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誰在布局

蕭青蔓用詢問的目光看着老夫人，這作何用的？

老夫人似在緬懷着誰，盯着蕭青蔓說中的人皮面具，沉聲說道：“帶上看看吧，若是去了皇宮用處頗大。”

蕭青蔓狐疑地将面具取了出來，小心按照昨夜李夜白教她的那樣将面具仔細貼到臉上。

出現一個豔麗的模樣，竟讓老夫人看得出神。

蕭青蔓蹙眉看着突然間神色略顯悲地老夫人，覺得這面具有些蹊跷。

看見熟悉的面容露出不是那個人的表情，才回過神來眼前的人不是她。老夫人從書桌上拿起一個銅鏡遞給她，說到：“你自己且看看吧。”

蕭青蔓接過銅鏡，在銅鏡看到一個美豔的女子，五官中卻有自己的影子，莞爾一笑，卻是讓這豔麗的模樣愈發顯得靈動，黛眉如柳，紅唇似血，冰肌塞雪卻有着珍珠的潤澤，只是這眸子清冷，若是顧盼流轉，不知得勾多少魂去。

蕭青蔓搜索着原主的記憶中是否有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卻也只有原主的生母燕彤雲了，但是原主記憶裏的她卻是溫柔娴熟，神色平和，神情清冷唯有面對自己方才溫柔。

素有問過生母年少時的風采，這莫不就是生母的模樣？

蕭青蔓不可思議的雙手撫上自己的臉，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的流出一滴眼淚，怕是身體見到生母的本能反應。

“這是孫兒亡母的模樣？”蕭青蔓睜大自己杏眼看向蕭老夫人。

老夫人點點頭，在密室裏來回踱步，尋思一會兒才說到：“沒錯，這是按照你生母模樣制作出來的。”

“為什麽？”蕭青蔓皺着滅頭，眼睛暗了許多，愈發顯得深邃，死死盯着老夫人，黯啞着嗓子問道。

她不明白為何要費勁心思做這面具，燕彤雲已死多年，這東西拿着未必有什麽用處，一個死人能做什麽？若真是這般厲害，自己怎能不明不白的死掉，又怎麽能讓兒女被居心叵測之人養成殘廢。

老夫人略有不習慣以前溫婉的女子露出這等肅殺的模樣，像是自己成為她口中的狼，轉身背對着蕭青蔓受到：“你母親當年豔壓群芳，卻是被皇上極為喜歡，但是當時寧死也不願嫁入皇宮，後面卻嫁入了蕭府，也盡心盡力的相夫教子。”

“不過……”老夫人話鋒一轉，勾起了蕭青蔓聆聽的欲望：“昨日宮中的順德公公來了，無意間提到皇上想起你母親，才知道皇上對她餘情未了。”

“如若你當真想要進宮當那無所事事的女官，也并無不妥，皇後四妃除了新提上去的淑妃，都與你母親有些淵源，若是受了欺負，可以頂着這張臉，恐吓這些人，當年想讓你娘死的人何止一兩個。”

蕭青蔓知道原主生母之前頗為風采，竟不知風采如斯，到死都有人戀戀不忘，卻不知為何選了蕭鐘山這麽個好面子，貪圖美色的男人，憑她的家世和文才，即便當不了皇後亦是那後宮之首。

即便有滿肚子疑問，瞅着老夫人這樣，怕是除了燕彤雲自己他人皆不知她心中所想，正欲開口要詢問：“為何……”

老夫人卻打斷道，轉過身來，一只蒼老的手撫上她的臉，大笑道：“若是直接頂着這張臉在皇上面前轉悠，恐怕便不能清淨的當那女官，不出半年成為貴妃亦不是什麽稀奇事。”

老夫人行為舉止頗有些怪異，蕭青蔓只當老夫人知道自己想要當女官弄了些防身之法。

直到老夫人遞給她一個瓷白小葫蘆玉瓶，上面有個木塞，輕輕搖搖，又一些小丸子在裏面滾動。

“這是何物？”打量着玉瓶，取下木塞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問道一股子清新的藥香。

老夫人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能将人迷惑的媚藥，它能使烈女變蕩婦，君子變浪蕩子。”

天雷滾滾猛地一下劈在蕭青蔓的頭上，拿着藥瓶便愣在原地，看着老夫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說好的一品诰命夫人呢！說好的征伐殺場的女巾帼呢！如此這般小人行徑又是為何！雖說這招數蕭青蔓生前沒少讓手下去做，既然混黑，自當是怎麽黑怎麽來，可是老夫人您這大把年紀了，這麽正直的一個人，真的好麽！

不同于內心的糾結，蕭青蔓垂下眸子，冷漠的問道：“這是要幹什麽？我不過去當個女官，又不是去害人。”

“這東西你拿着自是有你用的時候。”

“為什麽？”老太太今日的舉動處處透着古怪，讓她不得不把事情往壞的地方想。

但是老夫人活了幾十年，總是避重就輕的回避她的疑問，心中的不安卻是實打實的。

李夜白也好，燕彤雲也好，都是不為人知的秘聞，媚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倒是沒想到老夫人也能使出來，何況自己本事蕭府嫡女，本應該培養成大家閨秀，就此嫁給安南王以穩固蕭府的地位。

但是老太太來了，一掃以前的愛答不理，給自己尋了三個不同尋常的老師，把府中姨娘也調教的妥妥當當，當真只是為了海棠宴之事？

如今細細想來，老太太的舉止處處透露着耐溫尋味的意味在裏面。

蕭青蔓整個人透露出之前進密室的防備，謹慎地盯着老夫人，滿臉的不信任，調整了下身子，作出一個攻守的姿勢。

将手中的媚藥還給老太太，老太太背着雙手，恍若無物，淡淡地說道：“你且拿着，有些事情日後你終會知曉的，你是蕭家的嫡長女，老身又怎麽會害你的性命呢？”

“這東西我不要，下三濫的招數我不會做的，祖母所說之事，若無真憑實據，孫兒不會盲目信任。”蕭青蔓固執地将玉瓶遞過去，絲毫沒有要收回的意思，蕭青蔓暗自吐槽了番自己，這等子事不知做過多少，也不怕閃着自己舌頭。

蕭老夫人看着一臉正直的孫女，甚是欣慰，卻也沒有接過來的意願，只是說了句：“不信便不信，你現在且運功看看。”

聽聞老夫人的話，蕭青蔓下意思的運了運功，內力在脈裏游走時遇到一陣阻塞，突然一陣腥味攻上來，“哇”的一聲，一口暗紅色的血噴了出來。

蕭青蔓沉着臉用袖子将嘴角的血抹掉：“你下毒？”

老夫人點點頭，故作深沉的說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下三濫手段，後宮不比軍中，陰人招數層出不窮，單憑你的正氣，能活下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