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六十七顆糊豆

周衛疆畢竟年紀大了, 打了三局後就說自己累了,被李叔扶回卧室休息。

周燃接過手柄,繼續殘局, 與喻婉博弈。

喻婉總算遇到了對手。

棋局說, 她越下越艱難,不由得把心思花到了棋局之外。

她時不時戳戳男朋友的腰,或者捏捏他手臂的肌肉,以此擾亂他的思緒,讓他沒法集中注意力在棋局上。

周燃也的确被幹擾了, 連着下錯了三個子,眼看着喻婉就要贏了。

“小婉……”他無奈地看着她。

喻婉無辜地眨巴眼睛:“怎麽了?下棋不能分心哦,小心輸給我。”

“輸了有懲罰嗎?”他問。

喻婉下意識就想說有,可他表現太乖巧可欺了, 她反而舍不得了。

她轉了轉眼珠子,想到了個好主意:“輸了的人,午餐過後洗碗吧!”

反正他輸了,她就幫他一起把碗筷丢進洗碗機裏。

周燃爽快點頭,然後三下五除二, 喻婉輸了。

喻婉:“???”

“小婉,記得洗碗。”他摸摸她的腦袋, 笑得溫柔無害。

喻婉丢開手柄, 氣呼呼地撲倒他,把他壓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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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的!”

明明自己這邊形勢大好,怎麽突然就輸了呢?

喻婉很快想明白,眼前這家夥之前是故意下錯了棋子引開她注意力, 其實一直在給她挖坑呢!

不過她炸毛的不是這一點, 而是自己的幹擾大法沒有取得一點作用, 她不高興了!

周燃哭笑不得,餘光瞥見有攝像頭移了過來,幹脆把人撈到自己胸口摁住。

“沒有,小婉你下得太慢了。”

因為她總是鬧他,他沒有心思在棋局上,所以不自覺挖了坑想速戰速決。

臉頰磕在胸膛上,神奇的觸感讓喻婉腦袋空白了一瞬,感覺半邊臉連帶着同一邊的肩膀、手臂和腰腹,都有些酥酥麻麻的。

她眨眨眼睛,眼神還是茫然的,下意識循着他說話的聲音擡頭。

兩人視線交彙,表現出默契的好奇。

周燃:女朋友為什麽傻傻的?

喻婉:啊,什麽?

直到大廳裏其他人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喻婉紅着臉起身,借力時掌心不小心按在了身下周燃的腰上。

周燃悶哼一聲。

喻婉以為是自己太重壓疼他了,想幫他揉揉。

周燃慌忙躲開,視線也避到一旁:“不用了小婉,我沒事。”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很疼……”喻婉看向他微紅的臉頰。

周燃松開捂腰的手,握住她的,說:“真的沒事。我們不下棋了,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新錄音室裏有什麽嗎?我帶你過去看看。”

老宅空房間多,周燃選了個面積合适的空房間作為自己的錄音室,把小公寓和宿舍裏的大部分設備都搬了進去,并且購置了一些更專業的設備,給自己打造了一間頂級錄音室。

喻婉一聽錄音室就來了興趣,乖乖被他牽着走。

走前,力行節約的兩人還不忘關了游戲機和投影儀。

錄音室位于一樓走廊的最後一間,有一扇雕花的窗戶正對着外面的花圃,這樣長時間寫歌也不會覺得很枯燥。

周燃先教喻婉如何開機,接着打開了一個文件夾,裏面有《亂》的伴奏,還有他們倆首專的大部分歌曲。

喻婉宛如來到了KTV,點開了首專裏的一首歌來開嗓。

這是喻婉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唱古風歌曲,門邊的鏡頭不由得拉近再拉近。

談寶在這時出現,小聲跟走廊中的張麗雅商量剪輯的時候,這首歌哪一部分可以保留,其餘部分則需要全部删掉。

這是為了防止在首專發布之前洩露音源,張麗雅不可能不同意。

兩人在錄音室內沒待多久,喻婉的鬧鐘就響了。

“我們該去做菜了。”她說。

張麗雅對此感到疑惑,從上次的燒烤之夜就看得出來,喻婉是不懂廚藝的,而周燃是周家的小少爺,想來也不用親自下廚,難道今天是為了錄制特地想要露一手嗎?

這樣想着,她也問了出來。

喻婉對她神秘一笑:“因為今天家人們要一起吃飯。”

張麗雅以為她說的“家人們”是周家父子三人和喻婉自己,又隐隐覺得這個說法有點奇怪。不過她沒時間多想,就顧着看喻婉和周燃要做什麽菜了。

食材早已備好,一眼望去都是最新鮮、最頂級的品類,在送來之前就經過了精細的挑選和清洗。

喻婉對照昨天她和周燃一起想的菜單清點食材,确認沒有遺漏還綽綽有餘後,自覺先給周燃系上圍裙,然後轉過身去。

周燃骨節分明的手指繞着一截粉色的帶子,慢條斯理地在她腰後打了個蝴蝶結。簡單随意的動作,被他做得賞心悅目,連攝像大哥都忍不住将鏡頭聚焦在這雙手上。

周燃拿出一卷廚房紙,又拿出一棵木耳菜:“小婉,像我這樣,把蔬菜表面的水分吸一下。”

