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狐貍

沈舟頤和戋戋站在一起, 都是漆發漆瞳,确實有那種和諧洽融的感覺。常說夫妻倆生活得久了眉眼都會相似,他們兩個人的面相都蘊含那種難以形容的靈秀之感, 旖旎生情絲, 端端是“君到姑蘇見, 人家盡枕河”的江南水鄉之地才能養出來的人。

阿骨木王子聽見戋戋管沈舟頤叫“哥哥”,沈舟頤管戋戋叫“妹妹”,雖然不甚明白這兩個詞語是何含義,但發音很是柔婉好聽。

從兩人那親密的狀态來看——如果這位南朝姑娘真是什麽大戶人家逃出來的美妾, 那麽眼前這位定然是她的夫主。王子猜測戋戋應該不是人家的正妻,南朝男人不都三妻四妾嗎,瞧她那副畏怯而服從的樣子就不像頂天立地的正妻, 而且, 正妻為何要逃跑?

王子有種怪怪的感覺, 就好像自己豢養了多日的雀兒私自飛到旁人懷裏一樣。剛才把戋戋賜給塔澤時, 他還覺得無所謂,此刻見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 他驀然很難受,燃起一種近乎嫉妒的情緒。

戋戋是他的俘虜,怎麽安排是他的事,由不得外人來插嘴。而且憑本能, 王子強烈意識到眼前這個小白臉要對戋戋不利, 他得救她才行。

“把她換回來。”

王子用柔羌話勒令。

沈舟頤自然聽不懂。就算能聽懂, 也不會遵從。

沈舟頤施施然握緊戋戋的手, 好整以暇地等待阿骨木王子出招。那副有恃無恐的神情仿佛在嘲諷阿骨木王子——讓我瞧瞧, 你到底能做什麽。

當下兩撥人對峙起來, 阿骨木王子身後有五六個黑塔似的柔羌漢子, 個個胸前一撮蜷曲的護心毛,兇神惡煞。他們喊着“為塔澤報仇”,只待阿骨木王子一發號施令,他們就沖上去把敵人撕成碎片。

而沈舟頤和戋戋只有兩個人,且在內讧。

在阿骨木王子眼中,戋戋的每一寸簡直都是為沈舟頤而生的,他的手臂随意搭在她身上無論哪個部位,兩人無論怎麽搭配不同的姿勢,都那樣和諧,都那樣理所應當。他天生就是她的親人,永遠都是。

戋戋心若草木之灰,對異族人的危險已經恍然不覺了。最大的危險就在身邊,還掙紮什麽。沈舟頤的掌心若有若無按在她肩膀上,力道不大,卻是對她無聲的警告。

面對柔羌的咄咄相逼,沈舟頤果然早有準備,手中銀哨發出冗長而嘹亮的一聲嘶,不多時,錢塘府的官兵就來了。近來柔羌人常常在城中鬧事,官兵們本來就埋伏在左近。沈舟頤手中有大皇子的令牌,官兵們不敢懈怠。呼哨一吹就湧了出來,同時,邱濟楚帶人也趕到了。

邱濟楚見戋戋無恙,大喜過望:“戋戋!”

戋戋內斂地避過頭,沈舟頤抱着她騎上白馬,長鬥篷恰好将她纖弱的身形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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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木王子這才恍然,原來她的名字不叫阿貓而是戋戋,兩字發音時,宛如小麻雀啄食一樣。

沈舟頤把斷後的事情交給邱濟楚,邱濟楚拍拍胸脯表示沒問題,命自己人紛紛拿起武器準備和阿骨木王子搏鬥。柔羌衆将微微有氣,明明是那小姑娘先傷害了他們的人,現在反倒他們成了強搶的惡霸。

阿瑪不欲把事情鬧大,畢竟他們這趟來南朝還有重要事情沒完成,眼見官兵都引來了,勸阿骨木王子且放過那南朝女子,先撤退為上。

阿骨木王子表情怔怔,望向遠處那抹消失的俏麗背影,理智終還是戰勝了內心的情愫,領着族人退下。

戋戋與沈舟頤同乘一騎,沈舟頤身上那猶如嫩寒清曉的氣息将她萦繞。數日不見,他還是熟悉的那個他,冷情而文質……熟悉得她天靈蓋泠泠發麻!

