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在聽見說算了時候, 慈韓松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他真的一定要和他分手,他是不可能分手的。

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關起來,鎖住他的手腳, 直到他愛上他為止。

但他首先想到和執行的還是要用他喜歡的方法哄他。

好在淩淩冷風下, 他心軟了, 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慈韓松眼尾泛紅, 眼淚一顆顆的落下, 神情卻并沒有他聲音那麽傷心欲絕, 眼底的偏執和炙熱令人心驚, 好似要将抱着的人融入骨血裏。

“你別分手,好不好。”他嗓子啞啞的, 埋在他懷裏蹭了蹭。

“好......你別哭。”梁青生身上穿着一件短袖, 在這春天的晚風裏,懷裏的人兒是唯一的熱源。

“我們聊聊吧。”梁青生覺得前任這道坎,還是需要聊一聊才行的,不然之後還是進行沒有意義的争吵。

“嗯。”他從鼻尖哼出一個字節。

梁青生感覺他情緒似乎穩定一些之後,将人從懷裏挖出來,攬着他的肩膀。

兩人去了之前說的那個裝潢不錯的酒店,都需要出示身份證。

沉默的出示了身份證之後, 梁青生低頭看了一眼慈韓松,他垂着眼睫, 微微抿着唇,眼鏡也帶上了,只有眼尾還有些不明顯的紅, 此刻表情冷淡, 已經看不出埋進他懷裏哭時候的乖巧可憐了。

察覺到他的視線, 慈韓松微微擡起眼來,兩人對視一眼,他靜靜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子,沁人心脾的涼。

梁青生脾氣不好,又喜歡意氣用事,但是有一個優點,就是不記事也不記仇,說過話做過的事,說過去了,那就是真的過去了。

“你變臉倒是快。”梁青生一把掐住他的臉頰,好笑的說道。

慈韓松從小姐姐手中接過房卡,撩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腕,往裏面走,這是兩人第二次開房了,不過這次兩個人都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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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門開了。

慈韓松将門關上之後,将剛剛打開燈開關的梁青生拽過來,按在門上,頭頂筆直的光線,襯得他眉眼有些暗暗的,神色難辨。

梁青生愣了一下,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嘴角挂着一抹邪氣的笑,冷硬的眉眼像是融化的冰塊,一點點化成的水。

他低頭,在慈韓松說話前,率先說道:“親你對嗎?”

慈韓松手臂抱住他的肩膀,揚起小臉,下巴微微挑起,專注的望着他,眼底泛起淡淡的霧光:“是,親我。”

梁青生眉梢微微一挑,挑起他的下巴,手指摩挲着他的下颌,然後轉而揉着他的軟唇,蜻蜓點水一般親了一下,在他追着他吻過來的時候,拉開了距離。

慈韓松原本視線是落在他薄薄勾起的唇角,只見他猩紅舌尖舔了舔牙尖,像是電影慢動作似的,在他眼前不斷重現,心跳如雷。

他倏地擡眼,撞進一雙漫不經心的眸子裏,此刻微微彎着眼,好似之前吵架那般決絕的人不是他。

梁青生眼角眉梢都帶着散漫又勾人的笑意,看着他的樣子,很像是在打量自己家邀寵的寵物。

慈韓松呼吸微微一窒,呆呆看着他,他好喜歡他這個眼神。

曾經在馮栎組織的聚會上,他帶着碰運氣的心思,真的找到了他,偌大一個聚會上,所有人在嬉笑玩鬧,音樂聲震耳欲聾,其他人歡快亂舞。

他一個人坐在黯然的角落,點着煙,垂着眼皮,動作漫不經心的将抽了一口煙,對視線敏感,在察覺到他在看他的時候,他掀起眼簾,冷冷看他一眼。

那一眼毫無感情,似什麽不相幹的人。

在慈韓松想怎麽開口和他說話時,他便又垂下眼去自顧自抽煙了,青煙暈染着他的眉眼,越發朦胧揪心了。

四下喧鬧,他安靜孤立,周圍漆黑,他獨自為光。

見他出神,梁青生吻落在他眉心,拉回他的思緒。

慈韓松看着他,更加緊的抱住他的脖子,他渾身都軟了,成了水,任由他搓揉,他催促他:“梁青生......”

梁青生卻不緊不慢,手指揉他唇的時候,被他探出的舌尖舔了舔,他笑意更加深了,細碎的笑意在他眼底恍若星辰,他沉聲說道:“寶貝。”

慈韓松脊背一麻,眼眶都紅了,那沖破囚籠的感情,盈滿溢出了。

他輕哼一聲,眼神冷淡褪去,熱情若火,将自己給燒化了,幾乎撒嬌似往他身上蹭了蹭。

意思不言而喻。

但是梁青生卻不為所動,他平靜和他說話,安撫的從後面摸了摸他的背,說道:“今天不行。”

“寶貝,是想和我一直一夜情,還是真的和我好?”梁青生冷靜得不像是他,他能感覺到他因為他一句寶貝,便蕩漾起的不一樣的情感,這般熱烈直白,讓他心生熱意。

其實他很喜歡這個稱呼,卻又叫的很少,曾經馮栎不喜歡這麽親密,覺得害羞,他也就尊重他,很少這麽喊他。

慈韓松怔了一下,聞言,抿了抿唇,神情似在糾結,眉心都小小的蹙起來了,像是在想什麽很難的數學問題似的。

“不能,今天要,以後也好嗎?”

