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的李主任是不是要過來?”
“嗯,聯系實習基地的問題。”。
“那給我空一個小時的時間,我要跟他見一面。”
這本不在他的行程範圍內,可既然老板都發話了,她這個做助理的自然不能幹涉。賴以寧微微一笑,“好的,溫先生。”。
溫遠坐在溫行之辦公室的沙發椅上,趁着他向賴以寧交代行程的空當,她百無聊賴地把他的辦公室打量了一遍。。 跟他在T市郊區的房子沒什麽區別,每一處都透着冷硬和一絲不茍。就像他這個人。
這個念頭一出來,溫遠就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
她什麽時候這麽了解他了?說着她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了溫行之一眼,正巧被他逮個正着,又慌忙移開視線,低下頭去。。d
溫行之自然将她的小動作都收在眼中。。
他低下頭,一邊看合同草案一邊問道:“最近學習怎麽樣?”。
初聽他這麽一問,溫遠腦子裏忽然閃現出四個大字:秋後算賬。可再怎麽樣,她也不敢不回答他的問題。于是溫遠習慣性地抓了抓頭發,小聲說道:“還行。”。
說完就見他擡頭看了她一眼,溫遠被逮個此不及防。為了不顯得心虛,她努力睜大了眼睛,看着溫行之。。
像是在瞪他一般。。
對視了十幾秒,溫行之不緊不慢地合上了文件,說道:“等會兒跟我一起見個人。”
“見誰呀?”溫遠一邊順着頭發一邊問道。。
“見了你自然會知道。”。
溫行之無意多說,可溫遠像是忽然開了竅一樣,說道:“不會又是給我找的什麽補課老師吧?”
說完,忍不住癟了癟嘴。。
她就知道,這人問她純粹就是走個過場,她的在校表現,他一準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溫遠又覺得委屈。她這段時間确實學習挺認真的,這“還行”兩個字,她自認還擔得起。
溫行之瞥了她一眼,內心隐隐覺出幾分好笑來,“你倒是挺拎得清的。” 他站起身,一邊倒給她一杯溫水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這回不是什麽老師,是B大管理學院的一名領導。我帶你見見他,混個臉熟。”。
“有什麽好混的。”溫遠嘟囔着接過杯子,忽然明白了什麽,登時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睜大眼睛直直盯着溫行之。。 這過激的反應讓溫行之也有些意外,他抓住了她的手腕,以免她一時激動把水灑出來又燙到自己。本來臉上已經腫了一塊兒了,手上再添一塊兒傷,回家鐵定會炸鍋。。
“把手擦一擦。”。
溫遠沒有理會他,眨巴眨巴眼睛,問道:“為什麽要帶我見B大的領導?”
其實這中間的緣由有腦子的猜一猜就知道了。。
溫遠最讓喬雨芬犯愁的一點就是她的學習成績,不上不下。這要真參加高考,還不定考到哪兒去。按照喬雨芬的想法,女兒還是留在身邊最好,随便去了外地哪個學校,随時都有被哪個臭小子拐走的危險。。 要說B市的學校倒也不少,可好的吧,按照溫遠的成績不好上。差的吧,又瞧不上。
無奈之下,喬雨芬才想到溫行之。。
一來是溫行之的身份。他不像老爺子和溫行禮,都是官場上的人,欠了人情不好還。從根本上說,他是個正正經經的商人,人脈也廣,即便是托人幫忙以後也有的是機會銀貨兩訖。二來是家裏人的态度。老爺子和溫行禮對溫遠的管教都非常嚴格,若真是讓他們知道溫遠的學習成績差到連個好大學都要家裏安排的地步,恐怕這丫頭又有的苦吃了。。
溫遠細想想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她看着溫行之,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我不想上B大——”
像是在撒嬌,可看樣子卻又是認真至極的。。
溫行之反握住她的手腕,将水擦幹淨後又不着痕跡地松開:“為什麽?”
B大,多少人想上都進不去的學府。如今有個機會擺在她面前,她竟然是拒絕?
