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5)

把問題丢給他,這一招,高一的時候溫遠就已經用的很熟了。有麻煩了,直接找他善後。

溫行之看着樓下來往的車輛,說道:“你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他說的不緊不慢,“但是溫遠,銀行,尤其是銀行家的錢,可不是白往外拿的。”

不知怎的,她聽見這句話,忽然想起那次下雨天,他抱着她時說的一句話:“我有點兒虧。”

說完了他就——

溫遠臉驀地一紅,卻假裝嚴肅地說:“你不正經。”

被挂了電話的溫先生起初是愣了一秒,繼而是眉峰一動,勾了勾唇角。還不錯,還沒有笨到家。

随着教學周的到來,社聯外聯部也開了幾次例會。作為新晉幹事一名,溫遠同學還是保持着積極的态度參加了例會。躲不過幹脆不要躲,就像某人說的那樣,攢點兒經驗也好。

所幸,由于剛開學,一些大型的校內校外活動尚未展開,所以溫遠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工作要做。每次開例會也都是茶話會。

外聯部的部長,也就是把溫遠忽悠進來的那個女生叫莫薇薇,也是北方人。用部裏其他幹事的話來講,是漢子一樣的女生(……)用溫遠的話來講,就是比較豪爽大方了。她生性喜歡和這樣的女孩子交朋友,不矯情造作,不用為了猜彼此間的心思而煩惱。所以,對于莫薇薇将自己拐進外聯部這件事,溫遠也釋懷了。

例會結束,莫部長召集大家一起出去打牙祭,溫遠因為明天要上那門課的作業還沒寫,準備回去去寫作業,卻不想快要走到宿舍樓的時候,看見樓前那棵大樹下面站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快三個月沒見的溫祁。

溫遠愣了一下。雖然只是三個月沒見,但感覺上溫祁變化了不少。穿了一件風衣,抱臂在前站在原地,跟之前老是欺負他的那個人感覺一點兒也不一樣了。

溫祁擡了擡頭,也看到了她,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微微笑了笑,擡起胳膊,向她揮了揮手。這番姿态,瞬間引來過往女生的側目。

溫遠咕哝一聲,向他走了過去。

“唔,你怎麽過來了?”

原本還笑着的溫祁做出嚴肅狀:“我就不能來啊。”

上大學以後,還沒除了溫行之之外的人來看過她,所以溫遠一時還不習慣在學校裏看見熟人,還是讓她略微有些尴尬的。

“我說,你就這麽讓我在這兒站着啊?”

溫遠走神間,聽見溫祁湊近她問道。她斜他一眼,溫祁笑了笑,擡手揉揉她的腦袋,“走吧,我看見你們校門外有間咖啡廳,請我喝杯咖啡?”

“我請可以。”溫遠說,“但是得你掏錢。”

溫祁哼一聲,率先邁開長腿,向校門外走去。

咖啡廳裏并沒有多少人,随便找了一個兩人桌,溫遠和溫祁坐了下來。剛落座,溫祁想起什麽,站了起來,“你先點着喝,我忘了點兒東西。”

說完一陣風似的走了出去,溫遠無語了一會兒,只好自己點了兩杯咖啡。剛端上來時,溫祁回來了,見溫遠一直看着他,他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送給你的。”

“這是什麽?”

“筆記本電腦,現在上學不是人手一個嗎?你沒有吧?”

溫遠怔住。看了他一眼,低頭拉開電腦包的拉鏈,取出本子細細地看。很漂亮的一款,雖是普通的學生電腦,但很是獨特。

“好看不?”溫祁單手支着腦袋得意地看着她,“本來想給你買個大牌的,但是想着你還是個學生,不好惹人非議,怎麽樣,哥哥我體貼吧?”

說不感動是假的。

喬雨芬第二次犯病也是跟她不無關系的,所以溫遠看到溫祁的第一秒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卻沒想到,是這樣……

她吸吸鼻子,擡頭切了他一聲:“我看你是想省錢。”

溫祁自然是明白她的口是心非的,端起咖啡悠閑地啜了一口:“哥哥我現在用得着省錢?小瞧我,好歹我也是有身家的人了。”

溫遠瞪他一眼,将東西遞還給了他:“我不要,我可以賺錢買。”

溫祁倒是沒生氣,只是湊近了她,撥了撥她的劉海,見她羞惱地撥開他的手,才笑了笑:“喲,這還是我家小遠兒嗎?你不是最愛搶我東西的?”

