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4)

,才敢坐在她的身邊。在溫遠看來,她這副樣子,仿佛是全然不記得了之前的事情一樣。

溫遠看着這樣的她,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溫行禮卻是高興的,在喬雨芬好轉的第四天,給她辦了出院,回家靜養。老爺子前幾日去了L市,這幾天一直不在家,也算是正好。

明天就是成人禮舉行的日子,溫遠翻出了校服,正打算給溫行之打電話的時候,喬雨芬忽然推門而入。

“媽媽。”

溫遠順手扣下電話,喬雨芬看見了,笑了笑,“給誰打電話呢,神神秘秘的還。”

“沒,沒有。”

喬雨芬見狀也并不逼迫她,只說:“媽媽有件事想給你商量商量。”

一聽她的語氣,溫遠心裏便有種不好的預感。“您說。”

“前幾天你爸爸去了趟市教育局,雖然你是被T大給錄了,但是這檔案還沒有提走,我想着,可能還有轉寰的餘地。你先別急,先聽我說——”見溫遠一副要開口的樣子,喬雨芬阻止了她,“老爺子一向不喜歡家裏人做事依仗家世,但我想,既然有這種關系,不用也是浪費。你爸爸為政,能不要欠人情還是不要欠的好。你小叔是個自由人,社會關系也很廣。”

溫遠大致明白了喬雨芬的意思,心一提,“您是說?”

喬雨芬正視着溫遠,臉色不如之前紅潤,大病過後仍有蒼白,但笑容卻是大方得體且從容的,“前段時間你爸爸跟你小叔提過了,說是你小叔在A大那邊有熟人,就讓他幫咱們介紹幾個人,轉一下關系。如何?”

溫遠猛然覺得手心一涼,有些站不穩。她蒼白着臉擡頭,“小叔,他答應了?”

喬雨芬合掌一笑,“家裏誰還不知道他的脾氣,他不答應的事,誰能逼他做?”

是啊。

他不答應的事,誰能逼他做?

溫遠猛吸一口氣,“我想,考慮考慮。”

見她松口,喬雨芬也松了口氣,“不着急,你還有時間。”

午後,趁着喬雨芬睡覺的功夫,溫遠鎖好房門開始撥電話,卻不料溫行之的電話是關機狀态,撥不通。稍一思忖,溫遠又撥了溫行禮的電話,是秘書接的,告訴她溫行禮正在開會,不方便接,有事代為轉達。她怎麽好意思講出口?溫遠急得抓耳撓腮,最終,撥通了賴以寧的電話。

“遠遠?”

“唔。”盯着大太陽,溫遠的額頭已有細汗,“我想問問,小叔他在T市嗎?”

“溫先生現在人不在T市。”

“那他在哪裏?”

“這——”

“倫敦?”

“不是——”

“那是香港?”

溫遠急促的語氣最終被賴以寧的一句話給打斷:“溫先生已經有一周沒來了,去了W市,估計這兩天就會回B市。遠遠你有事,我可以幫你代為轉達。”

代為轉達,又是代為轉達!

溫遠控制不住地摔下了電話。

她從來沒有這樣不知所措過,就算是前幾天與父母對峙,且喬雨芬發病在家中大鬧,她也沒有害怕過。

現在溫遠卻覺得自己被逼得無路可走,妥協?她知道自己不能,因為只要妥協了一次,二次三次便會接踵而至。

溫遠明白,喬雨芬不可能再真正喜歡自己,卻不曾想,她竟然會這樣逼迫她。

站在陽光下,溫遠出了一身冷汗。

***********************

夜晚,B市又下了一場雨。淅淅瀝瀝的小雨并未阻擋第二日的陽光,早上吃過早飯,天又燦爛了起來。

溫遠早早的出了門,這一夜她睡得不好,有了一對熊貓眼,被成奶奶取笑。溫遠只是扯了扯嘴角,安靜地跟喬雨芬一起吃了晚餐。

臨出門前,被喬雨芬給叫住了,塞給她一把傘:“這幾天天氣陰晴不定,拿把傘好以防萬一。”

“謝謝媽媽。”

“傻孩子就愛說傻話。”喬雨芬還是如以前那般慈愛地看着她,打量着她一身的校服,像是忽然想起一般,“今天就是成人禮了吧,可惜我這身體還沒恢複好。不然是一定要去的。”

