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仙罰
蓬萊仙山,原本神仙清靜之地,卻隐約傳來聲響。
“普洱,普洱。”聶流珠張望四周,輕聲呼喚着。
聶流珠已經把蓬萊仙閣差不多已經快翻過來了,可還是未找到。
普洱是去年随大師兄秋慕白離島赴雲南尋仙草之時,在滇池之濱的一棵千年普洱樹上撇下一枝,想着來給仙尊泡茶,沒成想,回來的半道上,這普洱枝成精了。
這倒好,仙草未尋到,獲得野生茶樹精一枚。
“這普洱之靈也是與你結下仙緣,留下吧。帶回蓬萊,也算是你這次尋仙草之旅有所收獲,回去用來交差。”秋慕白瞅了眼那個人形狀的普洱枝幹,聶流珠踩在雲上,普洱精坐在聶流珠肩頭,還雙臂交叉環于胸前環視四周,惬意自得,如是說道。
“臭木頭!臭木頭!”聶流珠終于按捺不住了,每次這麽喊普洱的時候,天生耳聰目慧的普洱無論身在何處都會跳出來,奔到聶流珠面前與其一辯高下。
最後再一直哭鬧糾纏聶流珠不讓其休息,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聶流珠一般都不會使出如此傷敵一千需先自損八百的必殺技。
現在普洱經常藏身的地方都去過了,怎麽還是未見蹤影。
普洱不可能出閣,它也出不了閣。如果還是在蓬萊仙閣之內,那麽聶流珠現在還未涉足的地方只有…..師尊澹雲容的書房。
身處師尊的書房完全聽不到房外的動靜,所以現在如果普洱身在其中是完全與世隔絕的狀态,自然再是順風耳也無從聽到聶流珠的“臭木頭”了。
“開什麽玩笑,不就是昨天沒給它吃櫻桃嗎,這臭木頭現在是惡向膽邊生了嗎。”
普洱吃水果,什麽水果都吃。啊不,榴蓮不吃。
水果之中,普洱極愛吃櫻桃,昨天果園裏現摘的櫻桃,普洱尋着味道就找到了,誰想到聶流珠竟然一個沒給它留,一顆顆吃的幹幹淨淨,連核子上都沒留一粒果肉。
誰叫普洱上次把她辛辛苦苦求大師兄秋慕白從陸上帶回來的榴蓮一腳踢下了蓬萊仙島,還砸死了一頭陸上的麋鹿。師尊因此事罰聶流珠為麋鹿超度念經三天三夜。仙寵不教,仙主之過,歷來如此。
還因那顆榴蓮,蓬萊仙島的法氣靈層受損,破了個洞,雖然不大,但是需要聶流珠自費靈力修補,天曉得聶流珠本就沒什麽道行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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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榴蓮,那個法氣靈層就損了,你們蓬萊仙島的安全系數也太低了吧。”
那天管轄那塊法氣靈層的師兄吃壞了肚子,用的便是最薄弱的靈氣,只要不是生物靠近都不會觸發靈層的結界,那榴蓮要是也成了精便出不去了。
高空墜物,蓬萊仙島千百年來還是頭一出。
“普洱,普洱。”聶流珠在書房門前徘徊輕喚着,現在這個時間師尊是不會在書房之內的。
十有八九,那臭木頭是在裏面了。
聶流珠環顧四周,見無人,咬了咬嘴唇定了定心,推開了書房的門。
澹雲容的書房沒有什麽法靈護盾,寂靜得很,聶流珠蹑手蹑腳地走了進去。
“清淨”二字是仙尊跟蓬萊弟子對于書房下的令,所以這裏聶流珠也只進來過一次,蓬萊仙閣的人除了仙尊也常無人靠近。
第一次進書房是成為蓬萊弟子那天,師尊坐在椅子上看聶流珠看了許久,盯得聶流珠心裏毛毛的。
這裏還是跟聶流珠第一次來這裏一樣,十幾年來了無絲毫變化。
“普洱,普洱。”聶流珠喊着,無人應答。
“跑哪兒去了?”聶流珠一邊嘀咕着一邊走動巡視。
走到一道翡翠屏風之後,只聽見書房的門被打開了,聶流珠一驚忙觀察四周有五藏身之處,只見張八仙桌被一塊青墨色的布覆蓋,聶流珠撩開桌布屈伸鑽進八仙桌下。
聶流珠發現八仙桌之下是一個八卦圖形,自己正坐在八卦之上,“好奇怪,為何這個圖形會出現在桌子下面?”聶流珠心裏泛起嘀咕。
聶流珠伸手去撫這圖形,一掌按在左邊的那顆黑珠之上,居然能按得動,按下去了…….