喻婉點頭,有樣學樣,起先還有點手忙腳亂,适應過後就很像樣了。

周燃在一旁很快處理好肉類,已經開始腌制和切割了。

喻婉擦完所有蔬菜,無聊地拿起一根白蘿蔔,想了想,拿起一把小刀,埋頭在上面比比劃劃。

周燃看了她一眼,提醒了句:“小心手。”

“好。”

然後,兩人就各自忙着手裏的事了。

廚房門口,攝像和張麗雅幾人看了會兒,要麽納悶,要麽焦急。

原本以為這兩位會在做菜的過程中有什麽精彩互動,卻沒想等了又等,他們都只顧着自己手裏的活兒,連對視都沒有。

更奇怪的是,喻婉一直背對着鏡頭,不知道在忙活什麽。

唯有周燃知道,旁邊的女朋友隔一會兒就看自己一眼,然後就低下頭對着手裏的白蘿蔔繼續比劃。

他抽空看了眼,只看到原本圓錐形的白蘿蔔已經換了個形狀,成了一個被人摧殘、不忍直視的模樣。

他也好奇,時不時分心看一眼她,期待她的成品。

直到他開始烤牛排,喻婉才直起身蹦跶兩下,歡呼自己的“藝術品”完成了。

他還沒扭頭,白蘿蔔味兒就撲面而來。

喻婉晃晃手裏的“藝術品”,期待地望着他。

“……好看。”他盡量擠出真誠的笑容。

喻婉從他閃爍的目光中看出了真相:“你再看看。”

周燃後仰,拉開與白蘿蔔“藝術品”的距離,端詳了近半分鐘後,他試探地說:“是個很……別出心裁的作品。”

喻婉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鼓起兩頰像只小河豚。

“我生氣了。”她明示。

周燃被女朋友可愛暴擊,血槽差點流空。

苦于雙手都不幹淨,他只能低頭親親她,溫升詢問:“怎麽生氣了?”

“你沒有看出我的藝術品。”

周燃把目光投向那未知的藝術品,神色柔和地讨教:“是我眼拙,小婉願意告訴我這是什麽嗎?”

喻婉被他誘得哪還有半點氣,正想跟他說,就聽走廊裏有人喊“客人來了”,她立馬把“藝術品”往周燃懷中一塞,轉頭就跑了。

就留下一句——

“那個是你!”

周燃得到答案,捏着“藝術品”,嘴角難以察覺地抽了下。

算了,女朋友說是就是吧。

他把白蘿蔔雕成的“自己”放到臺面上,解下圍裙也跟着走了出去。

身後,攝像對着那“藝術品”拍了又拍,調換了各種角度,這才心滿意足地跟了上去。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喻正康、蘇娟和喻澈三人。

周衛疆親自下來接待了三人。

一旁,節目組衆人震驚到嘴巴都合不上了。

“卧槽!那位帥大叔是不是那家著名兒童醫院的院長?我姐孩子生病住院,我去醫院的時候遇見過這位院長查房,走路帶風,但本人又如同春風化雨……卧槽真的是他啊!”

“媽呀,大姐姐!號稱‘律政女王’的大姐姐啊啊啊啊!美死了酷死了!我居然看到了本人我要缺氧了!”

“喻老師居然跟喻院長和蘇律師認識,還被摸摸臉了?!诶不對,他們都姓喻,父女關系?!我靠喻老師家庭背景也好強啊!”

“震驚我全家……”

“周家是豪門,喻家是世家……絕了,強強聯合,這是兩位最強二代吧?這哪兒是逐夢演藝圈,這是把演藝圈玩轉都沒人敢反對吧?!”

張麗雅掩在人群中,掩下詫異,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

衆人驚詫完,喻正康對鏡頭揮了揮手,露出抹和藹的笑,然後牽着冷酷妻子的手,跟周衛疆去了二樓書房,把空間騰給小輩們。

等爸媽一走,喻澈本性暴露,不端着拽哥的架子了,立馬喊上了“姐夫”。

兩家已經私下裏提過訂婚的打算,只是日子、場地等細節都沒确定,暫時未對外公布,所以喻澈這“姐夫”喊得也不算早。

更何況,周燃教他彈吉他,讓他在文藝表演上拿了好幾個特等獎,他自認為都是周燃教得好我,而不是自己長得好、迷妹多,對周燃就更熱情了。

周燃讓傭人端來榨好的葡萄汁,喻澈結果喝了一大口。

“終于不是橘子汁、橙子汁或者西柚汁了,姐夫家真好。”他感慨。

周燃默然,這葡萄汁是李叔提醒的,李叔覺得應該有客人不愛喝柑橘類的果汁,于是讓人備了些其他水果。

喻婉沒好氣地拍拍喻澈的肩膀,示意還有鏡頭在拍,讓他乖一點。

喻澈只好端正坐姿。

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值最耀眼和最有活力的階段,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沖勁和陽光的味道,哪怕姿态随意一點,也不會難堪,反而讓人覺得這就是這個年紀的少年應該的姿态。

不信,聽聽周圍姐姐們的吸氣聲就明白了。

有人捂住嘴巴,一邊在心裏譴責自己,一邊悄聲跟身邊的女同事低吼:

——“男高才是永遠的神!”

