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2)
這不顧一切的架勢的後果就是驚到了客廳裏的人,啪地靠近客廳大門的小燈亮起,溫遠驚得嚯地睜大眼睛,一臉戒備地看着站在那裏的人,是成奶奶?
成奶奶看清楚是她,呼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你這鬼鬼祟祟的是要吓死我呀?”
“成奶奶,你,你怎麽在這兒?”
溫遠努力讓自己鎮定一下,問道。
“廚房的窗戶忘記關了,我下樓來關上。你這是幹啥去?穿的這麽厚?”
“我,我沒事,就是想,就是想……”溫遠支吾着,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高興過度了,竟然忘記輕聲一點。
而成奶奶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忽然明白了:“是不是看外面那麽多人在放煙花,耐不住想跑出去了吧?”
這——
溫遠眼珠一轉,嗯了一聲使勁點點頭。
成奶奶微哂地拍拍她的腦瓜,“這幾天倒是把你悶壞了,不過你自己一個人出去不安全,叫溫祁跟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溫遠連忙拒絕,“我跟同學一起,就在院外頭等着呢。”
成奶奶猶是有些猶豫,可見她實在可憐,便松了口:“那你要注意,我給你留門,早點兒回來啊!”
經此一役,溫遠的興奮勁兒稍稍壓了下去。
她裹緊大衣穿過大院,冷風嗖嗖地往身體裏鑽,卻擋不住這萬家團圓之際的璀璨煙火帶來的溫暖感。走過後門門崗時她向站崗的哨兵微微一笑,稍稍一張望,便看見距離院門口不足一百米處的地方有車燈在閃,那燈光看起來比天上最大的禮花還要明亮。
溫遠抑制住不停打顫的上下牙,加快步伐向那輛黑色suv走去。車安靜地停在那裏,與這個日子的熱鬧氣氛有些格格不入,車前站了一個人,深色大衣穿在身,完美地與夜色融為一體。
那人似是看到了她,向她擡了擡手臂。而溫遠此時卻不着急了,慢慢地走着,停在了與他有半丈之遠的地方。一瞬間想念和委屈交織而成的複雜情緒讓她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可面前這男人難得笑得這麽溫柔,她還真發不出這火來。
對峙了不足十秒,那人首先服軟,邁開步子緩步向她走來,沒幾步就走到她的眼前。看着這張真實的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臉,溫遠抑制不住帶着沙啞哭腔的嗓音問道:“你來幹嗎?”
溫行之沒說話,摘下手上帶的皮手套,用指心摩挲她的臉蛋。濕的,還是哭過了。當然,溫遠也察覺到了臉上的一片冰涼,啪地拍開他的手,亂七八糟地抹了一番,算是将淚水擦幹淨了。
溫行之就這麽看着她,末了低聲說了一句:“上車。”
溫遠紅着眼睛擡頭瞪他一眼,“幹嘛?”
他笑了笑,說:“陪你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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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的B市,依舊是星光耀目,夜色璀璨。漫天的禮花讓這個節日變得熱鬧而又多彩,就連市郊的京山,也是一片燈火通明,包着紅紙的燈籠環繞了整個山路,再加之來來往往的車輛,讓上山的路途變得不再寂寞。
黑色的suv平緩地行駛在這條山路上,京山距離溫家大宅并不遠,這一路過去也途徑了好幾個大院,住得差不多都是軍隊退休老幹部,亦或者駐紮在此的部隊家屬。
溫遠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兒窗外,扭過頭問溫行之:“過年幹嘛要來山上?”
“一會兒再告訴你。”他直視着前方,神情卻是非常放松地說道。
溫遠癟癟嘴:“賣關子的人最讨厭。”
溫先生聽了只是勾了勾唇角,方向盤一轉,再往上開了一公裏,車子穩穩地停了下來。
“下來,幫我搬點兒東西。”
沒得到自己想要的,還要被人使喚,溫遠同學不情不願地挪下了車。那人已經提前一步打開了後備箱,溫遠湊過去看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
是——煙花?
溫遠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溫行之,“你帶這個幹嗎?”
“自然是來放的。”
說着将裝的滿滿的兩箱搬了出來。
溫遠站在夜晚的山風中,忍不住有些發抖:“為什麽要帶我來放這個?”
