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素衣寧息

好在龜國和麒麟之間有接壤的地界兒，柳葉一行人連着趕路倒也沒有用了多久便趕回了都城。

回了久違的柳府，柳葉細細回想着路上看的那本小冊子，突然頭疼不已。

“柳爺，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們去打探消息。你就別擔心了。”看出柳葉有意隐藏自己的不适，文衡輕聲說着。

“趕了這麽多天的路，你們也沒有休息好，都先回去休息吧。也不早了，明天再說。”傍晚時分，确實不早了，柳葉吩咐着。她可不想太過于苛求他們。

幾人就這麽大張旗鼓的離開，又消無聲息的回來。除了莊園自己的人也就只有琴音殿知曉他們的行蹤了。

這天夜裏，柳葉喝了熱水躺下，本想再研究研究艾大哥母親留下的小冊子，可拿起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

一個白色的大盒子把柳葉緊緊的圍住，這還是來了這世界之後第一次夢裏沒有黑暗。

慢慢地，白色盒子化為虛無，周圍的一切給人一種空靈的感覺，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一般。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柳葉覺得身心都舒暢了許多。

漫無目的的走在這沒有一絲雜質的空間中，突然前面多了一個人的背影，柳葉連忙跑了兩步過去。

“請問你是？”友好的向那個一身素衣并且滿頭白發的男子詢問着。

他慢慢回過頭，“我叫寧息。”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夢裏啊？我好像并不認識你。”

“不認識嗎？可明明是你把我召喚出來的啊。再次介紹一下吧，我叫寧息，算是柳家後人，也是你在這世界的幫手。”

面對這個滿口說是自己幫手的人，柳葉有那麽一絲絲的懷疑。“那你為什麽之前沒有出現過？”

“因為你之前也沒有很肯定的承認自己是柳家人啊。這麽說吧，我知道你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柳葉幹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擡頭看着這個白衣白發的男人。“你能把話說明白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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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也不客氣，見柳葉坐下，他也一掀衣衫坐在了柳葉對面。随後便把自己的來歷和所來原因跟柳葉說了個明明白白。

寧息，是從柳葉所在的世界通過一定科技手段傳遞過來的一種意識，因為能量太過薄弱，所以無法顯現真身，只能出現在夢中。所以這個寧息對于柳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知道她要參與四國皇室之事，便出來幫她。

但柳葉不知道的是，面前的這個寧息其實就是宰惜這段時間通過技術手段造就的，和她對話的也是另一個世界的他。

只不過，夢境裏的他名喚寧息。說起來，這寧息還是宰惜最原本的名字，後來被拐他便改了母親的姓氏換了個同音不同字的名。

倒是她，已經完完全全的忘記了他，所以即使相貌相同，聲音相同，她也認不出。這也就白費了之前宰惜為此專門改變的發色和穿着。

“那你在夢裏要怎麽幫我？又不可能出去幫我打架。”

“你是女孩兒嗎？怎麽整天只想着打打殺殺，這些都應該是男人的責任啊。”

“你是男人嗎？”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嗎？”

“那你能幫我出去打架嗎？”

得，話題又繞回來了。

有些氣結的寧息幹脆轉了個身，本着眼不見為淨的态度用後背對着柳葉。

這幫手也太開不起玩笑了吧？怎麽這才兩句就生氣不理人了？好吧，這是柳葉見寧息轉過身去之後的第一個反應。

“那個……寧息小朋友？”

“我比你大兩歲！”

“寧息大朋友？這樣吧，你就直接說你都能幫我幹嘛吧，要不我真就以為你只是一個來我夢裏陪我聊天的存在呢。”

什麽大兩歲，明明就幼稚的很。柳葉在心裏默默吐槽着。

另一邊的宰惜可憐的打了一個噴嚏。

他也不想這樣，這麽久了，一邊研究着解藥，一邊研究着通訊技術。好不容易這邊有進展可以在她的夢裏相見，宰惜當然是想多纏着她見一會兒。畢竟在他眼裏，他們這也算是跨時空戀愛了。

