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慈韓松走後,梁青生在沙發坐到白天,抽完了一包煙,才起身離開,問前臺,說錢已經給了。

他回到寝室的時候,室友還沒醒,他拿出睡衣去洗澡,摸泡沫的時候,肩膀後背傳來刺痛,他往身後的鏡子裏面一看。

就看見小麥色的肌膚上,全是抓痕和牙印,那就是一只撓人的浪貓,明明爽的不行,還要撓幾下才肯服氣。

腦海裏無法抑制的閃過一些香豔的場景,好似那侵入腦子的病毒,控制不同的片段反複播放。

“真是操了。”他咬了咬牙,胸腔随着呼吸不可抑制的起伏起來。

與此同時,在大馬路上吹了兩個小時冷風的慈韓松,終于走到了學校。

回到宿舍就看見坐在自己位置上,一夜沒睡,雙眼紅紅不斷掉眼淚的馮栎,旁邊正在安慰他的是和他關系較好的秦子睿,陸林沒見着人,應該也沒回來。

他似乎很傷心,但他還是對他這個徹夜未歸的室友表示了關心,抽泣的問道:“韓松你去哪了?怎麽一晚上沒有回來?”

慈韓松腦袋像是灌了鉛似的,對他勾了勾唇,漫不經心的撇了一眼秦子睿,神情冷淡,說道:“打炮去了。”

一瞬間兩人都驚訝了,馮栎呆愣了下,紅了臉,讷讷說道:“哦哦,好......”

他脖子上還留着暧昧的吻痕,其實不難猜到他去幹什麽了,說完就邁着酸疼的腿去了浴室。

隐隐約約外面還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聽不真切,卻也能大概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我就說他私生活混亂吧,在外面打炮的同性戀能有多幹淨呢,可能早就被人操爛了吧。還端着一副假清高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慈韓松多高冷,哼,其實......”秦子睿的聲音壓低。

他因為之前慈韓松是學習部部長,不想去上課,想讓他查到的時候別記他的名字,被他拒絕之後,關系持續惡化,已經連表面的平和都沒有了。

之後外面關于慈韓松一些流言蜚語就小範圍的傳開了。

說他什麽的都有,有些人不信,有些人卻會信,所以之後就有人來加他,發一些撩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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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麽說,韓松不是這種人吧。”馮栎聲音軟軟的,聽他罵完之後,弱弱的說道。

兩人一丘之貉,慈韓松曾經借過馮栎鞋,但是被他故意拿小刀劃壞了,他說是他摔得,還假模假樣的說想要賠他錢什麽的,他說了價格之後,又紅着眼跟他說沒錢,但是會兼職賺錢的雲雲。

然後外面又有人說他霸淩室友了,借他弄壞的鞋子,故意讓他賠。

但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就是了,蓄謀已久搶了馮栎的男朋友,然後關于秦子睿的助學金和獎學金都是他給弄沒的,給他氣的半死。

秦子睿家裏明明是小康家庭,并不缺錢,所以他就從中作梗給了更需要的人,而獎學金,只要秦子睿申請,他絕對也會申請。他争不過他,每次拿到獎學金他就請客用完,就是為了氣死他。

流言蜚語這種東西,澄清也不一定有人會信,他們惡心他,他就變本加厲的惡心回去。

刺骨的冷水将他一身傷痕累累的軀體凍得打顫,牙齒在不受控制的上下碰撞,在這初春,寒氣未退,冷得他腦袋都木了一下,有些運轉不了了。

外面也沒有一直讨論慈韓松的事,而是秦子睿關心的問馮栎:“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突然分手呢?”

馮栎咬着唇,眼淚又刷刷的往外流起來,和那泉水泵似的,他哽咽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好愛他,我不想分手......嗚嗚。”

他無法将自己出軌這件事說出口。

“沒事沒事,他應該只是賭氣,他也很愛你啊,你看每次給你送的禮物都很貴,你說要吃什麽他馬上就會給你點,都聽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對你多好啊,怎麽會突然就不喜歡了呢。肯定是一時賭氣。”秦子睿安慰他,給他遞過去一張紙,讓他擦擦眼淚。

馮栎泣不成聲,好可憐:“子睿,我該怎麽辦,我不想分手,真的不想,我們在一起這麽久,我早就把他當成家人了......”

“不想分手,就不分啊,去挽留他啊。今天下午就去他們學校找他,你不是說,他一直因為你不肯去他們學校不開心嗎?你今天就去找他,或者下次陪着他上課,讓他有面子,也許就一下好了呢。”秦子睿出主意道,帶着自信的光芒。

“這樣真的可以嗎……我怕哥還沒消氣怎麽辦?”馮栎有些忐忑又似乎有點相信,昨晚上梁青生的狠勁兒他現在還心有餘悸,但又不想失去他。

“沒問題,大不了,你再追回他咯,兩人這麽久的感情,哪能說散就散啊。”秦子睿說道。

“好吧……那你陪我一起過去。”馮栎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好,正好我也沒事。”秦子睿自然是答應的