溫遠扯扯嘴角,笑得很恬靜:“沒關系,我給您捧回個獎狀。”

喬雨芬也是難得看她這樣乖巧,愣了一下,擺手讓她離開。溫遠想了想,走到門口,還是停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注定要讓她失望了,“媽媽。”

“嗯?”剛走到房間門口的喬雨芬轉過身。

“我昨晚想了想,覺得還是之前的志願更适合我,所以換學校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很久之前,久到她還是一個剛剛小學畢業,即将踏入初中的小女孩兒時。她經歷了這樣一次強制性換學校,那時她告別了兒時最好的玩伴,告別了一個接受不一樣教育的機會,告別了成奶奶,成長成了現在的自己。

說不清是好是壞,心底卻總是有遺憾。所以這一次,她要自己做決定,不只是一個學校,還有她今後的人生,她要自己做決定。

溫遠給自己打氣,打完氣又翻出手機給溫行之撥電話。

那頭回應她的依舊是靜默,她看了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距離下午的典禮開始還有三個小時。

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溫遠默默地将它放回口袋。

她想好了,要是他準點兒出現,她就忘記之前喬雨芬說過的話。否則,否則怎樣?

就算他不來,她也沒辦法的。

溫遠扯出一個苦笑,進了校門,竟然在靠近禮堂的籃球場前看見了蘇羨。許久未見了,溫遠一時間愣在了那裏。

他正在跟一幫學弟踢球,穿着他貫穿的那身衣服,恣意地沒有一點兒來參加典禮的樣子。溫遠站在原地看着她踢球,而蘇羨也仿佛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從球場上向她看來,微微露出一個笑容。

溫遠向他招了招手,蘇羨将球丢給隊友,跑出了籃球場。

“你幹嘛過來呀,不跟他們踢了?”

“就是玩玩兒。”蘇羨毫不顧忌地用球衣撒了撒額頭上的汗,看着她這一身裝扮,揶揄道,“這校服是高二的吧?”

居然歧視她不長個,溫遠瞪他一眼。

蘇羨哈哈一笑,和她一起走到路旁古樹下的椅子上,坐下來聊天。

今天的天氣并不像之前那樣熱,雖有太陽,卻也有習習的涼風。溫遠很喜歡這種的天氣,坐在椅子上簡直不想動,直到蘇羨扛了扛她。

“去了哪個學校?”

“T、T大。”溫遠有些心虛地說。

“不是說留在B市嗎?”

溫遠唔一聲,沒說話。

“喜歡T市?”

“你要審我啊?”溫遠惱羞成怒地踢他一腳,“你呢?”

她以為他定要給出一個讓她羞愧的答案,卻不料蘇羨轉過頭,輕輕一笑,清隽又惑人,“我啊,我出國啊!”

溫遠一愣,恍然大悟,又給他一腳:“那咱們兩個不是半斤對八兩?!”

越是虛張聲勢的人越沒有底氣。這話說的真是對極了。

相比溫遠的咋咋呼呼,蘇羨簡直太淡定太淡定了,他看着溫遠,目光帶笑,卻又顯得很遠:“是啊,我這是猜中了開頭,卻猜錯了結尾。”

“喂!”溫遠底氣不足地碰碰他,卻見他忽然湊過來

“你還記得咱們兩個啥時候認識的不?”

溫遠着實茫然地想了好一陣子,蘇羨便得意洋洋地笑,“是初三,那時候你頭發也是這麽長,還帶了個黑框眼鏡,走在人群當中就是個路人甲。”

溫遠實在不能理解蘇羨今天為什麽這麽惡毒,她癟癟嘴,“我現在也是路人甲。”

“是啊,路人甲。”蘇羨笑笑,“那你說,我怎麽就喜歡上個路人甲。”

溫遠還想反駁他,可等她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的時候,陡然渾身僵直。

“你,你——”

“還是你聰明啊,早戀都是沒好下場的,所以幹脆不談。你看我,又是早戀,又是暗戀,現在,還不是這副樣子。你說話啊?真吓傻了?我記得上次收到我情書時你也不是這反應啊,我這回就說了一句話就把你吓成這樣了,我還真不敢相信……”

溫遠打斷他的絮絮叨叨:“你說,上次那封信是你寫的。”

“是我寫的。”

蘇羨大方的承認,随即又自嘲地笑笑,“我有段時間真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你說我當時就應該承認啊,要不現在咱們兩個說不定早在一塊兒了。多好,你說呢?哎,溫遠,我現在承認了,你還能要我嗎?”

