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清水版]

蘇好拿筷子的手一頓,他說的是真話?漫不經心地夾了塊魚餅放進高玄的盤子裏,轉身問,“哪個小姑娘這麽榮幸的救過亦銘書記?說說?”

程兮卻是想起了什麽,說道:“我好像記得亦銘哥因為貝叔叔的關系,被新疆民族分裂分子綁架過。當時貝叔叔可是調動了整個軍隊,萊安沒人不知道,要說誰救了亦銘哥,我也就能想到這件事了……啊!不是吧,那麽遙遠的事?亦銘哥你長情到那麽長?!”

裘大也道:“我也記得,當時亦銘可真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被上将救回來時,我和同事搶救了一天。哈哈,那是亦銘此生最狼狽的一次了吧?”

鳳凰鳥詫異:“我怎麽沒聽說過?”

也問出了蘇好的疑問。

貝亦銘乜斜她一眼:“你那時候才多大,十四五歲吧,你蘇好姐才十八%九,她都沒聽過,你上哪聽過。”又問蘇好,“你應該也沒聽過吧?”

蘇好被貝亦銘的态度弄的有些迷惑,更是推翻了之前的猜測一樣,眼睛好一會兒後才變得清明。

蘇好仔細地想了想,那時候自己好像正在喀納斯拍水怪,“嗯”了一聲,輕聲笑道:“好像還真沒聽過,那女孩還挺幸福啊。那正好,我離婚你結婚,我去參加婚禮還能沖沖我的晦氣。”

說完,就低頭吃飯,也沒看到貝亦銘飽含深意的目光。

蘇好的大學同學呂優,當年也參加過她的婚禮的,自然知道前些日子吵得沸沸揚揚的餘副書記視頻門的事,但事後也有相關部門的證明,說只是和餘副書記長得像,并不是本人。當下聽蘇好這麽說,還以為她在開玩笑,就笑問:“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對了,你先生呢?”

“唔,在開會吧。”

高玄忽然想起來餘牧派人送來的禮物,就要起身去取,“對了,餘牧送來禮物了,我去拿來吧。”

蘇好道:“不用了爸,我不想看……什麽時候有時間幫我找律師拟一份離婚協議書吧,財産歸他,我不要。”

說完,桌上的所有人俱都愣住。

蘇好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至于這麽驚訝嘛,離個婚而已,吃菜吃菜。”說着,又起了身,“我記起本來要給鳳叔拿的茅臺還沒送過去,我去樓上取來。”

鳳凰鳥笑道:“好啊好啊,正好喝完了回家氣氣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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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島皺眉:“就不能像個女孩子?”

程兮也拿筷子敲她頭。

“幹嘛?”鳳凰鳥怒瞪程兮,沒敢瞪她老哥。

程兮對着蘇好的背影挑了挑眉,“就沒看到蘇好心情不好?一會兒別讓她喝太多。”

鳳凰鳥恍然大悟,“哦”了一聲。

高玄笑道:“你們別介意,蘇蘇一會兒要去趟墓地,心情不太好。你們盡量吃喝,她就能好點。”

墓地?所有人都帶着疑問,但都沒有問出口。

蘇好進房間坐了一會兒,忽然擡手将貝亦銘送的禮盒摔在了地上。看了兩眼,又把禮盒扔進了浴室。

再走出房間時,一手兩瓶酒,往桌子上一放,眯着放光的眼睛,笑得媚人,“今兒不醉不歸啊各位,誰不喝誰不給我蘇好面子啊。”

桌上的年輕人開始對拼。

一個小時後,桌子上倒了好幾個人,最後就剩下高玄貝亦銘鳳凰島是清醒的。鳳凰鳥趴在程兮懷裏流着哈喇子,程兮又頭枕着身旁蘇好同學的肩,蘇好的幾個大學同學又抱成一團說着酒話,笑個不停。

貝亦銘瞧了一眼這狼狽局面,對高玄道:“我和鳳凰島先送他們回去吧。”

高玄點點頭,“去吧,辛苦你了。”

最後只剩下高玄和蘇好兩人。蘇好現在是半醉。剛剛和一席人先是喝了白的,後來又喝了紅的。本是不常見醉的蘇好,再加上心情不太好,就有些發暈了。

餐桌上的菜其實并沒有下去多少,蘇好迷糊地瞧了眼說:“叫小時工來收拾吧。”

高玄“嗯”了一聲,問她,“真喝多了?”

“沒有啊。”蘇好咯咯笑。

還真是喝多了的樣子,高玄問:“非常确定要離婚?”