只見八卦圖形移動打開,聶流珠的身子墜了下去,剛要驚叫随後想到書房裏已經有人捂住自己的嘴巴,從延下去的一階一階樓梯上滾了下去。聶流珠一邊捂着嘴巴一邊較弱的皮膚磕碰着一層層石板階,一下下,眼淚水嘩啦啦地流卻不敢出聲,一直滾到了平地上。
好痛!感覺要粉身碎骨!
聶流珠趴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起身,看看自己,還好沒什麽大礙,怎麽感覺頭上濕濕的,聶流珠擡手去撫摸額頭,直到手伸回眼前,指腹上沾着獻血,流血了,剛剛滾來的時候磕破了頭!
“臭木頭!找到你以後,我一定要把你丢出蓬萊仙島!”聶流珠輕揉了幾下,随後四撕下下裙裾一角捂住傷處。
“才找到我啊?都過去六個時辰了。”
聶流珠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普洱!
聶流珠循聲走過去,只見普洱正側躺在地,支手撐着頭,一臉喜出望外地看向聶流珠,“我可想死你了。”
語氣輕佻,一定是個男的!一定是!還是個纨绔子弟!
“臭木頭!看我不把你拔枝斷杆,挫骨揚灰不可!”聶流珠說着走去伸手就要去捉在腳下的普洱。
“潑婦,等等,給你看個好玩的。”
“什麽好玩的?”
“喏,”普洱撅着嘴眼角上挑,“你看,上面是什麽?”
聶流珠擡頭,自己面前居然是挂着一副自己的丹青畫像,身着一襲白裙,發髻之上一支青色珠花。
聶流珠大吃一驚,“這….我?”
普洱嗤之以鼻,“你還有這麽溫柔地一面?”
聶流珠撓了撓頭,随即又搖了搖頭,“不對,這不是我吧,我從來不會是這一身裝扮。”
“我看也是,這畫中的女子分明就是一個溫柔可人,賢良淑德的女子,哪像你笨就算了,還經常會耍潑的聶流珠。”
“這是什麽?”聶流珠伸手去拿那個在畫前的錦盒。
普洱睜大的眼睛,“你居然能拿起來?我試了好多遍。”
“很輕啊,”聶流珠拿着放在耳邊搖了搖,沒有聲音,“空的?”說着就要打開。
“別打……”普洱的那個“開”字,在聶流珠手上的錦盒已經被打開了。
普洱剛在暗閣之內已經觀察着錦盒許久了,連拿都拿不起來,這證明這錦盒必有蹊跷。被下了結界是定下的事,這錦盒之中的東西也一定大有來頭,不然不會出現在這仙尊書房的暗閣之內。
仙尊啊,要怪就怪你這徒兒手太快,我小小的普洱精實在無能為力了。如果出了啥大事,還望仙尊留我普洱精一條小命。普洱閉上眼,預感到這眼前的畫面會太美,它不敢看。
聶流珠只見一道耀眼的鋒芒從錦盒之內射出,聶流珠不禁被這道鋒芒刺眼,失手松開錦盒,錦盒落地。
那道鋒芒幻化變大成光體,照亮了整間暗閣。
只見光芒之源一個似人似魚之狀的東西正若隐若現,聶流珠只覺得光芒的力量越過燃熱,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是要被很快灼燒起來。
“流珠,流珠。”普洱大喊,它也感覺到了這股力量,它張開眼睛跑向聶流珠的懷抱。
只聽見暗閣的樓梯之上的八卦陣圖之門大開,那道光體一躍而出,它擦身澹雲容,速度極快,沒想到卻還是困在了早已聽到動靜的澹雲容布下的拴妖鎖之中。