溫遠看着表情認真的不知是假裝還是真實的蘇羨,忽然眼圈就紅了。她用手打他:“你說還來得及嗎?”

“也是啊。”蘇羨說道,“以後追女孩兒可不能這樣了,不能猶豫,該出手時就得出手。”

溫遠沒說話,只覺得嗓子那兒憋的厲害,仿佛有什麽東西,不上不下。

許久,久到校園裏的人越來越多,又越來越少的時候,蘇羨站起身:“我走了啊!”

“你去哪兒?不參加成人禮了?”

“都要出國的人了還參加這個幹什麽?走啦走啦!”蘇羨故作潇灑地擺擺手,“來,擁抱一個。”

溫遠瞪他,使勁瞪他,蘇羨只是笑笑,短暫地擁抱了她之後,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他說:“這句話現在說也來不及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那封信,我寫的都是真的。”

因為典禮開始在即,校園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随後又漸漸少了起來。

溫遠始終坐在那個長椅上。她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鬧得那個大烏龍,她記得他的信裏說了這樣一句話,他說他喜歡她,想跟她上同一個大學。再往前,她還記得他老是旁敲側擊地問她要報什麽學校。她其實都記得,卻總裝作不知道。可還有她不知道。

為了跟她同一學校,蘇羨的高考成績只高出了重本線三十分。對于這樣一個優秀生而言可算是發揮失常了,自然也沒有站在頒獎臺的資格。

溫遠忽然有一種被欺負了的感覺。她奮力掙紮到現在,不惜用阿Q精神勝利法來自欺欺人,卻被蘇羨這麽一席話戳破了全部的假裝。

她得到了什麽?她什麽也沒有得到,除了自以為是的孤勇。

溫遠想抱膝大哭,可想了想還是安慰自己,蘇羨說得對,早戀都是沒有好結果的,不用太在意,真的不用太在意。

她還小,還年輕,可以像母親一樣,撿起自己的尊嚴,放棄不愛自己的人。再找個男人嫁了,怎麽樣都是一生。

可光是這麽想想,溫遠都覺得傷心極了,天氣更是應景,一片片烏雲罩頂,繼而便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溫遠想了想,還是抹幹了臉上的淚,翻出手機,撥通溫行之的電話,這一次,她不管那頭通沒通,撥下號碼就只管說:“我知道我是個笨蛋,你也拿我當個笨蛋,可我現在不能再把自己當個笨蛋,你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随随便便地欺負我,不拿我當回事。我告訴你,我再也不喜歡你了,從現在開始!”

她自以為非常果決,也非常滿意。充滿氣勢地告別,抹了把眼淚,準備挂掉電話的時候,看到顯示屏幕時,驚呆了——

電話竟然接通了!

她不可置信地把電話又重新放回耳旁。

那頭是溫行之難得有些急切的聲音:“溫遠,不許挂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大逆轉有木有~

原本想虐小傻子後來想想她太悲催了讓她享受一下被追的快感吧所以貓鍋絕對是親媽有木有~

溫小叔你終于不淡定了有木有~

不要再嫌棄俺慢熱了兩人終于要發展JQ了有木有~

僞更說一下更新時間:下一更周五。貓鍋死活刷不出章節,看不到留言,回不了留言,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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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T市,九月

雖已是夏末,但T市的天氣仍舊蘊着一股熱氣。百年老校T大內到處是枝繁葉茂,直聳遮天的古樹,為這炎炎夏日憑添了許多陰涼。

T大建校早,放眼望去,還能瞧見帶着蘇式建築特色的樓房。在樓房前擺了許多桌子,後靠的大樹上扯了許多條幅,上面無一例外是這幾個大字——歡迎新同學。

新學年開學這一天,永遠都是最熱鬧的。

無數的新生和老生紛紛湧入這個學校,讓安靜了一個暑假的校園頓時又沸騰起來。

學生宿舍裏,到處都是新生和新生家長。一個提着行李箱在這中間穿梭的瘦小身影便顯得比較特殊。

那是——溫遠。

九月一日報道,溫遠趕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她的報道過程簡直太曲折了,從進入校門那一刻開始,就不停的在問路。