“高爸,”蘇好支着腦袋看他,“你在套我話嗎?我沒喝的時候都會對你吐真言的……今天中午以前還不是很确定,現在非常确定了。”

高玄:“……”還是沒喝多。

高玄沒有再問原因,只是拽着她讓她在沙發上躺一會兒。

看着時間差不多晚了,上樓幫她找了件外套,叫醒她,“出去透透風,去看看你爸。我就不去了,估計他也不願看到我。衣服拿着,小心晚上風大。”

“嗯。”蘇好接過衣服,清醒了些。可又有點納悶他怎麽不讓人和她一起去,放心?不過也沒問出口。還是習慣自己去。

蘇好開門走出去時,已經晚七點。朋友們也走了有一個小時了。

正值夏季,即使到了傍晚,外面也依舊有些悶熱。踩着石階小路,聞着空氣裏植物的味道,倒也能讓人清心,不那麽燥熱。

蘇好不想開車,就徒步走着,一直到小區出口處,卻看到貝亦銘正蹲在車前逗狗。是保安室的黃色小秋田犬。

“你怎麽沒走?”蘇好走過去俯身問。

貝亦銘擡頭,“等你,陪你去墓地。”

蘇好如掬水月在手,會心一笑。

**

蘇好爸蘇子是肺癌去世的。在她十七歲那年,十七歲生日那天。

晚期的時候,蘇子每天都在咳嗽,形銷骨立。蘇好和蘇好媽沒日沒夜的在病床前陪着,每次蘇好拿着痰盂去清理時,都會看到裏面的血。

那時候的承受能力弱,每次看到父親那樣難過,她都會躲起來偷偷地哭。又不想被媽發現,就更躲起來了,病房去的次數越來越少。

很傻,現在想起來真的覺着傻。從來沒想過這樣的行為在他們眼中代表着什麽。直到生日那天,被母親叫到病房裏。正吸氧的父親,帶着期望的目光看着自己,才驚覺自己帶給父親多大的傷害。

那一天,一家三口剛一起過了生日,晚上十點十分,四十五歲的父親沒有了心跳。

蘇好一直都覺着是自己加速了父親的死亡,每次臨到她生日這天時,都會心煩不安,睡不着覺,整晚整晚的看到父親那時被病魔折磨的痛苦。

可此時,那些不安,卻莫名地全部消失不見。

太陽已經下了山,天色變得陰暗,絲印着蘇子生前照片的墓碑前,蘇好對貝亦銘說道:“我爸啊,比我媽大很多。以前我小,還不懂。一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絕對是我見過的最霸道、也是最會寵女人,當然也是最帥的男人,那樣霸道細膩的感情,沒有人會不淪陷。”

“很矛盾。”貝亦銘說。

“是啊,”蘇好點頭,“比如我爸,從不允許我媽一個人出門,怕我媽見到其他男人,又怕我媽被周圍的女人帶壞。你看他這麽強勢,我媽卻只說一句‘你回來’,他就無論在開什麽大會都會立刻結束,回來找她。”

貝亦銘笑:“你爸不敬業。”

蘇好把一同帶來的酒水倒在杯子裏,灑在墓前,又倒了兩杯酒,自己拿一杯,遞給貝亦銘一杯,“但我要是我媽,也會愛不敬業的男人。”蘇好一飲而盡,偏頭說,“你信嗎?餘牧都沒來過這裏。”

“為什麽?”

“或者是……他太敬業了?”蘇好邊給父親敬酒,邊不停地把酒下到了自己的肚子裏。說話時,目光已經沒有焦距。

蘇好仍舊蹲在地上,又要喝的時候,貝亦銘拽起了她。蘇好就勢趴在了他的懷裏。

“我父親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呵呵,可能每個子女都會這麽認為。我爸啊,從來沒對我有過任何要求。他要是覺着我做得不對了,該糾正我的想法了,他就會帶我出去旅游,還不帶我媽。哈哈,每和他出去一次,都會長了不少見識。也是等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我的想法已經被他改變了。他還對我說過,旅游,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也最能糾正一個人的想法。關于做人做事我會無條件的信任他。我爸就和神一樣。只是我爸總不和我親近,他說他最愛我媽,才不能因為有了我,就把對我媽的愛轉移給我了……我爸還總跟我搶我媽,小時候我和我媽都怕打雷,他就只哄我媽一人。可我是直到他離開那一天,我才發現,他也那麽愛我……”

蘇好趴在貝亦銘懷裏無意識地絮叨着,說到最後時,已經變成了哽咽。

“我先帶你回去吧,”貝亦銘打橫着抱起了她,輕聲道:“摟着我脖子。”

