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宿醉
周劍宿醉了。
他本想第二天早起打個電話定個時間,然後就去找陳徹,把買的東西給他送去,結果前一天晚上一群人實在HIGH大發了,唱到最後覺得不過瘾,出了KTV又去了酒吧,一去酒吧就剎不住車了。周劍就吃虧在這歡送會是歡送他,成了衆人的灌酒對象,別人也不少喝,最後一群人無論男女都抱着邊哭邊喝,胡鬧一場後,周劍一頭悶在去廁所的路上不省人世了,最後怎麽出的酒吧一點印象也沒。
第二天早上還是在賓館醒的,屋子裏橫七豎八躺的全是昨天喝大的人。
在場為數不多的幾個清醒的人算是受了大罪,先是在附近的賓館開了兩間房,然後又挨個把這些醉鬼搬到賓館安置,本以為這就完了,不想這群爛泥跟說好了一樣,一到賓館就全吐開了。
此時周劍蓬頭垢面的支起上半身,腦袋疼得直耳鳴,看着烏煙瘴氣的屋子,鼻端嗅着酸腐味的氣息,眼神轉啊轉啊,最後停到了牆壁上。
“你看什麽?”剛從廁所洗完臉出來的樂樂正看見周劍此時失神的表情,邊問邊順着他的眼神望過去。樂樂是昨晚為數不多的清醒者,同時也是房費墊付人,肉疼了她一晚上。
“這他媽……誰吐的我擦……,吐這麽高!?”周劍一手按着太陽穴,眯着眼睛看着牆上幹涸的嘔吐物感嘆,同時在心裏比較了一下,這嘔吐的印記比自己都高一點,誰他娘這牛……。
“你啊,”樂樂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擦!?”周劍愣。
“你昨晚上進屋了說要開空調,伸手夠空調的時候吐得,當時還是仰着頭吐得,”說完樂樂直起身仰起頭做了個動作。
“我擦!?”周劍再愣。
“你差點被自己的嘔吐物嗆死,”睡在一邊的哲姐幽幽的接了下茬;“我倆還一個勁兒的給你拍後背,結果你就臉朝地板的睡死了。”
周劍不愣了,下意識扭頭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和三個人擠一張床,自己睡在最邊上,中間的哲姐光着膀子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周劍一看到哲姐覺得腦袋一震,瞬間不頭疼了,趕緊低頭看自己下半身,接着如釋重負一般的舒口氣,還好,褲子還在……。
衆人在9點多的時候陸陸續續醒來,因為不是周末,只得忍着頭疼打着哈欠去了公司,周劍心想今天辦公室裏的氣味絕對銷魂……。
臨走前周劍跟各位擁抱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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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周劍本想洗澡,開了熱水器後一頭紮在被子裏又不省人事了。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4點,中間還做了個小夢,然後周劍就被吓醒了。
夢裏開始亂七八糟,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倒敘了一遍,一直倒到周劍收拾完辦公室電腦,把桌子上的手辦分完,跟同事們勾肩搭背的走出公司大門時,畫面定格了,接着視角迅速後撤,周劍感覺自己浮在了空中,變成了第三視角,俯瞰着自己跟同事們慢慢走遠,人在夢裏思維邏輯就有些異乎尋常,此時周劍完全不覺得意外,心想這是要去KTV了,那我去幹點正事吧,具體為什麽冒出幹正事的念頭,幹什麽正事,他自己也不知道,接着周劍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只火箭,以極高的速度直沖向某個地方,在這個過程中,他穿透樹木馬路,穿透樓群牆壁,一路風馳電掣的來到了一棟別墅前——陳徹家,正确的說是陳徹的哥哥家,看着緊閉的大門,周劍心裏有疑問,有恐懼,還有興奮。
接着他跟鬼魂一樣,慢慢的飄了過去,穿透牆壁,看見寬寬在客廳玩游戲,就是上次自己玩的戰神,張姨在一邊給他收拾書包,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周劍的到來,接着周劍一路飄到了樓上,在陳徹屋門口停下,陳徹背對大門坐着不知道在忙什麽。看着陳徹的背影,周劍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裏升起一股寒意,可寒意中還帶着種……讓人心慌的興奮。
這是怎麽回事?周劍疑問,為什麽兩種情緒同時出現?
就在周劍思考時,他已靠近了陳徹,而陳徹并未有察覺,此時周劍心慌已達到頂峰,甚至有些呼吸困難,接着,周劍看到自己伸出雙手,從背後猛地勒住陳徹脖子!
陳徹被勒了個措手不及,叫都沒叫出來,只能奮力掙紮,片刻,周劍感到自己右手一片溫熱濕滑,他下意識地擡起右手,只見自己握着把刀子,上面全是血。周劍盯着自己的手半天不動,驚恐萬分的慢慢後退,這才注意到,自己又變成了旁觀者。
前方,應該站着他的地方,一個人正從背後勒着陳徹,一刀一刀的捅,飛濺的血花沾到了周劍的眼珠子上,滾燙無比。
周劍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事情發生。
最後,前面的二人停止了劇烈的抖動,一只沾着血的蒼白手腕垂在了椅子邊上,而兇手,慢慢支起了拱着的後背,轉過頭來,看向周劍。
一張被鮮血糊的看不清的臉。
這一眼,周劍除了感覺到悲傷和恐懼,還有……舒暢?