“那不一樣。”她沒理會他的調侃,認真的說,“我現在出來了,就不能老花家裏的錢,這樣不好。”

溫祁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嘴邊的笑容也沒了,他看着溫遠,嚴肅的問:“溫遠你什麽意思,你是想上大學就不要家了?”

“我不是!”溫遠急急的辯解,有些沒底氣,“我就是說,我能自己賺錢了。”

“你賺個白菜錢你賺錢,現在你還是學生,誰讓你操心賺錢的事兒了?”溫祁毫不客氣地訓她,“這東西我就放這兒了,你愛要不要,随便便宜誰。”

溫遠沒吱聲。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溫遠默默地把東西收了起來。這一舉動算是妥協,溫祁清了清嗓子,對她說:“就沒見過你這樣的,送禮的比收禮的還積極。”

“也沒見過你那樣強給人送的。”

“我事兒多行了吧,就樂意幹讓你不高興的事兒。”想起什麽,溫祁奸詐地笑笑,“我把老巢搬回B市了,離你也近了,我要知道你不願意見我,我就天天來煩你。”

溫遠斜他一眼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你不在S市了,回B市了?”

溫祁慵懶地靠到沙發上:“嗯。”

“為什麽呀?你不是在S市發展挺好的嗎?你不是還吹牛說再幹幾年公司都能上市了?”

溫祁淡淡一笑:“吹牛的你也信?我想想還是B市好啊,有人有關系,做事還方便些。而且,這不離你還近麽,我每禮拜來看你一回怎麽樣,這頻率不算騷擾吧?”

聽他說的雲清風淡,跟沒事兒人似的。可溫遠再無知也知道,這中間得走多少關系花多少錢。關鍵是,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啊?溫遠不敢想,只覺得眼底有些發潮。

“哥——”溫遠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你別這樣。”

“少來啊。”溫祁無賴一笑,在她頭上胡撸了一下,“我誰也不為。”溫祁說,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柔和,“我是為了我自己。”

******************************

對于溫祁,溫遠的感覺很複雜。

小時候他總是欺負她,習慣了他在自己生活中扮演“壞人”的角色,溫遠便也習慣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他。現在溫祁忽然變得對自己這麽好,溫遠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過,這臺溫祁送的電腦,倒是挺受宿舍歡迎的。一般大一上學期很少有人帶電腦,溫遠這臺算是稀有,整個宿舍的室內娛樂全靠它了,溫遠倒也不是個愛上網的,宿舍人聚在一起的時候,就用它看電影。

每到這個時候徐小荷總是個異類,不聲不響地躲一旁看書,似是多吵都影響不到她。溫遠也叫她一起過來看過,徐小荷總是腼腆地笑着拒絕了。于是久而久之,溫遠春喜兒周垚都不好意思再看了。

徐小荷也察覺了這一點,私下裏找溫遠:“溫遠,是不是我在宿舍影響你們了?”

溫遠大囧地搖着頭:“這話應該我說才對。”

徐小荷似是完全沒有聽她在說什麽,只着急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以後我會去圖書館看書,這樣就影響不到你們了。”說完,還不待溫遠反應過來,又喃喃地補充了一句,“宿舍就是用來休息的。”

溫遠笑了笑,“沒事的,你願意怎麽樣都行。”

她感覺到徐小荷對她說話有些拘謹,雖然找不到理由,但這種感覺怪難受的,也幸好莫薇薇在QQ上找她才幫她擺脫了尴尬。

徐小荷去做別的事情了,溫遠跟莫薇薇聊天:“薇姐,有事哈?”

莫薇薇打出一個血淚的表情:“大事,大大事。”

溫遠有不好的預感:“您,您說說看。”

莫薇薇:“下個月社聯要開一個晚會,規模很大,據說還有外援。所以經費不太夠,需要咱們拉外聯。”

溫遠:“……”

莫薇薇又發出一個血淚的表情:“寶貝你先聽我說,這次不用我們自己去找,會長那邊有關系,是他的一個朋友的朋友,這幾天再給一個內衣品牌拍廣告,據說跟老板關系不錯,可以幫我們拉些贊助。不過還是得派人過去跟他們談,簽個協議之類的。你願意跟我去嗎?”