澹雲容看着拴妖鎖之內的東西,“妖孽,束手就擒吧。”
“拴妖鎖?澹雲容,你知道這玩意兒困不了我多久。”說完那鎖中的東西身體一震,拴妖鎖斷成了一節一節。
蓬萊仙閣主殿之內,蓬萊弟子聚齊。高高在上仙尊澹雲容坐在椅子上望着大殿的正中跪着的聶流珠與普洱。
“師父,流珠知錯了,師父……”聶流珠聲音已經啞然,她看着澹雲容,眼中滿是祈求。
一同跪在旁邊普洱乞着頭,不敢直視仙尊,“仙尊,禍是因我而起,我願替主人受罰。”
“你以為你逃得過嗎?我将送你回滇池,你靈氣會被廢去。”
“師父,不要啊,師父,普洱只是不懂事,它鬧着玩兒的。”聶流珠知道,澹雲容剛剛說的是什麽意思,他的意思就是普洱回去以後,它就變回了普洱,只是一顆野茶樹,再也不是精靈,成精?再等上千年吧!又或許永生永世都等不到了……成精一事不僅僅是靠時間修行,還是要靠結仙緣,仙緣這種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
“聶流珠,你可知你犯了大錯?”澹雲容垂首揉着眉心,心中無奈惆悵。
“流珠知錯,只求師父放過普洱,留它靈力。”
澹雲容松手嘆了口氣,松開眉宇擡眼,灰色的眼眸滿是無盡的虛空,他俯視聶流珠。他知道自己的徒兒雖然有些頑皮,可本性不壞,絕稱不上頑劣之輩。
只是……流珠,這一次你犯下的錯,太大了。
“孽徒聶流珠放走強大妖靈——鲛人,罰其赴東海之濱思過,永世不得歸還。”
這一聲令下,聶流珠不禁腿軟地攤到在地上,雙手撐地支着自己的身子,擡頭望向仙尊澹雲容,呢喃重複着剛剛最後的一句話,“永世不得歸還,永世不得歸還……”說着,不覺潸然淚下。
“師父,小師妹她…..”秋慕白剛要替聶流珠求情,只見澹雲容手一揮教他作罷。
聶流珠深知,仙尊言出必行。
“流珠願意承擔流珠犯下的過錯,只求仙尊放過普洱,結緣不易。”
結緣不易,豈敢輕放…..聶流珠剛剛喊澹雲容的是…仙尊。
澹雲容望着聶流珠,這一聲“仙尊”,從這一張臉的這一枚嘴中喊出,澹雲容不禁心中一糾。
聶流珠,流珠啊流珠……
“罷了,放普洱之靈回塵間去吧。”澹雲容最終還是應了聶流珠一願。
面對這一張臉,澹雲容始終是內疚,是牽挂。
聶流珠聽見仙尊肯放過普洱,也就放心了。
聶流珠朝澹雲容一拜叩首,額頭落地,“吭”,沉重的一聲。在一旁的普洱不禁心疼,流珠的額頭是剛剛受過傷的。
這一叩首,聶流珠剛剛已經止住血的傷處又溢出了血液來。傷口因再次觸到硬物,又綻開了,還是無比用力的碰撞,傷口綻開的似乎比一開始更大了。
“這一拜是謝師父放過普洱,”說完又重重地一叩首,“這一拜是孽徒聶流珠知錯,願受責罰赴東海思過,”又一重重叩首,“這一拜是流珠謝師父養育之恩,希望流珠走以後,師父保重,流珠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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