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行了。”梁青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了,在醫院被人撞見了影響不好。

慈韓松擡起一雙泛起水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跌坐在床上,眨了眨眼,唇色更紅了。

梁青生倒是穩如泰山,臉都沒紅一下,坐回椅子上,望着他:“回學校住吧,別浪費錢了,我已經答應你了,之後想約我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

“你知道了?”慈韓松撩了撩頭發,聲音飄飄的。

“我問了護士,并不是因為那種原因發燒的。”梁青生也不傻,自然明白他什麽意思的。

“哦。那好吧。”慈韓松也打算今天回去的,自然答應了,明天有個老師的課不能不去。

慈韓松換衣服和整理費用,梁青生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等他。

他低頭玩着手機,沒有注意旁邊的人,直到一道黑影站在他面前,才擡起眼來。

卻是紅着眼眶的馮栎,手上還拿着保溫盒,裏面是他自己在寝室做的飯菜。

梁青生視線落在那個保溫盒上,之前他也給他做過飯來着,用的就是一模一樣的保溫盒,他思緒微微一轉,大概就明白怎麽回事了。

那一剎那,胃裏泛起了一股惡心。想到和那個傻逼用過一套碗筷,就想将之前吃的全他媽吐出來。

他像是沒看見前面有人一般,徑直站起來,往旁邊走去。

馮栎連忙在抓着他的手腕,眼淚已經刷的流下來了,白淨的小臉都是傷心,他嗚咽着喊他:“哥……你為什麽把我拉黑了。”

梁青生臉色有些難看,抽手,被他抓的太緊,抽不動,兩個人大男人拉拉扯扯,在人來人往的醫院裏,本就惹人矚目,他不想再發生更大的肢體接觸。

“松手。”梁青生冷冷看着他,表情冷漠。

馮栎含淚搖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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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分手……”他低聲說道,哀求的看着他梁青生。

梁青生只覺得額間青筋凸了凸,對于他已經沒有了半點心疼,心中只覺得異常煩躁,他一瞪眼:“你他媽再不松手,我可就動手了,這裏是醫院,連叫救護車的時間的省了。”

馮栎似不敢相信一般,怔怔看着他,似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他從來沒有打過他的。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和李川柏……”他卻說不出口幹幹淨淨這四個字,手也不敢抓的那般緊了。

梁青生諷刺的看着他,馮栎甚至連脖子上的吻痕都不遮一遮,他怎麽有臉再來拉他的,他不明白。

他甩開他的手,轉身離開,看着那冷漠的背影離開,馮栎手機響了,帶着催命符一般的節奏,只能停下想要追上去的腳步。

“小栎,到哪兒了?”那頭男聲帶着點冷意。

“我……我馬上到了。”馮栎擦幹了眼淚,抱着保溫盒離開,心中依然覺得梁青生只是因為生氣他和李川柏搞在一起,既然生他的氣,就是還在意他的。

梁青生等半天沒看見人,想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他,卻收到了一條消息。

[我在最右邊走廊的廁所,你過來一下。]

梁青生忍不住皺眉,心中剛剛因為馮栎翻湧起的煩躁,還是無法平息,攪亂了一腔平靜的湖水,此刻他只想回去,在床上好好躺着,什麽都不想。

他一走進廁所,就被人抓住的手腕,他下意識就要動手,阻止他的動作,遏制他的手腕,見是冷着臉的慈韓松,才松了力道,任由他将他拖入廁所隔間。

醫院病房內都有廁所,這邊公共廁所來人并不多,顯得異常安靜。

梁青生以為他想玩什麽花的,率先不耐開口說道:“我現在沒心情和你玩兒。”

慈韓松用背抵住門,眼底泛起冰冷之色,表情異常難看,聲音冷淡諷刺:“沒心情和我玩兒,有心情和馮栎玩兒是吧,賤不賤啊,人家都不要你了……”