“在你夢裏陪你聊天不好嗎？”

“嗯……其實也挺好的。但你不是說來幫我的嗎？咱能不能等把事情解決了再聊呢？”

故作考慮的樣子好好沉思了一會兒。“好吧，對于你的觀點我表示同意。”

柳葉嘴裏嘟囔着，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什麽表示同意？幼稚！

小動作不停的她正巧被轉過身來的寧息逮了個正着。“咳咳——注意你的态度！說說吧，你怎麽又回了麒麟？”

“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怎麽連宇文灏冥結婚還要問我？”

“他結婚我當然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你為什麽回來？畢竟當初人家可是對你表達過好感，誰曉得你是不是因為要搶親才回來的。”

怎麽這寧息和艾羽仲所說接近相同呢？難道柳家後人都是這樣的嗎？

“我只是怕這婚禮有貓膩，萬一波及到莊園和柳府怎麽辦。”

“只是這樣？”

“……當然還是很好奇新娘是誰，論輩分我可還要叫聲九嫂嫂的。”

聽到柳葉并無半點別的意思，寧息長松了一口氣。“艾伯母的小冊子你研究的怎麽樣了？”

“那本小冊子應該是艾伯母以前去柳府居住的時候所寫。裏面寫着她看到了當時的家主柳淩昀在二進院湖中有些許的不對勁兒，但無奈周圍圍了不少叔叔伯伯，她也沒能過去一看究竟。”

“怪不得之前艾羽仲會告訴你這湖有問題。還有嗎？還寫了什麽？”

“還寫了一段話——在柳府創立第一百二十年時發生變故，千萬家業毀于一旦。二十年！每二十年換一次家主，每二十年……嗯，就是這樣。”

細細回想着柳葉剛剛所述的冊子內容，寧息沉了口氣。

“柳府之所以會每二十年換一次家主，是因為二十年便可成長出一批新的接班人。冊子裏面說了，每二十年……今年，怕是要迎來新的血雨腥風了。”

聽他這麽說，柳葉是非常認同的，當初看到柳家族譜的時候她就有這種想法，看來……是真的了。

“那是誰來主宰柳府的命運？”

“或許你可以試着找找你的高祖父——·柳友祯。不過現在……你好像該醒了，有事喚我。”

寧息說完便離開了柳葉的夢境，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柳葉第一次覺得是這麽的想進入夢鄉，這麽的想和他繼續聊下去。

迎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走在窗前向遠處看去，那朝陽好像寧息啊。

“怎麽這寧息總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呢？像誰來着？”柳葉在房裏來回走了好幾趟終是想了出來。“對了，是艾羽仲！”

這種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未出茅廬先定三分天下的氣質艾羽仲也有。

嗯？為什麽要說他也有？明明是先認識的艾羽仲啊，要說像也應該是寧息像他，怎麽回事？

從閣樓下來，穿過竹林的時候，柳葉總能感覺在竹林深處有一素衣男子，即使滿頭白發也依舊氣質出衆。

他會說我比你大兩歲！他會說在你夢裏陪你聊天不好嗎？他會說有事喚我。

時而像個幼稚的孩子，時而像個同齡的朋友，時而像個年長的大哥哥。此時的柳葉……心跳都加快了。

慢慢地往竹林深處走去，仿佛那素衣白發的男人就背對着她站在那裏，就像夢裏他們剛見面時的場景。

他頭發為什麽是白色的？想着寧息那一頭長發的顏色，柳葉有些糾結。看着應該不像是染的，那怎麽會……

以前聽過這樣一個故事，有人痛失愛人，一夜之間滿頭青絲變為白發。難道他也是這樣？那他愛過誰？這麽痛徹心扉的愛情，怕是自己代替不了吧。

第一次，在寧息面前，柳葉找不到自信，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