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在被葉蕭這般攪合一番後好心情便蕩然無存了。

晏明月沉着一張臉回了府上,沒心思用膳便徑直往臨楓苑去了。

門前是北風在守着,晏明月快步上前,低聲問:“王爺怎麽樣了?”

北風躬身行禮:“蘇太醫已施過針了,王爺他……”

說到這,北風面色又顯得有些古怪起來,眉梢微動了一瞬,很快匆忙道:“王爺他不知是否醒着,請容屬下先進去通報一聲。”

晏明月微微颔首,并未注意到異樣,北風便迅速轉身入了院中。

只是晏明月在門前站了好一會也不見北風出來,僅是通報一聲,怎需得用這般久的時間。

又過了一會,晏明月忍不住探頭朝裏看去,并聽不見什麽聲音,但北風仍是遲遲沒有出來。

莫不是賀凜出了什麽事,晏明月猶豫一瞬,心下越發不安,剛要邁開步子徑直往裏,北風卻在這時慌慌張張走了出來。

“王妃,裏面請。”

晏明月微不可聞皺了下眉頭,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心下惦記着賀凜的情況,也不再與北風多說,擡腿便步入了房中。

屋內還殘留着能顯而易見分辨出的藥草氣息,賀凜倚靠在床邊,聞聲便朝這邊投來了視線。

晏明月擡眼看去,屋內似乎并無什麽異樣,賀凜面容看上去沉靜淡然,面色白得有些沒了血色,整個人顯得憔悴了許多,但發髻完好衣衫整齊,并不像遭了什麽痛苦一般。

晏明月忙快步上前,立于床榻邊微微傾了身子:“王爺,今晨蘇太醫為你施針,可有感覺什麽不适?”

晏明月問得小心翼翼,賀凜卻只是雲淡風輕地“嗯”了一聲,随即拍了拍榻邊:“無事,你坐這,本王有話同你說。”

晏明月依言坐下,湊近了又看了看賀凜的面色,總覺他經過一次解毒的針灸,身子應當虛弱不堪的,怎瞧着跟個沒事人一般,但也只是乖順問道:“王爺要說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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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凜抿了抿唇,此話道出似有什麽艱難之處,叫他眉心不自覺皺起了幾分,頓了一瞬才沉聲開口道:“東嶺一事,需得延期幾日。”

晏明月一愣,當即驚道:“王爺豈是要反悔,你可是答應了妾的。”

不怪晏明月聞言便這般想,今日見晏律那副模樣,晏明月便已是猜到,這其中可遠不止她所想的這般簡單,賀凜早便不想帶她同行,如今出發在即,若非不是想借此再想法子将她留下,怎又會突然說要延期。

明明她今晨才好不容易叫賀凜松了口,莫不是轉頭他便要反悔。

想到這,晏明月不禁有些惱怒,撇了撇嘴,面上便露出了委屈之色,眼巴巴看向賀凜,連帶着臉頰都快鼓起來了。

看她這副就要賭氣的模樣,賀凜不禁失了笑,方才繃起的緊繃情緒頃刻松弛了下來,探手捏了捏晏明月柔嫩的臉頰,指尖的軟肉觸感極好,叫人舍不得用上太大力氣,卻也将她面容捏起了一個弧度。

“本王何時說過要反悔,只是今晨與蘇太醫商讨後,前幾日的針灸會令人難以動彈,若是此刻出行,若有人瞧見了,只怕會不好處理,所以需得再多留幾日,自是會帶你同行的。”

晏明月怔愣地眨了眨眼,倒是沒曾想賀凜竟同她解釋得這般詳盡。

細想來,在她印象中,賀凜是向來不願與人多說什麽的,即使她時常對他的做法有疑問,賀凜也只會冷硬的丢下一句毫無溫度的話語:“照做便是,其他的你無需多管。”

那時她也無心去猜測賀凜的意圖,興許賀凜就是解釋了,她應當也是不會信的,久而久之,賀凜便也不再與她多說,多說也是無意。

那般疏離,晏明月不願再去想,也不會叫兩人再重蹈覆轍。

如此,他們之間似乎也算是有了改變,晏明月放心下來,抿嘴笑了笑,在賀凜收回手後,乖順道:“那便都聽王爺安排。”

