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旁系子孫

“你怎麽這麽說？之前不還說我是柳府的有緣人嗎？怎麽現在又說我是柳府的嫡系子孫了？”

“你開了藏書閣的地下世界對吧？”

柳葉皺眉，他的眼線竟和自己一般已經遍布四國了嗎？“你到底想說什麽？”

“葉姑娘別緊張，我給你講個故事。”

說完，艾羽仲品了口面前的茶，繼而說道。

二十年前，因為柳府之事，一個三歲的小孩兒永遠失去了他的父親。滅族行動之前，孩子的父親抱着一把古琴說：這琴名喚雍門，有控人心弦之能。之後，便留下琴與琴譜走了。後來，這小孩兒慢慢地長大，繼承了父親的衣缽創立了琴音殿。

他曾天真的以為，父親和那些針對柳府的壞人一樣，是罪有應得。後來，收拾母親遺物之時才發現，自己本是柳家後人，屬旁系子孫，當初父親前往麒麟實則是為保護柳府根基。

故事到這兒便結束了，柳葉幾人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艾羽仲。

“真如我所想那般，柳府家大業大又有統一四國之能怎可能一夜之間付之東流，果真還有後人尚存人間”。

“所以你也是對不對？”

柳葉想了想，按照家譜的規律來說，這最後一本的最後一個名字——柳友祯，正是自己的高祖父。所以……他說自己是柳府的嫡系子孫也是沒錯的吧？

“對，我是。”

“太好了。我就說只有嫡系子孫才有開啓藏書閣地下世界的能力，說說吧，我們準備如何重建柳府。”

“不不不，是不是有些太快了？”突然想到那二十年的坎兒，柳葉有點兒不想讓這片原本安寧的大陸變得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艾羽仲不解，他原本以為柳葉是發現自己是柳府子孫之後來找自己商議重建柳家大業的，難道……不是嗎？

“不為了這個目的你來龜國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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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燃起的熱情被柳葉逐漸澆滅，艾羽仲雖然心知當初的輝煌不是一朝一夕便可重建，但在他看到希望之後又重重的摔下來還是很痛的。

把雪月之事又一次講述了一遍，就差兩個國家，就差那幾個人，真相浮在眼前讓她不得不急啊。

“換而言之，你要管皇家的事情？”

“從某種角度可以這麽說。”

“你以為皇室的事情好管嗎？哪朝哪代沒有出來過奪嫡之事？生在帝王家本就不善良，這趟渾水旁人是躲都躲不及，而你倒好，還往上湊。當初家主不就是因為幫麒麟國解決了水患之事才給柳府招來如此滅門之禍嗎？”

艾羽仲所言并非無道理可言，可人活在世義字當頭，柳葉又怎能置之不理。“艾大哥，你們講究三綱五常，這不仁不義之事我可做不出。”

艾羽仲這些年來認識的柳府後人中大都屬旁系子孫，像能開啓藏書閣地下世界還有如此作為的除柳葉外再無二人，所以他自打知道了柳葉的身份之後，便把她看成柳府的下一任家主，是一個能将柳府盛況重現的人。既然如此，她，是絕不可能出事的。

“你要仁義，那艾大哥便許你仁義。從今往後，我能聯系到的柳府後人任你差遣，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夠保證你的安全，我們定當竭盡所能。”

滿眼肯定的看着柳葉，在場衆人都能聽出艾羽仲語氣中的堅定。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後進來一人，貼在艾羽仲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便悄然離去。

而柳葉，還沒等艾羽仲向她傳述剛才那人所禀之事，她就先一步說了出來。“宇文灏冥要成親了？”

開玩笑，她這麽多年的鞭子可不是白練的。再加上剛剛那人說話的聲音并不算特別的底，就算她不想聽到也不可能。

倒是艾羽仲，雖知道她常年練鞭，但是對于她先一步說出了剛剛的情報，還是很欣慰的，一副後繼有人的表情看着柳葉。

“怎麽？現在有些好奇新娘是誰了嗎？”

“是啊，倒是挺好奇的。”

記得才前不久，夏子坤還一副要幫宇文灏冥說話的樣子，看來他也是不知情的，這麽突然就要成親了？說不好奇還真有點假。“文衡、喬睿、阿良，一會兒去收拾東西，咱回趟麒麟。”

