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狐貍
與此同時賀府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邱二的暴斃誰都始料未及,明明晚膳時這人還好好的。
家丁們沒見過死人,都吓得雙腿軟顫, 紛紛就要逃, 還是被邱濟楚一聲怒吼喝住, 勒令他們裏裏外外圍死賀府,連只蒼蠅都不準放出去。
柴房內盡是狼藉,髒血淌在地磚上已凝固為黑紫色。但見邱二的心口似被什麽狹長的利器狠狠貫穿,留下細小的一個圓孔, 死狀惡心可怖。
邱濟楚雖怨恨這個弟弟,真看他死得如此慘法,還是不禁目霎唇顫, 悲恨交加。
衆人慌慌張張地抓刺客, 可阖府上下哪有半個可疑人影。家丁搜遍整個府邸, 只在柴房附近的雨水溝渠中找到一把錐子, 光潔如新,卻并未沾染血液。
“是兇器!”邱濟楚擦幹眼淚, 驚道,“刺客一定就在附近。”
不過,和邱二有最大仇的人就是他了,還有誰願意冒如此風險殺邱二呢?
沈舟頤蹲下來端詳那把錐子, 秀氣得很, 柄角浮雕有一枚五瓣桃花, 端是賀府女眷們常常配備的繡活工具。他輕嗅了嗅錐子上的氣味, 發覺除去雨水和泥土的腥味外, 另有股微不可察的桃花香……似她身上的。
他的額角劇烈跳動了下, 悔驚交加, 感到生平從未有過之怒。不及多說,便匆匆持着錐子穿過垂花門,來到桃夭院,桃夭院雖燈火通明卻寂然沉靜。一腳踹開雙頁門,左右也不見戋戋的影子,掀開錦被,扯掉帷幔,往耳房、溷軒乃至後花園、小廚房都找過,俨然人去樓也空。
壞了。
婆子們因今晚不用守衛小姐,所以都在吃酒。清霜也不當值。
邱濟楚随沈舟頤追過來發現戋戋人影不見,第一反應是她被刺客劫持走了,急命人去察看賀若雪是否安好。
沈舟頤握着她留下的珍珠鳳冠,指尖顫顫,心中那點僥幸的念想慢慢褪去,滿腔情慾終于盡數化為冰冷。他攥緊珍珠流蘇,骨節格格泛白,黑翳的眸中湧起滔天恨意,竟将珍珠直直掐碎,粉屑簌簌從指縫兒間漏下來。
是他太心軟了,居然輕信那只滿口花言巧語的狐貍。她跑了,之前跟他說要嫁給他、和他好好過日子,全部都是假的,和上輩子她騙他的手法如出一轍。他早懷疑那只包袱有問題,果然直覺是對的。
幺小姐走失是大事,全府的家丁都四處呼喚戋戋。方才實在是太亂,誰也沒注意戋戋到底從哪個門溜出去的。據門侍所言,這段時間并未看見有女裙釵外出。
沈舟頤殺意暴漲,暫時顧不得邱二的死屍,到街衢上去找人。她逃走的時間不長,應該沒有走太遠,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她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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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戋戋亦早有準備,家丁如沒頭蒼蠅般徒然尋覓半天,也一無所獲。
邱濟楚安慰沈舟頤:“別急,戋戋許是被刺客劫持了,咱們先逮到刺客,自然就能救回戋戋了。”
沈舟頤輕輕咬牙,吸着冷氣,他知道根本就沒什麽刺客,她是自己跑的。早不走晚不走,非挑選在這一日。她在他面前婉轉巧笑,都是為了讓他放她出閨房,好方便她遁出賀府。
清霜躲回到自己家也沒躲過這一劫,被家丁七手八腳地架回賀府。她跪在地上恐懼不已,痛哭流涕,“公子!奴婢真的不知道小姐去哪兒了,小姐給了奴婢一大筆銀子叫奴婢幫她辦件事。”
沈舟頤從齒縫兒間溢出:“幫她什麽?”
清霜畏畏縮縮地把路引的事情講了,沒敢提路引是通往錢塘的,只模模糊糊說戋戋的目的地是金陵。
沈舟頤冷冷反手給了清霜一嘴巴,将她拖下去關着。金陵,他沒記錯的話,那是李大郎全家搬去的地方,難道她現在還對李大郎念念不忘?
真是可笑,可笑至極。
他掏心掏肺對她,居然還不如那個麻風病。
他非是太子、皇帝之流,沒有封城那樣大的權利。任她跑離臨稽,天蒼蒼野茫茫,九州四海,他到何處尋她人?