溫遠知道,她這樣的想法在許多人看來定是愚蠢至極。。
可即使是這樣,溫遠心裏還是有一個很強烈的念頭。那就是她不想留在B市上學,妥協這一次,她就很難再出去了。。
不過,這個念頭她萬萬不敢讓家裏人知道。。
想了想,溫遠又拽了拽溫行之的袖子:“小叔,我知道自己學習不好,可我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努力了!能不能,讓我自己試試?”
她看着溫行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無論是裝的還是真的,看上去都真誠極了。溫行之與她對視了幾秒,深邃無比的眼睛隐蘊着她無法探究得出的情緒,“這就是你的回答?”
溫遠忙不疊地點了點頭。。
而溫行之看着她,眉頭挑了一下,轉身走回辦公桌後頭。。
溫遠搞不懂他的意思,只好絞着手指跟他在身後:“小叔,我是說真的!我現在學習真的很認真。您要不相信可以問方老師,我連英語都考及格了——”
越說越來勁了。。
“行了。”溫行之終于聽不下去,打斷了她。他看着她下意識地捂住嘴巴的動作,還有那顆大蘑菇頭上翹起的一縷頭發的滑稽摸樣,眉頭松動間終于牽動出一絲好笑的痕跡。
“我知道了。”
溫行之說,聲音裏帶着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溫和。。
☆、11、
考試持續了将近一天半的時間才結束。整個周末都已經過去了,再加上陳瑤從考場上下來,差不多已經被削掉了半條命,無心再逛。兩個人坐了周日下午的車回B市。
溫行之這兩天一直連軸轉地開會,便安排司機直接送了兩人去火車站。票是早就訂好的,半個小時準定到家。承了溫行之這麽大一個人情,陳瑤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想趁着去火車站的路上正正經經地道個謝,卻沒想是司機來送。失望之餘,陳瑤只好讓溫遠代為轉達。
溫遠同學心情也頗有些忐忑,直到回到家,見成奶奶和喬雨芬都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不過還是有險情,成奶奶看到了她臉頰上還未消去的紅腫,驚訝地問道:“丫頭啊,你這是怎麽弄的?”
溫遠眨眨眼,說出了事先想好的借口:“睡迷糊的時候不小心碰得,沒事啦,成奶奶。”
成奶奶便只當是她不小心。
假期一過,溫遠就忙了起來,因為期末考試已經盡在眼前。往年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是忙的焦頭爛額,今年因為溫行之的高要求,溫小姑娘自然壓力更大,甚至連早上起床發怔的時候嘴裏都會忽然蹦出一個單詞。
成奶奶看着她,多少有些心疼。而喬雨芬,卻是感到欣慰。她想,按照溫遠現在的狀态發展下去,興許也能考上B市一個差不多的大學。這樣既不用麻煩行之,溫遠也能一直留在她身邊。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到這裏,喬雨芬愈發覺得靠譜。
吃過了早飯,溫遠早早地去上了學。她這幾天表現地确實好,連老肥都看出來了,不像之前那樣緊盯着她了。這讓溫遠多少在緊張之餘能喘口氣,課間操的時候,又能躲到天臺上,去享受香蕉牛奶了。
“p-r-o-f-e-s-s-o-r——professor”念出“教授”這個單詞,溫遠皺了皺眉,吸了口牛奶。
跟溫遠并排坐在一起的蘇羨瞅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絲笑,“看來今年我得加把勁了。”
“唔?”溫遠不解地看着他。
只見他輕輕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說:“因為又多了一個人要跟我搶第一名。”
溫遠被他忽然做出的親密的小動作弄得有些怔然,反應過來之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将喝空了的牛奶盒放在兩人中間,孩子氣地皺起了眉,“你別開我玩笑了,我能保持中不溜的水平就不錯了。”
對于她無意識地疏遠,蘇羨很想當做看不見。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笑了出來,“遠遠,你将來想去哪兒上大學?”
這段時間這個問題被頻繁提及,溫遠多少有些無語。撓撓頭,說:“還能讓我自己選啊,随便考一個學校,擱哪兒在哪兒呗。”
蘇羨嗯了一聲,“那你要是随便考,我怎麽辦啊?”