“……”溫遠無語了一會兒,“薇姐,我只是一個小幹事TAT”

莫薇薇繼續血淚:“別這樣,他們都抛棄我了,難道你也要?”

溫遠:“……”

莫薇薇:“報銷路費外加烤地瓜,這樣也不行?”

溫遠猶豫。

莫薇薇血淚,又喊了她一聲寶貝兒,外加一個親親的表情,看着溫遠一陣惡寒,只好妥協:“好吧,薇姐。”

莫薇薇發出來無數個心和親的表情,溫遠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怎麽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呢。

跟會長的朋友的朋友,傳說中電影學院的大美女見面的時間敲定在周日下午。中午,吃過午飯,莫薇薇就帶着溫遠公交倒地鐵地趕到了市區一個影棚。

第一次來這種影棚,溫遠看着那些擺的滿地的機器不知該如何下腳。莫薇薇倒是熟門熟路的,看樣子是來探過幾次點。她帶着她左拐右拐,拐到溫遠快要發暈的時候莫薇薇忽然松開她的手,向遠處一個只穿着內衣內褲的女模特招了招手,并甜甜地喊了句:“學姐,這裏這裏!”

溫遠囧囧有神地看了眼莫薇薇,來的路上這人告訴她說今天見得這位跟她同一屆,并囑咐她嘴巴甜一些。溫遠是打算喊學姐的,卻不料莫薇薇提前喊了出來,而且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果真是——為了錢。

那位身材高大的模特也看見了她,接過旁邊的人遞過來的大毛巾和礦泉水便往這邊走。溫遠看着這張臉,一時間覺得分外熟悉。

她想了一會兒,直到這位模特裹着大毛巾走近了,也看到了她。同樣的也是一怔,不過模特反應的比她要快多了。将手中的東西遞給莫薇薇伸過來的手,模特笑着跟溫遠打招呼:“嗨,溫遠,不記得我了嗎?”

溫遠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的眼前一亮,“你是——陳瑤?”

模特—陳瑤淡淡一笑,裹了裹身上的大毛巾,“還以為你忘了我呢。”

溫遠語塞,她是很少想起她了。她跟她所有的牽扯都跟趙唯一有關,既然她跟趙唯一分了手,那麽就很難再跟她有什麽聯系。

好在還有莫薇薇,所以也不至于冷場。她又是意外又是驚喜地看着兩人:“原來你們認識呀?”

陳瑤不冷不熱地點點頭,回頭指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負責協議的,老板都交代好了,你跟他談就是了。”

“太感謝了!”莫薇薇感激不盡道,走之前把溫遠留在了這兒。她有眼力介兒,知道陳瑤是要跟溫遠敘舊的。

支走了莫薇薇,陳瑤回頭看溫遠。只見她愣愣地盯着她在看,順着她的視線陳瑤看了一眼,原來是自己被大毛巾露在外面的胸上面的那片肌膚,□的雪白。

等她收回視線時,聽見溫遠讷讷地問:“你,你不是學表演嗎?怎麽,怎麽會在這裏拍廣告?”

陳瑤輕笑,眼角處堆積着妩媚,“學表演的到處都是,要人人一開始就能上大屏幕,世上就沒有幸運這個詞了。”偏過頭,她看着溫遠,“我拍完了,想請你喝杯咖啡,賞臉嗎?”

溫遠有些猶豫,“也不是不行,可我的學姐還在裏面。”

“那個見面就談錢的人?”說起莫薇薇,陳瑤的聲音拐了一個彎兒,似是有些不屑,“你想跟她一起來我也沒意見。”

溫遠有些不習慣陳瑤的說話方式,她想了想,說道:“那我給她發個短信,讓她不要等我了。”

陳瑤帶她來的是一個高級咖啡廳,就在上一次溫行之帶她去的烤肉店的旁邊。再過去不遠,就是T市最長也最繁華的一條步行街,軍訓完的第二天,溫遠跟春喜和周垚去過一次。

想起溫行之,溫遠心裏莫名的滿足,卻又有些失落。他這人太忙,這次在倫敦都待了快一個月了還沒回來。

“我不常來這裏。”點好咖啡後,陳瑤笑着說,“這裏太貴,不過請你我還是很願意的。”

溫遠心說你不早說啊,她也不是多愛喝咖啡的人,不過,她來這兒也不是為了喝咖啡。

“謝謝。”

“知道我為什麽請你來這裏嗎?”陳瑤忽然問她。

溫遠睜大眼睛,不解地看看她。只見她笑了笑,指着斜對街的一家酒店說:“還記得嗎?我高三那年跟你一起來T市,第一頓飯,就是在那家酒店吃的。”

溫遠轉過頭看了看,确實是有些眼熟。回身,瞥見陳瑤看向窗外的眼神,竟有些懷念。

溫遠嘗了口咖啡,味道有些膩。“我聽我們會長說,你在你們學院還是發展很不錯的。”

“不錯?”陳瑤失笑,“你也看到了,我那樣還叫不錯?”