怪只怪他之前太心慈手軟了。
天沒亮臨稽府的衙役和仵作就到來,仵作驗過屍後,确定邱二是被纖長的利器穿破心髒而亡。賀家人和邱二因賀若雪而結仇,此番邱二又是死在賀家的私牢中,賀家人就是最可疑的兇手。
府尹大人清點賀家人數:“怎麽少了一個?”
沈舟頤顏色雪白,也不理會。
邱濟楚答道:“大人,家中幺小姐昨夜莫名失蹤了。”
“哦?竟有這等巧事,如今這世道,婦孺也敢殺人麽?”
“大人,您不能直接判我家幺小姐殺人。”
“可搜羅到了證物?”
昨夜在柴房附近确實找到一枚錐子,但那東西是幫倒忙的,若将那東西呈出去,賀戋戋殺人的罪名就板上釘釘了,會被全國通緝。
邱濟楚望向沈舟頤,想試探他的意思。沈舟頤神色不妙,不像是會放過戋戋的。邱濟楚擔心他大義滅親,好在他緩緩道:“證物還在找,若是找到,會呈與大人。”
府尹懷疑道:“沈太醫可不要包庇那女子啊。包庇之罪,你賀家也是承擔不起的。”
沈舟頤泠泠起身,徑自告辭。
回到書齋,那把雕刻桃花的錐子就靜靜躺在書桌上,府尹想要的證物就是它。日光照射下,鋒尖發出刺目的白光。
他忽然覺得,如果他想要她死,是很簡單的事。
·
賀府在臨稽城的東北角,屬于平民宅邸區。要想到西南大路盡頭的城門口去,就要先到鬧市區,依次經過魚行、果子行、米市、臨稽館、高麗亭,府學,路途漫漫,暴露的風險極大。
戋戋混跡在人群中躲躲閃閃,終于躲過賀府那些蠢笨家丁的眼線,來到了臨稽城門口。即将宵禁,守城衛兵正打着哈欠準備關城門。
戋戋已提前換好男子的裝束,将長發縛好,雖身形較真正的男子為弱,但披着長鬥篷和風帽,黑夜中衛兵倒也識不出她的破綻。她将那張路引亮出來,自稱是沈舟頤,要往錢塘去辦藥材。
沈舟頤常奔東走西,守城衛兵倒也耳熟這個名字,揚揚手便放行了。
之後戋戋往郊外驿站租賃馬駒,因手中有錢,又是男子身份,馬夫沒理由不賃給她。到達郊外,賀府追蹤她的家丁已完全看不見了。
戋戋稍稍松口氣,縱馬疾馳十幾裏後,大口大口往嘴裏灌水,又脫掉身上穿的男裝再次變裝易容,往臉頰抹灰,俨然成為個不起眼的布衣小乞丐。
路途雖辛苦,可她肺裏呼吸的每一分空氣都是自然而爽快的。秋末夏初之際林間百花争放,美景不斷,若非她還在逃命,真想在花團錦簇的綿軟草地中好好睡一覺,聽蟬鳴賞流水,好好放浪放浪形骸。
第三日頭上,她已踏入錢塘的地界,乘船涉水,往紅欄一百二十橋的錢塘鬧市區去。因心境開闊,連日來她竟忘記辛勞。
搭了間逆旅,逆旅老板見她渾身髒兮兮,像是外地流民,怕她付不起房錢,推诿着不願收。直到戋戋拍出一張銀票,逆旅老板才笑開花,問她的路引記錄姓名。
戋戋只管輕聲答道:“姓沈,名槐序,字舟頤。”
話音甫落,逆旅前堂就傳來細細的一聲“咦”,似對她的話語多有驚訝。戋戋下意識捂了捂鬥篷,将帽檐遮得更低些,餘光瞥見那人是個身着錦袍的貴公子,圓頭正臉,身後還跟着兩個小厮,好生氣度不凡。
逆旅老板和這人認識,點頭哈腰地走過去,“怎麽了楚公子,有何吩咐?”
那位被稱作楚公子的人不理逆旅老板,逡巡的目光止不住在戋戋身上打量。戋戋越發蹙眉頭,暗暗心跳起來,頭也垂得越來越低。落在楚公子眼中,她根本不像個男人,那瘦削的肩膀花柔可憐,倒像個強扮男裝的嬌娘。
本着對陌生人的禮節,楚公子還是笑道:“這位小兄弟你也叫‘沈舟頤’?不知大名是哪三個字?真是巧了,在下有一摯友和小兄弟你同名同姓,不如交個朋友如何?”
戋戋惕然心驚,不動聲色去睨那人,根本就不認識他。沒準是沈舟頤在外生意場的朋友,碰巧被她給撞見了。
她模糊嗯了聲,也不和楚公子繼續攀談下去,逆旅也不住了,一聲不吭地攜包袱離去。逆旅老板見她銀票還沒拿走,高聲道:“沈公子,你的銀票!”
