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近晚上11點,藤丸立香終于得以回房休息。

簡單洗漱後，她靠着床頭，擺弄吉爾伽美什留給她的手機。屏幕一亮，映出還站在冥府通訊裝置前的艾蕾什基伽爾身影。

“艾蕾,你不困嗎？”藤丸立香抱着手機，手指隔着屏幕觸碰了一下艾蕾的臉。

“還好吧。我不需要睡眠。”艾蕾看着立香的動作,有些疑惑：“手機上有東西？剛才我看到你碰了一下屏幕。”

聞言，藤丸立香嘴角上揚一點，“嗯。邊緣處有點灰，我擦掉了。”

“原來如此。”艾蕾颔首,過後又回想起剛才藤丸立香問自己的問題，恍然大悟,“立香是想和我聊天嗎？”

“聽說人類世界的女孩子們都喜歡晚上躲在被窩裏，聊些私密的事情。”提起這件事，艾蕾發現立香此刻正靠着床頭……

也就是說,立香是在被窩裏和自己聊天。

艾蕾視線躲閃，臉上漸漸浮現紅暈，“我、我才不是想和立香睡在一個被窩。咳，我的意思是、是……立香想和我聊什麽？”

“今天,我見到了凜。”藤丸立香身體下滑，鑽進了被窩,“她看到我的第一眼時，表情很驚訝，還把我當成了衛宮士郎。”

“哎呀。這可不是一般的眼神不好啊。”艾蕾聯想了一下當時的畫面,“明明是女孩子的立香，居然被當成了男孩子，立香一定很生氣吧？”

藤丸立香搖了搖頭，“沒有。看到她時，心情太過複雜。本以為自己在前往遠坂家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見到遠坂凜後，怎麽都不會表現不自然。但我似乎……過于高估自己。”

“——啊。真是聽不下去了！”艾蕾忍不住打斷藤丸立香。

“你為什麽要這麽強迫自己啊？可以坦率地表達出自己的心情，這可是立香的一大優點！”艾蕾剛板起來的嚴肅表情在立香面前維持還不到一分鐘，馬上就被和婉的表情取代，“我啊。可是深深地迷戀着，坦率的藤丸立香哦。”

藤丸立香眸色柔和地看着屏幕內的艾蕾，“謝謝你，艾蕾。”

“诶？謝我？”艾蕾手指自己，一臉錯愕。

“嗯。有你的安慰，我感覺心情輕松了很多。”藤丸立香輕笑一聲，“艾蕾，晚安。”

“哦、哦。晚安。”即便內心存有疑惑，艾蕾還是體貼地選擇不追問，待藤丸立香入睡後，她才默默将通訊關閉。

遠坂凜和藤丸立香聊完後，在家思索了一陣，就起身去找衛宮士郎。

在前往士郎家的路上，遠坂凜已經想好該如何轉述今天獲得的消息，才不會刺激到衛宮士郎。

這件事和櫻有關，她一定要慎重。

可當看到由內打開士郎家大門的人是櫻時，凜就忘卻了自己斟酌一路的說辭。

“晚上好，姐姐。”櫻快速收起臉上一瞬間的不自然，對遠坂凜笑道。

“櫻。晚上好。”遠坂凜撓了撓臉頰，“我、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間桐櫻聞言怔住。

“櫻，是誰來了嗎？”室內傳來士郎的聲音。

看到櫻在士郎呼喚後瞬間變化的表情，遠坂凜快速道：“我走了。”

見遠坂凜不等自己回答就轉身跑走，櫻眼眸裏透露出微妙的情緒。

“櫻，怎麽站在門口這麽久？是誰來了？”士郎久久沒有聽到櫻的回應，便從室內走出，當看到櫻獨自站在門口，更覺疑惑。

“前、前輩。那個……好像是走錯門的人。”櫻注視着早已不見遠坂凜蹤影的前方。

“走錯門？”士郎無奈了，“真是的，最近這種事真是頻繁發生。幸好只是敲錯門，不是壞人就還好。晚飯準備好了，櫻，進來吃飯吧。”

“是。”櫻關上門，回頭對士郎笑得非常溫婉。

遠坂凜落荒而逃還是第一次，一路上，她所想皆和間桐櫻有關。

“我太大意了，居然會相信間桐家，放心讓那個孩子繼續待在那裏。”遠坂凜一路小跑，當快要跑回自家門口時，才放緩了腳步。

她努力調整着呼吸。Archer悄聲無息凝聚身型，站在遠坂凜的身邊。

遠坂凜：“Archer，你剛才在那個孩子的身上，感覺到了？”

“凜。”Archer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回答我，Archer。你在櫻身上，是不是感覺到了她和這段發生的人類失蹤事件有聯系？”遠坂凜握緊拳頭。

Archer注視着遠坂凜，“你和她交談的瞬間，有相似的微弱氣息從她的身體深處散發出來。”

“居然……”遠坂凜失神，一直緊繃着的情緒瞬間崩潰，她感覺眼前熟悉的畫面正在翻轉——

“凜！”

教會。

面對眼前的男人，言峰绮禮那雙缺乏人類情緒的雙眸，頗為罕見地出現了“驚訝”的色彩。

“原來如此，這才是英雄王的完美姿态。”屬于言峰绮禮的“驚訝”一閃即逝，“如果上一次聖杯戰裏所召喚出來的英雄王是這個狀态……啊，失禮了。”

“還不算愚蠢。”吉爾伽美什不會回應任何的聖杯戰召喚，他對那些不感興趣。

言峰绮禮：“如若不是此次出現的意外，我等怕是無機會拜見英雄王。”

