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面紗

蕭青蔓眉頭緊蹙看着紅菱，她雖看起來似是為自己擔憂，但是眼中得蔑視和得意暴露無遺，言語中地譏諷之意讓她甚不舒服，含沙射影地說她草包什麽都不會，看來上次地提點沒有什麽用處，就連她一個小小的丫鬟都可以越俎代庖管起她的事情來了。

空氣中突然沉默下來，紅菱眼巴巴地等着蕭青蔓的回應，三小姐越是安靜自己越是不安，雖有沈氏護着，畢竟現在還是海棠苑的丫鬟。

白芷站在一旁，瞅着蕭青蔓逐漸沉下的臉色，小臉忿忿被氣得泛起紅暈，不滿地呵斥紅菱道：“你不過一個丫鬟，難道比宮裏出來的嬷嬷還厲害不成。”

紅菱不屑地盯着白芷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奴婢這是為小姐好，去年海棠宴小姐多狼狽，今年小姐又可以給自己正名的機會為何不做。”

紅菱義正言辭地說道，絲毫不覺得掀開蕭青蔓的成年舊事有何不妥，白芷雖笨也知道這事必然會引的小姐傷心，質問道：“小姐若是想習舞，自是會請名人大家來指點一二，你習舞必然是皮毛都不知一二，若是讓小姐跟你學了舞唯恐不被他人笑了去，這名正不正有什麽區別？你身為小姐的貼身丫鬟竟這般居心叵測，歹毒啊！”

“我沒有！”紅菱連忙大聲否定，嗓音中有些微慌亂，倒是平時見白芷逆來順受模樣，偏也生得牙尖嘴利，剛好又是個極為護主的。

“你有！你就是有！小姐平時對咱們如此寬容，就你那倒人閑話地嘴皮子，能把真的說成假的，活的說成死的，好的說成壞的，你身為小姐的貼身丫鬟心咋賊黑呢！”白芷經常來往于廚房，倒是學的那群刁奴的幾分神色，偏是把紅菱說的淚眼汪汪，猛地跪在了地上。

紅菱便沖着蕭青蔓不停地磕頭嘴裏哭喊道：“小姐，我錯了，我只是為小姐着想，沒想着其他心思。”

蕭青蔓十分滿意白芷護主的行為，卻看着紅菱心裏頗為煩躁，即使他人的奴仆，不是自己的又怎麽能寬容對待，沖着紅菱冷笑一聲，拿起手中的書，将跪在地上的紅菱視而不見，不予理會，慢吞吞地爬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曬着太陽，呼呼大睡起來。

紅菱一臉怨恨地見蕭青蔓就這麽忽視她走了出去，低頭藏起露出的兇光。

不出一二日，府中就開始傳三小姐性格暴戾，若是不高興就會虐待奴仆，以至于路過海棠苑都是繞路走。

“小姐，他們真是太過分了。”白芷嘟着小嘴坐在蕭青蔓的旁邊，大吐苦水：“吳大媽今日還拉着奴婢上下都瞅了一遍以為三小姐虐待我了，偶遇其他院子的姐妹都是一臉同情地看着奴婢，明明三小姐那麽好，為何就只聽傳言呢。”

蕭青蔓放下手中的書，伸手将白芷的頭發揉淩亂，笑道：“大多數人只願相信他們聽到的，了解真相是需要付出代價得。這事不用理會，謠言止于智者。”

白芷懵懂得點點頭，，小姐既說不必理會，就不理會。

又過了幾日，太尉府中日夜思盼的海棠宴開始了，天微涼百花閣和婉清苑便忙碌起來，

，府中唯有蕭青蔓不急不躁地起床洗漱吃飯鍛煉，才老實換上幾日前送過來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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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着月色印花白短襖，大抵是覺得顏色過素，裁縫将下裙換成海棠紅素羅裙，配上蕭青蔓此是清冷神色，倒是顯得些許妩媚。

蕭青蔓看着鏡中的自己并無過多抵觸心裏，只是伸手将頭上過多的飾品摘了下來，留着一個白玉梅花簪，蕭青薔贈予的那支早不知放在什麽地方了。

從白芷手裏接過一個白色素絹面紗，蕭青蔓戴在臉上，只留着一雙秋水無塵的杏眼，又接過白芷手中的同色披風穿上，四月略有春寒，穿披風并無不妥。

“走吧，白芷。”蕭青蔓淡淡地說道，白芷上前扶起她的手，二人慢慢走去海棠苑，只留下紅菱一個人站在一旁，不停攪動着手絹，心中充滿不甘，明明她亦是可以參加海棠宴的，若是她去了識得幾個公子哥兒興許就不用過這侍候人的苦日子。

蕭青薔同蕭青菀早就在太尉府正門等着了，一群丫鬟仆人衆星拱月般将她倆簇擁成一圈。

只見二人如花蝴蝶一般傲然立在一旁，蕭青薔依舊穿着彩蝶曳地裙，嘴角含着笑，溫柔婉約，蕭青菀則穿着大紅留仙裙，配着稍顯豔麗的妝容，倒是張狂至極，将蕭青薔身上一半目光吸引過去。

蕭青薔隐去眼中的不滿，神色平淡地與身邊的人交流。

“哼！她蕭青蔓以為自己是誰，居然讓我們等她，好大的派頭啊！”蕭青菀頗為有不耐煩，擡起下巴冷哼道，不過一草包不讓她去便是，去年海棠宴受辱，連着她被一起被成為嬉笑的對象。

“不好意思啊，妹妹起來略晚了些，讓姐姐久等了。”蕭青蔓未至先言，一會兒才同丫鬟緩緩走了出來。

蕭青薔一副見了怪物的表情，看着眼前捂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杏眼的蕭青蔓，驚訝地說道：“妹妹，此次前去可是海棠宴！你這樣輕紗覆面怕是不妥。”

蕭青菀地冷笑，繼續插了一句，說道：：“小妹可真是別出心裁，倒以為這樣便能引得其他人注意麽！真是天真啊。”

蕭青薔自持風度，不反對蕭青菀對三妹的奚落，蕭青菀裝扮不出衆，對自己有利無弊。

蕭青蔓看着神色各異的二人，不理會蕭青菀的奚落，淡淡地說道：“姐姐們尚未婚配，怕是忘了妹妹早與安南王有了媒妁之言父母之約，按咱們大周的禮儀，如妹妹一般已有婚約的女子必得覆面出行，才不會落了未來夫家的面子。”

一雙大眼睛戲谑地看着突然間石化的二人，擡起手說道：“白芷，随你家小姐我，到馬車裏去。”

說完，攜着白芷從容不迫得往三輛馬車中最大的那一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