戋戋走得堅決。
“真是個怪人。”
楚公子嘆息道,随即心頭升起幾分怪異之感。
楚公子便是大皇子褚玖。五日前他奉皇命來錢塘查訪當地官員,直蹉跎到今日事情才堪堪辦完,已在這間貌不驚人的小逆旅中逗留甚久。方才正在前堂用飯,忽聽一聲嬌脆的“沈舟頤”,大喜過望,以為偶遇沈舟頤和邱濟楚兩人,問詢之下卻只是重名罷了。
褚玖只把此事當個小插曲,沒怎麽在意。
然不出一日他回到臨稽才得悉,那位狀若男而實似女的小公子,便是出逃的賀家幺小姐,沈舟頤那位捧在心肝上的愛妹。
沈舟頤聽她竟冒用自己的名字在外面招搖撞騙,差點沒把手指的玉扳指捏碎。
褚玖慚愧道:“啊,原來如此。都是孤的錯,孤沒見過你妹妹,不知她的長相。不過你放心,她人應該還在錢塘逗留,孤派親兵幫你尋回便是。”
沈舟頤不會怪罪大皇子,但他近幾日确實心情不佳,勉強說幾句謝恩之語,更多阿谀奉承的漂亮話卻講不出。大皇子欲立即派兵幫他抓人,沈舟頤卻委拒,說他要親自去錢塘把戋戋揪回來。
他曉得賀戋戋還故施疑陣,在賀府留下她要往金陵的口實,實則真正的目的地是錢塘……因為他無論怎樣逼問清霜,還是明裏暗裏盤诘吳暖笙,得到的答案都是金陵,而大皇子卻在錢塘偶遇見她。
好一個賀戋戋,好一個“沈公子”。
匡床羅帳內的枕頭和被衾間,玉如意上,都殘留着她的體香。閨房內一景一物,金漆文幾,銅火盆,她把玩過的梅花團扇……斯人已走了,影子卻還陰魂不散地飄蕩在閨房之中,時時刻刻刺痛人的頭顱,令人苦受欲念的煎熬。
沈舟頤向後一仰,獨自躺在柔軟的藤簟紗衾之上,拇指不住地摩挲着她留下來的裙衫和亵衣。就是在這張床上,她嬌軟甜美地說“等不及要嫁給哥哥”,還許諾“只是出去給母親請安,絕不走出垂花門”,騙鬼的,都是騙鬼的。
她的音容笑貌歷歷在目,令他煩躁不堪,越想越怒。腰間她曾經給他繡的香囊被他扯下來,揉爛,徑直丢入熊熊燃燒的爐火中。心髒如有千萬只螞蟻在不斷咬齧,癢,恨,恨不得也把女子揉爛。
沈舟頤頹靡片刻坐起身來,冠也散了,發絲也亂了。他本是個喜潔之人,這幾日下巴長出層隐隐發青的胡子茬兒。他越想越氣,把楊鋼叫進來,沉沉道:“去,去找個鐵匠來,給我造條鏈子。”
是不是非要他把她像狗一樣拴起來,她才能老實?
楊鋼愕然,根本不曉得跑丢了女人而已,公子何以如何耿耿于懷。
臨稽府的府尹大人又帶衙役來賀府巡查過兩次,但除去邱二的死屍外,并沒獲得其他有價值的物證。
邱二死得不明不白,兇手既然找不到,他總不能是自戕的吧?
其他的案子還好,本府視命案如天,有命案必破。瞧府尹大人對沈舟頤那疑慮的眼神,想來不會輕易放過賀家。
沈舟頤欲往外地追蹤戋戋,府尹大人本是不同意的,但有大皇子為沈舟頤作保,府尹只得讓步。
沈舟頤雖然不像晉惕那樣習武出身,但他常在外面歷練,飽經風霜,身體素質也是過得去的。他駕了匹白馬,撇下家中諸事,往錢塘去了。
賀老太君聽說戋戋失蹤的消息,又氣又怒,“這死丫頭到底想幹什麽?”
邱濟楚怕沈舟頤盛怒之下真宰了賀戋戋,明知家裏得留人,卻仍追随沈舟頤去錢塘。他把大概要留神的都告訴了賀老太君,左右就是臨稽府追查邱二之死那點破事。
邱濟楚納悶,沈舟頤平日看似冷靜,怎麽賀戋戋一丢,他就像喪失心肝肺一樣,賀家的事也甩手不管了,大皇子也不奉承了,一心只奔向那女子?