一路上沈舟頤都沒有跟她說話,只餘馬蹄噠噠的蹄響。越是靜默,氣氛就越是詭異,戋戋就越是忐忑難寧。平日裏她本來就有幾分怕他,何況是現在這情狀。穿過繁華的鬧市區,周遭愈發靜谧平靜起來,馬蹄蹬蹬,每一蹄子仿佛都踏在她心上。

沈舟頤在一處鄉間小逆旅前勒住缰繩,自己率先落地,然後對她說:“下馬。”

語調不輕也不重,沒有什麽明顯的喜怒。

戋戋暗暗顫了顫,從馬背上側轉腿。她腿不夠長,下這種高馬十分費勁兒,沈舟頤在旁冷觑,卻不像以前那樣溫柔地托她兩腋抱她下來。他們兄妹游戲的最後一層窗戶紙已被捅碎,随着她的這次私逃雙方都撕破臉,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了。

沈舟頤在前面走着,戋戋在後面跟着。她感覺自己像押赴刑場的犯人。

房間早已準備好,無有窗牗,四周漆黑一片,像極了戋戋曾經在噩夢中見到的場面。沈舟頤拿店小二給的火折子點亮幾只蠟燭,房間很是樸素,只有灰撲撲的牙床,一張桌子和兩條長板凳。桌上放着充足的馍餅和水,還有條觸目驚心的鐵鏈子……天,或許他根本沒打算讓她活着出去。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莫過于此。

被柔羌人抓走時她沒哭,被柔羌大漢侵犯時她沒哭,可現在她的小腿肚子轉筋,恐懼得要暈厥過去。沈舟頤本質上和塔澤沒什麽區別,只是面目稍微俊朗一些罷了。

戋戋即便此時向他軟聲求饒也無濟于事,索性就想放聲喊叫“救命”。還未出聲,沈舟頤就從後面捂住她的嘴,他手上還戴着馬術手套,密不透風,給人的窒息感更甚。只聽他私語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很不好,你最好老實一點,懂嗎?”

戋戋的救命淹沒在喉嚨中,化作一絲嗚咽從他指縫兒間溢出。

沈舟頤道:“聽懂就點頭。”

戋戋含淚點頭,保證絕不再亂喊亂叫,他才将她松開。

沈舟頤摘掉手套和鬥篷,将她推到床帳邊,不由分說就叫她躺下。戋戋還以為他要在這兒,驚恐地捂住裙衫,瞪大眼睛叫道:“沈舟頤!”

這裏沒條件熬避子湯,況且她才剛從阿骨木王子肥頭大耳的手下那裏逃脫,心裏還存着陰影。

沈舟頤如若未聞,不客氣地拿掉她的雙手,掀開她的裙衫。戋戋骨骼節節顫栗,他微涼的指尖滑過她那裏的肌膚時,如若一把鋒利的剖魚刀,令她好生難受。

戋戋淚汪汪睜開條眼縫兒,沈舟頤卻沒她這麽多情緒,只把她當成他的病人,例行公事,一寸寸地檢查。戋戋方明白,他是在檢查她有沒有被玷污。

無名的羞辱感頓時湧上心頭,她扭過身子去試圖從他的拖拽中脫出來,沈舟頤微有變色:“別逼我。”

戋戋枯然閉上雙目,像條死魚。良久,許是得到了還算滿意的結果,沈舟頤沒再持續這過程,可他依舊不允她穿好衣衫,三下兩下把她身上的異族衣裙全部扒掉,像丢一坨臭烘烘的垃圾般甩在地上。

戋戋頭上阿瑪編的極具異域特色的長辮,沈舟頤也嫌棄地解開。他五指生硬,在她發絲間來回穿插,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怒,戋戋動也不敢稍動,只怕他愠怒之下把自己的頭皮抓爛。

他極度厭惡她的這副打扮。

接着,沈舟頤叫店小二幫忙燒了足足兩大缸熱水,給戋戋清洗。房門關緊,在他面前沒有任何遮掩的必要,戋戋忍辱把最後幾層亵衣也褪去了,眼睛被水的熱氣熏得睜不開。

他依舊不怎麽和她說話,甚至除去“脫”“洗”這些必要的命令外,連一個多餘的語氣詞都沒有。

戋戋哆哆嗦嗦地把全身都擦拭個遍,不曉得有什麽好洗的,那塔澤根本沒碰到她。沈舟頤既視她為殘花敗柳,任她自生自滅也就罷了,又何必帶她回來?

她滿腹的怨氣無處發洩,在熱氣蒸騰的浴盆中淚落如線。不想讓他察覺,她便強行掐手臂,好把哽咽咽進肚子裏。好在她臉上本來就有水花,外人倒也發覺不出。

在水中半個時辰,戋戋的皮膚被泡得發白,沈舟頤卻無讓她出來的意思。阿瑪給的衣服都被他丢出去了,那幾件髒亵衣也挂在遠處,沒他的幫助她根本無法出浴。

她躊躇許久,咬緊牙關,努力克服內心障礙,可那聲“幫我拿衣服”怎麽也出不了口。

沈舟頤此時不通情面的一句:“繼續洗。”

他看她,像個肮髒的勾欄女。

最後熱水都被泡成了涼水,她的身子都被泡得麻木了,他仍道:“繼續洗。”

