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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的臉色微微一變, 她用手摩挲着硬幣,并沒有感受到多少差距,她幹脆把硬幣丢給了安東尼。
安東尼接過硬幣, 努力感受了一番。
其實硬幣裏面有沒有東西并不重要,這種反常的事情本身就意味着什麽。
敏銳。
這是安東尼最好的朋友對他的評價。
而在KGB的任務中,這份敏銳逐漸增加, 結合他的異能類型, 被判定為在情報收集和探查方面是優秀。
天空賭場的運行需要消耗能量,而這硬幣的價值未必能夠抵消讓它飛在空中消耗的能量的價值。幾百枚、一千枚硬幣算不上什麽,但是如果是以立方米計算的硬幣數量呢?
這就相當于平白無故地增加能源消耗, 時間長了,消耗的資金也不算少了。
這是無必要支出。
西格瑪這種寧肯挨揍也不肯說出真正現金放置的位置的樣子必然是對賭場負責的經理。
但凡負責, 就不會算不清這筆賬。
“你是說……”貝爾摩德本來是想不到——即使是他們這種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也沒法想象,居然會有人往硬幣裏塞炸彈。
這相當要求技術,而且沒什麽利潤。
有這技術的人往往不會去做這種事,而有這想法的人也往往沒什麽技術。
單單從概率上來看,能夠同時滿足這兩個要求的人不多。
貝爾摩德不會想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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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尼能想到這件事, 是因為他接觸了死屋之鼠的第一個任務就和爆炸案相關,後續他接觸的死屋之鼠的案件中,不少也和爆炸相關。
安東尼就是因為發現了爆炸的線索, 雖然沒能阻止爆炸, 但是也避免了人員傷亡, 所以才被評價為表現優異, 加入了死屋之鼠。
很多人笑稱藝術就是爆炸, 費奧多爾是多少沾點這種藝術細胞的。
而且費奧多爾這個瘋子本身的目标就是針對整個世界, 不過是往硬幣裏塞炸彈, 這才哪到哪。
西格瑪的笑容僵住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有人居然會這麽敏銳, 大量的硬幣雖然反常,但是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都不是能夠刺激神經的線索。
這個天空賭場未必會存在多久,等有人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計劃早就推進下去了。
他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西格瑪有點悲觀地想到。
這種重要的事情交給他是真的合适嗎?他還能保住這個天空賭場嗎?
“這是費奧多爾交給你的任務嗎?”安東尼說完這句話仔細地觀察着西格瑪的表情。
西格瑪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露出什麽線索。
很好,這個賭場是真的和費奧多爾有關。
西格瑪在心裏都快變成尖叫雞了。
剛剛自己的表情是不是洩露了什麽?身後挾持他的人是費奧多爾認識的人嗎?這是敵軍還是友軍?
雖然自己是費奧多爾的隊友,但是他就是費奧多爾的一顆棋子,棋手下棋的時候是不會和棋子商量的。
安東尼毫不懷疑這些硬幣流通出去之後就會在世界各地爆炸。
安東尼想,費奧多爾現在沒有來阻止他應該是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過和費奧多爾相關的話,天空賭場應該是有後手的,就是不知道致不致命。
而且這一次行動是卧底行動,很難提前安排赫爾岑或者武裝偵探社的與謝野晶子保住他的命,如果費奧多爾知道他受傷了,會把責任推到KGB的任務上。
費奧多爾并不希望的傷害到安東尼,也不想承認自己傷害到了他,除非排除讓他甩鍋的點。
可惜這一次發現的線索了。
安東尼的手指扣緊扳機。
費奧多爾沒預料到他在這裏,估計也不會想到他發現這裏和費奧多爾的關系。
能夠知道費奧多爾計劃的人地位大多都不低,如果殺掉他的話,費奧多爾的計劃大概會受到阻礙,這也是給費奧多爾的下馬威。
西格瑪的行為足夠讓KGB判定安東尼殺死他是一件合理且正義的事情的事情。
他舍不得殺費奧多爾,那麽只能殺他身邊的人了。
畢竟他并不希望費奧多爾達成那可怕的願望,他還不想死。
貝爾摩德注意到了安東尼的表情變化,她察覺到了什麽。安東尼的反應無疑在告訴她,有什麽事情是他很在意的。
在她的印象中,薄荷酒就是個冷血無情的角色的,很難有人能夠被他在意,讓他在意的角色貝爾摩德想想就能猜到。
她是相信魔人和西格瑪有什麽關系,畢竟魔人就像是電視劇的大反派一樣,這樣的天空賭場的确配得上他的逼格。
這對父子是産生了什麽矛盾嗎?
手機震動起來了。
安東尼沒能扣下扳機。
他啧了一聲,用手铐铐住西格瑪,把他撂倒在地,用膝蓋頂着他的後腰,然後接通了電話。
“……真是一時間不看着您,您就跑到了不該去的地方呢。”費奧多爾的聲音如同幹冰一樣滋滋地冒着涼氣,“您是想要殺人嗎?我看到您動手打了西格瑪呢。這種髒活不适合您。”
咪嗚咪嗚神秘莫測的生物的确可愛,但是也讓人頭大。
讓人想要把它關到籠子裏。
貝爾摩德抱臂,既然沒有人趕她走,她就在這裏聽聽八卦。
“請和西格瑪道歉。”費奧多爾并不在意安東尼把西格瑪揍了的事情,他在意的是安東尼幹了不符合他的要求的事情。
讓他和西格瑪道歉只不過是對他施壓罷了。
安東尼的呼吸變得急促。
西格瑪總覺得安東尼這個反應不像是害怕費奧多爾,更像是不帶什麽恐懼的緊張。
果然和費奧多爾認識嗎?