周劍一臉冷汗的吓醒了,冷汗打濕了床單,因為是趴着睡的,到醒來周劍都壓得心慌。粗重的喘息後,緊接的是澎湃的嘔吐感,周劍捂着嘴,跌跌撞撞的爬起來,踉跄着跑到廁所一通幹嘔,嘔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也沒吐出點什麽。
抱着馬桶喘了半天氣兒,周劍一屁股坐地上,向後一靠,仰起頭淚眼汪汪的看着廁所天花板,回想着剛才的那個夢,仍然心有餘悸。
周劍感覺在夢裏一會兒是自己,一會兒不是自己,總有種分分鐘要出戲的狀态,仿佛是自己跟別人合體,偶然的能感受到對方的想法。
周劍坐在地上愣了半天,越是回想,那個夢越是淡,到最後就記得快醒來那點兒了。周劍嘆口氣,費勁兒的起身,邊拍褲子邊在水池漱口,擡起頭又被鏡子裏的自己吓了一跳,雞窩頭不說,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外加一天沒剃冒出來的胡子茬。
周劍好容易照次鏡子,左看看右看看還有點新鮮,照着照着就矯情起來,不過男的畢竟跟女的不同,女的照起來會小自戀一把,越照越覺得好看,周劍則是矯情了一會兒砸鏡子的心都有了,嫌惡的斜了一眼鏡子後自我安慰道;媽蛋老子也是帥過的灑家這輩子值了……。
把自己收拾幹淨後,周劍進屋拿出手機給陳徹發短信,完全忘了要洗澡的事,光想着今天沒給陳徹報備呢。
那天從陳徹家回來後,二人養成了個習慣,一早一晚打招呼,內容無他,就是報告下自己這一天的安排行程倆人好湊一起玩耍,順道喊個起床早來個晚安麽,陳徹戲稱為報備,主要是周劍給陳徹報備。
幾條短信往來後,周劍打着哈欠打開電腦,看到電腦屏幕的一瞬間周劍又差點吐出來。宿醉後勁兒太大,看個電腦屏幕都暈。
“你怎麽不玩兒掃雷呢?空擋接龍也行啊,玩的簡單還能預防老年癡呆~~,還能邊玩邊聊天,多适合你啊,別挑了就這倆吧!”
周劍剛進YY就聽見糖糖在說話,說這話時透着一股賤勁兒,知道他這是逗陳徹呢。
“又欠仇殺了是吧?正好現在酷林不在看誰給你舍身!”陳徹回答,邊回答邊點鼠标。
“在,只是用手機上YY,”酷林回了一句,聲音裏帶着雜音。
“林總火車上呢?”陳徹問了句。
“喲!?劍兄來啦~~好久不見啊忙啥呢~?”周劍一來糖糖比陳徹反應還快;“哎你夫人怎麽就A了呢?莫名其妙的……,我也老不見你上冥冥,你倆幹嘛呢?一起練小號了?”
“呵呵,”周劍有點尴尬,不知道怎麽回答;“哦酷林跟你面基完了?”
“嗯,回家路上,”酷林回答。
“呵,呆的時間夠久的,”周劍沒話找話。
“矮油可算是回家了~~樂不思蜀啦~~,”一直挂機的霓裳忍不住張了嘴,話把就這麽給接過去了。
陳徹A游戲是他讓幹的,周劍覺得冥冥是根據劍三這個媒介找上陳徹,也許A了能斷了聯系找不到他,事實上是這好像還真有點作用,陳徹心驚膽戰的過了幾天,連噩夢都沒做,而且家裏全天有人,不是保姆就是他哥,不是他哥就是寬寬,人氣兒居然比他在研究生宿舍還旺,安安穩穩幾天後,那一晚的事遠的就跟做了場夢一樣。
人一沒事兒精神頭就上來,雖然自己不能玩,這幾天的日常卻都讓周劍一次不落的做下來。
周劍只做陳徹的號,冥冥那個這幾天一直沒上,他在糾結,想登陸卻也不想登陸。
想登陸是想也許能碰見冥冥,因為周劍有一肚子疑問想問他,有問題問他,問他為什麽還在?為什麽要糾纏?他想幹什麽?
不過周劍琢磨也許自己問了也不會有什麽答案,人鬼殊途,他覺得自己恐怕沒法理解鬼的邏輯,反過來鬼肯定也理解不了他的,所以又不想見。
這兩種矛盾思想很是糾結他。
糾結時,一聲私聊的音效響起,周劍看了下YY,是酷林的頭像在閃。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酷林);敲
周劍納悶,咱們這不就在YY頻道麽,幹嘛還打字?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有點事情=
真劍假冥;嗯哼?有事不能用嘴說?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忽然想起來了,之前就想說呢,現在才有時間找你,我怕我回家了又忘了
真劍假冥;麽子啊?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那個……冥冥這個號= =
周劍看到這句話心裏一跳,眉頭皺了下。
真劍假冥;什麽?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你從誰哪買的還記得麽?
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周劍覺得有些奇怪
真劍假冥;記得,但我不知道是誰,我以為是冥冥本人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是我=
周劍看着這句話,屏住呼吸往椅子上一靠,心說麻痹啊酷林你隐藏挺深!?尼瑪你也是個死鬼麽???不行……一激動又要吐……。
真劍假冥;我覺得這問題咱們要單拉房間說= =娘娘的你要給我解釋清楚!!!!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淡定,很好解釋……我現在在火車上不好說話,就打字吧……
真劍假冥;你怎麽想起跟我說這個了?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我想找你要銀行卡賬號來着,把錢給你打過去
真劍假冥;150?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對,別問我為什麽賣冥冥號,我也記不清了,這事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的
真劍假冥;給我你的號碼!這事兒用打字說不清!
周劍感覺打字手發冷,片刻後,酷林回了一句。
*惡*【春泥發發小園友】(盈山);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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