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47決裂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站在幾米外的白以沫,她蹙着眉,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簡昀凡,那雙眼裏的清澈變得有些朦胧,有些霧霭,有些不敢相信。
她走了過來,立在簡昀凡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聲音不似平日裏的輕松,而是令人害怕的冷漠。
“特別是我,對不對,簡昀凡。”她重複道,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樣的用力,那樣的難以啓齒。
簡昀凡閉上了眼睛,他看到向濡的時候就想離開的,因為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遇見向濡也就意味着會有可能見到白以沫。
那麽,她就會知道她一直最恨的那個人就是他,那麽他們就再也不是朋友了,甚至于連陌生人都做不到。
可是,他還是向前了,他的心裏在暗自賭博,賭白以沫或許并不在場,賭他或許會騙過向濡,亦或許就算她知道了還是會選擇原諒他……
或許,或許,現在他心裏的或許在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想起以後,就已經全數消散,他似乎已經看到的是他這些年來在夢裏常常見到的場景,白以沫紅着眼狠狠的對他說,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她會恨他一輩子。
他再次睜開眼睛,慢慢的站起身來,睨着白以沫那張尋找答案的臉,然後點了點頭:“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很想瞞你一輩子。”
白以沫驀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紅着眼眶說道:“所以,你其實一直都知道我,是不是?而你有目的的接近我只是為了補償,用我母親給予你的生命來補償我,是不是?簡昀凡,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不恨你了嗎?”
說着說着,她又笑了,這事特別自嘲一種笑容:“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麽你就錯了,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恨你。
你知道為什麽每年我媽的忌日我都不來嗎?因為我知道那個害人精一定會假惺惺的來拜祭她,所以我寧願做別人口中的不孝女,也不願意來墓園面對他。
我選擇躲着他,不見他,盡量遺忘世上有一個這樣子的他,我只怕我見到他,會忍不住掐死他。
而今天,你成功了,因為我對着你這張臉我做不到,我沒辦法對你撒潑打罵,沒辦法對你視而不見。所以,簡昀凡,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幹涉,永不再見。”
白以沫一口氣說完,然後彎腰拿起剛剛放下的矢車菊,往外一扔,留下最後一句話:“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由始至終,白以沫沒有再看簡昀凡一眼,她望不見他眼中的痛不欲生,他眼底的難以面對。
簡昀凡看着白以沫那芊芊玉指所指向的方向,然後再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向濡,向濡了然的點點頭,他也淡淡的颔首,然後深深的再注視一眼頭瞥向一邊的白以沫,最後黯然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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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沫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然後她轉過頭睨着向濡,一臉的倔強,滿眼的逞強,她在死撐,一直都是。
向濡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溫柔的對她說:“其實不能怪他。”
白以沫緊緊的咬着嘴唇,然後搖搖頭:“我沒辦法不怪他。”
當年之事歷歷在目,她不可能忘記,母親的音容相貌總是出現在腦海中,明明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子,卻因為一個孩子的頑皮任性而在最美好的年華中失去了最寶貴的生命。
作為她的孩子,她怎麽可能不恨,又怎麽可能不怨?
向濡微微的嘆息一聲,然後将白以沫圈在懷裏,緊緊的摟着她:“當年他也不過還是個孩子,我相信他這些年來也并不好過。”
白以沫沉默不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由着向濡把她保護起來。她明白她此刻失去的是一個在她最艱難的時候陪伴着她度過漫長歲月的人。
是那個像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為她随時開放,對她永不關張停止營業的人,是那個她對他的心意總是一味的裝傻,而他卻由着她裝傻充愣的人。
而現在,一切回歸原點,命運弄人,她明明是蒙着雙眼,捂着雙耳對那個人不聞不問,怎料卻兜兜轉轉,陰差陽錯的讓她發現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殘忍。
而她,那個她最不願意失去與放手的朋友,如此時,她終将失去,艱難放手。
向濡抱着白以沫,靜靜的抱着她,感受到她的脆弱,感受到她的難過,而他只能安慰,只能陪伴。