“想來就來了。”
“喂!”溫遠不滿,“這個不算理由!”
溫行之回身,低頭看了看這姑娘被凍得發紅的鼻尖,直到她被他看得要發毛的時候才開口:“你七歲的時候,我在家裏過了一次年,記不記得?”
溫遠有些發懵。怎麽一下子跳回到她七歲的時候了?
她迷茫地搖搖頭。
溫行之也不指望她記得,“那一年的除夕夜,院裏很多孩子都在放鞭炮,你看着好奇,也要跟着去玩。”
有這麽一出?她還真想不起來了。
“可惜你太笨,點着了一個不知道松手,直接讓鞭炮在你的手裏響了。”
溫遠囧了:“不可能,沒有這事兒!”
“後果就是破了點兒小相,就是在這個地方。”說着用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家裏因此不讓你再玩鞭炮,你大哭大鬧着不依——”
“不許說了不許說了!”
她想起來了,炸毛着去捂他的嘴。
溫先生扣住她的手,慢條斯理地說完:“沒辦法,為了哄你,就叫人放了一箱煙花給你看,倒真把你給哄笑了。聽成老太太說,自那之後每年過年你都要看——想起來了?”
溫遠低下頭,将腦袋埋進他的懷裏,“放給我看吧。”
這京山真是個看煙花的好地方,離城市近,那裏的一派燦爛盡收眼底。而這四周散落的一個個部隊大院,也正在慶祝,一個個煙花上天,煊赫綻放。
溫遠看着溫行之點着一個又一個的禮花,會在它們綻放的那一刻開心地尖叫,然後不等那些禮花消散,就跑去拿另外一個給他點燃。天空也因此明亮了許多,在一片片燈光的映射下,彷如白晝。
她就是喜歡這些東西,雖華而不實,雖稍縱即逝,但卻真的很漂亮。這也許說明她還不太成熟,但這又有什麽關系。他肯陪着她,縱容她便好。
回過神,溫遠跑回溫行之的身邊,向他攤開手:“給我打火機,我要自己放。”
溫先生瞥她一眼,溫藹地拒絕了她:“不給。”
她亮着眼睛哀求道:“我不玩兒太危險的,就這一次嘛。再說了,放煙花在車裏多危險,一次放完多好。”
溫行之微眯了眯眼,取出了打火機。溫遠剛要伸手去拿,便被他拍開了。只見他側身從身後取出一盒煙來。
“你,你吸煙?”溫遠睜大眼睛看着他,轉念一想這沒什麽不可能的,身處社交圈的男人不會吸煙的怕是極少,關鍵是有沒有瘾頭了。溫行之是會吸,但極少碰。就如他一貫的原則,容易上瘾的東西,絕不碰。
“用打火機太危險,我點一支煙給你用。”
說着,将打火機給了她,并從煙盒裏取出一根香煙來。溫遠傻傻地看着他的動作,看見他向她示意,便下意識地按開了打火機,杵到了他的面前。溫行之看她一眼,微微俯身,挨近火舌,咬着煙嘴輕輕一吸,這支煙算是點上了。
溫遠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整個過程,只覺得快要窒息了。這,這人故意的吧?點個煙而已,居然色-誘她?!
“好了,拿去玩兒罷。”
溫先生淡定地拍拍她的臉蛋,将煙給了她。溫遠回過神吸口氣,紅着臉拿着煙跑遠了。看着她的背影,溫行之淡淡地笑了笑。
其實最開始他是不打算回來的,因為他所處的圈子過春節的人太少,大部分都是外國人,談不完的公事,所以在A鎮過完除夕,第二天便打算回T市。可不巧的是唯一一次打家裏的電話,聽成老太太提起溫遠的時候滿是心疼。于是便改了主意,回來看看她。因為除了他之外,沒人知道能怎麽哄她。
“好看嗎?”
溫遠的尖叫聲将溫行之回了神,他看了眼那徐徐綻放的煙花,沒說話。正巧京山有幾個大院在放鞭炮,忽來的聲響讓溫遠吓了一跳,她扔下手中的煙,跑回溫行之的身邊。
“許願了沒?”