那嫉妒情緒讓他頭腦發熱,胸腔中積攢着怒火,誰知道他前一秒還在欣喜他和他在一起了,下一秒看見他和他前男友拉手畫面有多惱火。

之前有多開心,就覺得自己有多愚蠢。

“你說什麽?”梁青生的眼神冷沉,盯着他,壓迫性十足,聲音冷的不行,眼神像是利劍,一寸寸鑿開他肌膚似的。

“我說,你賤不賤啊,人家都不要你,還要腆着臉貼上去。”慈韓松卻不怕他,眼底閃爍着瘋狂的光,表情冷淡又執拗。

梁青生擡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人抵在牆上,冷硬的眉眼帶上一股陰鸷的壓抑,他緩緩靠近他,手中微微用力,并不疼,只是讓他感受到強勢的壓迫感。

“我賤?我腆着臉貼上去?”梁青生扯起一抹冷笑,他伸手拍了拍慈韓松瓷白的臉,帶着一點侮辱性的輕拍,臉頰被拍的啪啪作響,染上了一點紅。

“到底是誰他媽腆着臉來勾引我的?人家馮栎不要的東西,你把他撿來當做寶,誰賤一點?嗯?”梁青生黑沉沉的眼望着他,帶着諷刺的眸光。

兩人胸腔中都是湧起的怒火,帶着将兩人燒成灰燼的勢頭,兩人互相瞪着,眼眶發酸,慈韓松率先垂下眸子。

他壓下那股邪火,手指捏緊,垂下的眸子是偏執瘋狂。

他謹記着,他這人吃軟不吃硬。

他勾了勾唇角,眼睛裏面閃爍難過似的,帶上一抹自嘲的笑:“我就是賤啊,看上自己室友的男朋友,千方百計的勾引他……我還就真把他當寶了。”

對上他似深情無比,閃爍淚花的眼,這話也讓梁青生的火如何也朝他發不出來了。

但是情緒還在翻滾燃燒,一時半會沒了聲音,他抿唇一言不發,松開原本威脅性十足的手。

慈韓松脖子上的皮薄,也掐出了一個淡淡痕跡。

廁所外倏地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有人進來了,這個時間間隙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連呼吸都放輕了些,只有廁所裏面有一扇門緊緊關着。

梁青生低着頭神色不明,慈韓松定定看着他。

原本嚣張跋扈的氣焰,此刻一同被旁邊沖水的聲,随着廁所水一起沖了下去,消失無蹤了,沒人發現在廁所隔間還站着兩個男人。

梁青生覺得自己剛剛像個傻逼,兩個人吵架也像是小學雞似的,話語極端互戳痛處,一下覺得尴尬起來,就想出去。

但是慈韓松堵在門口,他低頭對上他的眸子,沉聲說道:“讓開。”

“不讓。”慈韓松不動,眼眶不知道什麽時候紅了,卻不是那種脆弱的紅,眼底偏執瘋狂的神色一目了然,沒有半點收斂。

他真的有一下點燃他怒火的能力。

慈韓松伸手将他推了一把,梁青生一個沒站穩差點踩進廁所裏,還好眼疾腳快,避開了。

梁青生的肩膀被他按住,狹窄的隔間裏,有香薰,也打掃的幹淨整潔,卻還是讓他渾身不自在:“你到底想幹什麽?”

慈韓松到底并不是瘦弱的男人,伸手按住他的時候力度并不小,擡眼看着他,一把抓着他的手腕,手指在他手腕上摩挲,又用力摩擦搓揉。

像是要将他手腕那一層皮搓下來似的。

他不管不顧的沖過去吻他,起初梁青生沒動,直到他用力咬了一口他的唇。

梁青生便反擊起來,不服輸的咬他,心中的怒意變成了別的東西,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卻無人停下。

