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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殷景衍說的,他們在函城待的時間并不長,簡單的交待了一番後,就帶着十餘人左右踏上了前往皇都的路程。
在那兩日後就收到了雙玄從皇都遞的來消息,上面說淩奚使者已經到達皇都驿館,至于那位和親公主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就連随從的侍衛都說這位公主是淩帝臨時找來的,姓甚名誰更是一概不知。
此番和親本就情勢所迫,又加之鴻雲帝反悔,想來淩帝所找的人也就是某家的官宦兒女罷了。
想到這兒,殷景衍不禁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淩帝雖兒女衆多,但對蘇蕭這個女兒卻是從心底的厚愛,那份眼底的愛意不是假意捏造就能捏造出來的。
眼角輕輕掃過一側嬉笑的人兒身上,一聲輕笑自他唇邊溢出,聲音低沉動聽。
蘇蕭側首,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笑出聲的世子爺,反盯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索性就直接幹脆放棄,繼續與一玄那幾人搗鼓着暗器。
要說蘇蕭和一玄等人的緣分,那可就好比天上掉餡餅,還是個肉餡的。
也不知平日這個悶騷葫蘆的手底下是怎麽養出這一堆活寶來的。唉,這些年也真是難為他們了。
于是,一玄莫名其妙的受到了姑奶奶的憐惜一瞥,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之前也就以為眼前這姑娘是世子半路英雄救美,進而掠奪了人家姑娘芳心才跟來的。搞了半天,才知道自家世子是被美人給救了,真是丢了男人的臉。
一玄在心底暗暗唾棄着,歪頭一瞥,就見蘇蕭正低頭細細塗抹着指尖泛藍的毒針,一肚子的想法又給憋了回去。
臉丢就丢了吧,好歹這位還是個能上天的姑奶奶。
七日後,祁朝,皇都
蘇蕭剛進皇都,表示就要跟世子爺分道揚镳,想當然的被遭到了拒絕。
“我跟着你們做什麽,好處沒有,反而還要惹一身腥。”蘇蕭不悅道。
殷景衍就算心底再不樂意,但也沒法否認蘇蕭說的是對的。
如今四皇子身陷囹圄,他也難脫幹系,若是再将蘇蕭帶上,指不定又會再生出什麽禍端來。
“好,那你小心些。”頓了頓,又道,“若是遇到麻煩,就來岑王府來找我。”說着,将腰間玉佩解下遞了過去。
蘇蕭一臉不耐,見某位世子爺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只好不情不願的接過玉佩,在指尖上轉着圈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是碰上哪些不長眼的,姑奶奶非一腳将他踹回老家不可!”
世子爺又磨磨唧唧了半晌,叮囑這叮囑那的,直叮的蘇蕭頭大,瞬間擡腳踹了出去。世子爺騎的馬兒頓時吃驚飛奔,一路颠颠簸簸向前,更是險些撞了人。
“好了,這下耳根就清淨了,”蘇蕭嘆了一口舒心氣,回頭,就見一玄一副傻了的樣子愣在原地,一挑眉,“怎的,還要姑奶奶也送你一腳不成?!”
“……嘿嘿,哪敢勞駕姑奶奶,”一玄賠笑着,“這就走,這就走。”
待見不到二人身影後,蘇蕭這才駕馬繞了皇都整整一大圈,才将身後的跟屁蟲甩掉。
一進皇都就讓人給盯上,殷景衍那厮也真夠背的。
蘇蕭将馬拴在驿館後門處的槐樹上,剛下馬,就被守門的侍衛攔在了門外,“站住,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挑眉,從懷中掏出一物扔了過去,頭也不回道:“淩奚七公主,蘇蕭。”說罷,繞過兩人直接走了進去。
據之前收到的消息,蘇蕭很快就找到了淩奚使者住的地方。
此次前來跟随和親的大臣是蔣大人,乍一聽到消息當即就不管不顧的跑了出來,見到完整的人時頓時松了口氣,拍了拍挺着的大肚子,苦笑道:“公主殿下你終于回來了,要是您出了個意外,老臣怎麽跟陛下交待。”
這蔣大人什麽都好,就是膽小。
蘇蕭笑着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丢了鞋的那只腳上,調侃道:“蔣大人就算再如何心急本公主,也該把鞋子給穿上吧,嗯?”
“這,這……”蔣大人當即臉色一紅,立即吩咐小厮前去拿那只沒來得及穿的鞋子。
“公主又拿蔣大人開玩笑。”青竹笑着,将熱茶端上來放到桌上,對蘇蕭說道。
蘇蕭身份特殊,在淩奚皇宮中除了淩帝外,身邊幾乎毫無可信之人。青竹和青灼是從她那便宜師傅身邊帶出來的,前者擅長攻計人心,後者則是負責她的安危。
更重要的是,二人乃是血肉相連的至親兄妹。
見蔣大人一臉羞紅,蘇蕭也沒有了逗弄的心思,掃了一圈,道:“對了,青灼呢?”
青竹一頓,道:“哥哥去逛街了。”
“逛街?他一個大男人逛什麽街?”蘇蕭疑惑道。
這個家夥平日裏不都是第一時間就跳出來狠狠挖苦她的嗎?今兒個怎的沒見着人影,莫非轉性了不成?
青竹對上蘇蕭懇切的眼神,實在是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嘆了一口氣,盡量語氣委婉道:“哥哥說您回來後肯定會鬧個不停,他說,還不如出去透透氣,順便也增添些物什。”
“呵,”蘇蕭冷笑一聲,“他恐怕說的是‘等蘇蕭那個瘋女人回來,耳邊還能有個消停?啧啧,你說淩帝怎麽會生了這麽個蠢女兒,該不會真是從溝裏撿來的吧?’”
