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梁青生決心要把他這種壞習慣改回來,所以他拉着慈韓松,兩個人站在綠色垃圾桶旁邊,抽完了一根煙。

星空中緩緩落下光線随着食堂敞亮的光芒将兩人側臉照的分明,慈韓松的臉臭的不行,他從沒這麽丢人過。

兩個頂高個的男人,一左一右站在綠色垃圾桶旁邊,一人手裏拿着一根煙,不知道還以為兩個人是守護垃圾桶的環衛戰士呢。

兩人又高又帥,是人是狗走過去的時候,都要看一眼兩人。

梁青生也尴尬,但是他自己造的孽,笑着也要把他造完。

見慈韓松将煙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走到一旁的水龍頭下把煙上的火星熄滅了,才扔進垃圾桶,他有樣學樣,也這麽做的。

見他板着一張臉,梁青生挑眉問他:“煙也抽了,怎麽還不高興呢?”

慈韓松嗤笑一聲,理都沒理他,下颌高冷的擡起來,臉都偏向了另外一邊,抱着手臂,眼鏡一帶,完全一副矜貴小少爺的模樣。

這是他抽煙以來,味道最大的一次。

“送你回學校?”梁青生學他抱着手臂,仰着下巴說道。

慈韓松瞬間端不住那冷淡模樣,抿了抿唇,幹脆利落的兩個字:“我不。”

“那你還想幹嘛?”梁青生。

“你帶我逛逛的呢?”慈韓松,冷冷瞥他一眼,冷笑一聲:“你們學校就只有食堂這一個地方?”

“哦,你給哥笑一個,就帶你去逛。”梁青生見他冷着一個臉,咧嘴笑了一下,故意逗他。

慈韓松面無表情,直勾勾看着他,半點沒有要笑的意思,冷峻的臉龐緊繃的下颌線,也不動,就這麽看着他。

梁青生根本不在意他的冷臉,讓他笑,原也是開玩笑的,長臂一伸,手掌按在他肩頭,攬住了他的肩膀,将人摟進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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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韓松唇角抿了抿,表情還是冷淡的,手卻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抓着他的衣服外套,兩人姿勢有些親密。

“其實烏漆麻黑的,也沒什麽好看的,先帶你去湖中間去看看。”

這個湖,叫做同源湖,白天看的時候,只能瞧見白色的瓷做的天鵝,搖曳的柳樹,還有彎彎的石拱橋,石拱橋橫在湖中央。

晚上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設計的燈光,很像是香港恐怖片裏的打燈,像是從湖底照出的彩色光線,以幽深和深綠為主,綠藍色的楊柳,影子好似張揚舞爪的怪獸,叫嚣着要拖拽人去湖底。

梁青生摟着他往中間走去,先走過一條小道,然後是向上的石梯,因着光線黑暗,路徑的石凳上全是坐着的情侶,女生坐在男生腿上,暧昧的氣氛交織着。

慈韓松心中微微一頓,還以為這混球開竅了,要和他親近,誰知道,站在石拱橋最上方,他便停住了。

然後腰上一緊,他被人抱上了石橋,坐在上面,腳都懸空了,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另外一只手抓着石橋上的小石獅子。

“你......幹嘛?”慈韓松聲音一抖,瞳仁一縮,抓着他肩膀的衣服的手更緊了。

梁青生笑了一下,手摟住他的腰,将人往下一壓,他半個身子都從橋上探了出去,他低聲說道:“給你扔湖裏去,信不信?”

慈韓松身上沒有着力點,往後仰,後面完全懸空,他心下一顫,徹底松了抓着石橋的手,雙手抱住他的脖子,腳順勢盤住了他的腰。

“你扔。”等他幾乎整個人都挂在梁青生身上時,才硬氣的梗着脖子說道。

“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梁青生力氣大,抓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抱着他脖子的手臂薅了下來,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壓着他往下壓。

這下他真的慌了,腰呈現了一個極其柔軟的幅度,往後仰着,雙腳也因為姿勢有些勾不住了。

“梁青生!”慈韓松急促喊了一聲,手腕被他抓着,人還在往後倒,他似乎想要真的将他按下去似的,這動作從湖對面看簡直就像是謀殺。

“我信,我信了。”他顧不上什麽嘴硬,低聲說道。

“你錯沒?”梁青生見他大驚失色的樣子覺得好玩,繼續問道。

“梁青生,你幼不幼稚啊?”慈韓松狠狠瞪他了他一眼,他身後是五彩的燈光,卻并不明亮,光線微暗,襯得他那張臉有幾分痞帥邪氣。

梁青生輕笑一聲,這才将人從石橋扶手上抱了下來。

慈韓松腳落地一瞬間,穩住了心神,小聲罵了一句:“混蛋!”

梁青生聞言,低頭看着他,一言不發。

慈韓松沒聽見他的回怼,覺得不正常,朝他看了一眼,見他正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心中咯噔一下,以為自己踩到了他的雷地。

剛想說什麽帶過這個氣氛。

下巴被人輕輕擡了起來,梁青生粗粝的大手捧着他的臉頰,黑沉沉的眸子定定看着他,他手大,幾乎能罩住他大半張臉,指腹粗糙溫暖,輕輕摩挲着他的耳後。

這動作暗示味道十足,慈韓松來不及再想別的,冷靜的表情下呼吸微微加快,紊亂的心跳,微微揚起下巴,對上他漆黑的眸子,然後緩緩垂下眼睛,等着他低頭來親他。

梁青生動作卻在觸及他唇瓣的時候,停了下來,在他唇微微撅着來親他的時候。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側過頭去,壓着他的腦袋,吧唧一口,清脆地親在他耳朵上。

慈韓松瞬間睜開眸子,便聽見他欠欠的說道:“想讓混蛋親你的嘴啊,哎嘿,老子就不親。”

