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裁衣

蕭青蔓拿開覆在臉上的書，坐起來伸了個懶腰，略帶困意地看着蕭青薔笑盈盈地向她走來。

蕭青蔓癟了癟嘴，感情這這母女倆拿她當墊腳石，怕是現在解除禁令，就原形畢露了，不過這笑也真夠虛僞，看的她雞皮疙瘩掉落一地，假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今日兒日打西出來，姐姐竟然來了。”

蕭青薔眼神閃現過一絲厭惡，一眨眼又是笑盈盈地看着坐在躺椅上的人。

蕭青薔走到躺椅旁，自顧自地做下來，無視掉蕭青蔓不停抽動的嘴角，熟絡地說道：“妹妹，晉陽公主中午送來了海棠宴的請帖，邀請京城尚未婚配的子女參加，給咱三姊妹送了三張，今兒姐姐就連忙給你送來了。”

說完，蕭青薔從袖子裏掏出請帖，雙手遞過去，忽閃忽閃着大眼睛看着蕭青蔓。

蕭青蔓懷疑地在請帖和蕭青薔來回掃了一眼，這海棠宴屆時會來全京城的有權有勢的男子女子，沈氏如何會好心來讓她參加，在這蕭青薔對她往往避之不恐，今日來送給自己送請帖怎會這般親近。

伸手将請帖推了回去，蕭青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辛苦姐姐跑這一趟子來為妹妹這，只是我平時習慣清淨了，怕是适應不了這麽隆重的宴會，若是作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恐有損太尉府聲譽，傷了爹爹臉面。”

蕭青薔剎那間慌了神，府中嫡女不去，其他人皆無法持帖進入海棠宴，下意識地死死抓緊手中手絹，她恨，為何自己要位居蕭青蔓之下。

蕭青蔓冷眼将這些小動作收入眼底，按理她不去蕭青薔應該很高興才對，其中必有貓膩。

蕭青薔尴尬地笑了笑，将手覆在蕭青蔓放在腿旁的手，安慰道：“妹妹何須此言，宴會前我娘會請專門的嫲嫲過來指導。再說了，到時候安南王，瑞安王，以及宰相府，禦史大夫府的世子爺，都會參加，屆時好不熱鬧。”

蕭青蔓聽聞李夜白的封號，心中咯噔一下，眼睛亮了起來，近日許久未見，心有些空落落的，不如去瞧瞧，屆時大不了坐在一個角落裏磕瓜子混日子也行。

假意嘆了口氣，蕭青蔓說道：“既然如此，妹妹到時候便同姐姐一起去。”

蕭青薔聞言，雙手握住蕭蕭青蔓的手，歡喜道：“如此妹妹快随意去百花閣，娘親已經備好布匹，還有量衣服的嫲嫲，妹妹快同我過去，也好置備一身新衣裳。”

蕭青蔓敷衍着點點頭，下了地，收拾好衣服，随她去了百花閣。

……

百花閣中，沈氏将布匹擺好，平坦在會客廳中的大桌子上，縫紉精湛的雲錦，輕薄飄逸的素羅紗，顏色多變的妝花緞……用料之名貴，可見沈氏對宴會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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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站着接到消息就匆匆趕來的蕭青菀，下巴輕擡，眼睛向下瞅着桌上的布料，慢條斯理地挑選着，後面跟着一個小丫鬟。

沈氏鄙夷地瞟了眼宛如孔雀般傲慢的蕭青菀，踱步到裁縫旁邊，悄悄從袖子裏掏出銀子塞進裁縫袖子裏。

裁縫掂了掂手中的銀兩，驚訝地看着沈氏正欲開口，沈氏用食指比了一個禁言的動作，向蕭青菀的方向使了個眼神。

裁縫了然地點點頭，沈氏環顧下四周，才俯身貼耳小聲嘀咕。

蕭青蔓被領進門，蕭青薔在前擋住了她的身影，就見着沈氏拉着裁縫耳語，嘀嘀咕咕不知說些什麽，只見那裁縫肯定地點點頭，将錢偷偷摸摸塞進衣袖裏，臉上笑開了花。沈氏語畢，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拍了拍裁縫的手臂，回過身來，便撞見蕭青蔓冷着眸子看着她。

沈氏動作稍微停頓，立馬恢複原樣，喜笑顏開地走過來，拿着蕭青薔和蕭青蔓的手，熱絡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裁縫剛将布包了過來，你們就來了，青菀已經挑選一陣子了，你們倆姊妹快速選選，都是上好的布料。”

蕭青薔知書達禮地行了個禮，柔柔說道：“是，娘親，不過我身為大姐，應當禮讓妹妹，讓她們先選。”

沈氏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哎呀，瞧我這記性，自然聽女兒的。”

沈氏邊說邊拉着蕭青蔓開到桌前，指着一桌的布料，說道：“瞧瞧，喜歡什麽樣的，想做什麽樣式，到時候囑咐裁縫一聲就行了。你不過十三四歲，這粉色錦布最是适合你不過了。”

沈氏拿起桌上的一匹泛着珠光的粉色錦布在蕭青蔓身上比劃，蕭青蔓頓感不習慣，搖搖頭便是不拒絕。

旁邊的蕭青薔眼睛一轉，機靈地拿起旁邊一鵝黃色輕羅紗遞到蕭青蔓跟前，笑着說道：“這才适合妹妹，穿着透氣活潑，那粉色布料太厚實，妹妹穿着顯老氣。”

母女倆一來二去，将蕭青蔓吵得太陽穴隐隐作痛，出聲制止道：“謝謝姨娘和姐姐的美意，青蔓喜歡素色衣服，就選這塊白色帶走月色梅形暗花的吧。”

說完，指了指藏在角落不起眼的一匹素色布料。

沈氏母女尴尬地對視一眼，蕭青薔說道：“這是否也太素了，妹妹？”

蕭青蔓搖搖頭，執意要這塊素布。

正在仔細挑選布料的蕭青菀輕微啧了一聲，用着不大的聲音讪笑道：“果然是上不得臺面的土包子。如此重要場合，居然選這麽一匹布衣裳，也不怕丢太尉府的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太尉府有多寒碜。”

聲音不大，剛好讓在場的人都聽到，蕭青蔓聞言，冷笑道：“若是嫌我寒碜，我不去便是。”

蕭青薔一聽，若是她蕭青蔓不去，大家都要喝西北風，連忙出來打個圓場：“青蔓氣質如蘭，若是穿了別的倒顯的普通無多，這顏***穿正好，顯得人清高內斂，別具一格。”

蕭青菀見大姐出來打圓場，冷哼一聲，扭頭不再理會。她不一樣，她不過是個庶出，母親又不管事，若想不嫁作他人做小，必然得好好表現一番在海棠宴上，飛上枝頭當鳳凰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