溫遠同學高興地問道,溫行之低頭注視着她那張紅紅的臉蛋,雀躍的表情讓她整張臉都仿似閃着光,好看的——不得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攬住她的腰,将她帶進懷裏,二話不說,貼着她的唇吻進去。淡淡的煙草香,鈎卷着她靈活柔軟的小舌,慢慢地吻着。溫遠也只是呆了一下,而後雙臂鈎住他,加深了這個吻。這個見到他的瞬間就想得到的吻,雖然來得有些晚,但是她還是舍不得松開。
“許了什麽願?”稍稍拉開距離,他問道。
“不告訴你。”她嘟嘟嘴,回道。
溫先生眯了眯眼,咬了下她軟軟的嘴唇繼續吻她,仿似懲罰。其實這姑娘的願望着實沒什麽好猜的,不外乎就是那樣——只此一生,願與你共。
作者有話要說:嗯,寫到這裏是不是可以完結了?【泥奏凱……
哈哈開個玩笑。昨晚更完,發現好多人在想這兩人私會會不會被家裏發現呢。喂,這種好日子就別這麽狗血了好不好,而且就算被發現,小叔會怕麽——哈哈哈
其實我覺得還是有些早,這麽早發現這麽早攤牌那溫遠後面大學三年腫麽辦。要知道叔的想法是攤完牌就結婚的= =
不過下一章時間跨度會寫出來,乃們看到時不要驚訝,因為甜蜜久了,确實需要折騰一下下,哈哈
昨晚更了5000+,但由于更新出來的章節不顯示所以我放到上一章了,今天将補全的章節放到一起了。
另外看到有人問我實體的書的問題,怕看不到我在這裏統一回答一下吧嘻嘻。亞馬遜中校已經上架,但只是預售,看樣子這個月是到不了貨了,所以在亞馬遜買的親們要等等了,至于當當,恐怕很晚—— 老葉那本出版的話預計是明年啦,所以——乃們懂得。TAT
☆、39、
五周的寒假很快過完,果然如之前所說,溫行之又回來了一趟,并且帶溫遠一起回了T市。沒幾天便到了開學的日子,果然如衆人所說,大學裏過的最慢的就數大一上學期,過了這段freshman時期,剩下的大學時光就如同眨眼一般,飛逝而過,轉眼,到了大學四年級。
自從徐小荷走後宿舍裏沒再進新人,始終是溫遠,劉春喜和周垚三人。三人相處了非常好,不光是現在,即便是以後畢了業,聯系也從未斷過。當然,此乃後話。不過最起碼讓溫遠感慨有一句話說得好,大學最神奇的一項工作就是為新生分配宿舍,因為那很有可能決定誰會是你一生的摯友。
大四開學兩個月之後,經管學院開始組織各系的實習。不準備繼續深造的同學都開始積極聯系實習單位找工作了,班裏很多同學都選擇回老家實習,而溫遠一宿舍的人全都選擇留在了T市,撇開這個城市發達的經濟程度不談,這三人選擇留在T市的一個共同原因就是——男人。
溫遠同學自然不用說了,劉春喜和周垚兩人也陸續處了對象,目前都處于熱戀期,正好男友都是T市人,為了愛情,這兩人也都留在了這裏。都說畢業之時便是分手之際,看到兩人為了愛情如此堅持,溫遠都有些感動了。當然,小喜兒和周垚也有煩心事,那就是聯系找工作的事。
這天,周垚在宿舍大發牢騷:“我要不留在本校讀研得了,面試了那麽多單位,找個工作沒問題,可咱本科學歷不夠硬啊。”
周垚想做證券研究員,可幹這一行要想拿到高薪學歷絕對是個門檻。
春喜也有些沮喪,“是啊,那天去某機構的宣講會,那麽老多人,吓得我門都沒敢進。”
周垚笑她:“出息。”
兩人共同無奈地對視一眼,将視線落在了正趴在床上看小說的溫遠身上,此人自從學院開始實習以來就一直優哉游哉的,閑的簡直人神共憤。
“遠遠,你實習地點定了嗎?”
溫遠含糊地嗯嗯兩聲,繼續看書。
“哪兒啊?”
“随便找的,我沒你們倆那麽大的理想,嘿嘿。”
這句話把兩個人都傷着了。
“果然啊,有個堅實的後盾就是好。你看,她現在完全就是一副準備養老的狀态。”小喜兒表示羨慕嫉妒恨
周垚大感贊同,“等某男回來我就跟他提分手!我也要找個年入幾百幾千萬的男人嫁了去!”
