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兔女郎在舞臺上搔首弄姿, 搖着尾巴。燈紅酒綠下,還有站在桌子上,跳着辣舞的男人,閃爍的燈光, 将男性曲線勾勒得無比性感。

随着氣氛到達高潮, 紅色的紙條從空中伴随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落下。

衆人的狂歡在此刻達到了巅峰, 情緒得到了完全地釋放。

夜色酒吧最中央的沙發上坐着一圈人, 這是最佳的觀賞地點, 旁邊是性感舞蹈的牛郎, 正前方是舞臺上跳舞的美女, 桌上擺放着一瓶瓶已經喝完的酒。

顧玄便坐在最中間的位置,他一身簡單的黑色衛衣, 灰色的運動褲, 翹着二郎腿,看穿着完全就是一副大學生的樣子,但是一瞧臉。

他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眉眼間帶着一股難言的陰鸷和森冷,鳳眼的淩厲讓人不敢認錯他的性別。

他嘴角卻挂着淺淺的笑,可是半點笑意和溫度也沒有,皮膚透着不正常的白, 偏嘴唇那般殷紅,在整個寡淡的臉上, 呈現一種濃墨重彩的紅。

烏黑的發絲,蒼白的肌膚,深邃的眼眸, 紅色瑪瑙般的薄唇, 若是放在西方古代, 高低是個吸血鬼的形象。

此刻他旁邊坐着一個男人,那人身上幹淨的氣質和這個環境和氣氛格格不入,但是此刻他卻乖乖地坐在顧玄身邊,還主動地含住他的手指。

這人叫柴樂馳是顧玄的學弟,也是他親手供出來的大學生,乖巧聽話,從來不惹事。

顧玄的兩根手指被他含在嘴裏,用柔軟的舌尖包裹着冰冷的手指打着轉。

顧玄眉頭微微皺起,那原本冷淡的眼眸似乎更冷了幾分,被這濕滑柔軟的舌頭弄得有些頭皮發麻,但是他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眉眼,硬生生壓下了那股不耐煩。

柴樂馳長得不錯,白白嫩嫩的,眉眼間帶着讀書人特有的溫潤幹淨,一雙狐貍眼微微眯起的時候,有溫順無害的意思。

顧玄将手指抽出來,指尖似還拉着絲兒,他拿起桌上還未喝的啤酒,直接用了一瓶酒來洗手,洗完之後抽出好幾張衛生紙仔細地擦了擦。

“可以了吧?”他望向那個提出這個懲罰的男人,視線帶着讓人不寒而栗的冷。

他根本不在乎柴樂馳怎麽想的,他就是嫌棄他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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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樂馳除了覺得有些尴尬之外,倒是沒有什麽意外的,因為他早就知道顧玄不喜歡他。但是因為顧玄有錢,而他沒錢,他資助他讀大學,他成為他的男朋友......或者是玩伴。

他其實還挺喜歡顧玄的,但是他控制欲太強了,明明對他沒意思,但還是會限制他和別人的交往,不和他接吻、不和他上床,但是也不允許他和別的男人有半點親近的行為。

不過對于他來說,其實并沒有什麽,他是感激顧玄的,如果不是他,他可能連大學都沒得上。

“可以了,可以了。顧大少真是坐懷不亂啊。”說話的人梳着一個大背頭,面容消瘦,黑眼圈很深,左邊右邊都坐着美女,一臉腎虛樣兒。

顧玄只是冷冷撩了他一眼,然後靠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着舞臺上的表演。

五彩斑斓的光映射在他漆黑的眼底,越發顯得森寒可怖了,他周身都散發着沉浸黑暗的危險氣息。

柴樂馳坐在他旁邊,下意識和他保持了一點距離,甚至因為酒吧冷氣太足,搓了搓肩膀。

“大哥。”所有人都對此刻的顧玄有着退避三尺的沖動,只有一個染着黃毛的小子,笑眯眯地湊過來,帶着谄媚又崇拜地笑:“煙來了。”

顧玄依舊面無表情,但還是伸手接過他手上的煙,從中抽了一根出來,默默點上了,煙霧缭繞間,他看着那頭黃毛越發不順眼了。

“我操了,你頭發什麽時候染回來,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你是想寒碜死誰。”顧玄直接夾着煙罵道,他和李二千的關系不錯。

李二千初中就開始跟着他混了,罵都罵不走的那種,不然顧玄才不會開這個口,讓他把頭發給染回來,實在是跟着他太丢臉了。

“大哥,這多潮流啊,為啥要染回來,你也去染一個這個吧,多帥啊。”李二千理了理頭發,自我感覺十分良好,而且慫恿顧玄去染一個。

顧玄煩躁地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打得他一個打轉,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李二千瘦跟猴一樣,穿的普通和周圍這圈名牌、大牌格格不入。

才剛剛被打了,李二千半點不記仇地湊了過來,道:“大哥,我們什麽時候走啊,這酒喝得一點也沒意思。”

顧玄鳳眼微微眯起,咬着煙道:“怎麽,是少你酒喝了不成?”

“還是和蘇少他們喝酒好玩,這些人虛僞得要死,剛還在罵我窮鬼。”李二千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旁邊尴尬不已的柴樂馳,柴樂馳對上他的眸子,下意識地笑了笑。

顧玄扯了扯嘴角,反問他:“你不是嗎?”