“啊?”溫遠像是看外星人一樣地看着他,“你還用想啊,年級第一名,哪個學校不是小case。”
這種恭維的話恐怕沒人不願意聽。而蘇羨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盯着遠處操場上一群穿着校服笨拙地做着廣播操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揉揉溫遠的腦袋,站起了身:“走吧,一會兒該上課了。”
辛苦了一個月,在年味兒越來越重的時候,溫遠同學終于結束了期末考試。而後又經歷了補了兩周的課,才迎來了寒假。
溫遠回到家的時候幾乎脫掉了一層皮,這段時間她太累了。辛辛苦苦地學習了這麽久,才換回來一張英語85分的成績單。
看着成績單上鮮紅的數字,溫遠委屈地癟了癟嘴,看來這二十六個字母真是她的死穴。
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溫遠走到家門口,就看見外面停了一輛眼熟無比的車。眼皮子一跳,腦子裏就跳出五個大字:小叔回來了!
在大門外躊躇了好久,溫遠抓抓頭發進門了。
進了大門,才發現,好久不見的父親溫行禮也回來了。這下好了,溫行禮,溫行之,喬雨芬。三大重要級人物正坐在大廳裏閑聊。溫遠同學站在大廳門外兩股顫顫。
還是成奶奶先看見了她,一邊往桌上放水果一邊招呼溫遠進屋。溫遠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向四人走去。
喬雨芬接過果盤,淡淡地笑了,“行之不常着家,每回回來,成阿姨都是當貴客招待的。”掃了眼不遠處的溫遠,她說,“遠遠,怎麽不喊人?”
溫遠哦了一聲,“爸爸,小叔。”
溫行禮難得對她露出一個笑臉,估計是聽喬雨芬說了她這段時間頗為用功的事兒。而溫行之則是見慣了她這副賣乖的模樣,淡定地只挑了挑眉。
溫遠也見慣了他清冷的樣子,撇了撇嘴,正要上樓,被喬雨芬給叫住了。
“成績單領回來沒?”
“啊?哦……”溫遠撓撓頭,一邊在心裏念叨着完蛋了一邊面上故作鎮定地把捏在手裏的單子遞了過去,随後就低頭絞着手指沒說話。
喬雨芬大概地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很明顯。她轉手将成績單遞給溫行禮,“你看,我沒說錯吧,遠遠這段時間确實進步不小呢。尤其是這英語,以前都是不及格的成績,這回竟然考了85分。”
身為外交部的官員,溫行禮自然對語言特有天賦。這樣的成績,在他看來恐怕跟及格沒什麽差別。可放在溫遠身上,他确實要刮目相看了,這丫頭偏科不是一天兩天了,能考個良好,說明她确實是用心了。
“不能驕傲,知道嗎?”
溫遠忙不疊地點頭,剛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一直坐在一旁不吭聲的溫行之忽然開了口:“大嫂,我看看溫遠的成績單。”
喬雨芬詫異又驚喜地看了溫行之一眼。雖這小叔子平時情緒甚為收斂,不愛言辭,但她能看得出來,他這是對之前自己提過的事上心了。
而溫遠看到溫行之接過她成績單的一剎那,又沮喪地低下了頭。不敢直直盯着他看,只敢拿眼睛偷瞄。
只見他低着頭,修長的手指捏着薄薄的成績單,看得極為認真,似乎是每一科都要過目。
“溫遠。”他終于擡頭,見了她的名字。
溫遠小姑娘唔了一聲,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只見溫行之又盯着成績單看了一會兒,旋即将單子遞回到溫遠手中,并且徐徐說了兩個字:“不錯。”
不錯?這是在誇獎她?溫遠有些搞不懂他的意思。
就在溫遠沖着他眨眼的時候,喬雨芬笑了。“你小叔還是難得誇人。”
溫遠只得收回所有的疑問,嘿嘿傻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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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過年,溫行之難得會在家待幾天。不過讓溫遠不解的是,過年的時候他從來不會在家裏,就算在家裏,也不會留宿,總是住在B市的另一套房子裏。更讓她費解的是爺爺的态度。老爺子平時總是嫌他不回來,可過年的時候卻從不催他,像是心知他去哪兒一般。
溫遠曾經私下裏問過成奶奶,卻被成奶奶一句“小孩兒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給敷衍了回來。此後便不再問了,因為成奶奶都不會告訴她的事,在這個家,就沒人會對她說了。
洗過澡,溫遠穿着舒服的睡衣躺倒了床上。正在她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院子裏忽然亮起了車燈。她爬起來對着窗戶向下看,認出來那是溫行之的車。
他今晚不住在家裏。至于他睡在哪兒,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溫遠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念頭好奇怪。成奶奶不是說,他不住在家裏,就住在另一套房子麽?她幹嗎想那麽多?睡覺睡覺。
溫遠躺在床上挺屍了一會兒,更加睡不着了。索性又從床上爬了起來,盯着桌子上的電話看了一會兒,拿起來,撥了一個號。
電話嘟嘟響了幾下,那邊的人便接了起來:“喂。”
“小叔,是我。”
“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
“馬上就睡了。”溫遠讨巧地笑笑,“我想跟你說說我的成績。”
她的聲音透過耳機聽起來格外的軟糯,溫行之靜了一瞬,才說:“怎麽?”