“最重要的是,這男人還得有一樣東西。”
“啥?”
“就是——美貌。”
于是這兩人又受傷了。
溫遠表示大囧,“喂喂,沒那麽誇張,我也是憑自己本事面試上的,不,不是去GP好不好?”
春喜表示大驚:“你竟然放棄了近水樓臺先得月?這麽不人道的事情你都幹得出來?你知道有多少人面試GP被刷下來的嗎?”她掐着溫遠的脖子搖晃,“你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親!”
溫遠暈了,“所以說我就算去面試也一定會被刷下來!”
周垚不信:“刷下來了你可以走後門嘛”
溫遠失笑不已。
她覺得奇怪,從一開始實習她就沒想過要去GP,不知道為什麽。而那人也不提這事兒,他是知道她要實習的,但從沒提過讓她過來。雖然之前在GP零零散散做過不到一年的實習工作,但那也純粹是為了積累經驗去的,真到了要找工作的時候,她卻不是首先考慮GP了。原因跟錢無關,而是——地位問題。想想啊,真要進了GP,那他不就成了自己領導了嗎?先不說GP的員工守則裏允不允許談辦公室戀情,關鍵問題是——憑嘛呀?憑嘛要被他領導?!所以說,溫遠同學堅定地選擇了另外一個中型公司,幹的是財務工作。她對經濟其實算不上多感興趣,當初進這個學院多半也是受溫行之和溫祁的影響。
溫行之得知她實習的地點是反應是這樣的,當時當景,那人在電話裏講:“XX公司?離家不遠,倒是還算可以。”
沒有一絲絲要幹預的意思,于是溫遠便坦然了。
實習從隔周的周二開始,溫遠周一上午便帶着介紹信去了一趟公司,辦理完手續出來的時候才上午十點多。
十一月份,T市難得有好天氣。而今天卻是陽光明媚,溫遠見時間還早,便在公司周圍慢慢地逛着。這一帶可說是T市最繁華的地帶,擠滿了大樓和一個個名牌,總體來說,這四年變化并不大。有人說T市是個适合養老的城市,整個城市都透着一股慢悠悠的基調,而溫遠卻很喜歡這裏,她喜歡這裏的平和,就像她跟溫行之一樣,平淡漫長,卻不會厭煩。
行過堪稱T市地标的大橋,溫遠忽然想起了第一次來T市的情形,那年她高二,什麽也不懂就跟陳瑤一起來了這裏,她還記得那兩張肆意歡笑的臉,而現在呢——
溫遠擡頭,看見面前這棟傳媒大樓上嵌的巨型大屏幕,上面正在播放一則廣告片,片中的女主角是今年很火的新人——陳瑤。她是近兩個月來火起來的,之前靠一部小成本的愛情電影積累了一些人氣,後來不知攀上了哪位導演的交情,加盟了一部大片,雖是個女二號,但對她來說已經算是前所未有的高峰了。
陳瑤現年已經二十四了,在娛樂圈這個新人輩出的圈子裏,這個年紀已經不算年輕了。網絡上都說她紅的有些莫名其妙,而溫遠卻想到了大一時在酒店見到她的情景,那時的她已經開始跟各種有錢人接觸,若說紅起來,定不是偶然。
溫遠平時并不太關注她,只因為春喜和周垚特別花癡她出演女二號那部電影裏的男主角,所以她才陪她們一起看的。電影裏這個女二號對男主角是各種死纏爛打,用盡計謀卻終究沒有得到他。
春喜就忍不住憤懑:“這女人真不要臉。”
周垚嗤笑,“電影而已,別這麽認真。不過我看這演員咋這麽別扭,笑起來那麽僵,是不是整容啦?”
思及此,溫遠認真地看了看片中的陳瑤。确實跟十□歲時不大一樣了,但整沒整容,溫遠也不敢随便蓋棺定論。
忽然,包中的手機嗡嗡地響了起來。溫遠連忙低頭翻出手機,接通了電話,是溫行之。
“在哪兒?”
