

這樣啊,那好吧。

“我去拿點吃的,你要吃什麽嗎?”我問她,柳逸搖搖頭,招來侍者,又拿了杯酒。

“我看到了熟人,過去看看,你去吃東西吧。”她從我笑笑,笑容讓我有一秒恍惚,那種我并不熟悉柳逸的感覺又來了。

我拿了塊蛋糕,咬了口,唔,不好吃。

“看到柳律師了?”一個身影坐在我旁邊。

“恩。”我點點頭。

“還以為你會跟她一起呢。”

“為什麽。”

“不知道,就是感覺。”對方依舊是一臉燦爛。

“林筗,有話直說”我看着他。這樣莫名其妙出現,主旨必然不在我,這哥們三番兩次是想幹什麽呢,這張臉還真是挺欠扁的啊。

“我哥在追柳律師,你是知道的……”話講一半,難道指望我問,然後呢?切~小爺才不問。我吃蛋糕,沒理他。

“好吧,其實我是覺得你很好玩,才過來的,我見你三面,三次你都在發呆,還記不住我的名字,我長得這麽沒有記憶點嗎?”

“我屬金魚。”我笑着說。

“你跟柳律師挺像的。”對方話鋒一轉,“雖然你們截然不同。”

“是嗎。”我跟柳逸很像嗎,因為一起長大的緣故吧。

“我哥很喜歡柳律師,不過……柳律師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他努努下吧,朝着一個方向,我看過去,林竺站在柳逸旁邊說着什麽,柳逸笑着,客氣、官方。“你們倆現在的笑容一模一樣。”林筗說。

“可能吧。”我吃掉蛋糕,然後喝了口酒,轉身往門口走去,有些悶,為什麽。林筗一直跟着我,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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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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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