“我們這次英語有點難。”得到回應,溫遠馬上說道,“而且,而且——”
“而且你覺悟的有些晚,所以才沒能達到我的要求。”溫行之接過她的話頭,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想說的,是不是這些?”
還真是。
溫遠癟着嘴,想了想,又說:“下次,下次怎麽樣?下次我一定考的讓您滿意!”
哪怕他現在不在她面前,都能想象她舉手保證的樣子。溫行之發現,越是深入的了解,就越是明白這姑娘的主意有多多。
“行了。”溫行之說,“你的發誓保證我都聽爛了。”
“那這次,就過關啦?”溫遠抱着電話,開心得不行。
不得不說,溫遠同學就是那種非常容易得意忘形的人。此刻被赦免,下一秒就開始手舞足蹈。光聽她的話音兒,就知道她有多高興了。
溫行之若不是習慣了,幾乎都要失笑了,“去休息罷。”
“小叔晚安!”
語調自然是雀躍歡快的。挂了電話,溫遠在床上打了幾個滾,折騰了一會兒,終于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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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于溫行之最近日趨溫和的态度,溫遠不再像之前那麽畏懼他了。再加上又是寒假,溫遠同學的日子過得別提有多舒服了。
許是看不過這丫頭過得這麽舒坦,溫祁一大早就敲開了她的門,把她從床上拎了起來。溫遠正抱着這人送的泰迪睡得香甜,被子一被掀開,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醒來的第一刻就看見最讨厭的人站在自己的床頭,尤其是那人手裏還拎着自己的被子,溫遠的起床氣徹底爆發了,上來就想拳打腳踢地招呼他,卻不料被溫祁輕輕松松地制服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啊,爺爺可在家呢,你在這上面鬧出一點兒動靜,他老人家在下面可都能聽見。”
溫遠咬牙切齒,“誰讓你進我屋掀我被子的?你怎麽這麽讨厭!”
溫祁把被她踢到地板上的鬧鐘撿起來放在了她的面前,“自己看看幾點了,再不起等着挨罵吧你。”
溫遠盯着鬧鐘看了一會兒,惱怒地瞪了溫祁一眼,下床準備換衣服。溫祁跟在她後頭,掃視了一圈兒她的衣櫃,啧啧搖了搖頭之後,選了件在他認為還算能看的遞給了她,“穿這件。”
溫遠一把從他手中搶過衣服來,“管得寬。我要換衣服了,你怎麽還不走?”
溫祁哼笑一聲,走到門口瞥見她拿着衣服躊躇不決的樣子,丢下了一句話,“就穿我給你拿的那件,今天家裏有客人。”
有客人?
溫遠眨巴眨巴眼睛,迅速地換上衣服,下了樓。
一樓,衆人正忙着不亦樂乎。
成奶奶正在廚房裏放着切水果,喬雨芬正在一旁的小圓桌上沏茶,看到溫遠從樓上下來了,忙向她招了招手,“來,把茶給你爺爺送客廳去。”
溫遠有些不解,“爺爺在客廳招待客人?”