“剛去了趟公司,現在快到GP了”
“那好,過來罷,中午跟我一起吃飯。”
挂了電話,溫遠越過一個十字路口,來到了GP大樓所在的那條街上。GP大樓是這條街上最高的建築,溫遠一擡頭就能看見,快走幾步,将要到的時候,看見溫行之那輛黑色的越野從車庫裏開了出來。他似是沒瞧見她,停穩了便下得車來,深灰色的羊絨大衣微敞着,露出裏面的白色條紋立領襯衣,低頭看表的那一瞬間,真是要多迷人有多迷人。溫遠就納悶了,為什麽時間的痕跡在男人身上就這麽不明顯。擡頭的瞬間,溫行之看見她了,便向她招了招手,回到車上給她打開了副駕的門。溫遠小跑着上了車,剛坐穩,車便徐徐地開了出去。
“實習的事怎麽樣?”
“辦好手續啦,明天去上班。我這還有工作證呢。”說完低頭去包裏搗鼓。
溫行之側頭看了她一眼,厚厚的頭發遮住了她大半張側臉,只能看見嘴巴習慣性地微嘟着,一件短款的嫩綠色上衣,襯得她的皮膚白淨極了,細瓷一般。算一算也是二十一二的年紀了,但跟剛入學那會兒卻是沒多大區別,連化妝都還算沒學會。
“好了,等會兒再看,你坐好罷。”
他帶她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館,老板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跟溫行之很早就認識,直接領着他們向裏面走。
“來的正是時候,南邊送來了幾斤長江刀鲚,晚來一刻說不定就沒了。”
溫行之淡淡地笑了笑,回過身看了眼溫遠,她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布景。他也不催她,等着她看夠了自己過來。
老板見這架勢就明白過來了,笑着恭維,“您每回過來可是從沒帶過人的,這位莫非是總監夫人?”
溫行之微一挑眉,沒有說話。老板心知有些僭越,便不再過問。
點好了單,老板便出去忙了。侍應及時地送了一壺明前龍井過來,燙過杯子之後,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便開始慢慢上菜。
溫遠看着,忍不住嘟囔道:“架勢這麽大,你想幹嘛?”
溫行之瞥她一眼:“怎麽?”
“你今天不是很忙,怎麽有時間吃這種功夫飯?”
不得不說,這姑娘倒是聰明了點兒。
溫行之沒說話,只是拿起筷子往她面前的盤子裏加了筷魚,“先嘗嘗,看喜不喜歡。”
溫遠埋頭嘗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地鮮,不由得多吃了幾口。
溫行之瞧她吃得歡,才說:“今天下午我要去趟香港,估計要半個多月才能回來。”
溫遠登時明白了。
她知道溫行之出差是常事,可關鍵問題是他才剛從紐約回來沒幾天,回來之後又接着忙,跟她見面也多是接她吃頓飯,現在又要出差了?
溫遠撇嘴:“你是通知我,還是想要批準啊?”
溫先生很淡定地又給她加了點兒菜,“年底有事做,要将時間空出來,所以近兩個月會有些忙。”
“年底有什麽事?”溫遠不解地看着他。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又賣關子。溫遠覺得這人太可惡了,一點兒都不誠懇。
“你就拿條破魚來讨好我啊?才沒那麽容易的事兒呢。”
溫行之覺得好笑,且不說上桌的這盤魚要花掉多少錢,關鍵是他發現一個問題,這姑娘越來越聰明也并非一件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看來我明天又要寫番外啦,正文略卡啊,這就是沒有大綱滴壞處嘤嘤嘤。
咳咳,這一章,溫遠大四鳥。捂臉,時間跨度出來啦。
☆、40、
飯後幾天溫行之去了香港,溫遠則開始了實習。說是實習,實際上談的時候已經涉及畢業後的就業問題了,公司有意留她,而溫遠也不想多費功夫找工作,所以已經考慮簽協議了。
實習了這些天,科室裏的前輩都很照顧她,財務科裏女士居多,且大部分都是已婚。工作時談及私人話題動辄便是育兒經,有熱心的拉住溫遠就想給她介紹男朋友,溫遠表示好囧好囧。
周末臨下班前公司大boss給每個員工發了兩張電影票,溫遠看了眼,就直接塞給包裏,準備回學校時給周垚和春喜。一是因為那兩人是這部電影男一號的腦殘粉,二是因為,她不是很想捧陳瑤的場。不過許是老天爺故意跟她作對,溫遠剛走下寫字樓的時候忽然接到一個電話。
號碼是陌生的,溫遠猶豫了一下子,接通了電話。
“是遠遠嗎?我是陳瑤。”
聽到這聲音,溫遠靜默了一分鐘。那頭柔柔一笑,“是不是很意外會接到我的電話?”
