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三聲槍響

“我想這次咱借他們這種特殊的存在形勢來查看勾玉。皇宮的地圖他們已經看過了，到時候只要光明正大的走進去翻看一番便好。若勾玉在，那咱就當個路過者，若勾玉不在，咱就以惜葉公主的身份好好質問一番。”

“這倒是方便了許多也安全了許多。”

“咚咚咚——”就在幾人都認可柳葉所說計劃後，房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柳姐姐？是我啊，夏子坤。”

說完之後便一副自家人的模樣推門而進，看到衆人都圍桌而坐，走過去卻發現桌上除了茶壺和杯子并無旁物。“柳姐姐，你們這大晚上的幹嘛呢？”

“……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不是，你怎麽來了，還知道我們在這兒。”忽略掉一旁笑出聲的天一，反正除自己和宰惜以外并無人聽得到。

“灏冥哥為成大事自然無法脫身來尋你，我就不同了，一個閑散的皇子去哪兒都行。還有，柳姐姐忘了嗎？這是鳳凰國，我的地方。”

“你厲害！所以你追來是想幹嗎？”

“柳姐姐不是要查兇手嗎？在場的還有比我出入皇宮更加自由的嗎？沒有吧？所以我當然是來幫忙的。”

默默地看了一旁開始撇嘴的兩人，柳葉心想：少年還真的是一如既往地自我感覺良好呢。

“行啊，我正發愁要怎麽混入皇宮呢，現在倒好了，變成你回趟家的事兒，簡單多了嘛，等到了都城就行動啊。”

難得被柳葉如此重視，還安排了如此重要的任務，夏子坤高興的沒說兩句就回房睡覺了。

“柳寶，唬人的技術見長。”

“你怎麽知道我是騙他的？”問完這話柳葉就有些後悔了，自己忘了人家，可人家卻都記得一清二楚。青梅竹馬，怕是自己的一個眼神他便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好在大家也稍微适應了些，突然看到柳葉對着空氣說話倒也沒之前那麽恐慌了。“他要去就去，我要是攔着說不準他還會壞事呢。”

另一個房間裏，毫不知情的夏子坤還真以為這次被他的柳姐姐重用了呢。

第二天開始，一出發隊伍中便混進了夏子坤這麽一個“外人”，弄得好多事情都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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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爺，我把飯買回來了，你在馬車上吃吧。”文衡拿着三人份的午飯送到了馬車前，為的就是不讓除他們柳家莊園以外的人知道宰惜和天一的存在。畢竟，殺手锏都是最神秘的，只有到了危機時刻才會露出。

一臉奇怪的看着文衡，“柳姐姐怎麽不和我們進店裏吃啊？”

“……呃……她不想出來抛頭露面，畢竟現在身份不同，萬一被人認出來總是麻煩的。在馬車裏吃完還能休息片刻，挺好。”說完，文衡沒有給夏子坤再繼續提問的機會便轉身踏入了小店。

馬車內，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了柳葉才開口說道：“文衡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是越來越高了。”

另一邊，看着宰惜一直把柳葉愛吃的東西往她碗裏夾，天一只能默默地咬着筷子，心裏發誓他一定要趕快找一個女朋友，這狗糧……再吃就噎死了。

一路上跟着夏子坤倒也是避開了不少暗中的眼線。為了不讓行蹤再次暴露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隊伍繞了不少彎路，等來到鳳凰國都城時已是六天後了。

“柳姐姐，你們先在這兒安頓下來，等我回宮探清虛實便出來找你們。”把柳葉衆人安排到自己在宮外的一處住所後，夏子坤轉身離開。

使了個眼色之後喬睿跟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回來說道：“爺，夏子坤走遠了。咱是現在就讓他們進宮還是等晚上？”

回頭看着靠在柱子邊的兩人，柳葉走過去說：“現在去吧，夏子坤回宮勢必會引走一些注意力。記住，進宮後萬事小心，別和東西或人發生碰撞。”

之前他們能摸到二人的事柳葉還記在心中。

“放心，我們心裏有數。”

看他們慢慢走遠，柳葉突然頭疼起來，盡管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想讓別人發現她的不對勁兒，但還是被細心的鄂炜彤看了出來。

“姐姐，我們回房間等吧。”說完，表面上挽着她的胳膊，實則是架着她一路回到了房間。

扶着她慢慢靠在床邊，遞去一杯水後問道：“姐姐，你不舒服怎麽不說呢？要不要我去外面找個大夫給你看看。”