他不理解這為什麽不是一道多選題。

“可以,但是你說你明天滿課,寶貝兒你自己說的。”梁青生笑着說道,手臂鉗住着他的腰,手托着他的臀,将人抱了起來。

慈韓松乖乖用腳盤着他腰,讓他更加容易抱起自己。

他又蹙眉了,低頭去親他,含糊的說道:“沒關系,我們少一點。”

梁青生一邊和他接吻,一邊看着路,坐在沙發上之後,放他坐在他腿上,他往後躲了一下。

沒親着人的慈韓松有些兇了,瞪了他一眼,唇角抿直了,聲音冷了幾分:“梁青生!”

“嗯,在呢。”梁青生沙啞的應了一聲,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發絲柔軟。

因為梁青生的拒絕,慈韓松也拒絕被他揉頭發,躲開他的手,坐在他腿上,抱着手臂,望着他,一副“你到底在鬧什麽”的模樣。

“說好聊聊的?”梁青生手落在他腳踝上,他穿着白色的短襪,鞋子剛剛被他自己蹬掉了,有些癢,慈韓松腳縮了縮,又被他抓在手心裏了。

“聊什麽?聊馮栎?”慈韓松眉梢又像是結了冰,這話題永遠無解似的。

“對,聊他,要怎麽樣才能過去這個坎,慈韓松,你給我一句準話,不然我難受。”梁青生手指摩挲着他細膩的肌膚,把玩着他的腳踝,靠在沙發上,望着他。

慈韓松低頭看了一眼,見他粗粝又粗大的手指,已經把他的襪子脫掉一半了,雪白的腳背露出大半,他倏地用力,用腳踩住他的手指:“說話就說話,脫我襪子幹什麽?”

“好,不動。”梁青生被他踩着,好似真的不打算動了。

慈韓松擡起眼簾,冷冷淡淡的眸子看着他,見他嘴角還是噙着笑,忍不住說道:“你真是善變,之前還要和我分手,現在又像是把我當寶貝似的。”

梁青生笑容一僵,他不得不承認,他有時候嘴巴總是比腦子快,很多話說完就會後悔,應該更委婉一點的。

“在電影院,讓我丢了這麽大一個人,我不可以生氣嗎?”梁青生低聲說道:“我長這麽大,沒這麽丢人過。”

慈韓松表情有些不好看,拉聳着眉眼,聽着他說:“你說要是你在電影院給男人口的事情,被你學校人知道了怎麽辦,那你還要不要繼續讀書了?”

梁青生這話帶上了一絲凝重,現在想起來,應該讓電影院将那監控視頻删掉,免得被有心人發現的。

“啧,我去讓他們把監控删一下。”說着梁青生就打算站起來。

慈韓松按住他的肩膀,淡淡說道:“我已經叫人去了。”

梁青生想起,出電影院那會,慈韓松确實拿手機發了幾條消息的,便又重新坐穩了,擡眼望着他臉,小冰塊兒似的,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臉。

擠着他的小臉,然後親了一口。

慈韓松被掐住臉,雙頰微陷,微微皺眉,他發現他好像很喜歡這樣捏着他,然後親一口。

“你才善變嘞,老子說分手的時候,哭的像是全世界都塌了似的。一說不分了,就又變成了冷臉,川劇變臉大師吧你。”梁青生雙手捧着他的臉,上下搓動了一下。

像是要将他臉上的冷漠統統搓沒。

慈韓松拉下他的手,倏地靜靜問他:“你擋住我的臉,如果你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梁青生停頓了一秒,随後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半點不在意的說道:“寶貝兒,你男朋友就是一個垃圾專科生,就算知道了,退學又怎麽樣?我也不是很需要那個文憑,而且大家都知道,專科生都不是什麽好人,私生活混亂一點也沒什麽好像......”

“但你不一樣啊,B大啊,重本呀,多好的學校,要是鬧出亂搞的八卦,你還不得被同學排擠死?而且你還是你們學校的大帥哥,每人罵你一句,怕是要得抑郁症了。”梁青生手又落在他腳踝上。

慈韓松對于他剛剛摸了他的臉,又去摸他的腳的行為,無暇吐槽,因為已經被他這什麽專科,什麽重本,莫名氣到了。

聽不得他這麽說自己,說的好像自己是什麽多壞的人似的,而他自己也清楚,文憑什麽的根本就不能代表他就是好人。

“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再也不提馮栎了。”慈韓松望着他,低聲說道。

梁青生挑眉看着他,将慈韓松短襪已經完全脫掉了,露出白皙的腳趾踩在他掌心,他将襪子随意扔在沙發旁邊:“什麽事?”

“你以前可以為了馮栎來到B市,我要你為了我考上B大,我就再也不提他了。”慈韓松認真無比,半點沒有玩笑的意思。

梁青生動作都停住了,怔怔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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