賀凜也未曾想過兩人會有這般和睦的時刻。

其實情況遠比他所道出的艱難,方才北風入屋時,他整個人狼狽不堪地倒在床榻上,汗水浸濕了他的鬓發,額前的碎發緊貼在臉上,衣衫因疼痛難忍而撕扯得極為淩亂。

這還僅是第一次施針,饒是他這般意志強硬之人,也險些難以扛過那陣鑽心撕骨的痛。

接下來幾日,若是出發在路上,難保不會叫晏明月瞧見他那副猶如攀爬在腐地的蟲蛇一般,好不容易他們之間有了轉機,如此落魄的模樣,他當真是不願叫她瞧見的。

晏明月瞧見賀凜并無大礙,心下也放松了下來,一夜未眠的疲憊也在此刻逐漸上湧,但她也覺此刻難得的安然恬靜,有些舍不得離去。

動了動唇,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小聲問道:“王爺的家人是何樣的,此前妾了解甚少,不知去到東嶺後,要如何與他們相處才好。”

就像是在話家常一般,賀凜眉目轉柔,思及自己遠在東嶺的那一大家子人,像是有些無奈又頭疼,只是淺淺道:“不必擔憂太多,若是與你合不來,便不合就是。”

晏明月聞言,好笑道:“那怎可以,妾自小生養在宮中,未曾接觸過普通世家,聽聞王爺在東嶺家中人口衆多,若是未能相處融洽,豈不叫王爺難堪了。”

賀凜微微挑眉,也不知晏明月說這話,是在哄他開心還是當真這般想。

但無論是何意,總歸是叫他心底湧起了一絲令人愉悅的暖意,身體慵懶靠在靠墊上,忍不住拉住了她玉白的小手,深黑的瞳眸直勾勾地望向她,語氣裏滿是柔水一般的寵溺:“你為上,想如何都不會過,何人敢說半句不是?

賀凜的指尖微涼,晏明月下意識用自己的手指勾住了他的,像是貓兒撒嬌一般的,指尖輕撓了一下他指腹的繭,似覺得有趣,嘴上不忘笑道:“妾已不是長公主的身份,如今只是你的妻子,再為上,不也位你之下。”

晏明月說笑來着,前世她可沒少壓賀凜一頭,無論是仗着自己那早已形如空設的長公主身份,還是仗着賀凜對她的容忍和退讓。

但她一句“你的妻子”叫賀凜心裏頓時顫動了一瞬。

喉間有些發癢,賀凜叫那掌心若有似無的撩撥弄得有些心神不定,晏明月姣好的面容就在眼前,那張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夢中,嬌柔地說着她是他的妻子的面容,此刻夢境照入了現實,叫人竟有一時恍惚。

那眼眸染上的熱燙,将晏明月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也不知自己是否玩笑開太過了,小聲嘀咕道:“難道妾說得不對嗎?”

賀凜嘴角揚起一抹笑來,反手将其握住,手上用力,便将晏明月拉進了懷中,貼着她耳畔啞聲道:“嬌嬌,成親之日本王所言,如今依然如此,日後亦不會改變。”

晏明月有些怔愣,賀凜低沉的嗓音擾得她心緒漸亂,思索一陣卻并未想起賀凜所說的成親之日與她說過什麽。

于現在,那是一年以前之事,可于她而言卻已經是好些年以前了,況且那時候她本就不願嫁給賀凜,新婚之夜的記憶實在不怎美好,哪還記得賀凜說過什麽。

晏明月從賀凜懷中擡起頭來,眼眸裏滿是茫然,一雙水靈的眼睛仰望着他,嫣唇微啓:“王爺,說的是哪一句?”

“嫁為吾妻,嬌嬌在上。”

作者有話說:

下章入V,明天零點三更,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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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鏡重圓虐男追妻火葬場《問春歸》

永樂候獨女孟晚棠,雲鬓纖腰,其貌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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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橋下卻有一男子懷中抱着一女童,眼帶怒意沖來:“哪來的登徒子!快放開我娘子!”

顧·登徒子·淵:這好像是我娘子,但我好像不是她相公了。

文名出自宋詩人任希夷《海棠》

海棠花上問春歸,豈料春風雪滿枝

食用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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