印象中,沈舟頤還從未有過這般失态。
忽然又想到假如若雪失蹤,自己大抵也是如此着急的。只是若雪乖巧溫柔,逃婚這種荒唐事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錢塘地界不大,只要賀戋戋還在錢塘縣,抓到她是遲早的事。邱濟楚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沈舟頤抓到她後會直接殺掉她洩憤,或者廢去她的雙腿、把她打殘什麽的?賀戋戋若出個三長兩短,到時候可跟她親娘吳二夫人不好交代。
邱濟楚使盡了嘴皮子上的工夫,往錢塘的一路上勸慰沈舟頤,說笑嬉戲,試圖轉移沈舟頤的注意力。沈舟頤全當沒看見,也不和他搭話,冷冰冰的沒半點喜怒。
邱濟楚沮喪,之前那個溫潤寬厚的沈兄哪去了?
兩人架着兩匹白馬并肩而行,倒也腳程輕快。後面還有幾個兵跟着,乃是邱濟楚不放心,特意跟大皇子求的恩典。他們之前請的那個護衛楊鋼自然也随行。
到達錢塘地界後風和日暖,山澗古樹參天,攀滿青藤。遙望遠山缥缈着淡薄的雲霧,一行飛鳥掠過青天,腳下河流密集,白蓮盛放清芬陣陣,野趣橫生,說不出的惬意宜人。
邱濟楚即興賦詩幾首,與沈舟頤談起當今朝政局勢和今年秋闱題目。沈舟頤就事論事淺談幾句,說到獨到的見解之處,與邱濟楚不謀而合,閉塞的心胸才略略開朗。
山高水深,天地雖大,真正能抓到的不過是旋于指尖的一縷清風。
來到錢塘主城後,邱濟楚勸沈舟頤先在逆旅中休息休息,洗去一路奔波的辛勞,由他先帶人在城中轉轉,沒準就碰上賀戋戋呢。
沈舟頤嗤一聲,也不知是在笑邱濟楚的天真,還是在對看不見的賀戋戋冷笑。那本《菩提心經》依舊被他帶在身邊,此時攤卷誦讀,也不知是平複自己的情緒,還是提醒自己要對賀戋戋慈悲,不能一時忍不住把她弄死。
邱濟楚迷惑了,瞧沈舟頤這樣子,恍然不是很着急抓到賀戋戋,竟還有閑情逸致讀佛經。不過這也正合他的心意,沈舟頤與戋戋的沖突太大,由他從中斡旋,矛盾能減少好些。
邱濟楚便按大皇子給的密報,先帶人朝賀戋戋的藏身之所一路摸過去,臨走時對沈舟頤道:“那丫頭片子多半要跑,我若堵到她,你且莫忙,千萬別吓着她。”
沈舟頤的神思還在佛經上,不經心道了句“好”,也不知聽沒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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戋戋其實沒想到沈舟頤這麽快就找到錢塘。
清霜一開始幫她拿的是去金陵的路引,她到底去不去錢塘一事似是而非,她從沒認真和清霜說過;同樣,她告訴吳暖笙的也是去金陵。這兩人就算背叛她,沈舟頤首先要追的也應是金陵,而非錢塘。
若不是運氣差,莫名其妙在逆旅遇上認識沈舟頤的什麽楚公子,她的行蹤鐵定不會這麽快洩露。戋戋把凡事往最壞了打算——那人一定是沈舟頤的密友,對她起了疑,所以回去和沈舟頤講起她身在錢塘的事。
這裏是不能再久呆下去了,但她一時半會兒又拿不到往其他地方的路引,只得暫且留在城中,一日日地變裝。
最令她煩惱的是,自從逆旅中遇過那位楚公子後,她的周圍就總鬼鬼祟祟出現一些盯梢兒的人,若有若無地尾随她,她一旦回頭看那些人,那些人就立即躲開。
她心神不寧,幾日來換逆旅的速度越來越快。
城中雲龍混雜,有不少從北國柔羌到這裏來做生意的商人。戋戋素聞柔羌人的兇惡名頭,都避着他們走。誰料那些柔羌人竟在戋戋所在的客棧下方争執起來,為了些蠅頭小利吵鬧得很兇,聲音大得震天。
她怕殃及池魚,打包又準備走。剛下閣樓,就和帶兵漫游的邱濟楚碰個面對面。
三千花花世界很大,又很小,連邱濟楚都沒料到随便上街逛逛就能碰到戋戋,本來他還打算給若雪買兩件時興的首飾帶回去呢。
四目相對,兩人無語一陣。
待邱濟楚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大吼道:“戋戋你個死丫頭,站住,你哥被你氣得不輕,都親自來錢塘了,你還往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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