“我怎麽聽說當初你和這冥王走的挺近的，怎麽？現在人家娶了別人你不高興了？還要親自殺回去，哎，難道是美人難過英雄關嗎？”

看艾羽仲一副看戲的模樣看着自己，柳葉是真想讓他嘗嘗抽魂鞭的滋味。但後來一想這家夥也還沒有到人神共憤的程度，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把這氣生生的忍下了。

“宇文灏冥不近女色四國皆知……”柳葉說到這裏，便迎來了艾羽仲那別樣的眼神，有點不好意思的咳了幾聲之後繼而說道：“當然，我是例外。所以，他這回娶親我覺得沒那麽簡單，柳府根基都在麒麟，若真是出了事情，那不就是後院兒着火了嗎？”

“葉妹妹就是想回去看看。罷了，你回去吧，反正也不是我在路上奔波，受罪的不是我。我會讓阿蘇跟四國尚能确認身份的柳府後人聯系的，若出事，他們會幫。”

對于艾羽仲這突然改的稱呼，柳葉并沒有做過多的糾結，畢竟現在确認了自己的身份，按年齡他确實要喚一聲妹妹。

“那倒是最好，不過你可不要以為我回了麒麟就不追查勾玉的事情了，等我回來之後我還是要查到底的，所以……你最好趕快幫我安排好我進宮之事。”

“怎的？冥王妃當不成倒想做龜國國主的妃子了嗎？你可別忘了，人家那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你？摻和不了。”

“你是餓了嗎？要吃幾鞭子？我的抽魂鞭倒是很樂意效勞。”

聽到抽魂鞭三個字，艾羽仲的神色沒有剛剛玩笑那般，立刻嚴肅了起來。“抽魂鞭？你找到了！”

怕他不信，柳葉專門拿出來給他看。“找到了。還是你告訴我位置的。”

“湖底？”柳葉點頭。“沒想到是真的。”

“什麽是真的？”

“先吃飯，吃完飯我帶你們去看看我母親的遺物你們就明白了。”艾羽仲故作玄虛的說着。

對于文衡等人來說無論柳葉是柳家莊園的莊主還是柳府的嫡系子孫，那都只是多了一個身份而已，相應對的是他們不會再被人欺負、被人嫌棄，只要，她還是柳葉，她就永遠會保護他們這些下屬，這些兄弟，這些夥伴。

這餐飯雖然道道是佳肴，但柳葉心裏一直在想艾羽仲母親的遺物，便無心品嘗了。

吃過飯後，艾羽仲帶着柳葉一人到了後院兒，而其他人都回原本艾羽仲給安排落腳的小院兒裏收拾被蘇天嘯早前拿走的行李了。

穿過一道道的暗門，才終于見到了這琴音殿的真實面孔。

空空蕩蕩只有幾根粗實的立柱，為數不多的桌椅板凳。唯一吸引她目光的怕就是那放在矮桌上的雍門琴了。

跟在艾羽仲身後見他從琴下拿出一本小冊子交給自己。“這是我母親留下的，可能其中所寫會對你有幫助，你拿着吧。”

“這畢竟是你母親的遺物，給我……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這是我手抄的，真跡怎麽可能給你？傻子！拿着吧，路上研究研究，就全當解悶兒了。等你回來我會給你安排好新身份入宮的，這可是你選的路，萬不能中途喊停。”

字字句句雖有些許的玩笑成分，但實打實的都是為自己好。這一副我給你鋪平道路你放心走的模樣，是那麽的熟悉。“艾……大哥？”眼前這人的臉慢慢的變得模糊，本應該附上的另一張臉卻因為怎也想不起來而作罷。“謝謝。等我回來。”

就這樣，柳葉幾人才剛到龜國聖都便離開了。

站在城門口，看着那馬車離去的背影，蘇天嘯說着：“艾殿，她當真是柳府後人便也不枉你如此看重她了。”

“阿蘇，你說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吧？本以為就我們幾個旁系子孫攪不起什麽驚濤駭浪想讓這一切都靜靜地被人遺忘之時，她出現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咱柳府命不該絕？”

“當然，咱柳府當年可是傳奇，柳葉，也是傳奇。”

艾羽仲輕笑一聲，“呵，當初也不知是誰小瞧人家。”

“艾殿，你就別笑我了。我當初不也是因為她姓柳，覺得她不配嗎。誰知道人家真的是……”

“行了行了，你總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