在校園裏溜達了将近一個小時才在衆學院中找到了經管院的報到處,不幸的是今年各大高校都擴招了不少,所導致的直接結果就是各個報到處前都圍滿了人,兩張桌子拼成的報到處被這些人圍在了中間,看上去甚是擁擠,溫遠一個小身板,擠在裏面異常痛苦。好不容易辦好了手續,學院還算負責,派一個學長帶路把她送到宿舍,否則,還得要再折騰一小時。

站在宿舍門前,溫遠深深地松了口氣。

正待推門而入,門忽然從裏面打開了,一個紮着高高的馬尾辮的同學從裏面探出頭來,看到溫遠,兩人同時被吓了一跳。

還是那位同學先反應過來,“你也是這個宿舍的吧?”

“是的呢。”

溫遠笑得眉眼彎彎。

這姑娘逢人就笑,馬尾辮同學立刻就對她有了一絲絲的好感,她幫着忙把她的行李提了進來。

進了門,溫遠又被裏面的陣勢吓了一跳。

這棟宿舍樓也算是新樓,每個宿舍的樣式都是按照四人間來設計的,下面的是桌子,床在上面,每邊個兩位。溫遠的鋪是四號鋪,進門右手第一個鋪。

這宿舍面積不算大,現下,這小小的空間是擠滿了人。大部分都是家長來送,進了這宿舍,也是家長幫着拾掇。

馬尾辮同學放下她的行李,大大咧咧地伸出手:“認識一下吧,我叫劉春喜,你叫什麽名字呀?”

溫遠聽着這個名字,忍不住想笑。

春喜同學想必也是知道自己這個名字有多純樸,不但沒生氣,反倒是說:“別光笑我啦,你倒是說呀。”

溫遠伸出自己的手,“我叫溫遠。”

“好名字!”春喜感慨。

溫遠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一個粗粗的中年女音響起:“春喜兒,快把你的東西拾掇進櫃子裏去!”

劉春喜沖她吐吐舌頭,轉身去忙。

溫遠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床鋪,從行李箱中取出壓縮袋裏的床單和被褥,扔到床上,開始鋪床。

對鋪的床是家長給鋪的,女孩兒站在下面整理東西,與溫遠目光交彙時甜甜一笑。女孩兒叫周垚,來自南方,聲音帶着口音,不過卻也不大難懂。周垚的媽媽贊許地看着溫遠:“小丫頭一個人過來的?真不錯呀!”

溫遠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

在T大,十一點便可以去食堂吃飯了。按照常理,大學食堂的飯都好吃不到哪去,可總有幾個特殊的學校,他們提供的飯菜,質和量都屬上乘。

T大就是這樣的學校,所以到了吃飯的點兒,家長們都帶着學生直奔食堂。春喜走之前招呼溫遠和他們一起去,畢竟是不熟,溫遠沒好意思去,便一個人留在了宿舍裏,默默地收拾着東西。她帶的東西不多,也用不了太多,因為大部分東西學校都會給配發,質量也還算不錯。更何況,她還是一個人來。

父親溫行禮自母親喬雨芬出院之後就一直在忙工作。喬雨芬身體原本是恢複的差不多了,可不知怎的,八月下旬又開始鬧起了毛病,雖不像上次那麽嚴重,卻也需要人看顧。這樣成奶奶也送不得她。

溫遠自然是不會讓家裏為難,主動拒絕了喬雨芬讓警衛員開車送的提議。反正B市距離T市這麽近,火車半個小時便到,方便又快捷,她也沒有多少東西,自己過來便可。喬雨芬也沒有堅持,給了她一張卡,裏面有學費和這大半年的生活費,其他一切随她。

溫行之這段時間人在香港,之前提過讓賴以寧開車來接她,溫遠也拒絕了,她覺得自己能行。考慮到這位小朋友比較脆弱的自尊心,又有些敏感,溫行之也沒有勉強她。

溫遠嗷嗚地哀嘆一聲,把腦袋埋進被子裏,看來,她這略微有些凄慘的現狀,還是她自找的。

或許是老天爺也可憐她,溫遠在被子裏悶了一會兒,她的手機就響了。溫遠手忙腳亂的接了電話,那人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傳了過來。“到學校沒?”

“嗯。”

“行李收拾的怎麽樣了?”

“收拾好了。”

“那你出來罷,在校門口等我。”

溫遠一愣,“你不是在香港?”