青竹幹笑了兩聲:“公主,您真是聰明。”連語氣都學的一模一樣。
又是一片靜寂。
蔣大人臉不紅了,鞋子也不穿了,戰戰兢兢的努力将自己縮成個隐形人。
“很好,非常好,”蘇蕭咬牙切齒,陰恻恻的扭頭,陰森笑道,“青竹,你不介意本姑奶奶對青灼做些什麽吧?”
“……不、不介意。”
夜色降臨,這裏正是一天剛開始的時間。
燈紅酒綠、燕喃莺語、美人迷離、天香國色,直讓人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夜晚的宿街,再沒有一個地方能比這裏更喧鬧,更繁華了。街道上幾十座樓院,每一座內都有不同的美人,不同的節目,不同的風情吸引着客人,無論是怎樣的要求怎樣的品味怎樣的喜好,都能在這裏得到滿足。
座座別致的小樓上面,挂滿了紅豔的燈籠,将整條街都照耀得如同蒙上了一層暧昧旖旎的光華,好一派喧嘩的景象!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豔麗女子出現在了每一幢小樓的大門口,巧笑倩兮,妩媚迷人,歡笑着将路過小樓的公子或大爺接進了樓內。
蘇蕭今夜着了一襲白衣,三千青絲随意的被挽成發髻,一雙浩瀚如月的眸子熠熠生輝,時不時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不知是蘇蕭一襲白衣在黑夜中太過引人注目,還是對因着有女子出現在這風月之地感到稀奇,一路上引來不少人的指指點點。
蘇蕭可不在乎,好以整暇的繼續往前走着,時不時的點個頭。
她沒事,可有人受不了。
趁着人少,青灼強忍着額角的暴跳拽着胳膊,将人扯到了一處小巷裏,手腕一揚,指着她腦袋就說道:“你腦子是不是在路上被驢給踢了,是生怕他們不知道未來四皇子妃來逛窯子還是怎的?先說好,你要是剛嫁過去被休了,我和青竹可不要你。”
“呸,姑奶奶也沒指的上你,”蘇蕭雙手抱胸,依着後牆冷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心裏是怎麽罵我的,竟然背後敢罵姑奶奶是撿來的,今日姑奶奶非帶你破了處不成!”說完,就要扯着青灼往外拖。
“……”誰來告訴他這兩者之間有毛關系?!
“蘇蕭,你能有點女人味不成?”
“哼哼,不能,”蘇蕭硬扯着嘴裏還嘟囔着,“青灼,你是不是又胖了?”
青灼頓時炸毛:“你才胖了,你全家才胖了。”
“哦,我替我父皇謝謝你。”
“……”呵呵。
這邊正鬧得歡騰,顏玉閣那邊卻有人坐不住了。
四皇子一月後将迎娶淩奚公主為四皇子妃,雖是鴻雲帝下的旨意,可明眼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此次四皇子大婚,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六皇子一派從中得利。
此番他們更是暗地裏秘密會面,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只怕又要少不了被參上一本。
四皇子鐘離翊正在與幾個心腹商讨着事情,冷不防瞧見世子爺心不在焉的瞧着窗外,當即也側頭望去,“景衍,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殷景衍不動聲色的将心中的異樣情緒收斂,“興許……是見到熟人了。”
‘叮——’
蘇蕭轉身躲開迎面射來的冷箭,瞧見上面淬着的幽光不由冷笑了一聲,“敢在姑奶奶面前玩毒,也不怕掉了你們的腦袋!”
手腕一轉,三枚泛着藍光的銀針穿破風聲,直直刺入黑衣人眉心。
青灼解決掉一人,回頭嘲諷道:“你這是從哪兒招惹的人?”
“你問我我問誰去,姑奶奶今兒個一進城就被人給盯上了。”難不成以為抓了她就能威脅殷景衍不成?!
威脅?
蘇蕭心神一凝,剛想要開口對青灼說些什麽,就見其中一個黑衣人嘴中發出一聲尖嘯,旋即其他人也跟着他迅速撤離。
“怎麽回事?”青灼收回冷劍,疑惑道。
蘇蕭不語,攏了攏袖子,将剩餘的銀針放回腰間。走了半步,腳尖輕擡将黑衣人的屍體翻了個翻,懷中一枚綠色的物什露了出來。
她剛要伸手去拿,就被青灼手中劍鞘一拍,頓時疼的縮了回去。
“你這是假公濟私?!”蘇蕭捂着手背惡狠狠道。
青灼沒搭理她,蹲下身,将那物扯了出來,是一枚綠色的玉佩,上面赫然印着個“染”字。
“這是什麽?”
“可真湊巧,”蘇蕭湊過去,将先前殷景衍送給她的玉佩拿了出來,色澤大小手感皆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印着“岑”,另一個印着“染”,笑問道,“姑奶奶今日可是連着得了兩塊玉佩,你說這算不算是要走財運的節奏?”
青灼當即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就你那腦袋,也就值兩個玉佩的銀子了。”
“……來,我們好好說話還可以做朋友。”蘇蕭眯着眼,亮着一口大白眼,整個人看上去甚是友好。
青灼盯着她伸出去的手半晌,毫無征兆的退後了半步,一臉冷漠道:“姑奶奶,您一路走好。”
“……”咔嚓,蘇蕭臉上的“友好”徹底碎了一地。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先給大家劇透一點點……
下一章有彩頭(⊙o⊙)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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