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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餘牧的臉即刻白了三分。

鳳凰島也是找不出任何再可以反駁或是安慰的話。

在場的人都知道,按蘇好的性子,如果真的出現意外導致流産,那麽無論她日後還會再生幾個寶寶,都無法撫平她這一次失去孩子受到的傷害。

一時間,幾人都沉默了。

房間裏正靜得針落可聞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書記?”

大概是秘書在外面聽到了門裏面的吵鬧聲,找了人來。

波濤洶湧的辦公室,瞬間風平浪靜。

鳳凰島沉聲道:“稍等。”

餘牧已然不再粗喘,擦了擦嘴角的血,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波瀾不驚地向門外走去,經過貝亦銘身邊時,輕聲道:“前省委書記,你要知道無論你現在做什麽都沒用。抓住我?還是殺了我?那你永遠不會知道蘇好在哪裏。兩個月後再見吧。”餘牧的“前省委書記”五個字着重用力。

之前貝亦銘還仿似一只困獸的獅子,現在卻忽然變得異常平靜,對餘牧的挑釁輕笑一聲,“兩個月?你等不到兩個月的。”

餘牧頭也未回的走出鳳凰島的辦公室,關上門時聽到他對門外的人說:“亦銘書記最近心情不太好。”

鳳凰島聽到餘牧說的話,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但也同時大大的松了口氣。

貝書記剛才的動作語氣鳳凰島從未曾看過,怒氣洶洶,似乎是下一刻就會爆發,鳳凰島甚至無法想象他若是沒攔住貝亦銘的話,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

他該如何安慰亦銘書記呢?說蘇好一定不會有事的?騙他說父親早就給蘇好蔔了一卦,說定會平安?

憋了很久終于想到了安慰的話,鳳凰島僵着身體轉過頭,卻看到貝亦銘已經若無其事的拿起電話做安排了。

鳳凰島:“……”

貝亦銘負手站在二十二樓層高的窗前,對着電話講道:“全天二十四小時監聽餘牧的電話,并且追蹤,無論他和誰打電話,都必須立刻将音頻發給我。”

似乎是在聯系國安局的人。

鳳凰島走近,等貝亦銘收了電話後,不問貝亦銘在打算些什麽,只是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耿直如初,認真問道:“亦銘書記,需要我做什麽嗎?”

貝亦銘拍了拍鳳凰島的肩,伸手指向地面街道,餘牧正拿着電話說些什麽。

幾分鐘而已,餘牧就在聯系人了吧,或者是在問蘇好有沒有發生意外?

但鳳凰島依舊不問任何除自己以外、且不應該他去關心的問題。

貝亦銘輕聲道:“他怕了。”

之後便是一陣沉默。

很久前鳳凰鳥就比喻過她哥,若這是在古代,貝亦銘是皇帝,那鳳凰島一定是皇帝身邊不辨是非、就是單純的永遠死心塌忠心耿耿跟在貝皇帝身邊的侍衛。

這句話怕是鳳凰鳥說過的最有權威的一句話了,而直至今日,這句話形容鳳凰島,依舊最準确無疑。

五分鐘後,貝亦銘的手機接到了一個音頻。

鳳凰鳥眼裏閃過一陣了然。

貝亦銘低頭看着電話,嘴角彎出一道自信的弧度,解釋道:“我的确是為了激他,讓他盡快和抓了蘇好的人聯系。今天,我的沖動,一半真一半假吧。不過那會兒你要是不攔住我,也許我真會将餘牧推下去,那一瞬間,我的大腦,真是一片空白,只想弄死他。”

貝亦銘的語調平靜,又是那個雲淡風輕老謀深算的模樣,卻在說出“死”這個字眼後,眼裏出現一道狠厲。

鳳凰島道:“是的,亦銘書記。”

貝亦銘轉過身,鳳凰島又成了死木頭。

貝亦銘暗自喟嘆一聲,鳳凰島還是剛才那模樣更讨喜一些。

貝亦銘看了眼門,輕聲說:“小島,不僅是我,你也已經和餘牧撕破臉皮了,但他應該不會在你的身上找事,他也敬重鳳先生,所以你暫且公私分明好好做事就行。”

“那我從哪方面入手搜集他的資料?”鳳凰島問。

貝亦銘思量片刻,道:“我先問問貝愛的意見吧,畢竟貝塔是無辜的。如果她也沒問題的話,就将他上次的視頻事件翻出來,從他嫖|娼入手。”

“我需要和監獄裏那個人說些什麽嗎?”

“監獄裏的那人麽?”那個他用了兩年時間将其整容成餘牧那個模樣的罪犯啊,貝亦銘淡道,“提前準備他的後事,照顧好他家裏人,讓他為早就應該受到的懲罰買單吧。”

說着,貝亦銘像是感謝鳳凰島一樣,用力的拍了拍鳳凰島的肩,走了出去。

貝亦銘走出去很久,鳳凰島還保持着偏頭看着自己肩的姿勢,良久,才看向窗外。街邊那輛悍馬已經開走,像是帶着勝利離開一般,留下一陣塵煙。

是了,無論何時,他信任的亦銘書記都不會是失态的人,他永遠是有勝算的那個人。

貝亦銘開車去找貝愛時,才打開手機聽了那段音頻。

音頻裏面餘牧問道:“夫人如何?”

裏面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回答道:“絲毫無損。”

“腹中孩子呢?”

“夫人沒有任何不适。”

貝亦銘輕輕吐出一口氣,一顆提起的心,在四個小時後,終于放了下來。

餘牧交代道:“決不能讓夫人有任何差錯,盡量滿足她所有的需求,一個月後,我要為她肚子裏的孩子驗DNA。”

“是的,先生。”

餘牧問:“夫人有什麽特別動作嗎?夫人不會是安靜等待的人。”

“夫人是很安靜,但夫人似乎在等着什麽。”

然後是重物碰撞的聲音。

33秒的通話結束。

大約是餘牧怒氣般的撞擊着什麽。

貝亦銘不僅籲出一口氣,更是輕笑了一聲。蘇好,現在是他的蘇好。

貝亦銘複提起電話,撥給國安局的朋友,問道:“能追蹤到電話那邊的具體位置嗎?”

“能,但是是國外。貌似只是個中間人。”

貝亦銘深吸一口氣,不枉餘牧在官場這麽多年,原也是早有一手,估計會有很多個中間人,但這一條訊息也夠了。

餘牧若是能輕易說出檢驗DNA的話,對方一定是他足夠信任的人,那誰又在國外,又能讓他信任呢?

貝亦銘邊思考着,邊再次撥通交通局老朋友的電話。

貝亦銘問道:“監控錄像查得怎麽樣了?”

“那個時間段裏茶餐廳經過的車都在查,但似乎有一些車是特意派到那裏做模糊作用的,有很多車牌號查到最後都是不存在,似乎被擋號和改號了。”

貝亦銘沉聲吩咐道:“那就把擋號和改號的那一位,全部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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