爺爺以前待客從來都是在書房,怎麽這次改客廳了?溫遠納悶地端着托盤,慢慢地向客廳走去。
今天老爺子招待的客人從性別上來講有些特別。老爺子退之前也是帶過不少兵的人,每到過年的時候家裏總有些肩上扛星兒的過來拜年。溫遠是早就習慣這些得了,在喬雨芬的教育下,叔叔伯伯喊得非常順口。
而這一回是有些不同的。今天爺爺招待的人,是一個年輕女人。溫遠站在一旁,倒不知該怎麽稱呼了,還是她為遠遠解了圍。
“這是遠遠吧,都長這麽大了。”
語氣倒是挺親切的,可對着她那張看上去年輕美麗的臉,這話溫遠怎麽聽怎麽別扭。她眨眼看了看爺爺,溫老爺子便笑着為她介紹,“這是你秦伯伯家的姑娘秦昭,你很小的時候她就跑美國讀書去了,想必你也不記得了。論輩分嘛,你是改叫秦昭姐姐的。”
秦伯伯此人溫遠是知道的。因為他跟溫行禮同在外交部工作,關系親近,每年臨近春節的時候來家裏坐坐那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溫遠就見過好幾次。
可是這個秦昭,溫遠确實第一次見。一張精致如玉的臉與秦伯伯有着幾分的神似,深邃的眼眸點漆似的明亮,攜着淡淡的笑意,“讓您這麽一介紹,倒顯得我年輕了不少。”說着看向溫遠,“其實,我只比你小叔小兩歲。”
“哦。”溫遠撓撓頭,裝傻。
讓她這麽一介紹溫遠更不知道該如何叫人了,放下茶壺,逗留了一會兒就躲到院子裏去了。
剛溜到院子裏,後領就被人拽了一下,溫遠扭過頭去,惱怒地等着溫祁,“你幹嘛?”
“見鬼了你,跑這麽快。”溫祁訓了她一句,又低下頭去扒拉他的頭發。
溫遠看着他,撲哧笑了,“你頭發怎麽弄得,還滴水呢。”
“不許笑!”
溫遠努力壓下笑意,把溫祁往院子裏拽了拽,問道:“今天來咱家的那個人你熟不熟?”
“不熟。”溫祁回得倒是快
溫遠鼓起腮幫子,“真的?”
“問這幹什麽?”
“就是想問問呗。”
溫祁斜她一眼,把手中的毛巾交給了她,“替我擦擦頭發,伺候的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溫遠瞪了他的後腦勺一會兒,癟着嘴拿過來毛巾,在他頭上一陣亂揉。
“你揉面呢!”溫祁壞笑地訓了她一句,“我都納悶你平時幹些什麽?秦昭你都不認識?國內新生代的鋼琴演奏家啊,你知道人家是帶着回來的麽?人簽了外國公司和大樂團回來的。”
溫祁有兩大愛好。一是籃球,二是交響樂。在他的影響之下,溫遠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
“你不說那些都是演奏機器,沒什麽意思麽?”
“那也架不住人家名氣大啊。”
溫祁嗤笑一聲,眼睛不經意掃過閃身進門的那個人,立刻從溫遠手中奪過了毛巾。溫遠正納悶呢,就看見一身黑色西裝的溫行之從門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你們兩個杵在這兒幹什麽?”
溫行之掃了溫祁一眼,只聽他嘻嘻笑了兩聲,丢下一句“交流感情”就溜進了屋。溫遠聽了,真想呸他一聲。
正待溫遠咬牙切齒地時候,溫行之的手伸到了她的頭上。溫遠沒有防備,下意識地往後一躲,被他訓斥住了,“先別動。”
說着從她頭上摘下來一縷棕色小毛,溫遠一看,是她每晚抱着睡得泰迪熊身上的。
溫遠瞪着放在手心的這縷毛,忍不住有些沮喪,“怎麽早沒人提醒我,我都屋裏屋外逛老半天了。”
溫行之看着她糾結的模樣,自覺好笑,“放寒假不知道複習功課,跑院子來跟溫祁逗悶子。溫遠,是不是覺得我最近沒時間管你了?”
