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慈韓松說要搬出去,在第二天上午就讓人找到了合适的房子,直接買了下來,學校外面的複式樓。

一樓是客廳廚房之類的,二樓是卧房,買的不大,整個二樓都是他休息的房間,還有一個大屏的投影。

打算這個周末簽好合同,就住過去了。

大二對于B大的學生來說,還是很多課了,幾乎排的滿滿當當,很多課都是你如果上課不聽,可能沒辦法及格的那種。并且很多老師很嚴格,平時成績卡的很重。

但是慈韓松學的新聞傳播專業還挺水的。

所以對于慈韓松來說學業壓力并不大,就業壓力也是幾乎沒有。

他和秦子睿兩人膈應了這麽久也覺得無聊了,在遇見梁青生的時候,幾乎心眼子都往他身上使了。

梁青生就更不要說了,拿不拿到畢業證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反正他每天上課也是在摸魚或者打游戲,蹉跎時光,醉生夢死的。

周四下午就已經沒有課了,他在寝室洗了一個澡,然後在自己的衣櫃面前站了半個小時。

呂格吃着辣條,看着他一副思考者樣子的梁青生,嗤笑一聲:“今天還要去約會啊?”

這時正在趕實驗報告的王石登時就豎起耳朵來了。

“嗯,我在想要不要穿衛衣,這兩次看見他,都是穿的連帽衛衣。可是我不喜歡穿連帽衛衣,我覺得有點鎖喉。”梁青生皺眉,似在考慮什麽,舒适一點還是難受一點。

“慈韓松叫你穿了?”呂格喝了一口水,問道。

“那倒沒有。”梁青生關上衣櫃,屈腿坐在椅子上,拿出了一根煙。

“那不就得了,談戀愛就是舒服、舒心,覺得為難了,那就該及時退出。”呂格頭頭是道的說着,不知道還以為多牛呢。

“嚯,單身二十年的戀愛大師又開課了啊。”沈和戴着耳機正在打游戲,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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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生勾唇笑了一下,眉眼間整日堆積的郁氣都似散了些。

“唉,我什麽時候能看見我男神啊。”王石聲音從埋頭苦寫的背影中傳來,帶着隐隐的哀怨。

“不和偶像保持距離了?”煙霧散漫,模糊了他的視線,梁青生眉眼帶着笑意,睥睨他一眼。

“距離要保持,見面也是要見的。”王石低聲說道。

“慢點吧,我們正式在一起才這麽幾天,到時候如果處得不好分手了,也就沒必要見了,別浪費那時間。”梁青生沉沉呼出一口煙,摸了摸自己長出的頭發,皺了皺眉,決定看電影之前要去剪個頭了。

時間差不多之後,梁青生出門前,還被王石拉着噴了香水,他說什麽鬼斬男香,硬是拉着他噴了半天。

他穿着自己最喜歡穿搭,黑色沖鋒衣和工裝褲以及黑靴,去學校外面的理發店,又把自己的頭發剃成了寸頭。

梁青生看着鏡子面無表情的自己,托尼老師還在給他修鬓角的頭發。

寸頭能證明一個人的顏值,像是他,就是很适合寸頭的那種人,眉骨深邃,整個人像是濃墨重彩的山水畫。

他鼻梁高挺,眼神兇戾,緊緊抿着唇似透着什麽不悅似的,但其實沒有,只是他長了一張臭臉,不笑的時候,就像是有人欠着他幾百萬似的。

像個要債的。

但是下一秒要債的接起了電話,唇角微微勾起的時候,眉眼的戾氣就變成了舒展的愉悅。

“下課了?”梁青生挑眉說道,聲音低沉。

“嗯,你在哪裏?”慈韓松因為很多學生一起往外走,顯得有些吵。

“我在剪頭發,你先找個吃飯的地兒,我應該馬上好了。”梁青生說。

“好。”慈韓松挂了電話,就出了學校,他剛剛下課,還沒吃晚飯,兩人打算下随便吃點,看完電影之後,再去吃頓火鍋來着。

慈韓松選了半天沒選好吃什麽,電影快開始了,就随便買了點炸串吃,然後炸串不能帶到電影院去。

兩人就在門口吃完之後,才拿着可樂,進到電影院去。

電影已經放映了,不是周末也不是節假日,電影也不是什麽大火的電影,所以沒幾個人,僅僅七八個都坐在中間兩排。

梁青生越往後走他表情越怪異,慈韓松帶着他走到了最後一排靠牆跟的角落,這并不是一個能好好看電影的地方。

“我們坐這兒?”梁青生不确定地問了一聲。

這裏離那群人有些距離,說話聲并不能打擾到他們。

“嗯,買的這兒的票,其他地方的票沒有了。”慈韓松完全睜着眼睛說瞎話,這空空如也的,根本沒人來看。

梁青生壓下心中的疑惑,不信他真的敢做什麽,這畢竟是公共場合。

慈韓松手上還捧着爆米花,可樂放在座位的扶手凹槽裏,兩人坐下之後,看着大屏幕上男女主角燦爛幸福的笑容,被陽光灑滿的大學城。

這片子大概講的是一對男女的愛情故事。兩人是從高中到大學的初戀戀人,兩人一起考上了首都的大學,但兩人都是小縣城出來的。

對于首都繁華心生向往,決定一起留下打拼事業,兩個人在創業之處,發生過很多矛盾,也有很多争吵,卻不曾分開過。兩人之間是關系就像是彼此在陌生城市的港灣,是情感的歸宿,互相溫暖,互相安慰。