蘇好聽話地窩在他懷裏,還在不停地絮叨着:“可是今天高爸說,在爸離開後,媽已經愛上高爸了……高爸……高爸很支持我……我想和餘牧離婚……離婚……離婚後再嫁人的女人會有幸福嗎……”

說到最後,已經變成了頂針句,貝亦銘有些哭笑不得,寵溺的吻了吻她的額頭,“會有幸福的。乖,睡吧。”

貝亦銘帶蘇好回了楓谷園。開車上山,再把她帶到房間後,已經半夜十一點多了。

貝亦銘把她放在床上時,蘇好又清醒了些,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認出他是貝亦銘。

隐約想起她在墓地做了什麽,可還是不太清醒,什麽都沒說,又閉上了眼睛。

貝亦銘:“……”

貝亦銘怕她喝多了難受,就起身去要醒酒茶。蘇好隐約覺着有人走了出去,才晃晃悠悠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打開窗後,外面的清風吹了進來,蘇好終于清醒了些。聞不到身上的酒味,但想起上一次被人嫌棄說滿身酒味的事,揉了揉腦袋,走進了浴室。

站在水龍頭下,被熱氣一蒸,就又頭腦發暈了,呼吸都覺着困難,閉着眼睛在玻璃臺上取毛巾,卻哐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手肘和腦袋都猝不及防的被摔倒,蘇好痛得直呻&吟,下意識消極的想着,今晚會不會命喪于此。

貝亦銘端着醒酒茶再進來時,床上沒有了蘇好的身影,陽臺客房巡個遍也沒看到。找了很久,才隐約聽到浴室傳來的細小聲音。

高聲喊了幾遍:“蘇好?”

還是沒人應,貝亦銘以為蘇好在吐,放下醒酒茶就沖撞浴室門。門打開,未着一縷的蘇好正閉着眼睛躺在地上,一邊用腿蹬着什麽要起來一樣。

貝亦銘“哄”的一聲全部血液都湧了上來。但還是忍着小腹的燥熱,抽出浴巾将蘇好包裹了起來。

放到床上後,拍了拍蘇好的臉:“蘇好?哪裏摔傷了嗎?”

蘇好迷迷糊糊地應着:“胳膊,腿,腰,痛……”

貝亦銘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去找人來。蘇好卻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貝亦銘低頭看着她泛紅的臉,眼角帶着淚滴。無意識地咬了咬下嘴唇,将下嘴唇咬得愈發紅豔,垂涎欲滴。

這個女人,在他眼裏,即使結了婚,卻依舊像是沒有被采摘過的玫瑰。兼具着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才情,有曼妙多姿的豔麗,也有單純溫美的雅苒。

貝亦銘的下方已然如鐵般硬,深吸一口氣後,對自己說,只這一次。

彎下%身,對着渴望已久的唇覆了上去。輕輕地含住她的下唇,酒香味溢滿了他的口腔。柔軟小巧的唇,被他含在嘴裏,用舌小心翼翼地挑動,即使這樣輕緩,依舊感覺到一股電流襲擊了全身。曾多少次想象這唇的味道,多少次看着她的唇發怔,如今才發現,所有的想象都不及真實的十分之一。太美味了。

蘇好卻忽然嘤咛一聲,更是将唇張開。

貝亦銘被她唇舌的味道所吸引,本想只吻她一次,卻演變成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從溫柔的纏繞,變成了猛烈且不容拒絕的襲擊,她更是對自己有所回應,他已再也移不開頭。

蘇好逐漸覺着誰在撫摸她,讓她覺着火熱難耐。想本能的拒絕,卻又渴望。

努力的睜開眼,看到的卻是貝亦銘隐忍的臉。心慌地就要推開他,可貝亦銘已經蓄勢待發,強忍着很久,才從她身體上離開。

“抱歉。”

蘇好卻忽然仰着臉将他拽了回來。

一發不可收拾的洶湧,貝亦銘再也不忍耐的伏在她身上親吻她,她也激烈的回應着。

什麽道德都被踩在腳下。

可終究,沒有進%入,是在她腿間完成的。

最後一刻,蘇好徹底清醒,欲望過後,就是無盡的羞恥感。蘇好眼淚如雨,擡起手背覆着眼睛,呢喃着,“真賤……”

她和餘牧沒有任何不同,沒有。

貝亦銘在她耳邊輕聲道:“乖,我們什麽都沒有做,嗯?”

蘇好搖頭,忽然崩潰地大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句話簡介上有寫過,男歡女愛,終究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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