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一點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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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斷斷續續地病了小半個月,把這段時間缺的覺都補回來了。

沒好意思告訴林霧秋和宋禹川,我原本想趁開學前的這一個月悄悄溜回國給他們一個驚喜,沒想到一場病來的猝不及防,機票還沒買,他們就先我一步到了。

“寶貝,今天天氣好,起來出去走走吧,再睡要變成小豬了。”

林霧秋嘩地拉開窗簾,陽光照進來,曬得我眯起眼睛。

“不要,”我拉起被子蒙住腦袋,“我好累……”

昨晚他和宋禹川把我折騰到半夜,我很久沒有過這樣激烈的床上運動,一身骨頭差點散架,睡了一覺醒來仍覺得腰酸腿軟,全身都沒有力氣。

林霧秋走到床邊,把我的被子拉下來,說:“醫生說你要多曬太陽。”

我試圖耍賴:“你騙我,醫生沒說。”

話音剛落,宋禹川端着咖啡杯進來,懶懶地倚在門框上,問:“還不起床嗎?我買回早餐了。”

他穿着衛衣短褲,頭發沒有專門打理,看起來比平時年輕了好幾歲。我多看了兩眼,被他抓到,問:“看什麽?”

“你這樣好看。”我說。

宋禹川愣了一下,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低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林霧秋笑笑,慢悠悠地問:“我和禹川,誰比較好看?”

我立馬叛變:“學長好看。”

宋禹川的五官太淩厲,加上寬肩長腿,一看就不好惹,像獅群中最強壯、皮毛最光滑的那頭雄獅,比起同性的欣賞,更容易招來同性的忌憚。

林霧秋就不一樣了,又好看又沒有攻擊性,誰會不喜歡溫溫柔柔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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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看見宋禹川扁了扁嘴,面無表情地咽下一口咖啡,就差把一個大大的“哦”字寫在臉上。

林霧秋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頭發,說:“起床吧。”

吃完早飯宋禹川和林霧秋強行帶着我出門,這裏夏天很短,所以人們格外珍惜來之不易的大晴天。我們租了一條船,漫無目的地漂在運河上,沿岸很多露天咖啡廳,人們吵吵嚷嚷,好像全城的人都出來曬太陽了。

我靠在座椅上眯起眼睛,舒服地伸了個懶腰:“要是一直能有這樣的天氣就好了。”

再想到自己申請的學校在倫敦,我嘆了口氣,有點後悔沒有選擇意大利或南法的學校。

宋禹川拉開一罐飲料,插上吸管遞給我,說:“讓你出門你還不願意。”

“我累嘛……”我懶洋洋地說,“誰讓你們昨晚那麽兇,我今天能爬起來就不錯了。”

“我已經很克制了。”宋禹川說。

“你有嗎?”我坐起來瞪着他,“你哪裏克制?”

宋禹川不說話了。

“他說的克制可能是指,第一天他就想這麽做,但他一直忍到了昨天。”林霧秋淡淡地說。

我瞪着宋禹川:“禽獸!”

宋禹川張了張口,似乎無法反駁,最後看向林霧秋,反問:“你不是嗎?”

林霧秋推推墨鏡,淡定地說:“我是啊。”

“……”

我算是看清楚了,這兩個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躺回座椅上,拿過一包薯片嘩的扯開,懶得理他們。

小船停在河中央,頭頂的白雲緩緩飄過,像一團一團的綿羊,我忽然想起大二那年和同學去鄉下采風,路過一大片農場,有好多綿羊和好多奶牛,我們開車經過,綿羊一點也不害怕,此起彼伏地沖我們咩咩叫。

想到這裏,我沒忍住主動和他們兩個搭話,講自己遇到綿羊的事。

其實我以前沒有這麽啰嗦的,但現在遇到什麽雞毛蒜皮的事都想講給他們聽。

“只有綿羊咩咩叫,沒有奶牛哞哞叫嗎?”林霧秋問我。

我想了想,說:“好像沒有……奶牛可能比較安靜。”

宋禹川插嘴進來,說:“那是因為羊餓了。”

“牛為什麽不餓?”我問。

“牛吃飽了。”

“……”

林霧秋撲哧一聲,伸手過來捏了捏我的臉:“怎麽這麽可愛啊寶貝。”

我不明白我哪裏可愛,氣哼哼地和林霧秋告狀:“他總和我擡杠。”

宋禹川眉毛一橫,似乎在質問我他哪裏擡杠,于是我繼續告狀:“他還吓唬我。”

林霧秋也佯裝生氣,瞪着宋禹川:“快給翎翎道歉。”

“?”宋禹川兩頭受氣,看看我又看看林霧秋,說:“你就慣他吧。”

我們在運河上劃船曬太陽玩到下午,然後去老城區散步喂鴿子,最後找了一家露天餐館吃晚飯。夏天的白天很長,不知不覺快要九點,太陽才剛剛開始準備落山。

我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今天被特批允許喝一杯啤酒,我毫不猶豫要了一升裝的最大杯,林霧秋和宋禹川為了陪我,也各自點了一杯。