溫遠有些心虛,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勞逸結合嘛,也不能總是學習。”
溫行之看她一眼,沒再訓她,轉身向裏面走去。
溫遠對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過了一會兒,自覺沒趣,便乖乖地跟着他進了大廳。
大廳裏,老爺子跟秦昭聊的正歡。
溫遠因為聽了溫祁的一席話,就下意識地看向秦昭的那雙手。纖細修長,指甲修剪整齊,這雙手,躍動在黑白鍵上的時候,一定是很美的。
老爺子看見溫行之進來,很是高興,忙招呼着他,“你來了,快來跟秦昭打聲招呼吧。”
聽了老爺子的話,秦昭站了起來,笑顏盈盈地看着溫行之,“老爺子在這裏,我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了。”說着伸出了右手,“又見面了。”
溫行之自是沒有想到會在家裏見到秦昭,沉吟片刻,眉頭稍稍一挑,握住了她的手,“歡迎回來。”
秦昭其實與溫行之認識很久了。
早些時候秦昭在美國一所音樂學院學鋼琴,那時候溫行之正好也在美國讀書。因兩家走得近,秦昭的父親便拜托溫行之多多照顧她。後來溫行之去了英國,而秦昭因為跟演藝公司的合約去了德國,從那以後兩人就沒再見過面了。
溫老爺子慈和地看着秦昭,“聽你剛才說這段時間還有演出,都快過年了還那麽忙?”
秦昭淺淺一笑,“本來是想休息的,可是過兩天在保利那場演出是陳坤平老師做指揮,好幾位外國朋友也會來,便答應了下來。老爺子您要是有時間,也去聽聽。”
“哎喲,那我可聽不來。”溫老爺子忙擺手,“要我聽京戲還行。”
“那我這國內首演您也不捧場,我還為您準備了兩張票呢。”說着,還真拿出來了兩張。
老爺子笑了笑,把票随手遞給了溫行之,“這樣,你代我去。”
溫行之拿到票,笑了,“您老饒了我,過兩天飛倫敦,這票在我手裏實在浪費。”
秦昭沒想到他會拒絕,愣了一下,才說,“是你喜歡的曲子。”
肖斯塔科維奇的曲子。她記得他曾說過,最欣賞俄羅斯人揉在曲子中深沉的民族主義,所以她特意選了這首。
“是我沒時間。”溫行之抱歉地笑笑,想了想,叫來了溫祁,将票遞給了他,“你不是一直想聽陳坤平老師的?”
溫祁是早就想去了,此刻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接過票,“行,我找我朋友跟我一起去!”
“不用找了,現成的。”
“誰?”
“溫遠。”溫行之說,“帶着溫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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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ps:小叔這本暫時還沒簽約出版,專欄那個小紅書是晉江弄錯了,應該加在軍婚那裏的。下次更新就是周五周六OR周末的某一天啦,明天或者後天會更新軍婚的番外(俺還沒放假 T T)
pps:秦昭不會是那種惡女配啦,大家不要擔心太多。大家看我文都應該知道,俺很少寫那種女配吧,這次寫來就是圖個新鮮,哈哈。另外,多謝美人給我提的意見,我會認真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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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對于長期受各大名家音樂熏陶的溫祁來說,溫遠的欣賞程度可以稱之為零。帶這麽一個人兒去聽他向往已久的音樂會,溫大少多少還是有些不情不願。可既然溫行之交代了,溫祁還是要執行的。
溫遠同學就有些郁悶。她當然是不樂意去的,不過自溫行之說出那句話後,喬雨芬首先就表了态,說遠遠這丫頭調皮慣了,是該受受熏陶修身養性了。于是乎,不去也得去。
周日傍晚,溫祁敲響了溫遠房間的門。溫遠自然是沒好氣,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打算下樓。溫祁壓着太陽穴,忍着不冒火,拎着這丫頭的後衣領把她拎了回來,重新揀了套比較莊重讓她穿上。
溫遠一邊用手壓着八百年不穿一回的裙子的邊一邊問溫祁:“我跟你商量個事行不行?”
“免了。”溫祁掃她一眼,“能讓你商量這個詞的,一般都不是好事兒。”
溫遠癟嘴:“不去不行啊?”