“你找我,有事?”
溫遠不願意跟她說太多,因為她已不是趙唯一曾經喜歡的,她曾經試圖當朋友相處的陳瑤了。更何況,溫遠隐隐覺得,她的企圖不只表面上顯露的那些。
“也沒什麽事,今天來T市宣傳新片,順便回母校一趟,我知道你也在T市上學,所以就想跟你見一面。”
“我——”
溫遠開口想拒絕,可陳瑤卻先她一步說道:“我看到了你了,車就停在馬路對面,我在這兒等你。”
溫遠意外地擡頭向馬路對面看去,似是回應她一般,一輛黑色的轎車的車燈閃了幾閃。
一時也找不到借口了,溫遠咬咬唇,挂斷了電話。
陳瑤帶她去的就近的一個高級私人會所,溫遠也能理解她為什麽帶她來這兒,畢竟她現在正當紅。
不過——環顧一下這間會所雍容華貴,精致大氣的裝潢,溫遠忍不住在心裏感嘆,真有錢啊。
戰亂時期多國曾在T市設立租界區,遺留到現在的便是那一座座融合了英法俄日等國風格的小洋樓,這間會所就位于某國領事館的舊址,光會費就高的令人發指。溫遠自然是沒來過這裏,只是聽賴以寧在跟溫行之确認行程的時候會提及,這是很多有錢人的燒錢通病,有事情不愛去酒店談,就愛這種奢侈華貴的地方。
陳瑤落座時打量了一下溫遠的臉色,如她所料,并沒有太過驚訝。她忍不住笑了笑,到底是将門之後,父親位居高位,叔叔又是銀行家,這樣的陣仗,怕是見過千萬次了。
她擡擡頭招來侍應,說:“按老樣子來吧。”又問溫遠,“要點兒什麽?”
溫遠這才想起自己沒吃飯,按照她的原計劃,是要回學校的後街買一個烤地瓜啃的,這麽冷的天,一個甜甜軟軟的地瓜最好吃了。不過眼下,她要是點這個可要丢死人了。
“呃——來杯果汁吧。”
陳瑤聞言笑了笑,向侍應點了點頭,那人方才離去。
會所裏溫度并不低,溫遠已經脫下了外套,可臉仍是熱得有些燥。相比之下陳瑤真是淡定太多,這樣冷的天,竟然只穿了一件裙子,白嫩嫩的小腿露在外面,像是絲毫感受不到溫度一樣。
“剛剛等你的時候見你從寫字樓出來,是在畢業實習嗎?”
聽到她的聲音,溫遠迅速回神:“嗯,明年就要畢業了。”
“好快。”
陳瑤笑笑,頰邊陷下一對酒窩,這笑容看着是真甜。
“還好。”溫遠端起果汁,喝了一口,不太合胃口,便放了下來,“你找我有事嗎?”
“也沒什麽事,就是想找你敘敘舊。”
溫遠覺得有些好笑,她跟她現在還真算不上熟。更何況她記得自己早就将不待見表現的很明顯了,實在想不通她為什麽還會找過來。
陳瑤看着她,表情似是很疑惑地問道:“我記得你是學金融專業的吧?怎麽不在GP實習。”
溫遠也有些不解:“為什麽要在那裏?”
“畢竟你小叔溫行之溫先生是總監,有熟人的話實習起來豈不是更方便。”陳瑤笑着解釋。
溫遠也彎了彎唇角:“我對那裏不太感興趣,銀行工作壓力太大了,我想找個輕松一些的。”
陳瑤聽了哦了一聲,“也有道理。養家重任本就不在女孩子身上,怎麽樣?有男朋友了嗎?”
溫遠直覺的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可不說就是不給她面子,只得含糊答道:“有了。”
陳瑤眼睛頓時一亮,“真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微微一頓,又說,“之前我還以為你會和蘇羨在一起,沒成想他出了國——不過還好,你也有自己喜歡的人了。”
溫遠微微一笑,心裏卻是感慨萬千的。默默端起飲料啜飲了一口,并不急着說話。
陳瑤攪動着杯中的咖啡,面上雖是含笑,可心裏卻是有些緊張的,她擡頭看了眼對面的女孩兒,沉吟了片刻,說:“遠遠,你小叔最近在不在T市?”