遠處的天空染上晚霞的橙粉色,運河波光粼粼,倒映着金色的夕陽和兩岸的燈光。回家的人騎着自行車從石板路上慢悠悠地經過,還有或近或遠的談話和笑鬧聲,一切熱鬧得剛好。

最重要的是,宋禹川和林霧秋在我身邊。

分開的半年好像讓我更加學會了怎樣經營這段關系。

也許有一部分的自由是我必須要放棄的,比如我不應該再随便接受他人的愛意,不應該揮霍生命在對自己有傷害的事情,不應該把自己丢在沒有人的地方,任頹喪和不安的情緒裹挾甚至吞沒我……

同樣我也要失去一部分東西,比如酒精和尼古丁帶來的精神慰藉,比如那些陰郁的時刻滋養的靈感,再比如來來去去的漂亮面孔和溫軟懷抱。

但我得到了很多很多,夠我揮霍一生的愛。

晚上回家,我洗完澡趴在床上玩手機。

宋禹川生日臨近,他說要在這邊陪我過完生日再回去。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這句話的主語有問題。

“你再說,誰陪誰?”我問。

宋禹川面不改色地回答:“我陪你。給你一個機會,補償你之前敷衍我生日禮物的錯。”

我沒想到他還惦記着這個,又好氣又好笑,說:“你怎麽這麽小心眼?”

“今年霧秋生日,你給他寄了600多張照片,我看到了。”他說。

我愣了一下:“我寄給他的,你怎麽看得到?”

“他給我發了開箱視頻。”

宋禹川語氣悶悶的,帶着點憤憤不平的意思,像是在告狀。

我有點心虛,因為我确實花了很多心思在林霧秋的生日禮物上。那段時間我每天往返于海邊,拍了很多從早到晚的大海和天空的照片,然後用顏色的不同,把這幾百張照片拼成一只狐貍,裝裱好送給林霧秋。

林霧秋明明答應我藏起來不給別人看的,竟然給宋禹川拍了開箱視頻。

“我也想要生日禮物。”宋禹川說。

我沒有告訴他其實我早就準備好了,原本打算回國時候帶回去的。

“生日禮物啊……”我故作沉思,“那要看你表現。”

說完,宋禹川一把把我掀翻在床上,撐在我身子上方,幽幽地盯着我,問:“什麽表現,床上的表現嗎?”

他現在越來越不害臊,只是說着話,身體某處就有了反應。我曲起膝蓋蹭了蹭,輕飄飄地問:“怎麽又_了,昨天不夠嗎哥哥?”

宋禹川搖搖頭:“不夠。”

我的腿繼續往上,用腳踩住他那裏,不輕不重地揉了揉:“那快點。趁林老師在洗澡。”

……

林霧秋回來時,宋禹川才剛剛開始。

我趴在床上,身體像漲潮時漂浮在海上的脆弱小船,随着洶湧的浪潮劇烈颠簸。林霧秋走過來,我顫抖着向他伸出手,想說話,卻被宋禹川逼出一聲哀鳴:“林,啊……”

“不等我就開始,好過分。”林霧秋擡起我的下巴,柔聲說。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拱,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被床單磨得發紅,好不容易夠到他的手臂,我用力握緊,紅着眼睛搖了搖頭。

林霧秋彎腰,很輕地吻了吻我的嘴唇,低聲嘆氣:“又裝可憐。”

宋禹川好像是故意的,我想和林霧秋說話,他忽然撈起我的腰,把我整個人釘死在他身上。我痛得仰起脖頸喘息,忍了很久的淚水終于湧出眼眶。

“別這麽兇。”林霧秋擡眼看向宋禹川,“寶貝又被你弄哭了。”

他一邊說一邊撫摸我的臉頰,宋禹川沒有在意他的指責,低聲開口,帶着某種性感的氣音:“你不是最喜歡看他哭麽?”

林霧秋笑笑,不緊不慢地将手指伸到我唇邊,讓我輕輕含住,“是啊……眼睛紅紅的,最漂亮了。”

……

夜深了,月亮升起來,銀色的光輝鋪了一床。

今天新換的白色床單,此刻斑斑駁駁,被月光映照出幾處暧昧的水漬。我躺在上面,汗水順着皮膚緩緩滑落,夜風一吹,涼涼的像消融的雪水。

“把窗戶關上吧,小心翎翎着涼。”林霧秋說。

宋禹川起身關上窗戶,彎腰摸了摸我的腦袋,低聲問:“洗澡嗎寶寶?”

“嗯。”我有氣無力地點點頭,“洗……”

說完身子一空,宋禹川不費力地把我抱起來,說:“我帶你去。”

洗完澡回來,林霧秋已經換了新的床單。

躺進幹燥柔軟的被褥裏,我像墜入一朵白雲,終于能安穩地放松下來。

林霧秋抱着我,揉了揉我的後腰,問:“連着兩天這樣,吃得消嗎?”

我知道他是關心我,但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點點頭小聲說:“嗯。”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那喜歡嗎?”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問我喜不喜歡這件事,我以為我的身體反應已經足夠誠實,沒想到他還是要聽我親口确認。

分開又重新在一起,他和宋禹川好像變得比從前更小心了。

我心裏泛起一層酸酸甜甜的漣漪,擡起頭看着林霧秋的眼睛,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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