他一直都很明白簡昀凡之于白以沫而言是有一定分量的人,所以當他得知簡昀凡跟白以沫的關系非淺時,他真的一度害怕,他了解簡昀凡,他知道他跟那些徘徊在白以沫身邊的男人不一樣,簡昀凡對于他來說是一個異常強勁的對手,甚至于他一度認為自己或許沒有贏的把握,只因為白以沫最重要的那五年他一度缺席。
而他知道他唯一的籌碼就是跟白以沫二十多年的感情,那種叫做青梅竹馬的感情,互相了解彼此的默契,他只能用僅剩下的這些來作為贏回她的賭注。
最後他是賭贏了,不過他也明白白以沫無論如何是不會放棄簡昀凡這個意義非凡的好朋友,所以他總是在白以沫面前表示簡昀凡對她不簡單,故意像個孩子似的亂吃飛醋,而她的白以沫卻總是一臉笑意的調侃他胡思亂想。
不過他也知道的,在她跟白以沫在一起了以後,簡昀凡應該是斷了那份心思,只是把白以沫當做普通朋友一樣對待,或許心裏還是愛慕,可是這份喜歡只能埋葬在內心最深處,不能拿出來。
而他的白以沫對于他也是一樣,最不同的是,由始至終她都只是把簡昀凡當做一個不想失去的好朋友而已。
而現在,他也感到意外,白以沫從小到大為之憎恨的人,竟然就是那個她不願意失去的好朋友,說是天意弄人,或許一點兒也不為過。
“我們回去吧!我好冷。”白以沫吸了吸鼻子,然後擡起頭來睨着向濡,像個孩子般撲朔着大眼睛,眼眶仍是微微的泛着紅,嘴角淡淡的抿着,漂亮的酒窩若隐若現,一副令人心疼的樣子。
向濡低着頭看着白以沫紅紅的眼睛,然後輕輕的一笑,淡淡的點頭,溫柔的說:“好。”
++
向濡送了白以沫回家,白以沫體貼的說他也累了,來去奔波的,命令他回家好好的休息,不準再東跑西跑的,也不許亂晃,必須去休息補眠。
向濡看到白以沫一切正常,并且還能開玩笑,于是就放心的遵命,然後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便開車離去了。
白以沫滿腦子都是疑問,簡昀凡出現在母親的墓地絕對不是偶然,那麽也就是說白瑞早就知道那個男孩是簡昀凡,或許連白以灏也知道,那麽由始至終就只有她不知道。
她快步跑回家,進門換鞋一氣呵成,然後跑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白瑞面前,一副興師動衆的問罪模樣:“老白,我問你,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簡昀凡就是媽當年救的那個男孩?”
白瑞本來望着電視的腦袋轉了過來,向上四十五度角的望着白以沫:“你說什麽?這醒着出去,夢着回來還是怎麽的?”
“您別跟我打馬虎眼兒了,也別打算在瞞着我了,我都知道了。”
白瑞确實是在打馬虎眼兒,他故意轉移話題:“怎麽了,跟向濡吵架了,現在知道他不适合你了?”
白以沫這個時候竟然有些讨厭白瑞這幅事不關己的樣子,她驀地吼道:“我只問您一次,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簡昀凡就是當年那個小男孩兒。”
白瑞跟白以沫向來是沒大沒小的樣子,而他說什麽白以沫都不會跟他大吼大叫,跟他急,而現在這個急紅眼的兔子是真的急了,而他明白這一切他真的瞞不住了。
他淡淡的呼了一口氣,慢慢的說道:“沒錯,我确實一早就知道。”
“為什麽瞞着我?為什麽獨獨只是瞞着我?我很好騙嗎?”
白瑞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心裏也有些不舒服,他并不是要瞞着她,而是每一次講到那個點子上,白以沫就會故意躲掉,不是他不願意說,而是她不願意聽到關于那個男孩子的一切。
所以,後來當白瑞撞見白以沫跟簡昀凡吃飯時,他也很是吃驚,後來詢問簡昀凡才知道原來白以沫根本就不知道他就是那個人。
白瑞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白以沫面無表情的坐了過去,白瑞收起他的笑臉,變得認真起來。
“你母親走了以後,我最擔心的就是你,你還小,又是個女孩子,還很堅強,我甚至于不知道怎麽教育你,我一度感到很無力,很失敗。而你很懂事,從小就是這樣,我沒有在你身上操過什麽心,你的爽朗讓我很意外也很欣慰。
可是,每一次提到你母親的事,你的眼底就會出現不該有的陰霾,我知道你恨那些毒販,你恨那個突然沖進馬路的男孩子,你恨這個世界的不公平,你恨上天奪走你母親的生命。所以你選擇了随我的律師這個行業,我記得你當時說你要要手持公平之稱,為社會尋找正義,讓所有違法的不公的事情在你手上全數滅亡。
而簡昀凡,他也是一樣,他親眼看到你母親為了救他而中槍,他也很後悔,可是那個時候他根本不太懂事,又加上當時那種混亂的情況,他也很害怕。你知道他為什麽要選擇當警察嗎?他九代單傳的富家少爺卻背井離鄉來到這座城市獨自生活是為了什麽?那是因為他也想像你母親一樣做一個與惡勢力鬥争的好警察,你真的不應該恨他,你母親有她作為警察保護市民的職責,這一切只不過是意外,也是天意,或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白以沫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去白瑞所謂的用心良苦:“不管他的出發點是什麽,不管他有多麽後悔,事實就是事實,他是那個人,這是不容改變的事實,是我永遠無法諒解的真相。”
白以沫吼完,站起身來對着白瑞說:“你們竟然都瞞着我,只是瞞着我……”
說完後,她轉身,開門,然後沖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到目前為止小白還是不能原諒~~那種被欺騙的感覺真的不好受,給她時間吧!
本周随榜可能只更新三到四章,俺也終于處于裸奔狀态了~~也因為離完結也不太遠了,所以要給新文存稿,到目前為止露總還在糾結是開白哥哥的文還是開軍老大的文~~
讓俺翻來覆去的糾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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