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于卿小姐有什麽計劃嗎?”相燕問道。

于卿向相燕展示小餅幹,“準備去衛鶴安的咖啡廳。”

提到了相關的朋友,相燕的高興程度肉眼可見提高了好幾個百分點。

“我們一起去吧,自從上次醫院分開後,我就沒有再看見過鶴安了!”相燕說道。

并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于卿點點頭就答應了。

兩人此時正好站在湖邊,從這裏走到咖啡廳需要足足四十分鐘的時間。

只是兩人都沒有對這樣過長的路途産生抱怨的情緒,在走到一半後,甚至找到了一個長椅坐下來享受餅幹。

相燕的話很多,絮絮叨叨說個不停。但并不會讓人感覺到厭煩,因為他總是能夠抛出一些于卿相對感興趣的話題,引得于卿會忍不住繼續和他就這個話題探讨下去。

“對了,我昨天去郊區拍了些照片。”相燕拿出了手機,将拍出的照片展示給于卿。

于卿的目光定格在手機屏幕上。

那是一條小溪,涓涓的溪流敲打着岸邊的石頭,零星的魚正好被石頭上的水花吸引。

“我上次到這裏的時候,還沒有這一條小溪的,可能是昨天下了暴雨,正好這裏此前就有溪水存在的痕跡。下雨後河水湍急,就有水溢出來,流到這裏,然後變成了一條小溪。”相燕用自己的理解說道。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确,又是否附和自然條件,但他就是這樣說出來了,也不擔心如果自己的猜想被證實是錯誤後的窘迫。

于卿盯着照片好一會,眉眼緩緩變得柔和起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問。

“是今年剛剛完工建成的公園,按個月前開放的。”相燕對她說,“于卿小姐也想要去看看嗎?很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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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卿用手臂撐着上半身,目光從手機屏幕轉移到相燕的臉上。

青年的眼睛形狀很好看,就像是一片弧度流暢的樹葉,在眼尾的地方微微上揚,就像是樹葉的尖。

于卿不知怎麽地想起了眼前人的另一個人格。

如果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相燕,那麽于卿認為相燕是純粹的。

他的眼眸中總是閃閃發亮,無論是面對朋友,還是面對生活中遇到的事物,都抱着絕對珍惜的态度。就算是一條形成原因不明的小溪,也能夠讓他欣喜若狂。

而如果想要尋找一個形容詞去形容相燕卿,于卿依靠着那電梯內的印象,卻無法匹配。

惡劣?傲慢?冷漠?好像都不足以形容。

最開始,相燕卿的态度是冒犯的,哪怕言語尊重,卻在一步步試探于卿的底線,直到觸碰底線後被于卿揮手打斷。

可是,在冒犯的同時,他保持着最恭敬且謙卑的态度,以一種臣服示弱甚至是邀請的姿态向于卿展示他自己的全部。

想不出來。

“于卿小姐?”相燕疑惑的聲音打斷了于卿的思考。

他滿臉疑惑望着于卿,“于卿小姐剛才是想到了誰嗎?”

于卿語氣平淡,“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

“這樣啊,我知道了。”相燕立刻相信了,連懷疑都沒有。

就在這時,于卿接到了一通電話。

于卿盯着上面的“雲軟”二字,思索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雲軟正是這個古早文世界的女主角。因為上次的及時出手,她和雲軟換了電話號碼。

她接通電話後,對面立刻傳來了軟乎乎的聲音,“于卿小姐!”

“你好,請問有什麽事情嗎?”于卿問。

對方似乎是很糾結,支支吾吾了許久,才鼓起勇氣般對于卿說:“于卿小姐,那個,我,我可以請你吃飯嗎?”

“什麽?”

“就是,就是很感謝上次于卿小姐的幫助,所以我想做一頓飯請于卿小姐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如果不願意就算了,我是不會打擾于卿小姐的!”

雲軟緊張到語無倫次,又是擔心自己會讓于卿不高興,又是期待于卿可以到來。

于卿想了想,還是決定答應,“可以的。”

“真的嗎?太好啦!”雲軟的聲音不乏驚喜。

她很快就交代了時間和地址,順便問了于卿有什麽忌口。之後她就迅速挂斷了電話,生怕說多了招惹于卿的厭煩。

“是于卿小姐的朋友嗎?”相燕好奇詢問道。

于卿點頭,“姑且是吧。”

“哈哈哈,感覺于卿小姐和朋友之間的相處好好哦!”他摸着後腦勺笑得沒心沒肺。

兩人在長椅上又坐了一段時間,休息好後,就将餅幹重新打包好,繼續前往咖啡廳。

然而,也許是這幾天平靜的生活讓于卿放松了很多,幾乎忘記了自己身在古早文世界中。

當一輛黑色的面包車停在兩人的身邊,并且鑽出來許多黑色西裝眼睛戴墨鏡的男人時,于卿足足沉默了一秒。

“你們是誰啊?”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相燕撓着後腦勺,眼神中透着澄澈詢問領頭的男人。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朝身後的下屬們打了一個手勢。

下一秒,這些人蜂擁而上,将于卿和相燕團團圍住。

相燕一愣,終于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立刻站在于卿的身前擋住幾人,“你們想要做什麽?”