只是恭維的一句話,沒想到陳瑤的反應會那麽大。溫遠有點兒窘,只好喝咖啡來掩飾。

“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陳瑤忽然說道,“多少人來這個脫衣上鏡的機會都沒有。”

溫遠看着她,想了想說:“既然那麽不情願,你為什麽要來拍這個廣告呢,以你的條件,什麽樣的廣告不能接呢?”

“別逗了,等你到了我們學校,你就知道什麽叫做人外有人了。”陳瑤被她逗得撲哧一笑,“不過你說的也對,機會,我現在只需要一個機會。”

溫遠看着陳瑤的眼睛,裏面依舊是有些茫然的,但更多的是野心和憧憬。與她第一次看到的那個陳瑤已經完全不一樣了,想了趙唯一的那封信,溫遠開口道:“陳瑤,你還記得唯一嗎?”

“唯一?”陳瑤略顯茫然地看着她,在清楚地看到溫遠眼中的失望之後,她忽然反應過來,“哦,趙唯一呀。是我跟他沒緣分,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還好吧,他上了軍校,畢業之後就分配到部隊了。反正他家裏有人在部隊,不愁這個的。”

“他家裏有人在部隊?”陳瑤似是第一次聽說。

“他沒跟你說過嗎?”溫遠故作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他們家人都在部隊,只有一個叔叔是經商的。唯一的爸爸是二炮某基地的政委,他的大伯則是在總參。”看着陳瑤的表情越來越古怪,溫遠繼續說道,“所以說唯一這條路子是選對了,肯定前途無量。”

溫遠能看出來陳瑤聽了她的話之後表情十分的僵硬。她想,如果陳瑤表現出一絲絲對唯一的留戀,那麽她或許會把那封信交給她。現在,沒必要了。

陳瑤蒼白着臉笑笑:“那我就提前恭喜他了。”

那語氣,是說不出的遺憾。

溫遠忽然不想在這兒待了,她匆匆地喝掉杯中的咖啡,正準備找借口離開時,手機響了起來。溫遠從包裏翻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眼睛驀地一亮。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按下了通話鍵:“喂!”

清脆的聲音讓那頭頓了一下,繼而有一道低沉渾厚的聲音響起:“在哪兒?”

“我在外面,打算要回學校了。”

“步行街口的咖啡廳?”

溫遠聽了忽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四處張望着,語調也變得歡快:“你回來啦?那你現在在哪兒?”

“轉過身,往前看。”

溫遠轉身,立刻就看見一輛眼熟的車,那是在她校門口出現過的suv,他的新車。車上的人張望了一下,打開了車門,準備下車。溫遠不想讓他與陳瑤相見,急忙抓起包跟陳瑤告別:“有人來接我,我先走了。”

陳瑤也匆匆地跟着站了起來,看向窗外。目光觸及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時,她的眼睛微微一閃,幾乎是怔愣的站在原地。

——溫行之。

竟然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

這兩章叔有打醬油的嫌疑,下章不會了,會多寫叔跟溫遠滴。總要有過渡嘛,把該引出來的人引出來神馬的。

ps:為什麽一想到溫祁鍋鍋要成為炮灰我就有點兒不舍得捏~~

說一下更新時間,因為這兩天剛開始實習,所以時間上可能會有些緊。再加上我存稿不足,所以下次更新定在周五。之後的更新還會按照隔日更的頻率來更,也就是說下下更是周日。非常抱歉,但時間實在是排不開,俺會利用周末時間好好存稿,但這次實在只能周五更。諒解哦美人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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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31、

溫行之原本是打算下來的,他做事有分寸,既然是溫遠的朋友,那他便不好失了禮節。不過眼瞧着溫遠急急忙忙地向他跑來,再看清楚咖啡店內的人,溫行之坐回了車裏,順便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溫遠小喘着氣上了車,溫行之微微皺了皺眉:“又沒有什麽着急的事,你跑什麽?”

