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攝王府內

等反應過來，宇文灏冥終于聽見了柳葉一直在問的錢知府。“你問他做什麽？他早就在山寨的時候被我當成山賊給殺了。”

“殺了？！”一個死人會找回來尋仇嗎？不，當然不會！“那錢知府有沒有什麽家人？或者是心腹之類的。”

“他府裏的人聽到他死了不知有多開心，趕忙收拾了包袱就各自找出路去了。至于家人？他本是有一個原配夫人的，但後來病死了。”

“線索斷了嗎？”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柳葉不想就這麽放棄。

“……不過我聽說他很小的時候有一個哥哥的，後來不知怎麽沒了音訊。對不起啊，我明天就要啓程，怕是幫不了你。”

哥哥？倒是可以去查一查。“沒事兒，謝了。我們先走了。”可能也是感覺到了自己的行為着實有些許的不妥，走到書房門口的柳葉回頭說着：“明天爺就發發善心去送你吧，畢竟是合作夥伴不是嗎？”

和柳葉一起回了酒樓後院，鄂炜彤也猜了個大概，貼心的給她倒去一杯熱水便安靜的坐到了一旁。

“你……會不會怨我？”

“為什麽？”

“因為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關系才使鄂家遭此不幸的啊，你怨我恨我不是正常反應嗎？”

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暖暖的捧在手心中，“張廣說姐姐是殺手，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

“自己人的人命不一樣。”

“是啊，姐姐當我是自己人，我也一樣。如果真相如姐姐推斷那般，做了壞事的是錢知府的親人并不是姐姐，那我為何要怨你恨你？有那心力還不如好好用在真正的壞人身上，對嗎？”

柳葉點點頭，她也曾這麽想過。

當初小哥哥在畢業考的時候命懸一線，她曾有那麽一瞬間想到，本來是不允許帶槍支進入考場的，但那混蛋為何能帶進來？她不是沒有怪過當時監考的教官，可怪又能怎樣？畢竟不是他們動的手不是嗎？

“嗯？柳爺和小彤怎麽坐在院子裏？文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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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見莊繡吟空閑下來，鄂炜彤招呼着她過來一起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文衡哥被姐姐派出去了。繡吟姐，感覺你每天都好忙啊，一直沒見過你在這後院兒好好的歇上一歇。”

“想要把這麽大的一間酒樓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不是易事，作為老板我必須要凡事親力親為，不然有任何一個小環節出錯的話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的。”

“也是，之前父親也經常為了生意四處奔波。繡吟姐，以後我會多多幫你的，不過我以前也沒有做過這些活，你不要嫌棄我笨就好了。”

“這是哪兒的話，有你幫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嫌棄？哦，對了，我本來是要找文衡說事情的，既然他不在我就直接跟柳爺說吧。”

在一旁聽到莊繡吟要跟自己說事兒，柳葉把杯子放下示意她開始。

“剛剛酒樓來了兩人，是兵部侍郎史有仁史大人和戶部侍郎鐘沛鐘大人。我見二人神色不對，就在包間外聽了一會兒。隐隐約約聽到他們好像是說了什麽撥款赈災、出事、僞裝成自殺……後面的就都聽不清了。”

見柳葉半響不說話，莊繡吟拍了拍她，“柳爺，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撥款赈災的事情說不定是一個圈套，一個皇上想借機除掉宇文攝的計謀，可好巧不巧的冥王今天竟然上朝了……小彤，你去柳府找文衡，讓他告訴兄弟們要時刻保持清醒，宇文攝……能救的時候也救了吧。”

“好，我這就去。”剛起身的鄂炜彤還沒等有下一步動作便呆在了原地。“姐姐，我沒去過柳府，不認路。”

“我和你去。”說着，莊繡吟起身和鄂炜彤一起離開。

“只希望是我想多。”見她們二人走後，柳葉留下這句話便轉身回房了。宇文攝？他還不能死，她還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勾玉呢。

第二天一早，柳葉幾人找了一間視野較好的茶館坐下，等着冥王他們的隊伍經過。

先是看到了宇文攝的身影，繼而是冥王。故意咳嗽了兩聲，使他的注意力集中過來，等對上那雙眸子點了點頭算是為他送行。

剛要起身離開，卻發現隊伍後面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上前悄無聲息的把他拽了回來。“你在這兒幹嘛？”

“柳姐姐？！我要和灏冥哥一起去啊，路上我還能保護他。”

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你保護他？算了吧，我看是他保護你還差不多！他們也不是去玩兒，你啊，就乖乖的待在都城吧……”不然我的人又要多保護一個。

“……那……我待在都城你和我玩兒。”

柳葉無語，心裏想着會不會這才是夏子坤一開始的想法。“所以呢？我以什麽身份和你玩兒？還有，玩兒什麽？”

“貌似确實是很難給柳姐姐安排一個身份，而且……我來的時候是一個人，麒麟國皇上也知道的，突然冒出一個的話難免讓人起疑。”

“所以你還是自己玩兒吧，你柳姐姐我呢……也有要辦的事情。”

帶着幾人離開茶館，柳葉把自己關在房裏。

“柳爺怎麽了？”

“姐姐好像再考慮要不要夜探皇宮。”

文衡和鄂炜彤站在院子裏，望着那扇一直關着的房門，不免有些擔心起來。夜探皇宮？縱使本事再大那地方也是去不得的啊。

正想着，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今晚先去攝王府，皇宮……再議。”

柳葉又何嘗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呢？對于一無所知的世界她已經夠無畏無懼的了，即使曾經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那也有最牢靠的後盾在身後随時待命。現在……她有點怕，怕不能活着回去見小哥哥，畢竟現在的手下即使再怎麽訓練，她也沒有到了把命交到他們手上的地步。

“姐姐，真的要去嗎？雖然現在攝王爺不在，但他應該也不會留一座空府邸等我們去探啊。”

“那怎麽辦？就這麽一直畏首畏腦的？殺害雪月的兇手還沒找到，柳府裏還藏着無數的秘密在等着，鄂家的事情也沒有頭緒。我……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無能過。”

說着說着，柳葉因為說話激動胸口一直起伏着。

“宇文灏冥……他自己還因為種種原因而身處險境，我又怎麽能一直依靠着別人。有勾玉的人并不多，我在這麒麟國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

“姐姐，你要不要試着把雪月的事情先放一放，這樣你會輕松很多。”

“身在江湖，義字當頭。當初她救我一命又待我如親，我怎能把她抛下，這不是我的風格。雖然我手上沾了太多太多的鮮血，見了太多太多的黑暗，但我自認從不視自己人的人命如蝼蟻。”

“柳爺，今晚我和你去。”

看着文衡堅定的眼神，柳葉點了點頭，早些結束這些吧，這樣她就可以好好靜下心來研究研究怎樣回到原本的生活，怎樣回到小哥哥身邊。

當晚，柳葉和文衡一起來了攝王府外。

“白天的時候我并沒有看到攝王爺腰間別着勾玉，所以他若是有，那一定在府裏。你在這兒等我，萬一出了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說完，柳葉縱身躍上高牆，消失在了黑暗中。

憑着之前讓文衡弄來的地形圖，柳葉還算是比較輕松的來到了宇文攝的書房。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找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勾玉的蹤跡，柳葉轉身去了他的卧房。

蹑手蹑腳的溜進宇文攝的卧房，正想着為何這麽順利的時候，一陣香氣悄無聲息地通過呼吸進入了柳葉的身體。

翻了翻他的床鋪，那塊勾玉就放在枕頭下面，鑒別着成色和款式，并無異樣。就在柳葉确認好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陣眩暈襲來，便重重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