“嗯,回來了。”溫行之說,“十分鐘後到你校門口,你是不是還沒吃午飯?”

溫遠頓悟:“我馬上就來!”

挂了電話,溫遠同學一掃沮喪之情,下了床,登上鞋,對着鏡子攏了攏頭發,就下了樓。好在他們的宿舍樓離校門口很近,不到五分鐘,溫遠就等在了路邊。出乎意料的,溫行之的車已經等在了校門外。

因是開學第一天,校門口停了很多車,而且溫行之也換了輛比較低調的suv來接她,不過溫遠還是第一眼就認了出來,因為他降下了車窗,整張側臉都露了出來。

溫行之近兩周都在香港出差,所以溫遠有段時間沒見到他了。她在原地頓了一下,步伐輕輕地向suv走去。溫行之也瞧見了她,長臂一伸,打開了副駕的門,溫遠站在車門口,看着他神清氣爽的模樣,便扁了扁嘴,繞到了後座。

她是純粹把他當司機了。溫先生察覺到溫小姐的別扭情緒,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緣由,眉頭微微一挑,再伸臂把副駕門一關。啓動車子的引擎,慢慢地滑進了車道。

溫遠同學被無視了,于是從後面不滿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喂。”聲音悶悶的,“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上午十點。”

溫遠愕然:“那你是直接過來的?”

溫先生沒回答她的問題,只說:“坐好了,不要亂動。”

溫遠同學忽然有點兒開心,接了電話,她還以為他早回T市了,是因為自己拒絕的那麽果決才不來學校看自己的,沒想到他是今天的飛機,下了飛機直接就過來了。

溫遠又戳戳他的肩膀,巴結地說道:“我現在坐到前面還來不來得及?”

溫先生從後視鏡裏跟她對視了一眼,又面不改色地移開了視線:“晚了。”

小氣鬼。

溫遠暗自咕哝了一句,趁着紅燈,從後面邁到了前面。溫行之大人不記小人過地扶了她一把,溫遠順利落座,對着他嘻嘻一笑。她這個模樣他瞧得太多了,敲了她腦袋一下,在綠燈亮起時,打起轉向燈,把車停在了一家飯店面前。

T市久負盛名的一家烤肉連鎖店。肉皆是精選的,鮮潤可口的很。溫行之之前來過幾次,這一次也是考慮到某位同學的食肉屬性所以帶她來的。

溫遠頗有些期待地跟在溫行之後面,正盤算着吃點兒什麽好,就見溫行之停在了一個秤前面。溫遠有些囧,這家店的老板是怎麽想的,怎麽會在門口放一杆秤。

溫行之看見這個,倒是想起了什麽,向她伸過來手:“過來,過一下秤。”

溫遠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她自己當然清楚自己幾斤幾兩重,索性也就不看了,免得受打擊。溫行之低頭看了看她的體重。不到九十斤,當真是意料之中。

溫行之笑了笑:“溫遠,你知道這兒收的豬最低要多少斤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溫遠咕哝,他不就是想說她連豬都不如麽,才不給他機會。

一旁等着兩人的服務生聽到這話也笑了。

溫行之握了握她的小細腰,才扶住了她的手:“下來吧,看來得好好補補。”

溫遠忿忿不平,不知道是誰告訴成奶奶說老吃肉不好的。她都吃不到肉了,那還怎麽長胖。

店裏已經給溫行之在樓上準了一個包間,服務員正準備引兩人上去的時候被溫行之給拒絕了。這時候人還不算特別多,他便讓服務員在大廳安排了兩人桌。

菜上的很快。這一次溫行之倒沒有哄溫遠,一盤盤切割成條的五花肉,精致小牛排,雞翅和小香腸等等,看得溫遠眼淚都要掉下來。她看着正把五花肉放到烤架上的溫行之,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陰謀?怎麽會讓我吃這麽多肉?”

總是被冤枉的溫先生已經很淡定了,“怕了你可以不吃,以後這家店我們也可以不來。”

“不可以!”

溫遠同學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的建議,夾起他放到她盤子裏的一塊肉,沾了沾醬卷進嘴裏,好吃地幾乎要吞掉舌頭。溫行之看着她,勾着唇角搖了搖頭,這丫頭莫不是太好拐了,幾片肉就可以收買。

這頓午餐,大部分時間都是溫行之在幫她烤,他動作很利落,烤出來的東西火候正好,間或問她幾個關于學校的問題。時間很快就過去,溫遠吃得小肚子都鼓起來了才想起對面的人沒有吃多少。

“你怎麽不吃?”