“我沒事，就是有點頭疼，可能是這兩天趕路颠簸的太厲害了。這樣，你讓文衡和張廣去皇宮外守着，有什麽動靜馬上回來告我。另外，讓繡吟姐和喬睿去聯系在這兒的弟兄們，萬一有事也好接應。”

“好，那我和阿良呢？”

“……守在家吧，我想睡一會兒。”

“那我這就去告訴他們。”把柳葉安頓好，鄂炜彤回了正廳将剛剛的那些命令傳達下去後便和阿良守在了柳葉的房門外。

坐在臺階上，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氣氛突然有些尴尬。

“你覺不覺得姐姐和咱們不一樣？”為了不讓場面越發尴尬，鄂炜彤和阿良聊了起來。

“當然不一樣啊，柳爺在我心中就是一個傳奇般的存在。之前她有在柳府練過功，你是不知道，那一天半的時間幾乎就沒有休息過！一直在不停地找人對打，後來把我們打趴下了她就和木樁打。若是旁人體力早就不行了，可柳爺仍舊一副剛開始的模樣。你說厲不厲害。”

忽略掉阿良滿臉的崇拜，繼而說道：“可你不覺得姐姐厲害的有些不像正常人了嗎？我沒見過你說的那次，但之前她和媚月對打，兩人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的，若不是媚月使詐，姐姐怎可能放過她。”

“也是，那媚月雖說在江湖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功力并不及柳爺一半。這麽想來倒是有些奇怪了。”

“這樣，我們假設一下，如果在我們所生活的這片大陸以外還有別的世界，你說姐姐會不會是那裏的人？”

被鄂炜彤這麽說着，阿良感覺寒風陣陣。“你曾說過你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會不會是你看到了什麽沒跟我們說啊？之前宰惜哥和天一哥的事情你就好像是知道些什麽似的。”

“他們二人我确實是看不到的，但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氣息。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們是隐了身的天神一般。我在想，會不會姐姐也是從天上來的，因為某種原因暴露了真身，而來到這裏是因為要完成什麽事情，當她功德圓滿之後就會消失……”

就在鄂炜彤大膽猜測的時候，房間內的柳葉并不好過。

好不容易忍着頭疼慢慢睡去，但夢裏的場景讓她很不舒服。

無盡的黑暗，再怎麽努力都睜不開雙眼，這夢……有多久沒做了？

“砰——”突然聽到一聲槍響，眼前的黑暗漸漸散去，心口突然疼了起來，顫抖的右手扶上胸前，再拿開時已是血紅一片。

擡眼看去，那熟悉的槍，槍口竟然對準的是自己。

“你……你不是我所愛之人嗎？”

宰惜血紅的雙眼中布滿了危險，一邊的嘴角上揚，輕哼一聲說着：“所愛之人？你配擁有嗎？你低頭看看你胸口那鮮豔的紅色，好看嗎？”

“你怎麽這麽對我？”

“理由？你雙手沾滿鮮血的時候有理由嗎？你肆意剝奪別人生存權利的時候有理由嗎？你心口那疤就是我當初開搶打的，你忘了？”

此時此刻，柳葉的頭比心疼，“那是顧天海打的，不是你。”

“那你腹部的傷是我刺的。”

“那是有次冰璇偷襲留下的，不是你。”

“你胳膊和背上的刀疤是我割得。”

“那是畢業考時打架留下的，不是你。”

一次又一次的否認，莫名讓這個男人的身影變得不再那麽恐怖。蹲在她的面前，用槍口擡高她的下巴。

“你記性這麽好嗎？怎麽都記得？但唯獨忘了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也不想這樣。”

槍口移開，又是一聲槍響，宰惜朝着自己的胸口開了一槍，鮮血淋漓。“你現在什麽感受？是不是有那麽一絲絲的慶幸？”

柳葉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出賣了她，他說的是對的。

“十六年前，你在這裏種下了種子，十六年後，他已經長成了大樹。可你卻拿着鋸子攔腰鋸斷，你忘了，所以你不會疼。但你知道嗎？那樹根已經蔓延到了全身。為什麽你記得那麽多無關緊要的人偏偏忘了我？！”

宰惜說着，把手中的槍塞到了柳葉手中。“如果餘生只留我一人獨活，那不如趁早殺了我，你選吧。”

此時的柳葉掌握了主動權，看着周遭逐漸被紅色的血液淹沒，柳葉拿着槍的手慢慢舉了起來。

第三聲槍響，世界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