他反手抓着了慈韓松,鉗制住了他的動作,沒讓他繼續動。他低下頭,咬他的唇舌。

“他抓你的手,你就讓他抓?是不是他想親你,你也讓他親啊?”慈韓松松開他的唇,嘴角紅豔,濕漉漉的眸子看着他,眼底神色一片克制的嫉妒。

嘴角傳來刺痛,剛剛兩人誰都沒有收着勁,咬得一個比一個狠,發洩了那點兒令人煩躁的思緒。

“你在發什麽瘋?”梁青生舔了舔唇角的傷口,還在流血,冷硬眉梢戾氣消散了一些,語氣淡淡。

慈韓松抱住他的腰,仰頭看他,專注地看着他,從之前鋒芒畢露的樣子,變成了無害綿羊似的,只是說出話,輕柔又帶着寒氣:“你剛剛答應我,我們在一起,轉眼就和前男友搞在一起,我怎麽可能不生氣。下次見了,我會更生氣。”

梁青生嗤笑一聲,一把掐住他的臉頰,将他清高又冷淡的臉,捏變形了,他低着聲音,“你都看見我們牽手了,還只敢躲着瞧,不敢宣誓主權……怎麽回事啊?

“慈韓松,你挺沒種啊?只敢跟我橫是吧?”

慈韓松怔了一下,臉被人掐着,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腕,隔着透明鏡片,神情詫異,似不敢相信:“我能宣示主權?”

他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還以為他倆真偷.情呢。

“怎麽不行?你剛剛不是說,我和你在一起了嗎?”梁青生粗粝的嗓音緩緩說道,眼神露出幾分不在意,已經和馮栎劃清界限了,就不怕和慈韓松的關系公之于衆。

慈韓松登時扯了扯嘴角,表情都笑了起來,眯了眯眼,露出一絲危險的神色:“好,下次我再見到你倆牽手,直接弄死他,再弄死你。”

梁青生被他這幅狠勁十足的樣子逗笑了,撩了撩他的劉海:“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臉樣兒,能弄死誰啊?”

“哼。”慈韓松只是冷笑一聲,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住院之後就沒抽過煙了,喉結滾動,視線落在他唇上,舔了舔嘴角:“想抽煙。”

“醫院禁止抽煙。”梁青生反思着,自己是不是有病,和一個小瘋子在醫院廁所吵這麽久。

“親我。”慈韓松緊緊抱着他的腰,感受到那腹部硬邦邦的肌肉,仰着頭。

“把我當煙抽?”梁青生低頭看着他,眼神玩味兒。

“給不給抽?”慈韓松靜靜看着他,那白淨的漂亮得驚人,恍若被悉心照料澆灌的鮮花。

梁青生捏着他的臉,親了上去。不同于之前的猛烈疾風,這次恍若和風細雨一般,緩緩的貼合着舔吻。

慈韓松指尖悄然摸上他衛衣衣擺,下一秒,梁青生兩只手抓着他的手腕抽出,兩只伶仃手腕被他一只大手提起來,按在門上。

慈韓松顴骨氤氲起了紅色,像是點綴的胭脂,眼底水霧蒙蒙,唇也紅了,他眼底興奮起來。

梁青生手繞到身後,似摟住他的腰,他望着他,低聲問他:“還想不想抽?”

“想。”慈韓松微微張嘴嘴,白的齒,紅的舌,舌尖微微探出口,似在期待什麽,眼底期待之色浮現。

梁青生眼底閃着稀碎的光,嘴角帶着笑,微微低頭。

慈韓松俏生生的舌尖伸長了一些,濕漉漉的眼睛羞澀的看着他。

梁青生卻并不去親他,氣息灼熱,吐出兩個字:“憋着。”

說完,直接推門出去,手臂攬在慈韓松肩頭,将人轉了一個面,帶了出去。冷風撲面而來,将他冷的一寒顫,哥倆好似的勾肩搭背,往外走起。

慈韓松臉頰更紅了,氣的,他幾乎咬牙切齒的說道:“梁青生!”

梁青生抓着他的肩膀狠狠往自己懷裏撞了一下,咧嘴笑了一下:“叫你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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