“下飛機不久,沒什麽胃口。”溫行之簡短的回答,“吃飽了?”

溫遠點點頭,将盤子裏沒吃的全遞給了他,美其名曰不能浪費。溫先生倒也沒拒絕,吃完了,才帶着她離開。

因為下午三點要集中開班會,所以離開飯店,去超市買了點兒必需品,溫行之便送溫遠回了學校。

校門口人有些多,溫遠一下車便被溫行之給叫住。她站在車門口,看着他從後面取出來一個袋子,遞給了她。

“這是什麽?”溫遠向裏面瞄了幾眼

“手機。”溫行之說,“你的手機該換了。”

她用的手機還是喬雨芬之前給她買的,幾年前的舊款。後來鬧翻了,她也沒心思而且沒好意思提換手機的事兒,只想着先将就着用,等自己賺了錢的再去買一個好的。沒想到,他倒是給她準備了。還是某大牌的最新款。

溫遠有些動容,為了掩飾情緒,她瞄他一眼:“你是不是不上網啊?這款手機在網上被吐槽的可厲害了,都說它長得醜。”

溫行之理所當然地無視了她的口是心非,“長得醜不醜無所謂,能打電話就行。”

溫遠淚奔。她就知道她的手機是要被嫌棄的,因為之前通電話很多次都是中途無緣無故斷掉的。而這人有個惡習,那就是沒什麽特別重要的事,他一般不會再打過來。真是太令人發指了!

************************

溫遠入學三天後,班裏的人總算是到齊了。

她們這是四人間,除了周垚劉春喜之外還有一個人,那個人是兩天後匆匆趕到學校來的,叫徐小荷,也來自B市,生性腼腆的很。劉春喜來自北方,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兒,周垚雖是江南女孩兒,卻也有着一股子爽氣,相比之下,溫遠跟這兩個人倒是熟的快一些。

開學後,便是雷打不動的軍訓。

T大每年對軍訓都是非常重視,專門送至郊區的一個警衛部隊進行全封閉訓練。兩周下來,學生們個個的皮膚都曬黑了一片,苦不堪言。

溫遠也是如此。

原本白皙的皮膚如今被曬得都不敢見人了,于是溫遠同學嚴肅地敬告溫先生,這幾天不要來學校看她,她是不會見他的。也恰好溫行之這段時間人在國外,便也由她去了。

正在溫遠一個人對鏡傷神時,舍長劉春喜回來了,看見她的樣子,忍不住就笑了:“還照呢?”

周垚也笑她:“全宿舍就她最白,還整天在這兒刺激我們。”

溫遠哀怨地看了兩人一眼。

春喜兒忽然眼睛發亮:“你們聽說沒,現在學校的各大社團開始納新了,要不要參加?”

周垚很随意:“等有了美男社我再參加也不遲!”

春喜兒眼睛又一亮:“沒有嗎?沒有的話我們可以辦一個啊!”

溫遠和周垚都囧了,劉春喜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開玩笑吶,不過我打聽過了,社團聯合協會裏面的帥哥不少,咱們去試試,咋樣?”

周垚:“算我一個!”

溫遠有些打退堂鼓,她既然不去看帥哥,加社團也沒什麽意義啊。春喜兒看看一直在旁看書,未發一言的徐小荷,她也搖了搖頭。

身為舍長的春喜兒發威了:“不行,溫遠你必須去!現在好男人都有男朋友了,你還有什麽理由在這裏自甘堕落?!”