溫遠疑惑地看她一眼,似是不解她為何忽然提及溫行之。
陳瑤解釋道,“有一位長輩跟溫先生是舊識,這次跟我一起來了T市,想跟他見一面。不知可有時間?”
溫遠恍悟狀:“沒有。”
“哦?”陳瑤蹙蹙眉。
“他最近不在T市,去香港出差了。”
“是這樣。”陳瑤眨眼一笑。
關于溫行之的話題就此擱淺,又聊了一些其他無關痛癢的,溫遠起身告辭了。這個場面雖不尴尬,但她始終還是不想久留。畢竟,跟陳瑤沒什麽好談的。然而就在溫遠剛剛穿好衣服,要離開的時候,陳瑤忽然叫住了她。
她詫異地回頭,看見陳瑤直立在原地,精致的雙頰浮出兩團紅暈,她似是萬分緊張,垂在桌邊的手緊緊握了一下,松開的瞬間,終于開了口“遠遠,我想請你幫幫忙。
“幫忙,幫什麽?”
溫遠一頭霧水地看着陳瑤,而她則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白皙的手臂将耳邊的碎發捋到了耳後,動作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優雅。不知何時她竟出落成這個樣子,溫遠看得有些發呆,而她接下來的話則是讓她完全呆住了。
“我喜歡溫先生,想跟他在一起。”
這句話簡直就像一顆重磅炸彈一樣,溫遠腦子哄一下的炸開了。她不着痕跡地扶了下沙發,想讓自己站穩。口邊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道:“不行,他有女朋友了。”
“是誰?”陳瑤堅持問道。
溫遠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她要怎麽告訴她那個人是她自己,畢竟在陳瑤看來,她和他永遠都只能是清清白白的叔侄關系。過去的三年多,他幾乎沒有帶她見過其他任何朋友,用他的話說,金錢圈子裏的人沒有真正的朋友。賴以寧賴特助怕是知道的,可絕對不會告訴陳瑤。所以她當然不會有機會知道。
将溫遠的猶豫和慌張看在眼裏,陳瑤非常有把握地笑了,“你是在騙我吧?遠遠。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們之間會到這種——疏遠的地步,但我是一直把你當朋友的。我跟唯一沒緣分那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我認為這不該影響到你跟我的關系,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我沒騙你!而且,你上一次見到我小叔已經是兩年多前的事了吧?現在你忽然說喜歡他,這讓我怎麽相信?”
陳瑤定定地看了她一眼,雙眸中有些無奈和委屈:“我喜歡他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只是那時候還不夠格而已。”
連換他一個正視的眼神的資格都沒有,何以言愛?
溫遠不知道怎麽說了才能讓她放棄,糾結着包呆立了片刻,略有些煩躁的說:“反正就是不行”
而陳瑤注視了她一會兒,低下了頭:“我知道了。”
好好的一個周末,被陳瑤的那番話給攪得亂七八糟,周一再上班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頻頻出錯不說,下班後還被科長教育了半小時才放人。
溫遠沮喪地坐在地鐵裏,閉眼休息的時候,包裏的電話響了。她盯着來電顯示看了一會兒,才接通電話。
恰逢地鐵報站聲響起,那頭的人說:“還在地鐵上?”
“剛下班。”她不自覺地嘟嘟嘴。
“是加班,還是被領導留堂了?”
明知故問。
溫遠切一聲,沒有反駁。那人似是聽出她精神不濟了,便放柔聲音囑咐道,“實習期間就不要回學校了,易水道那邊的房子這幾天有人打掃,吃住的東西都齊全,離你公司也近,就住那裏罷,今晚就住過去。”
易水道的房子就是T大附近的那套房子,這幾年溫行之基本上都是在這裏住。溫遠低低地哦了一聲,“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話音剛落,就聽見那邊有人叫他,柔柔的女音,應該是賴以寧,是在通知他晚宴即将開始,溫行之簡單地回了句,便轉頭對溫遠說:“快了,下車吃點兒東西,不許應付。”
“知道了。”
溫遠咕哝一聲,挂斷電話的時候,心情略微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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