“姐,你在做菜嗎?”喻澈注意到自家姐姐身上粉色小魚的圍裙。

喻婉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系着圍裙,難怪剛才爸爸媽媽一見到她,就整齊劃一地抿了下唇。

原來是在偷笑!

她挑眉:“對,今天午餐的主廚就是我和你姐夫。”

喻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的周燃,決定把午餐的全部希望都放到未來姐夫身上。

“我好期待,我可以看看你們準備做什麽嗎?”

好期待,我裝的。

但為了不打擊親姐,喻澈臉上的驚喜和期待簡直是溢于言表了。

喻婉覺得,弟弟的智商在這一瞬間顯得不太高。

可她總不能損弟弟,于是溫柔地對弟弟笑笑:“既然你這麽期待,我們一起去廚房吧。”

三人有說有笑地去廚房。

“喻老師和她弟弟……怎麽看起來怪怪的?”

“可能這就是硬要捧場的尴尬吧。”

“……”

——

午餐最終是由周燃和喻澈一起完成的。喻婉除了最開始擦幹了蔬菜,以及雕了個四不像的“周燃”外,就沒再動過手了。

工作人員們聞着從廚房飄出來的飯菜香味,都忍不住誇周燃和喻澈廚藝好。

喻婉也在誇,邊試吃邊誇。

她美其名曰“嘗嘗鹹淡”,偏偏周燃和喻澈還依她,次次都讓她嘗。

等“嘗”了個半飽,飯菜也都做好了,她便跑去二樓喊長輩們吃飯。

大廳裏,周霁剛剛匆匆趕回,正脫下外套。

喻婉很自然地喊了聲:“哥,吃飯了。”

然後返回廚房幫忙端菜。

周霁的表情一成不變,還是如往常般波瀾不驚,不動聲色地往餐廳走去。

只有路過他身邊的李叔扭頭看了一眼,察覺出大少爺冰封住的臉皮下,情緒如海浪洶湧。

周霁:這就喊哥了?我弟弟還沒出……你們還沒訂婚啊!

周霁心裏的小人憤怒吶喊,可惜沒人聽得見。

餐桌上,主客皆宜,氣氛熱絡。

交談的主要是周衛疆、周霁還是蘇娟,三人的領域多有交叉,能聊的話題也就更多。喻正康偶爾開口,他說話少,但并不代表社交能力弱,相反,他更擅長用最簡潔的語句表達最準确的觀點。

三位小輩則認真就餐。

喻婉和周燃互相夾菜甜甜蜜蜜,一轉眼看到形單影只的喻澈,兩人大概都覺得自己這個姐姐/姐夫不稱職,于是一起給他夾菜。

喻澈沒從一開始就拒絕好意,後來碗裏的菜太多,吃着吃着就更沒時間說話了。

吃完飯,衆人都午休了會兒,就連節目組的人都有李叔安排,去最近的酒店睡了個覺。

等他們再返回莊園,他們的嘉賓已經換上運動服,打起了網球。

喻婉和周燃一組,喻澈和喻正康一組,輸輸贏贏,比分咬得很緊。

蘇娟本來坐在一邊計分,看着場上跑動的丈夫和兒女,也手癢了起來,想上場打會兒。

喻澈看了看左右,自覺地下場休息了。

打了不多時,下午說什麽也不去上班的周霁也換了身運動服過來,表面上說只是來看看,但目光頻頻瞥向周燃。

喻婉還能不懂?

于是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周霁。

場上局面再次變換,周霁和周燃對上了喻正康和蘇娟。

開打前,喻正康特意看向周燃,讓他正常打,別緊張。

蘇娟也對周燃擠出個笑,表示不要把自己當做長輩,來一局娛樂賽。

周燃聽完點頭,随即拍了拍周霁的肩膀。

他用只能二人聽見的聲音說:“哥,交給你了。”

周霁:???

你修羅場,你幹嘛交給我?

周霁無奈,可又舍不得真看着弟弟進修羅場不管,于是擠出這輩子最和善的笑容,對對面的兩位長輩點點頭,說:“希望喻院長和蘇總手下留情。”

“當然。”

“我們會的。”

說完,蘇娟發球,球拍擊中網球,網球高速射了過來。

這一局,周霁打得最辛苦。

周燃面對未來的岳父岳母,他不能不盡全力,又不能太盡全力,只能不靠技巧,全憑體力消耗。

周霁全場打輔助,累得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打完,四人下場,喻婉見父母恩恩愛愛,她插不進去,于是毫無心理輔導地給周燃擦汗、遞水,還捏捏他的大臂肌肉。

“辛苦燃燃了。”

周燃蹭蹭她的臉頰,眼中滿含溫柔笑意。

輔助周霁看了眼對手和隊友們,默默接過傭人手裏的毛巾和水。

自給自足,誰也別想秀他,呵!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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