溫遠嗔怪地瞅了他一眼:“我想快點兒見到你,不行啊。”

這甜言蜜語對溫先生倒是挺受用的,他低頭,拍開了溫遠怎麽都系不好安全帶的那只手,親自替她系上。慢慢地将車駛入主幹道,餘光不經意地瞥了咖啡店一眼,陳瑤仍在那裏站着。也就是一眼,溫行之很快收回視線,一邊審視着路況一邊問道:“從這裏坐車到你們學校得兩個小時,跑這麽老遠做什麽?”

“拉贊助啊。”溫遠鼓鼓腮幫子,“沒有人跟部長來,只好我這個小菜鳥上了。”

溫行之會意,覺得有些好笑,“那要來錢沒有?”

“當然。”溫遠得意洋洋,完全忘記了這其中幾乎沒什麽她的功勞。

“不錯——”

路有些堵,紅燈亮起,溫行之慢慢将車子停了下來,側首看向溫遠。一個月沒見,這姑娘頭發倒是沒長多長,還是之前高中的發型,發根兒有些微卷,茸茸地團在脖頸。天冷了,這樣倒是暖和。皮膚又白了回來,細瓷一般,路燈的光圈出一個柔和的輪廓。看着很是舒服。

“你看我幹什麽?”溫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抓抓頭,找話題,“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他還在倫敦,今天晚上就神奇般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算是——驚喜?溫遠想着,癟了癟嘴,如果真是驚喜的話,那玩兒的未免也太嚴肅了。

溫行之自動忽略了她的後半句,說:“我只是在想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溫遠不解地看着他:“我剛剛說了什麽?”

她的身體微微向他這邊傾着,兩只眼睛也睜得很大,灼灼光華,顯得很漂亮。溫行之伸手扶住了她的副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溫遠也感覺到了。

“你說想快點兒見到我——”溫行之垂首看着她,目光似是含着笑意,“是怎麽個想法兒?”

“我——”溫遠怔怔地看着他,心裏頭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這讓她心跳莫名加速,簡直是要跳出來一般。這可不行,溫遠舔舔嘴唇,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忽然聽見咕咕咕地聲音響起。乍以為是手機在響,反應過來,溫小姐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肚子在響!

她餓了!

怎麽能在這個時候!

溫遠懊惱極了,幾乎不敢去看溫行之的表情,把腦袋埋在他的臂膀上,低低地嗷嗚了一聲。

反應過來的溫行之溫先生也有些失笑,恰逢綠燈亮了,後面已經有車子按喇叭在催,溫行之拍拍她的腦袋。

“坐好了,要開車了。”

溫遠漲紅着臉轉到一邊,直到下車都沒再扭過臉看溫行之一眼,自然也沒能看到,他眼中蘊起的笑意。

目的地自然是飯店,是距離T大一個街區的私房菜館。

溫遠背着包跟在溫行之身後,心裏頭一直在懊惱。她有預感,而且覺得這預感99%是正确的,剛剛溫先生的表現與之前教育她時的模樣不大一樣,他明明就是準備親她的!氣氛也醞釀的很好,都怪她餓得不是時候!

選了個桌子,入座之後,服務生立刻迎了上來。溫行之看了眼菜單,問溫遠,“想吃什麽?”

“辣!”不辣不足以平息她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的憤懑之情。

溫行之掃了眼溫遠,見她一臉郁悶的表情。生動,倒也有趣。他擡一擡眉,點了幾道菜,交給了服務生。

“餓成這樣,中午你都吃了些什麽?”

“吃得再多奔波一下午都消化掉了。”溫遠有些委屈,“而且我們食堂飯味道是不錯,可每次盛到碗裏都是那麽一點點,都不夠吃。”

溫行之之前聽說過,T大的夥食還算不錯,可再好也是公共食堂,沒有之前溫遠在家裏的時候成奶奶做的周到。如今聽她抱怨,便知道她還沒完全适應過來。

他微哂道:“那這麽吃下去豈不是得瘦幾斤?”