溫遠被她說得有點兒囧。

為了不再堕落下去,溫遠還是跟着一起去了社團聯合協會的納新現場。

果然如春喜所言,這裏帥哥是不少,而且很多也不惜使出美男計吸引更多的學妹0r學弟(……)來參加。這不光是興趣愛好問題,而是人數達到一定規模之後,不僅收的會費非常可觀,而且學校還會給予一定的贊助。當然,大部分時候,這些社團在搞活動的時候,還是要自己拉贊助的,還有相關的部門負責這個苦逼差使,比如——溫遠此時逗留的外聯部。

要是知道日後因為拉贊助引發的一系列事,溫遠此刻一定會快快離開這個地方,但此刻她啥也不知道,連外聯部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只簡單看了下報名人數,發現相比之下,這個部門報名的人最少。

“小學妹,你是來報名的嗎?”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溫遠擡頭看了看面前這種笑的有些殷勤的臉,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

“我,我就是來看看。”

“哎呀,選擇我們你就對了。咱們社聯可是全校最大的一個社團,每年拿到的經費那也是最多的,而且還有很多帥哥哦,來不來?”學姐急切地看着她。

溫遠遲疑了一下:“我考慮考慮。”

“不要考慮了!”學姐大手一揮,“每年都可以退團,也就是說,加入我們社團,你頂多後悔一年,不來,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溫遠囧了一下。這話怎麽這麽熟悉?

“你什麽專業的?”

“我,我金融的。”溫遠不明所以地答道。

只見學姐眼睛一亮:“金融,金融好!有錢!來吧,學妹,這是我們的證,你拿回去填好,貼個照片給我來就行!”

溫遠有些不解:“不用面試嗎?我看他們都要的。”

“不用不用!”學姐答得非常豪爽,“我們外聯部有權利直接收人的。”

于是就這樣,溫遠同學糊裏糊塗,雲裏霧裏的拿着證走了。只聽後面有一個男生略帶崇拜地說道:“薇姐,還是你牛,終于忽悠來一個!”

不知怎的,聽到這話,溫遠陡升一陣寒意。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久等啦,奉上兩人談戀愛的戲碼

小叔帶溫遠吃肉,是養肥了好出欄的意思嗎?哈哈~

其實我覺得大家應該都明白啦,叔對溫遠的寵,是體現的比較細微且實在的,那種一擲千金的事,如果不是特別需要肯定不會做。想看這種諸如天下第一寵神馬的你們要失望了,這對叔來說是不可能滴。。。

下次更新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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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果然,晚上一回到宿舍,聽說溫遠被拉進了社聯外聯部,春喜和周垚都直呼上當了。

溫遠有些惴惴不安的:“沒那麽可怕吧?”

春喜兒瞥她一眼:“這種出外拉錢的部門最吃力不讨好了,你就不想想為什麽他們那兒人那麽少嗎?社聯可是一個大社團,誰不想進,那為什麽偏偏他們那兒沒人去?”

溫遠也覺得不對勁了,“也是哦,那你們倆去的那兒?”

周垚和春喜面露喜色:“辦公室呗,雖然也要出力,要最起碼不用拉錢呀,還有帥哥呢。”

溫遠:“……”

在這兩個見色忘友的人面前得不到安慰,溫遠只好找溫先生了。是國際漫游,溫行之在倫敦,算好了時差撥過來的。彼時那邊正是上午十點,陽光四溢的時候。

那邊傳來的聲音有些悶,溫行之停下手中的動作:“怎麽回事?”

溫遠開始吐苦水。

“也沒你想得那麽壞。“說起來,溫行之剛入銀行的時候,幹的也是拉錢的活計,“就當是鍛煉了。”

“我哪兒有你那麽牛啊。”溫遠小小抱怨一聲,趴到了床上,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現在也該開飯了,去吃飯罷。”

“沒有胃口。”雖是如此,溫遠還是聽話地拿了飯卡去食堂買飯,挂電話前,她問:“你說,我要是真拉不來錢怎麽辦?”

她這是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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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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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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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

暴君寵妃:夫君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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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玩的深,誰把誰當真?
她是驕橫跋扈的公主,他是冷傲暴虐的國君,她誘拐敵國後被侵犯,殺他妻妾,滅他子嗣,卻寵冠後宮……

霸寵妖妃:獸王帝尊,輕點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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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闖美男禁地結果會怎樣?吃盡豆腐,占盡便宜,吃過抹嘴就跑呗!
她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愛錢如命。他霸道變态,腹黑無情,卻愛她如命。她怼上他,颠翻這片大陸。
她說,什麽都能商量,唯獨金錢不能。他說,擋她財路者,皆殺無赦!
“吃幹抹盡還想跑?我們一起啪啪可好?”美男追上來了。
她怒道:“不好,待我鳳禦九天,必然攪他個天翻地複。”
他笑:“那先來攪本尊吧!”她吼:“乖乖的老實躺好!”

重生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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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
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
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姐。”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