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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不是會和貝爾摩德無緣無故怄氣的人——至少不會這麽自顧自地離開。
他目前的人設就是在瘋狂和理智的邊緣游走, 是參考費奧多爾的。
他把費奧多爾在他面前展現出來的尖酸刻薄放大,但是費奧多爾卻并不是那種會自顧自地離開的類型,他就算再生氣, 也會咬着牙聽人說完話。
只有在面對安東尼的時候才會不停他把話說完就爆發。
貝爾摩德也是意識到這一點,于是注意到了出現在二樓的西格瑪, 跟上了安東尼, 和他打了完美的配合。
她也沒想到安東尼身上還是有着幾分演技的……不,不只幾分水平,這讓她仿佛回到了片場, 和世界頂級的表演者飙戲。
這水平讓她很容易聯想到西伯利亞森林貓。
但是西伯利亞森林貓的身材真的很好, 女性特征突出,安東尼如果真的裹胸的話她應該看不出來。
而且KGB真的和魔人混到了一起嗎?
貝爾摩德陷入了幾分糾結。
安東尼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引起她的懷疑, 不過這不算什麽,他本來就是模仿費奧多爾的,費奧多爾也能有這種程度的演技。
貝爾摩德還忌憚着費奧多爾, 就算有所懷疑她也不會告訴別人。
只要不是立刻下結論, 安東尼和費奧多爾都能打配合圓過去。
……前提是安東尼能活到貝爾摩德再次試探他的那天, 而不是被倉鼠搞死。
西格瑪忍着痛, 覺得眼前的兩個人是故意的。
然而安東尼和貝爾摩德都是游走在生死邊緣的頂尖演員,西格瑪雖然覺得不對勁,但是卻找不到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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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錯覺吧……
就是這兩個人關系這麽不好嗎?居然會這麽用力抽手。
“不, 不用了, 客人在這裏玩得盡興就好……”西格瑪挂上了勉強的微笑, “我這個經理就是為了這個不是嗎?”
如果這兩個人真的有什麽問題的話, 大概會纏着他不放吧。
雖然賭場沒有什麽門檻, 但是卻可以自願提交資金數額, 資金越充裕的人會有更不錯的待遇, 也會被西格瑪提前預習過資料。
安東尼·米利托佩烏斯和克裏斯·溫亞德,他們有主動提交過資金數額,雖然不算是賭場那種能夠一擲千金的豪商,但是也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客人。
比他們更有錢的那百分之十,每差百分之一都是一個階級和資金的巨大差距。
安東尼見狀如釋重負,像是怕被記仇或者索要賠償一樣:“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飛快地看了貝爾摩德一眼:“那我們就走了?”
西格瑪的心裏有點堵。
這反應……很難說他是想要故意靠近他的。這種趨利避害、擔心惹禍上身的反應實在是太現實了。
能來二樓的都是有財力保證的人,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不會是這種反應了。
他們寧肯把錢輸在賭桌上,也不一定會想要賠償西格瑪。
為了好名聲,西格瑪忍了。
或者說他本來就不是多麽咄咄逼人的性格,也不會覺得這是多麽委屈自己的事情。
貝爾摩德露出了有點意外的表情。
他們兩個對“良心隐隐作痛但是又不想擔責任”的場景拿捏得恰到好處。
西格瑪會對主動纏上來的人抱有一定的警戒心,這都是安東尼和貝爾摩德預料之中的。
這是他們兩個變裝時會遇到的最常見的情況。
所以現在就是計劃的第二部 了。
安東尼在胳膊肘上放了血包,在擊打西格瑪的時候血包會直接破裂。
“安東。”貝爾摩德忽然喊到。
安東尼被喊住之後才似乎察覺到哪裏不對,他倒吸了一口氣,另一只手顫抖着摸向僵硬的胳膊,想摸又不敢摸。
西格瑪看到安東尼的指尖在滴血。
西格瑪:“……”好家夥,這是打他打得他自己受傷了?
西格瑪不太确定安東尼用的力氣有多大,畢竟安東尼打中的是他的脆弱部分,痛感本身就會更強烈。
但是他也打中了西格瑪的肋骨,只是相比起內髒,肋骨的疼已經算不上什麽了。
這個樣子該不會是他胳膊上原來有傷吧?
安東尼猶豫着在考慮要不要向西格瑪求助,然後他似乎想到了自己剛剛幹的事情,伸出手輕輕地退了貝爾摩德一下,想要先行離開,換一個人問醫務室在哪裏。
西格瑪不想管的,但是讓安東尼胳膊上滴着血離開,其他的客人會覺得賭場對客人很冷漠。
西格瑪的目的是讓客人賓至如歸。
“先生,先生!”西格瑪有點無奈的喊道,“米利托佩烏斯先生,請您跟我來,我帶您去處理一下胳膊上的傷口。”
“有時候最頂尖的商戰往往只需要最樸實的方法。”安東尼把胳膊微微擡起,防止血液繼續滴下來,他有點尴尬的對西格瑪解釋道。
被他打了一下的人照顧讓安東尼有點尴尬,所以主動解釋道。
“就你的公司水平還不至于說是什麽頂尖的商戰吧。”貝爾摩德立刻拆臺。
安東尼是故意露出破綻讓貝爾摩德怼的,貝爾摩德也心領神會。
不過她也很樂意這麽做就是了。
西格瑪對于他們的背景有着大致的了解——雖然那只是表面的檔案。
“是是是。”安東尼翻了個白眼,他毫不掩飾自己和貝爾摩德關系不好,如果關系好的話,剛剛也不會因為抽手太用力而把西格瑪打到了。
西格瑪有點猶豫地看着這兩個人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遞交的資料只是簡單的身份信息和資金,多了他也記不住。
他一邊推開醫務室的門,一邊問道:“所以,米利托佩烏斯先生,您的胳膊是因為商業糾紛被人傷到了嗎?”