戋戋史無前例地羞憤,發狠把澡豆統統倒在自己身上,像锉鐵塊那樣锉自己,哭聲也終于忍不住洩出來。

沈舟頤皺眉不悅,鉗住她瘋狂亂搓的兩只爪子,将她身上黏膩的澡豆沖幹淨。與她一接觸才知水已涼了,她的體溫也像涼水一樣。他微微凝滞,随即用浴布遮住她那張痛哭流涕的臉,将她用棉被裹着抱到床榻上去。

女孩的哭聲嗚嗚咽咽地從棉被中傳來,兩人有太多的賬要清算,一時還真不知該從哪兒算起。沈舟頤重新檢查她身體,發現她被旁人碰過的污跡已褪,重新露出那白皙光潔的皮膚,面色稍霁。

不過她騙過他一次又一次,這回還背着他私逃,沈舟頤實再無從前在賀府時哄小妹妹的好興致,只把她當成個女人,“別哭了。”

哭什麽,他才剛剛開始審她。

戋戋抱緊了被衾将身體遮住,怕得要死,一個勁兒往床帳的角落縮,猶自啜涕不止。

沈舟頤口吻加重,斥道:“我叫你別哭,聾了?”

手邊的白瓷茶杯被他跩出去碎個八瓣,哐啷一聲,端是驚心動魄的威勢。

戋戋不由自主止住哭泣,紅腫的眼圈怔忡着。沈舟頤的眸亦攀着血絲,還真像是要把她殺了的。他深深吸一口氣,竭力克制住某種脾氣,上前将人揪過來,朝她脖頸雨點似地亂吻,每一下都極重,要将她的骨髓咬出來。戋戋慘厲的叫聲中夾雜着窒息,曉得真正的懲罰開始了,之前都是不疼不癢的前奏。

她從未見過這樣一個暴烈的沈舟頤,在賀府時他就算偶爾生氣,也不會如此失态。可是現在他簡直像瘋了,半點不留情面。戋戋的兩只手腕不知何時被鏈鎖到了背後,锢得甚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她痛哭流涕地求她,這樣下她真的會死。沈舟頤全無恻隐,掐起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跑,你還敢跑嗎?”

不等她回答,他就厭惡地撇開她的臉,開啓下一輪的複仇。

戋戋一開始還倔強地喊他“沈舟頤”,繼而慢慢變成“舟頤”,最後實在經受不住叫“哥哥”。

“舟頤哥哥,我不敢跑,再也不敢。”

“哥哥,我跟你回家,我和你成婚。”

“哥哥,我再也不敢騙你了。”

……

“哥哥,你饒了我,或者一刀殺了我。”

她求饒無數聲,卻一聲都沒管用過。他說以後再也不信她的話,就真的再不信了。

這場在戋戋看來慘絕人寰的酷刑直到後半夜才結束,清寒的月色透進來,令沈舟頤稍稍冷靜些。他坐在桌邊,一口一口灌着又濃又烈的酒,喪得不像話,戋戋隔老遠在床帳中抽噎,都能聞見酒醪的那股刺鼻味。

她最初說再也不敢私逃,是敷衍沈舟頤的假話。後來見他如此齌怒,再出逃的心思真的淡了。到最後面喊的那幾句不敢,是切切實實地不敢。她絕望到極處,身心麻木,反而感受不出什麽太大的波瀾。

戋戋能預測自己的命運,以後就要被沈舟頤帶回去,困在那四四方方的賀府大宅院中,永不見天日。

戋戋獨自一人仰在床帳間,有淚水也不能擦,她的雙手還被鏈子鎖在背後。她把頭盡力埋進被衾中,委屈得活着也沒什麽意思。沈舟頤冷冷朝她丢來一顆小藥丸,黑黢黢的顏色,不用想也知道是那東西。戋戋手不能動,只得以慘白的雙唇銜起那顆藥丸,混合着淚一起吞咽下去。

邱濟楚早就到客棧了,但念起沈舟頤與戋戋倆小別勝新婚,便沒打擾他們。直到緊閉的房門後飄來陣陣烈酒味,邱濟楚才前去問問情況。

沈舟頤黑着臉開了門,衣衫不整,發絲淩亂。遠處床帳間還有戋戋的虛影。

邱濟楚見狀不妙,囑咐沈舟頤兩句,速速溜開。

戋戋實在太過傷憊,一邊流着淚一邊睡着了。夜風穿過窗戶冽冽地吹,激得她渾身陣陣雞皮疙瘩。她想要給自己蓋蓋被子,奈何雙手被鎖也是做不到的。抽噎幾下,也就忍了。迷迷糊糊良久,感覺皮膚不冷了,夜風也不吹了,自己身上蓋滿厚厚的被子,沈舟頤就俯身在她旁邊。可她的雙手仍沒得自由。

戋戋頭皮發緊,畏懼地往裏縮,可他也把她抱得很緊,仿佛她是什麽失而複得的寶貝。

房間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幾個人在大聲吆喝,聽那口音竟似柔羌王子和他的下屬。不是冤家不聚頭,沈舟頤都來到如斯偏僻的客棧了,偏偏還能和柔羌人狹路相逢。

戋戋感到他抱着她的胸膛陡然冰冷。

“打你主意的那人是誰?”