溫祁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車開了将近半個小時才抵達保利劇院。今天B市零星下了點兒雪,可劇院門口還是停了一長溜的車。溫遠打了個噴嚏,亦步亦趨地跟在溫祁身後。
大廳裏有不少人,看樣子都像是來聽音樂會的。裏面不乏有些認識溫祁的,都笑着與他打招呼,而溫遠,就一直躲在溫祁的身後。這些官場上跟溫家有來往的人,即便是來過家裏,溫遠也并不熟悉,有些甚至都不記得。
而溫祁溫大少也沒什麽耐心應付,挂着一副興致缺缺的表情穿過人群,帶着溫遠向大廳一個側門走去。
還未走幾步,便看見站在門口的秦昭。
她正站在那裏跟一個人說話。及腰的長發高高束起,沒有多少頭飾裝點,卻盡顯大方優雅。一襲簡約中透着華麗的禮服将她的身材襯托的玲珑有致,清貴高雅的氣質耀人眼目。
溫遠看着她,只覺得眼前一亮。溫祁看着她閃着光的眼眸,不由得嗤笑一聲:“看來秦昭也夠聰明的。”
“怎麽說?”溫遠眨着眼,問道。
溫祁勾勾唇角,還未來得及回答,就看見秦昭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向兩人走來。
“溫祁,溫遠,你們來了。”
在秦昭這樣的美女面前,溫祁的禮節還是周全的。溫遠看着她向她伸過手,愣了一下,跟她握了握手。她還是第一次摸鋼琴家的手,下意識的捏了一下。
松開手,就看見秦昭笑眯眯地看着她,似是察覺了她的企圖。溫遠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習慣性地去抓頭發。
“先進去吧,我這邊比較忙,就不帶你們過去了。”
溫祁經常過來,自然是熟門熟路的。溫遠跟着他,找到座位之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離演出開場還有半個小時,坐席差不多已經滿了一大半兒,溫遠左右張望了一下,百無聊賴地縮了回去。
忽然想起了什麽,她拽了拽溫祁的衣袖,“對了,你剛才,為什麽說她夠聰明?”
溫祁正在浏覽節目單,聞言頭也沒擡,只說,“看看節目單你就知道了。”或許是想到了這丫頭看不出來什麽名堂,溫祁随後又說,“這次演出的共有兩位女青年鋼琴家,另外一位比秦昭出名的要早,國際上名氣也比她大。”
溫遠聽他說的這麽起勁,不由得問,“你喜歡?”
“如果她能把她的注意力分一點兒給她的個人形象的話,我可能會欣賞一下她演奏機器一般的琴技。”
溫遠:“……”
“說白了,那個人什麽都比秦昭好,可讓我費解的是她每次演出的時候都穿的十分豔俗。”說完,溫祁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可見,秦昭也不算空長了一張漂亮臉蛋,多少有些心機。”
溫遠被他繞的有些暈,默默地反應了一會兒,演出開場了。
在來的路上,溫遠怕自己聽着聽着就睡着了,可真等演出開場,第一個音符奏響的那一刻,溫遠還是聽了進去。秦昭是第三樂章的時候出的場,禮貌的向四周示意鞠躬之後,便坐到了琴凳前。
這舉止看在溫遠眼中,每一處都透着優雅,大方。連帶着原本因為樂曲而低沉壓抑的心情,也因為她的出現而透進了一抹亮色。
這首藏着洶湧暗流,驚濤駭浪的曲子被她演繹出地很好,樂章終結的時候,演奏大廳裏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溫遠坐在座位上看着琴凳旁笑意盎然的秦昭,只覺得此刻的她,動人無比。抽一口氣,溫遠使勁地給她鼓了鼓掌。
演出結束的時候,秦昭給溫祁帶來了一個驚喜。說是溫祁一直仰慕的陳坤平老師今天難得有空,想請他去見見。溫祁自幼受家庭教育,對音樂,尤其是指揮一直很感興趣。可因為父親不同意,上大學的時候還是選擇了金融類的專業就讀,把音樂一直當做了業餘的一個愛好。如今有此機會,他自然不會拒絕。
溫遠覺得無聊,決定回車上等他。只是剛走出小側門,便看見秦昭向她走來。這麽會兒功夫她已經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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