“我是啊,但是我大哥你不是啊。”李二千一臉狗腿樣子,也許是看久了,顧玄居然覺得看着還挺順眼的。

“誰說的?”顧玄視線掃過衆人,說了一句。

李二千原本想說什麽的,但是被人從後面拉住了肩膀,然後直接拽走了,一個踉跄撞到了桌角上,酒瓶摔倒在地上,玻璃碴四處飛了起來。

原來是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人喝得踉踉跄跄地走了過來。顧玄瞬間眼神便凝住了,看着李二千手腳靈活的躲開沒有被玻璃碴刺傷,才收回視線。

他看向那個喝得滿臉通紅,眼神迷離的男人,他一身的酒氣直接熏得顧玄直皺眉,他一把抓住顧玄的手腕,旁邊的人攔都攔不住。

顧玄沒動,只是任由他抓着手腕,神情出奇的冷靜,唇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鳳眼帶着寒霜似的笑意,但是已經喝醉的男人完全無從知曉。

“老謝,你喝多了,別發酒瘋了,我送你回去吧。”旁邊有人攙扶着他,想要帶着他走,但是根本扯不動,還直接被推開了。

“你別他媽碰我,我要和顧玄說說話兒。”中年男人叫謝軍南,喝得滿眼通紅,死死抓着顧玄的手腕不肯松。

李二千見狀想來扯開兩人,被顧玄看了他一眼,他便老實不再上前了。

“你想說什麽。”顧玄忍着将眼前人扔出去的沖動,低聲問道,因為身邊音樂聲很大,所以謝軍南試圖更加靠近顧玄說話。

顧玄直接往後躲開了,然後聽着那人幾乎是氣急敗壞的說道:“他李政嶼不就是把你顧家打工的嗎......”

李政嶼這個名字一出來,顧玄眼底的笑意直接維持不住了,原本深邃的眉眼結了冰,只是泛紅的唇角還勾着,望着謝軍南的眼神已經變了。

“什麽東西啊,不就是一條沒爹沒娘,被收養的狗嗎?還真他媽把自己當人了啊......”謝軍南說着說着便哭了,他臉上帶着追思,道:“顧玄啊,如果你爸媽還在的話,絕對不會放棄和我合作的,你可要記得,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謝軍南因為李政嶼斷了和他們公司的合作所以耿耿于懷,從那以後,他生意越發不景氣。所以他将這一些都怪在李政嶼身上,今天打聽到顧玄在這,便一定要來這兒。

顧玄沒說話,唇角帶着笑,拿起旁邊的酒瓶子,在衆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一酒瓶子砸在男人腦袋上。

第一下的時候謝軍南也許因為痛覺神經被麻痹了,直接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過來,直到第二次腦袋受到重擊,他才怔愣着捂住腦袋。

顧玄嘴角彎的弧度更深了,他一把抓着男人的頭發,滿意地對上一雙驚恐的眼神。

顧玄表情有些猙獰,看着有些不正常的瘋狂,他笑着說道:“我爸媽死了十幾年了,你這麽惦記他們,怎麽不去死啊。”

說完,他直接抓着他的腦袋磕在沙發上,謝軍南發出殺豬般的哀嚎聲。顧玄伸手又要去拿酒瓶子,但是被李二千攔住了,顧玄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向他。

李二千心中膽顫了一下,又記起之前有一次,他也是這麽攔着顧玄,直接被他無差別攻擊地砸了,但他還是沒有退開,臉上帶着讨好的笑:“大......大哥,別打了,該出人命了。”

顧玄定定看了他幾秒,因為他們坐的地方顯眼,此刻已經有保安過來了。而且音樂也停下來了,其他認識的人也勸了過來。

他直接扯着男人的頭發,顧玄力氣不小,将人扔在地上,擦過玻璃碴溢出鮮血。

顧玄居高臨下的看着謝軍南,聲音不大不小,像是說給狼狽打滾的男人聽的,也像是說給所有人聽的:“李政嶼他确實是我家的狗,但是這話只能我說,別人在我面前埋汰他,就是找死。”

顧玄不帶任何溫度的視線落在今天的組織人身上,看了幾秒,然後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站在所有人中間,毫無畏懼,甚至被所有人害怕着。

顧玄轉身離開,李二千連忙追了上去,柴樂馳早在打架的時候就跑了,然後見顧玄走了之後,也悄悄地從人群後面跑了。

“老謝,老謝,你說你這是自讨什麽苦吃。”有人扶起謝軍南,然後打電話叫救護車。

看熱鬧的人都竊竊私語着。

“不是說顧玄和李政嶼關系不好嗎?今天一看,不像啊。”

“關系确實不好,你是沒看見之前顧玄當着所有人的面罵李政嶼罵得有多難聽。但是顧玄就是個神經病,他爸媽死了之後,徹底就成了瘋狗。而且李政嶼只能他罵,其他人在他面前說半句,那就是自尋死路。”

“啊,這樣啊,那他們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呢。我看李政嶼人好像挺好的啊,怎麽會把老謝家往死裏逼呢。”

“哎呀,別人怎麽說你就怎麽信?是謝軍南公司本來就有問題,李政嶼為了減少顧氏的損失才會拒絕和他合作的......唉,要說李政嶼還真是我看見過最不像商人的商人了。”

“聽說他都快三十了?還沒結婚呢?”

“沒呢,這不是要照顧顧家的小瘋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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