慈韓松靠在牆壁上,聽着兩人的談話,無聲勾了勾唇角,蒼白的臉龐,凍的發紫的唇,身體沒有一處不抖的,心中蕩漾起淡淡的嘲諷,身上的痕跡讓他心中滿足。

他們說的人昨晚上掐着他的腰,蠻牛一般的橫沖直撞,他快爽死了。

他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裏,嘴唇抖動,昨晚那個壞了的打火機,又突然能燃起來了。

打火機的脆響,讓屋外兩人沉默了一瞬,這才反應過來,廁所裏面已經很久沒傳來水聲了。

又聽見秦子睿小聲說道:“真他媽的無語了,遲早他媽抽死……”

話沒說完,廁所門一下被人打開,穿着睡衣的男人,發梢帶着水漬,白着臉走出來,咬着煙,眼神冷沉的掃了他一眼。

秦子睿便麻溜閉嘴了,半句話也不敢說。

回到宿舍的梁青生試圖再睡一覺,明明身體已經很累了,但是腦子異常清醒,躺了很久才緩慢睡着,沒多久,又被一道刺耳鈴聲吵醒,是室友外賣到了。

宿舍其他三人都下床了,他打開窗簾,三雙眼睛齊刷刷看過來,梁青生一把又将床簾拉上了。

“嘿,你躲什麽啊?開了葷就不敢見人了?”呂格嗦着面,含糊的說道。

“你胡說什麽玩意?”梁青生皺眉,拿出手機,上面置頂消息99+的紅點,他心煩不想點開,直接删了。

“你昨晚上壓根沒回來,別告訴我,你倆蓋着被子純聊天。”王石露出一副你別他媽騙鬼的表情。

梁青生沒做聲,從床上爬下來,一步一腳都顯得異常沉重,第一步就是去桌上拿煙。

觀察仔細的沈和,喝了一口可樂,睜大眼睛,發出一聲哇哦的鬼叫。

“梁青生同學,你要不要拿鏡子照一下,你後面有多明顯?”沈和翻了個白眼,他的睡衣領子不算低,但是還是擋不住那深入頭皮的抓痕,以及那人故意嘬在他耳後的印記,都在宣示主權。

梁青生無從解釋,只能沉默抽煙,這行為在其他三個室友眼中,就是默認加得瑟。

他們這幾人,都是嘴上說的花,但其實一個個都是恪守男德的好青年,所以對于他們寝室第一個不是處男的男人格外好奇。

“看不出來,馮栎看着可可愛愛,這麽辣?”呂格對他露出了刮目相看的意思。

“啧啧,夠牛批。”王石。

“啧啧,夠帶勁。”沈和。

“我們分手了。”梁青生喪氣沉沉的看了三人一眼,帶着對于三人的控訴。

呂格,王石,沈和:……

“這麽突然?”

“分了好啊。”

“早該分了。”

梁青生:……

幾人還想說什麽來着,王石手機再次響起來,他連忙接上,裏面傳來一個外賣小哥不耐煩的男聲:“還不下來,我放樓下了,被偷了我們店裏可不負責的。”

“诶诶,馬上來。”王石挂了電話,然後說道:“三子,我給你買了一份。等我回來再繼續聊。”

他們寝室只有他的名字是三個字,三字,就變成了三子。

嗯,三,并不是一個太吉利的數字。

梁青生看着兩人瞪的像銅鈴一般的好奇眼睛,冷靜的吸煙,他們寝室關系挺好的,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不能說的,在一起的時候顧及馮栎的面子,分手了他不會再将他祖宗一樣供着了。

所以在兩碗螺蛳粉的熏陶之下,他說出那個傷心的故事。

“昨晚上看見他和別人打啵了,然後就分了。”

呂格:!!

王石:??

沈和:?!

“我嘞個去,真的假的,那人誰啊。”呂格直接站起來了,一副撸起袖子要去找那人幹一架的意思。

“你不認識,B大的,我該揍的揍完了,這事過去了,別提了。”梁青生雖然沒什麽胃口,但還是吃了幾口。

再說起這事,他雖然臉上沒有什麽反應,冷淡得不行,但其實心中還是苦澀的,畢竟兩年多的感情,從高中到大學,從A市到B市,他沒那麽健忘。

不能一鍵遺忘。

其他兩人也是感覺氣的不行,好似自己被綠了似的。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們請客,陪你去吃頓好的,痛快喝一頓,別想了,都忘了。”王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梁青生剛想道謝來着。

就聽見一向最會抓重點的沈和問道:“已經分手了……嗯,那你怎麽徹夜未歸,點男模了?”

梁青生:……

不知道怎麽回答,不可能将慈韓松說出來,打算随便糊弄過去。

就被手機振動打斷了,很快傳來來電鈴聲,一首英文歌,他不懂什麽意思,挺洋氣的,是馮栎給他選的。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卻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昨晚聽了一晚上。

“喂。”

“梁青生,我在醫院,你幹的。”

這聲音帶着擊碎雷霆的力量,讓他差點被螺蛳粉當場噎死。

“哦~,男模打電話來了?”沈和眯着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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