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門前的雜物被清理到了二樓,我和他并排坐在門前的空地上,在等着晚飯。一般來說,同城快遞半天左右就會送到。可是這次新換的那家遲遲不來,可能是找不到地方,又沒有電話可以聯系。我說我先進去聯系一下客服,如果到了他就先簽收。他點頭答應。

摩托車引擎的聲音由遠及近,慢慢停了下來,一些交談聲傳進室內,聲音忽大忽小地,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重新發動上路。我盯着門口,看見陳青抱着東西走進來,他看到我在望着他,挑了下眉毛睜大眼睛笑着。“有好吃的…”他拿出幾袋小吃,遞向我。我嗯了一聲,去查看其他的東西。一只附帶電池的手電筒、兩套衣服,還有一個黑色的工具箱。

“你買這些東西幹什麽?”他奇怪地看着我。

“你把那些新鮮的蔬菜都拿出來吧,家裏還有一點米,夠吃一頓了。”我說。

他無可奈何地看着我,然後去倒騰箱子裏的東西,低着頭漫不經心地說:“你總是忽冷忽熱的,不想說的就直接轉話題,連個借口都不帶給的。”

“你變化也很大。”我說。

“那還不是因為…”他說了一半就突然停止,像踩剎車一樣,讓人心神不寧。他搖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這頓飯是他做的,除了米飯水摻多了外,也沒什麽大的毛病,他卻有點食不下咽。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碗筷鑽進了被窩,說是要明天早起帶我去鍛煉一下,這幾天随着活動量的增多,我的肌肉也回複了些力量,臉色也不再青白。我細細地咀嚼着,吃了比往天多一倍的東西。然後躺在了他的旁邊,他擡起被他壓在身下的半邊被子蓋在了我身上,很暖。

半夜,我小心地擡起他放在我肚子上的腿,從床上下來,打開手電筒,把今天買的東西都重新裝進箱子裏,四處查看着有用的東西,然後一起裝着,我的手在伸向栀子的時候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去拿,而是拿了那盒感冒藥。床下的兩根繩索被我拖出來,我放在床邊,看着他熟睡的樣子,也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

他翻了下身,動作一頓,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馬上用手把上身撐起來,遲疑地身體往前傾,碰到了床邊的繩索,他迅速地抓起,然後往我身上抽了一下,我後退了一點,忍住痛,跟他說:“是我。”他仍然緊握着繩子,從床上爬起來。

我打開了屋內的燈,他皺着眉頭仔細查看了一下我頭的位置,肩膀逐漸放松,然後又猛地繃起,突然爆發似地憤怒:“你沒事半夜一聲不吭地站在床邊幹嘛。”他揮了揮手上的繩子,“還把這個放在床邊,有病啊。”

我看着他大吼的樣子,感覺他真的是已經聲嘶力竭,我很愧疚,但我似乎感染上了他的怒氣,就是不肯低頭認錯。我對他說:“不想死就趕快用你手上的繩子把被子和枕頭綁好,跟我走。”

他不肯綁,把繩子扔在了地上。就那麽和我對峙着,他臉上的怒氣漸消,冷着一張臉站在床邊,我在他面前蹲下,把繩子撿起來,抖落被子,折成方塊和枕頭綁在一起,因為有兩床,所以顯得體積很大。我把它背在背上,然後跟他說:“我把感冒藥帶上了。”

他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又重新呈現了憤怒,手在兩側握緊了拳頭,站在那不動。我想了一下,用手腕勾着他的臂膀,他沒有掙脫,于是我挽着他又去抱了那個箱子,往門外走。他終于開口道:“能不能告訴我到底要去哪兒?”

“穿過荒草地有一座山,繞過那座山就到了。在天亮前我們最好趕到那兒,到了我再跟你解釋。”他沒有再跟我怄氣,接過我的箱子,沒有掙脫我的手腕。

目的地是一個老宅,已經荒廢很久了,野草跟磚瓦争奪地盤,沒有門,有些地方也缺了屋頂。我走到一間狀況比較好的房間裏,把棉被放下,用裏面的一把破掃帚掃除灰塵。他把箱子放下,到院子裏找到了一口小水塘,用陷在泥裏的一個破碗把水裝回來,想清理一下桌子和床鋪。“箱子裏有毛巾。”我說。他拿出來,和我一起忙活了半天。

Advertisement

我們倆都有些餓了,坐在房屋前面的走廊上,他深呼吸一口,“一股草木的香氣。”然後拿着東西開始狼吞虎咽,我也好不了多少。吃得差不多了,他手裏拿着一小塊面包,目光開始渙散,不自覺地睡着了,面包掉在了地上,他的頭枕到了我的肩膀上,我的頭本來就有點向右偏,我們倆的頭靠在了一起。

我很久都沒有動,最後實在感覺太難受,才抱着他進了房間,簡單地把鋪蓋掀開,脫下他的鞋,讓他睡了進去,把棉被給他裹了一層,才蓋上了第二床。剛把被角給他壓嚴實了,他卻突然開口,聲音清亮,“現在你可以說我們為什麽要來這了吧?”

“昨天我爸發消息說,他今天過來。他給我說了一些你的事情,你給我送貨的時候已經從那裏離職了,在你住的地方還有被潑過油漆的痕跡,所以說,除了讨債的,沒有人在找你。”我邊說,邊在床邊坐了下來。

“是啊,所以他準備殺人滅口嗎?”陳青嗤笑了一聲。

不管怎麽說,我爸絕對算不上一個好人。這句話我沒有說出來,我想起我所住那棟樓之所以被荒廢的原因,不是因為被傳有妖怪,而是因為死過一個人,而且死狀慘不忍睹,這樓被封的時候,我被藏在車裏,還藏了好幾個星期。比我更像躲藏警察的,是我爸。

陳青看着我變差的臉色,低頭思索了一番,轉移話題,“你一直在提感冒藥,你早就發現了?”

“你是說裏面的微型錄像機嗎?”我說。

“你早就把它取出來了?”

“沒有。”我轉身從箱子裏把它拿出來,“我說過的,你想要的我會給你。”

陳青把感冒藥捏在手裏,“你就不怕被送實驗室啊?”

“不怕,那個時候他們收到的就是一具屍體,死了又沒有知覺。”

“你這麽說,感覺像把命交到我手裏了一樣。”他使勁捏着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