通過自己努力,兩人都獲得了在自己領域的成功,但是情侶之間十二年的感情,卻在事業不斷蒸蒸日上的時候,被同樣蒸發了。

最後以男生出軌被抓包,結束了這段愛情長跑。

兩個像家人一般的戀人,最終分道揚镳,分別和另外的人組建了新的家庭。

梁青生記得結局是因為當時和馮栎看的時候,男女主角兩人分手之後,他哭得比分手的屏幕中的兩人還慘,整個電影也都蔓延的悲傷和遺憾的氣息。

但是他沒有任何觸動,甚至有些想笑,明顯都有了更好的選擇,有什麽好遺憾的呢。

電影緩緩播放着,耳邊傳來男女主相互安慰的雞湯,梁青生兩人在面無表情的嚼着爆米花,等到爆米花見底的時候,電影也才開始半個小時不到。

慈韓松摩挲着爆米花吃完後的大紙桶,他偏頭問梁青生:“你和馮栎看過這個電影對嗎?”

梁青生猝不及防的問道這話,并沒有想隐瞞,和他對視上:“是和他看過,你怎麽知道的?”

“他告訴我的啊,他最喜歡在寝室說你對他怎麽怎麽好了……”慈韓松望着他,緩緩靠近,屏幕的光線忽明忽暗,襯得他神情也陰晴不定的。

梁青生已經從不想慈韓松提起這個名字,到害怕他提起這個名字了,這代表着一種翻舊賬的可能。

“我嫉妒死他了,梁青生。”他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帶着明晃晃的情感以及不可名狀的嫉妒。

梁青生心中無奈,他現在是有些認真的考慮和慈韓松相處試試的,畢竟他覺得他和他相處很舒服,很自然,很放松。

所以他有意解釋一下,便說道:“我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但我還是嫉妒,他占了你這麽久,我才幾天呢?你為了他來了b市,給他鋪床,給他買衣服,給他安排好一切……你什麽都為他做過了,我怎麽可能不嫉妒他,嫉妒都快瘋了。”他眼底染上了一絲瘋狂,一字一句冷又緩,卻帶着一股想讓這段記憶完全泯滅的恨意。

他緩慢的靠近梁青生,兩人幾乎鼻尖相觸,呼吸糾纏了。

梁青生一動不動,也不躲,看着此刻情緒似極其不穩定的慈韓松,他眼鏡之下的眸子泛起了水光,他像是一個小變态一般,眼底閃爍着癡迷又執拗的光。

小變态低頭,咬住了他的唇。

氣勢很兇,卻只是用舌尖軟軟抵入他的口舌,淺淺在他唇瓣和舌尖舔過。

慈韓松慢慢收回舌頭,含着他唇又嘬吻了一下,他問他:“馮栎和你親過嘴嗎?”

他知道不可能沒有親過,卻還是抱着一絲希冀。

梁青生拳頭緊緊攥住,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克制住心中蕩漾起的別樣情緒,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覺得心酸,又覺得心疼。

“親過。”梁青生沒辦法騙他,聲音低磁。

兩人這說話聲和屏幕中男女的說話重合在一起。

只聽見屏幕中問道。

“你愛我嗎?”

“愛呀。”

“有多愛啊?你對着大海喊出來吧。”

“我愛林曉曉,陳真年愛林曉曉……”

梁青生看着那雙眼底泛紅的眼,眼瞳好似漩渦一般,他直直的看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吃入腹中。

但眼神又像再問“你愛我嗎?”

“你愛我還是更愛馮栎?”。

梁青生能當着馮栎的面說,我很愛我的男朋友。

卻無法在慈韓松問他的時候,問心無愧的回答我愛你。

慈韓松明明是自己問出的問題,卻在知道答案時,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撕碎,讓它別這麽不争氣。

他自然知道,在一起三年,梁青生是第一次已經是意外之喜了,不能奢求他每一寸地方都是自己的,卻還是嫉妒,嫉妒得要命。

“親我,梁青生,用力親我。”

梁青生聽着他顫抖的聲音,吐出的呼吸都是顫顫巍巍的,他望着他的眼睛,像是脆弱的玫瑰花瓣,又像是紮手的荊棘。

他聲音都像是發着燙,帶着炙熱的氣息,讓梁青生心尖顫動。

他說:“你要把馮栎接吻的感覺通通忘掉,記住是怎麽親我的,記住我比他更好,記住你是我的,全身都是,記住……我比他更愛你……”

最後這句話,就像是最後壓死駱駝的稻草,讓洪水泛濫,摧毀了堤壩。

梁青生因為克制掐出指印的手,按住了慈韓松後頸,将他壓向自己,用力的吻住他,含住他的舌尖狠狠的吸吮。

想通過熱烈的接吻将他的呼吸,将他的溫度,将他此刻複雜的心情全部都轉遞給他。

舌尖糾纏,他記住了和他濕軟舌尖舔吻的感覺。

嘴唇相碰,他記住了和他柔軟唇齒相交的快樂。

眼神對視,他記住了他眼底的對他瘋狂和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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