他的嗓音有些嘶啞。

戋戋同樣憔悴得嘶啞,“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沈舟頤沒再深問,大抵能猜出來。他起身來到窗邊,遙遙眺見那些柔羌人用擔架擡着一個傷者。

阿骨木王子并不知沈舟頤他們也在此間逆旅,相遇純屬巧合。

阿瑪責怪阿骨木道:“王子這回做得不對,您就不應該把那南朝女子交給塔澤。那是個災星,如果沒有她,塔澤怎會受如此重傷?”

阿骨木王子問:“醫者怎麽說?”

“流膿發爛,後半輩子都無法再碰女人了。可憐他家中還有三房妻子。”

阿骨木王子執意道:“是南朝醫術不行,等回到柔羌,宮裏的禦醫定然能為叔叔治好病。”

阿瑪嘆息道:“幸好那南朝女子的夫婿也不是什麽王公貴族,否則肯定還要找我們的麻煩。王子別在錢塘逗留了,趕快往臨稽辦正事吧。”

他們用的都是本族方言。

沈舟頤因去過柔羌買雙蟬璧的緣故,略略懂得一些柔羌方言。這兩人的話,聽得大概明白。

之後王子和阿瑪開始拜佛拜神,口中喃喃念叨經文。沈舟頤手邊也帶着一本佛經,是勸人慈悲的,但他着實慈悲不了了。

王子他們落腳在隔壁。沈舟頤随意摸摸衣袖,發現還有幾瓣幹癟的雪葬花。第二日一早,那身受重傷的柔羌人塔澤便死了,死于七竅流血,症狀和當年大皇子褚玖中雪葬花毒時一模一樣。

……

翌日戋戋醒轉,也不起床,愣愣在床榻上仰着。沈舟頤購置了新的衣衫給她穿戴好,馬上帶她打道回臨稽。經過一整個夜晚的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并沒得到絲毫好轉,反而雪上加霜。沈舟頤給她穿衣服歸穿衣服,神色如常,就是不和她說一句話,亦不瞥她一眼。戋戋便也不說話。

邱濟楚見這兩人冷戰到如此地步,莫名想起那句“無端燕鵲高枝上,一枕鴛鴦夢不成!”的話本唱詞來——彼此都懷有敵意,滿腹幽怨,如何締姻,如何相諧相扶走到白頭啊?

自從戋戋回來後,沈舟頤俨然寸步不離,邱濟楚就算想分開勸他們也沒有機會。看來唯有等回到臨稽後,叫戋戋的祖母、母親親自勸她了。

當然臨稽那頭也是一團亂麻,殺死邱二的罪魁禍首還沒抓住,府尹大人還揪着賀府不放。

清晨臨走時,邱濟楚問沈舟頤:“昨夜那些柔羌人也住到這間逆旅來了,你知道嗎?”

沈舟頤興致不高。

邱濟楚繼續道:“他們還死人了,半夜就擡出去了。呵,那雪葬花本來是他們柔羌才特産的一種花,現在自己花害自己人,着實可笑。”

“确實可笑。”

邱濟楚道:“聽說晉惕在邊疆打得柔羌蠻子節節敗退,那什麽王子才冒險挺進中原,準備和聖上談判的。過不多久,宮裏就有一場好戲看喽。”

沈舟頤道:“你又進不去皇宮。”

草草結束這場攀談,沈舟頤回屋抱戋戋下樓,姑娘頭上帶着個巨大的棉帽,周身也被厚鬥篷遮住。邱濟楚大驚,舌頭結結巴巴:“你你怎麽還拘着她的手……弄得跟搶婚似的。”

沈舟頤剜邱濟楚一眼,漠然不理會。防她,他當然要防,從錢塘到臨稽畢竟還有幾百裏地,她若是中途再耍心眼逃跑抓瞎的可是他。

戋戋坐在馬車中面如死灰,是是非非,在她眼裏悉數褪色,再無半點希望可言。

作者有話說:

戋[jiān]

标注:①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出自《送人游吳》,作者:杜荀鶴

②無端燕鵲高枝上,一枕鴛鴦夢不成出自王實甫(元代)《雜劇·崔莺莺待月西廂記·草橋店夢莺莺(第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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