“哼。那是當然的吧。”吉爾伽美什趁藤丸立香入睡時來到這裏，可不是閑得無聊跟言峰绮禮敘舊的。

尤其是，他們之間又沒有什麽“舊”可敘。

吉爾伽美什：“那個人找到了嗎？”

“嗯。與間桐櫻相關的人都排查了一遍，最可疑的是替代葛木宗一郎出現在其學校的老師。”

“葛木宗一郎。”吉爾伽美什對于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言峰绮禮：“一個慘死在Assassin手裏的男人。也是參與此次聖杯戰，Caster職階英靈的Master。”

聽到“Caster”職階時，吉爾伽美什移開了視線，“本王沒興趣聽故事。”

“嗯。”言峰绮禮颔首，“我大概是太久沒有聊天了，居然想詳細跟您聊聊葛木宗一郎，那可是非常特別的男人。”

吉爾伽美什眉頭一皺，得到想要的消息後，就直接從言峰绮禮面前消失。

“嗯。不愧是英雄王，一點都不給我把話說完的機會。”明明是疑似抱怨話語，可從言峰绮禮的嘴裏出來，卻讓人難以感覺到“怨”的情緒。

更像是局外人對眼前事情的闡述。

吉爾伽美什從教會歸來絲毫不收斂自己的氣息，他先是将梅林喊醒，再喊埃爾梅羅二世。

“再讓我睡五分鐘。”韋伯睡得迷糊，還未想起自己的處境更換，他抱住被子，轉身避開吉爾伽美什，不消一息就再次入睡。

“哎呀哎呀。”梅林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快，就看到君主·埃爾梅羅二世賴床的樣子，“這可真是吓到我了。”

“想辦法把他弄醒。”吉爾伽美什對于賴床拖延工作的人，一向沒什麽耐心。

梅林：“讓我來将Lord弄醒？會不會太殘酷了些。”夢境可是他的糧食，尤其是埃爾梅羅二世的夢境，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速度快點。”吉爾伽美什已經快要到達耐心的臨界線。

“是是是。”梅林魔杖點地，地板顯出花紋繁複的陣法，下一秒，在床上安然享受睡眠的埃爾梅羅二世猛地掀開被子。

下意識要求多睡五分鐘的埃爾梅羅二世，硬生生被梅林趕出夢境，他一臉隐忍地瞪向眼前聯合“作弄”自己的兩位Caster。

“我才睡了不到一個小時。”韋伯一臉痛苦地将視線從時鐘上移開。

“在本王面前要求休息還太早了。快點起來，不要讓本王感到無趣。”吉爾伽美什皺眉，“居然浪費了本王寶貴的一分鐘。”

韋伯一臉寫滿了不悅，他起身套上外衣，“吉爾伽美什王，你不怕再過勞死了嗎？”

“你在說什麽蠢話？”被提起舊事，吉爾伽美什臉上表情出現過一瞬的空白，“穿快點，不要再浪費本王的寶貴時間。”

“哎呀哎呀。真不愧是君主·埃爾梅羅二世，精準狙擊痛點。”梅林摸了摸下巴。

韋伯戴上手套，看向梅林，“你到底有沒有恢複記憶？”

“你猜？”面對提問，梅林回應的非常惡劣。

吉爾伽美什：“梅林有沒有恢複記憶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只要他記得念咒的時候不要咬到舌頭就行。”

“真是冷酷的話語。完全不了解就把我當做武器使用，可是用不好的哦。”梅林再次運轉陣法，這次，三人瞬間從室內來到了私立穗群原學園。

“以你現在的能力，想當本王的武器，被本王收入寶庫裏，還為時過早。”

“哈哈哈，忽然有點慶幸了。”梅林笑完，轉頭低聲道：“我可一點都不想被收進奇怪的東西裏面。”

吉爾伽美什哼笑一聲，對于梅林的話語不予回應。他徑直走出法陣，省視起眼前的學院，“有東西遮擋了本王的視線。”

韋伯伸手寫下破解障眼法的術式，一陣風拂過眼前，結界赫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學校的地底裏，似是埋有東西。”韋伯留意到前方的中央位置有魔力在湧動，“那裏，似乎是個入口。”

“什麽？這學校的地底裏埋着東西？難道是埋了什麽寶藏嗎？”梅林湊上前，好奇地打量。

“愚蠢。誰說地底裏就一定會有寶藏的？”聽到梅林這番話，吉爾伽美什瞬間感覺自己在來之前，對梅林講解現狀的行為簡直就是在白費口舌。

韋伯：“如果是一般的魔術，比如說生金術之類的。在地底埋藏寶藏作為陣法的主要載體，是很常見。但從一開始，吉爾伽美什王就已經明确表明，這裏疑似那個男人的根據地。”

“那麽，地底裏埋藏的東西，就很耐人尋味了。”韋伯将視線從學院的地面轉移到後方，“這個地方離柳洞寺也不遠。”

梅林：“好！來都來了。面對問題幹站在這裏，永遠都得不到答案，索性我們都進去看看吧！”

就在梅林準備踏進結界時，韋伯忽然開口問：“你不能擁有窺探現世的千裏眼嗎？裏面有什麽東西，你看不見？”

“诶……”聞言，梅林行動中的身體，瞬間僵直。

“哈哈哈。提醒得非常好，不愧是孔明。就連本王都忘了這件事。梅林，趕緊看看裏面有什麽東西！”吉爾伽美什環抱雙臂，滿懷期待地看向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