說實話,他不關心安東尼的身體狀況,只是作為賭場經理的
安東尼嘆息一聲:“有人不講武德。”
對于一個高檔的賭場來說,醫務室是必須要建的,平日裏來的人也還可以,畢竟有不少人大喜大悲直接犯病,如果要把他們送到地面的醫院的話,人大概都已經涼透了。
醫生看到西格瑪的時候,立刻反應過來,上前安東尼。
這醫生是高薪挖過來的——賭場不缺錢,除了發展前景受限之外,工資比本來就高薪的醫生還要高。
西格瑪本來把人送到就想轉身離開,但是貝爾摩德好像默認他會留在這裏一樣,順手把門關上了。
她也沒有鎖門,似乎只是禮貌性地關門。
西格瑪還沒有來得及升起警惕,一把精巧的槍就對準了他的下颚,随即而來的是一個人倒地的聲音。
安東尼把身旁的人醫生放倒了。
他的動作敏捷,絕對不是受傷該有的樣子。
西格瑪的冷汗流了下來,他舉起雙手。
“別這樣,親愛的,我們不喜歡殺人,這不符合女士的優雅。”貝爾摩德在西格瑪耳邊輕笑說道,“但是也別做什麽小動作,不然很容易丢掉小命的。”
西格瑪心說信你個鬼。
安東尼把醫生綁起來,丢到一邊,那雙銀灰色的眼睛陰沉沉的,然後偏着頭,禮貌地笑了一下:“我還挺喜歡的。”
西格瑪看着安東尼把衣服裏的血包拆出來,脫掉風衣和裏面的襯衫,只留下裏面的背心。
他清理幹淨胳膊上的血液,露出完全沒有受傷的胳膊,然後換上了備用襯衫。
風衣并沒有怎麽髒,裏面的內襯是疏水的。
剛剛是誰說別人不講武德來着?
西格瑪在心裏默默吐槽。
不過他的确被安東尼吓到了,但是仔細想想,這雙眼睛給他的感覺和自己那個會拉大提琴的同事很相似。
他是和費奧多爾有什麽關系還是單純的是因為變态都是一個眼神?
“放錢的地方在哪裏?”安東尼禮貌地問道。
“……我不能說。”雖然西格瑪看上去慫慫的,卻完全沒有松口的意思。
他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賭場是他的家,這和他的生命幾乎有着同樣的重量。
安東尼露出了一個禮貌的笑容,然後一拳打在西格瑪的胃上:“如果你不說的話,那我們就一直打下去,你覺得在你的下屬找來之前,我能打你多少拳呢?”
這完全是反派劇情。
威脅、勒索這種事情都是髒活,但是安東尼不是第一次幹了,而且這種程度在KGB之中只是入門級別。
別說只是打人,他甚至都殺過人——雖然在認識費奧多爾之後就好久沒殺死過誰了。
這是工作需要,他已經心靜如水了。
貝爾摩德對此毫無意見,她只要控制着西格瑪不要亂跑就行。
西格瑪咬着牙,又被打了幾拳,他突出了一口酸水:“我帶你們去。”
“不要搞什麽小動作。”安東尼把帽子摘下來,頭發也散了下來,他仔細地帽子裏的頭發收好,“找一個沒人知道的路線。”
而貝爾摩德默契地把頭發盤起來,扯了一下衣服就完成了變裝。
安東尼覺得這招真帥,如果不是不方便透露西伯利亞森林貓的身份,他都想問貝爾摩德怎麽做到的。
幹他這行的,想要和同行交流總是困難的。
貝爾摩德把西格瑪的背心扒下來,示意安東尼把風衣和帽子給他。
雖然她的風格是易容,可是也懂得混淆身份的另一個方法。
西格瑪被脅迫着打開了門:“錢就在地板下面。”
安東尼控制着西格瑪,而貝爾摩德去打開查看。
然後兩個人的表情都僵住了。
裏面是一堆硬幣,即使是他們也沒見過數量這麽龐大的硬幣,而且下面的暗格還能繼續打開。
但是這麽多硬幣要怎麽帶走?裝得多他們拿不動,裝的少幾乎用不到。
西格瑪露出了一個淺笑。
他不是那麽輕易就會妥協的角色,這只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權宜之計。
賭場是他的命根子。
“你在耍我們?”貝爾摩德冷冷地說道。
不過這些硬幣可不是什麽賭場專用硬幣,而是印着總統頭像的美金。布雷頓森林體系确立後,美金就變成世界流通的同喜了。
這不對勁。
為什麽賭場要弄這麽多硬幣?
需要用到硬幣的地方,賭場大可以抹零,偶爾散客可以用得到,但是也絕對不需要這麽大的數量。
而且刷卡、支票、紙幣似乎更加輕便。
“一個賭場弄這麽多硬幣幹什麽?”安東尼也問出來了,他皺着眉頭問,“貝爾摩德,硬幣的重量對嗎?”
如果西格瑪和費奧多爾有關,他懷疑這種反常的地方裏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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