梁青生也不知道為什麽,見他一臉冷靜自持的模樣,就想逗他,讓他撕下那個高冷的面具。

慈韓松攥緊了拳頭,心中因為他的戲耍氣惱得不行,一把抱住他的腰,從後面順勢摟住他的肩膀,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鼻翼之下是他炙熱的溫度和氣息,緊緊抱着的男人的身體是那般強壯精悍,燙的他渾身發軟。

他咬的不輕,卻也不至于說被咬掉肉或者咬出血的那般疼。

後面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由遠及近,兩人堵在橋上并不合适,他慈韓松還在專心咬着他肩膀的肉發洩。

人已經被他托着腰抱了起來。

慈韓松牙齒登時咬不住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臉從他肩膀處露了出來,恰好可以看見身後來的一對情侶,微微撇了撇頭,靠在他肩膀上,藏住臉。

到底是兩個這麽高大的男人,引起了小情侶的注意,卻也只是驚訝看了他們一眼而已。

梁青生找了一個石凳子坐下,見他乖乖的坐在他懷裏,咬也不咬了,話也不說了,便出聲問道:“咬出氣了嗎?”

慈韓松不說話,埋頭在他露出的脖子,再一次咬住一塊肉,拿貝齒咬了咬,然後呸了一口,嫌棄嘀咕了一句:“一身汗,鹹死了。”

梁青生笑出了聲,手放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癢的慈韓松往側面微微一縮,他無語的說道:“我求着你咬我的?剛剛打完球,不是一身汗還能是香的?”

“你怎麽這麽讨厭啊。”慈韓松從他身上站起來,這邊是會有人經過的地方,兩個人這麽親密抱着有些不合适。

這話說的輕輕的,像是小羽毛似的撩得人心間發癢。偏看他的表情,還是那副寡淡平靜的,眼鏡一帶,誰也不愛的樣子。

梁青生倏地想到,他之前對待馮栎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會無條件地遷就他,從不會戲弄他,像是一個完美男友。

但是面對慈韓松的時候,他就是自己,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了。也許是不在意?又或者是知道慈韓松對自己的不一樣?

這個問題還未想出結果。

他不過出神了幾秒,慈韓松眼神就俨然冷了下來,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彎腰低頭看了過去,他像是被踩中死穴,嗓音冰冷危險:“你又在想馮栎。”

幾乎是篤定的語氣。

“沒......嘶。”梁青生被他捏住唇咬了一口,舌尖鑽進他嘴裏,蠻橫的掃蕩一圈,此刻也不管什麽有沒有人看見了。

梁青生剛想抓着他的手臂,将人推開,慈韓松就率先一步推了他一把。

他沒坐穩住,直接往後摔進了身後的灌木中,差點沒真的摔進湖裏去。

慈韓松見他摔倒,半點表情也沒有,冷冷看着他,淡聲說道:“上一秒和我抱在一起,下一秒想別的男人......梁青生你他媽可真行啊。”

梁青生自己從地上爬起來,表情還是詫異的,甚至吓了一跳,見他這麽酸溜溜的語氣,也發不出來太大的火氣,只是同樣沒有什麽好臉色,沉着臉沿着石子路,往外走去。

慈韓松站在原地沒動,看着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他周身似乎失去了光芒,黑暗像要将他吞噬。

盡管知道他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忘記馮栎,但還是忍不住心中憋悶,平靜的心湖中央像是裂開了一道口子,空的讓人窒息。

見他順着石子小道,走出了黑暗,在路燈照亮的柏油路上轉身離開。

他頓時眼眶就紅了,再次被人抛棄在黑暗中的感覺,他下意識的咬着唇,用力的唇色發白,指甲鑲嵌入了指腹,想着他應該忍耐一下,不該這麽兇的.......

他拿出手機,擡腳向外走去,他想給梁青生打電話,認錯也好,求饒也罷,先把他哄回來。

但那條通往光的小道盡頭,又出現了一個黑影,健碩的連影子都比旁人寬大了幾分。

慈韓松如墜冰窟的心髒又熱烈的跳動起來,鮮活有力,手指緊緊抓着手機,上面是已經撥通的號碼。

黑影大步流星的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慈韓松仰頭看着他,還未說出一個字,便被他擡臂勾住脖子,另一只手以剛剛同樣的姿勢捏住他的下巴。

又用比他兇狠十倍的力氣吻咬他,柔軟的唇瓣不過幾下,便被咬疼了,他含着他舌尖狠狠吮咬了一下,才松開他,用力勾着他的脖子,幾乎是拖着他走的。

那手臂有力的卡着他的脖子,聽見他粗聲粗氣帶着喘息的聲音罵道:“媽的,小瘋子,不分場合的突然發瘋,真他媽的想把你弄死算了。”

慈韓松抿了抿被吻的發麻的唇,唇角翹了翹,神情像是死灰複燃的火星,便是神采奕奕起來。

他低聲說了一句:“你還敢惦記不相幹的人,我下次還瘋,更瘋。”

“操了,老子應付你都費勁,還能惦記誰啊?你能不能用你聰明的小腦瓜子冷靜想想。”這話已經算是在和他坦白說了。

“冷靜不了,用不了一點腦子。”慈韓松手臂從後面摟着他的腰,腦袋湊近在他懷裏,繼續說着。

見他還在和他犟嘴,氣的梁青生直接一口咬在他左臉上,直到出去之後,路燈光下,一圈明顯的牙印,占據了他大半張臉。

慈韓松拿水洗臉的時候,還瞥了梁青生一眼,不陰不陽的說了一句:“嘴真大。”

梁青生冷觑了他一眼:“你爹哪不大?”

慈韓松表情登時一言難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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