“那倒不至于”溫遠信誓旦旦,“我們學校後面有條小吃街,夜宵供應到十二點呢,賣的東西也很好吃。”

春喜兒和周垚是那兒的常客,溫遠一開始是不去的,因為她從小都是在家吃飯,從沒嘗過那些小吃攤上的東西,春喜和周垚叫她去的時候她就有些猶豫。偶然的一次機會,因為參加活動回來的晚了,食堂已經沒飯,溫遠只好跑到後街買飯吃。味道還算不錯,以後她就多光顧了幾次。

溫行之皺了皺眉,接送溫遠的時候他也曾路過那條街,知道賣的都是什麽東西。油乎乎的架子,一旁放的大概是地溝油的油罐,明顯很不衛生的攤點,偏偏還有那麽多人光顧。

“吃得慣?”溫行之看着她問道。

溫遠有些心虛:“還行。拉過一兩次肚子,後來就好了。”

“以後不許再去了。”

被教育這麽多年,溫遠早已經有了一種認知。當他說不要她在做某件事的時候,多半還有轉寰的餘地。一旦溫行之說不許,那就說明此事沒有半點商量。雖然這人不能時刻盯着她,但餘威尚在,溫遠同學還是不敢造次的。

菜上的很快,溫遠一眼就看見自己欽點的辣椒。雖說只有兩盤,但也夠解她的饞了。因為溫行之一向口味清淡,而且也不許她吃過多辣椒。

看着面前盤子裏的小尖椒,溫遠忽然眼睛一亮。

她擡頭瞅了眼溫行之,他正往杯子裏倒剛泡好的茶。趁他不注意,溫遠夾了枚尖椒送入口中,一瞬間舌頭像被燙了一樣,像是有無數個小點在她的舌尖跳躍。溫遠費了老大勁咽了下去,燙辣的感覺一直滾到了胃裏。

她吸了口氣,故作平靜地走到溫行之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溫行之擡頭看着她,怎麽兩字還未問出口,就感覺一種柔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角,他先是一怔,而後便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溫遠的嘴唇,她甚至伸出舌頭想往裏面鑽。與此同時的是,一股辛辣的味道。

溫遠有些得意,其實她在接吻上還是個小菜鳥,這種程度根本只能算是淺嘗,不過目的達到就滿意了。

不過,正在溫遠同學打算收手不幹的時候,溫行之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溫遠驚呼出聲,溫行之便趁勢而入,卷住她的舌,肆意吮吻。

溫遠簡直要暈掉,慌亂中她一手抓住溫行之的衣領一手忙着推開他。而溫行之卻巋然不動,直到她要喘不過氣才松手,貼着她的唇厮磨着,慢慢地平息着呼吸。

意識清明之後,溫遠的臉被自己嗆得彤紅彤紅,胃裏也是火辣辣的,她扶着溫行之的肩膀,咳嗽了老半天,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騙我!你不是不能吃辣?”

溫行之挑挑眉:“我親口說過?”

溫遠語塞地看着他。

溫行之不緊不慢地教育她,“溫遠,自作聰明可是要吃虧的。”

溫遠:“……”

溫行之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什麽樣,她算是實實在在地見識過了。

太令人發指了!

回校的路上,溫遠同學坐在副駕上一言不發,溫先生則依舊是副淡定的模樣,只是微揚的嘴角洩露了此刻的心情。倏爾,溫遠轉過身來,他被她的動靜吸引了視線:“怎麽?”

溫遠癟着嘴:“車開過學校大門口了。”

“我知道。”

“那你怎麽還不停?”溫遠怒瞪着他。

“不是你說每天學校都要克扣你們的用水,現在回去還怎麽洗澡?”

溫遠想起來了。T大最受女生诟病的地方就是洗澡用水的供給,每晚六點下課,澡堂卻七點就要停水,下了課回到宿舍就要匆匆趕去澡堂。溫遠之前在家裏洗澡,哪裏想到來學校會這麽趕。通常身子剛沖了一遍就要沒水了,頭發根本來不及洗。溫遠身受其害,就在電話裏跟他抱怨過,卻沒想到他還會記得。

她又坐了回去,咕哝一聲:“那現在去哪兒?”

“這附近有一套我的房子,過了這個街區就到了。”

溫遠聽到這句話愣了愣,去,去他的房子?愣怔過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脫口而出這樣一句話:“我不會在那兒過夜的!”