他是不是安全了?
過了一會,西格瑪聽到安東尼咬着牙說道:“我果然還是應該殺了你嗎?”
西格瑪在考慮要不要發動異能,看看這究竟是什麽情況。
“安娜·格力高利耶夫娜!”費奧多爾在電話裏喊道。
安東尼舉槍的動作一頓。
“……對不息,西格瑪先生,我為我之前的行為向您道歉。”安東尼從西格瑪身上起來,對貝爾摩德說道,“這一次的任務我退出。”
房間的門被破開。
西格瑪擡頭看向天空賭場的保安,擡高聲音說道:“等等,不要傷害這兩個人。”
貝爾摩德配合地舉起雙手:“看來,你想不退出都沒辦法了。”
安東尼站了起來,卻沒有把西格瑪放開,而是看向門口,西格瑪像是一條蟲子一樣扭曲着站了起來,想要問安東尼要手铐鑰匙。
天空賭場的保安看着西格瑪奇怪的态度,然後試探性地伸手,想要把安東尼也帶走。
“請您不要碰他。”費奧多爾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戴着白色毛絨絨的帽子的男人出現在房間內,他的步伐一開始很匆忙,但是在靠近安東尼的時候又忽然放緩了下來,變得從容而鎮定。
他張開懷抱抱住安東尼,左手輕輕地拍着他的腦袋,親吻着他的臉頰,又蹭着他的脖頸:“聽話的乖孩子。”
看上去像是一位欣慰的父親,又像是一個充滿依戀的孩子。
無論是哪種角色,都是死死地攀附着、控制着安東尼。
貝爾摩德看到這一幕,感到了一陣惡寒。
即使是同性的父子,這種親密的動作是不是也過分親密了?
安東尼面無表情地被費奧多爾抱着,然後用兩根手指把鑰匙從口袋裏夾出來,丢在了地上。
保安立刻撿起來,幫西格瑪解開手铐。
西格瑪拿着手铐,尴尬地站在安東尼身邊,這種帶着病态感的場景讓他覺得插不進手。
安東尼用眼睛的餘光看向他,伸手接過手铐,揣到口袋裏。
他的動作讓費奧多爾回過神,他轉身看向了西格瑪,一只手摸着安東尼的頭:“雖然不太想讓您認識,可是你們都碰面了,我不得不介紹一下。”
“這是安東,我最疼愛的乖孩子,溫柔又善良呢。”
費奧多爾的語氣中帶着點與有榮焉的驕傲。
安東尼冷冰冰地看着西格瑪,眼睛裏依舊帶着殺意。
乖……孩子?
這槽點也太多了吧?
西格瑪覺得自己被揍得很疼,晚上大概也吃不下飯了。
“安東都向您道歉了,上帝一定會原諒他的,您呢?”費奧多爾淺笑着看着西格瑪。
西格瑪總覺得費奧多爾這個笑容是在和他說“如果西格瑪不原諒安東尼的話,費奧多爾就要送西格瑪去見上帝,讓上帝原諒費奧多爾和安東尼”。
這是**裸的威脅吧!
“……是的,孩子犯錯是可以原諒的。”西格瑪幹巴巴地說道。
身高能有一米八的孩子。
“謝謝你。”安東尼平靜地說道。
西格瑪哆嗦了一下。
不管安東尼和費奧多爾是什麽關系,他真的不想和這兩個人再見了。
“我的乖孩子喜歡這個天空賭場嗎?我帶您好好玩玩怎麽樣?”費奧多爾對安東尼乖順的表情十分滿意。
安東尼的雙手插在口袋裏,對費奧多爾說道:“我困了。”
費奧多爾會意,對西格瑪說道:“那就拜托您了。”
西格瑪:“……”瘟神。
西格瑪為了打發費奧多爾和安東尼,給他們兩個找了個最大的房間。
費奧多爾背着手站在窗邊:“真高啊,不過這裏我還真沒來過,不過我覺得我應該帶您來這裏看看,景色很漂亮,值得一看。”
“費佳。”安東尼把一個東西丢給了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愣愣地接住了。
那是之前把西格瑪铐住的手铐。
“把自己铐住好嗎?”安東尼坐在床上,拍了拍邊上的位置。
費奧多爾看了看床頭:“拷在這裏嗎?”
“是的,兩只手都铐上,坐着也可以,當然,您想要跪着我也不反對。”安東尼脫掉衣服,鑽進被子裏,“總之,快點,我困了。”
“……哦。”費奧多爾坐在床邊,真的把自己铐上了。
“您自己解不開了嗎?”
“我手上有鑰匙。”
“丢到您夠不到的地方。”
費奧多爾把鑰匙甩到一邊:“好了,這一次我沒辦法解開了。”
安東尼把枕頭丢到費奧多爾腿上,枕着枕頭躺在費奧多爾腿上:“真棒,您也很乖。”
安東尼看了看費奧多爾,覺得他這個姿勢不太适合抱着,于是把他的帽子薅下來,抱在懷裏:“這樣被鎖住雙手、無法移動也搞不了什麽事吧?這樣我真的很安心。”
費奧多爾低頭看着已經閉上眼的安東尼,說道:“可是這樣我就親不到您了。”
“那你可別哭出來。”安東尼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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