只是可惜,看起來高大的相燕是一個不能打的。

雖然能仗着身體優勢掙紮一會,但是沒出多久就被塞進了面包車裏,場面相當尴尬。

于卿抿唇,“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他們并沒有對于卿進行和相燕一樣的粗魯處理,而是向于卿展示了他們的手段後,對于卿做出了恭敬的姿态。

“請,于卿小姐。”男人說。

見這樣的架勢,于卿就知道必須遵從了。

倒也不是擔憂自己打不過,只是擔憂相燕。這群人不會對她怎麽樣,但對待相燕就不一定了。甚至會有可能讓她乖乖就範,就動用熱武器。

在一番沉寂的對峙後,于卿坐上了這一輛黑色的面包車。

相燕被兩個人壓着動彈不得,見于卿上來後先是感動得稀裏嘩啦,之後又開始懊惱為什麽自己不堅持地久一點,這樣于卿就可以逃跑了。

當然,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拿着布條堵住了嘴巴,被嫌棄話太多了。

于卿:……

她的手指輕輕收攏在一起,看着車窗外開始倒退的風景,問:“請問,你們找我和相燕有什麽事情嗎?”

男人沒有立刻答話,而是遞給了于卿一瓶礦泉水,然後打開了一個箱子,将裏面包裝精美的甜品拿出來,擺放在于卿的面前。

對比起被五花大綁還說不了話的相燕,于卿的待遇簡直好得像是去做客的一樣。

“并不是多麽嚴重的事情,只是完成少主的吩咐罷了。”男人說。

于卿注意到了男人口中“少主”這個稱呼。

一般情況而言,是不會用這種代表性極強的稱呼。一旦使用,就表示着性質的與衆不同。

于卿打開礦泉水,對着相燕的方向,說:“我給他喂點水。”

男人沒有動,于卿便這樣一直盯着。

終于,男人退讓了。

他讓下屬将相燕嘴裏的布條摘下來,然後口頭警告說:“不要說話,好好喝水。”

還想要說話的相燕委屈巴巴閉上嘴,“哦。”

于卿給相燕一口一口喂着水。因為車內的空間狹小,再加上坐姿別扭,所以靠得很近。

她看着相燕小心翼翼用舌頭勾着礦泉水瓶的瓶口,将那些溢出來的清水舔進嘴裏,總感覺看見了一只大型的金毛犬。

給相燕喂了一些水後,于卿将礦泉水收好。

青年還想要說話,結果被于卿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雖然都不能說話,但沒有封住嘴巴總是自由一些的。

于卿不知道面包車行駛了多久,她也沒有機會拿出手機觀看時間。

只是路途遙遠難免無聊,男人在意識到這件事後竟然還招呼下屬拿出了平板提供給于卿解悶,可以給她看看書看看劇之類的。

真的好貼心,更像是去做客了。于卿內心再次想道。

面包車就這樣行駛了很久,于卿甚至看見車窗外的日落西山,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男人先下了車,而後朝着于卿伸出一只手。

意思很明顯,就是扶着她下車。

于卿:……

她拒絕了。

相比起于卿,相燕才是真的被綁架的一方,被人直接從面包車上踢下來。如果不是于卿及時扶住,相燕估計得來一個臉着地。

兩人都站好後,男人就領着兩人來到了一棟別墅前。

“請,于卿小姐。”男人對她說。

于卿沒有動,而是看着被他們綁着的相燕,“他呢?和我一起嗎?”

“不。他有特別的地方要去。”男人說道。

于卿蹙眉,“所以,你們的目的,到底是我還是他。”

男人沒有答話,保持着動作。

“如果不能保證我和他是在一起的,那麽我不會遵從。”于卿對男人說,“我不敢保證在我們分開後你會對他做什麽。”

“嗚嗚嗚于卿小姐!”相燕雙眼淚汪汪看着于卿,“于卿小姐你太好了吧!我們真的是超級好的朋友!”

男人顯然沒有想到于卿的态度會如此堅決,想要動手卻害怕傷害到于卿,一時間斟酌着不敢動作。

他的視線在于卿和相燕之間來回打量片刻,而後拿出了一個類似于對講機的東西,對着麥克風說:“少主,于卿小姐不願意和她的朋友分開。”

對方沉默了大概幾秒鐘,而後傳來了明顯壓抑着怒意的聲音。

這聲音于卿聽着還很熟悉。

“那就一起,帶過來。”對方咬牙切齒說道。

作者有話說:

嗨嗨嗨!古早文怎麽能夠少了綁架!

于卿:……所以為什麽是綁架兩個路人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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