典型的心虛,非常心虛。

溫行之幹脆連打擊她的話都懶得說,直接把車開進車庫,帶着她上了樓。

在T市,溫行之有三處房産。之前帶溫遠去過的那套算是他常住的,另外兩套閑置着,因為太大,一個人住總顯得空。這附近的這套房子也是前幾天剛收拾出來的,來往T大還算方便。不過這套房子是三套之中最大的,溫行之幾乎從未在這邊住過。

溫遠站在門口,看着锃光瓦亮的地板有點兒不敢進。溫行之從鞋櫃裏取出一雙拖鞋,待她換上之後把她領了進來。

溫遠背着書包,傻愣愣地在客廳裏轉悠。她知道溫行之有錢,卻不知道他有錢到什麽地步。T大可以說就在T市的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帶,所以只能縱向蓋高樓,橫向擴展地盤那是要付RMB的。而距離T大只有一個街區的這個小區,房價應該便宜不到哪兒去吧?說不定要五位數呢。那要拿下這麽一套快兩百平米的房子,得要多少錢?

溫遠捂了捂臉,不敢想了。

“站在這裏做什麽?”下一秒,就聽見溫行之說道,“放下書包,浴室在左手第一間。”

溫遠默默地走進浴室,看了一眼,蹭了出來。“能不能換個地方洗?”

她筆直地戳在正在泡茶的溫行之身邊,引來他一個側目:“怎麽?”

“感覺,好別扭。”

溫家住的都是老宅子,溫遠已經住習慣了,換到了這麽一個高級新鮮的環境,自然是會覺得不自在。

溫行之沒說話,不疾不徐地做好手中的事情,放下紫砂壺,敲了敲她的腦袋。“跟我來。”

他先帶她去的浴室。“這個熱水開關跟家裏的一樣,你過來,擰一下試試看。”溫遠伸手按了一下,果然有熱水嘩嘩地沖下。溫行之關了開關,順手取來一條新毛巾搭在浴缸的邊緣,“洗漱用的全在櫃子裏,等會兒用了自己拆。”

而後又帶她去卧室。

拉開卧室的衣櫃,溫遠一眼就瞧見兩三套女式睡衣,跟她之前在家裏穿過的樣式一樣,還曾經被他看見過一次。還有三套從內到外的當季換洗衣物,都是她常穿的款式,他從不刻意地打扮她,都是随着她的想法走。

溫遠幾乎是睜圓了眼睛看着這一切,“這些都是你買的?”

溫行之取出一套換洗衣服,“助理準備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說着握了握她的小腰,“看着是沒胖沒瘦,等會兒試一下,不合适再換。”

也是,他一個男人,買這些東西不會很奇怪?

看着這一切,溫遠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掀掀眼睫毛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腰,鑽進了他的懷裏。

溫行之一頓、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敏感,腦子裏面會想一些他想不到的東西,也會被他做的一些自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所打動。這可能就是他與她的不同。溫行之扶住她的腰:“溫遠,告訴我怎麽回事?”

“沒什麽。”她說,“就是想把這裏當家,卻又覺得自己配不上,所以感覺怪怪的。”

溫行之有些無奈,若是知道會讓她産生這樣疏遠的想法,還不如不帶她過來。

“好了。”他說,“你若實在不願意在這兒呆,我送你回去就是了。”

“不要。”懷裏的人搖了搖頭:“慢慢的,我會習慣的。反正還有很多時間呢。”

他做那麽多,不就是想讓自己把這裏當家麽?她又豈能辜負。

溫遠擡起頭,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溫行之平視着她,良久,拍拍她的臉蛋,算是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這樣一個熱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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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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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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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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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

暴君寵妃:夫君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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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玩的深,誰把誰當真?
她是驕橫跋扈的公主,他是冷傲暴虐的國君,她誘拐敵國後被侵犯,殺他妻妾,滅他子嗣,卻寵冠後宮……

霸寵妖妃:獸王帝尊,輕點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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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闖美男禁地結果會怎樣?吃盡豆腐,占盡便宜,吃過抹嘴就跑呗!
她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愛錢如命。他霸道變态,腹黑無情,卻愛她如命。她怼上他,颠翻這片大陸。
她說,什麽都能商量,唯獨金錢不能。他說,擋她財路者,皆殺無赦!
“吃幹抹盡還想跑?我們一起啪啪可好?”美男追上來了。
她怒道:“不好,待我鳳禦九天,必然攪他個天翻地複。”
他笑:“那先來攪本尊吧!”她吼:“乖乖的老實躺好!”

重生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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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
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
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姐。”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