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車禍

周一的早上，氣溫再次下降，但是卻沒有下雨。阿瑟很高興不用感受着潮濕黏膩的空氣去上班。穿過停車場的時候，阿瑟看到了貝拉。有很多人和她打招呼，她也同樣禮貌的微笑并招手致意。只是，阿瑟卻不由的猜測貝拉是否知道所有人的名字。

“早上好，阿瑟。”

“早上好，貝拉。”

看到阿瑟，貝拉的表情少了幾分茫然，顯然這多少印證了她之前的猜測。不過，至少她應該能更加自在的和這裏的同學相處。

不到午餐時間，天空裏出現了無數的小白點兒，它們打着旋兒急促的落下。坐在辦公室的阿瑟，甚至可以聽到窗外，人們興奮的大喊聲。走到窗前，從半開的窗口向外看去，迎面而來的是寒冷刺骨的雪風，拍打着臉頰和她的鼻子。外面的人行道上很快被白色覆蓋，學生們大笑着，互相扔、砸着巨大但卻松軟的雪球。

整個上午，每個人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帶起了興奮的情緒。顯然這是新的一年裏的第一場雪。阿瑟搓了搓冰冷的雙手，決定不去自助餐廳，外面太冷了。

阿瑟專心的為每一張試驗臺分發試驗材料，然後感到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後，雖然她很不想将這個帶着冰冷氣息的某種生物稱作人。

“阿瑟，下午好。”

“下午好，愛德華。”

阿瑟回頭看着這個大男孩，明顯愉悅的表情，忍不住腹诽他的情緒化。他的頭發濕透了，并且沾滿了融化了的雪，非常享受這個雪天的樣子。而且他的膚色也沒有那麽蒼白駭人，也許是因為一場雪仗帶來的奇妙效果？最重要的是他眼睛，大部分時間看起來都是黑墨色的瞳色，此時卻是金褐色的。疑點很多，但是這仍然不足以引起阿瑟探究下去的興趣。

她視若無睹的走回到講桌後，整理接下來會需要用到的教案。在學生們陸續走進教室的時候，外面下起了大雨，阿瑟猜測這些雨水會将積雪沖刷的幹幹淨淨，然後留下一層滑溜溜的冰痕。學生們明顯失望的哀嘆聲，顯然他們早早計劃了放學後的大戰，只是天公不作美，他們只能期待下一場真正的暴雪的來臨。

“你好。”平靜卻宛若天籁的聲音，屬于愛德華。阿瑟擡眸，目光掃過貝拉使用的桌子。愛德華仍然是坐在盡可能遠離貝拉的位置，頭發濕漉漉的，甚至還滴着水，淩亂不堪，盡管如此，卻仍然俊美非常。而且，阿瑟有趣的發現，他的臉上帶着既親切又坦率的微笑，眼神也格外的小心翼翼，他在和貝拉搭讪，明明在一周前對待她還一副避如蛇蠍的憎恨，今天卻在刻意讨好的搭讪。

“我是愛德華.卡倫”他繼續說“我上周錯過了自我介紹，你一定就是貝拉.斯旺。”

“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貝拉顯然很吃驚，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

“我認為每個人都知道你，整個小鎮都在等待你的到來。”愛德華的表情可以說是非常溫柔的。

阿瑟微笑，開始認真為這些年輕的學生們講解這次的實驗。也就不再關注這兩個互有關注的人。二十分鐘以後，她來回巡視，考校哪組做的正确。當她走到貝拉和愛德華那組的時候，看到他們兩個都沒有如同別的同學那樣在進行實驗，阿瑟拿過了他們完成了的實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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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以前做過這個實驗嗎？”

“但不是用的洋蔥鱗莖。”貝拉看向阿瑟的目光很羞澀，似乎不擅長表現自己的特長。

“用的是白魚囊胚嗎？”

“嗯，是的。”

“很好，貝拉，我想你一定是上過大學先修課程了。”

“是的，阿瑟。”

“把你們分在一個組是件好事。”阿瑟點頭，看了愛德華一眼，微笑着接着走向下一個試驗臺。等大多學生都結束了手裏的實驗，阿瑟演示了關于這次實驗剖視圖的幻燈片。

當鈴聲響起的時候，阿瑟眼看着愛德華再次一陣風兒似的沖出教室，她有些囧，心道，剛才兩個人不是聊得很開心的嗎？相處應該是比較融洽的吧，大概。

淩晨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大雪，阿瑟的頭靠在窗棱上，望着外面的世界被白色淹沒。今天比往日亮的要早，是雪的緣故。灰綠色的光線落在阿瑟白色的睡裙上，依然陰暗壓抑的光影，卻也比往常要明朗許多，至少大部分的亮度并沒有被雲霧遮蔽。

昨晚的一場大雪，吞沒了前院，甚至壓滿了她愛車的車頂，道路也被完全染白。更糟糕的是，雨水混雜積雪的後果，就是凍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離她窗口不願的樹枝上，挂滿了奇形怪狀的絢麗冰淩，車道上也覆蓋了同樣的厚度客觀的冰面。阿瑟無法想象這樣滑的地面怎麽行駛車輛。

匆匆下樓，準備好早餐，和萊格彼此沉默的用完，然後就出門。阿瑟希望能在上班的路上更慢更小心的行駛，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活着通過了這段被冰覆蓋的車道，期間從身邊飛過銀色的沃爾沃，不得不說，對于卡倫一家的孩子們，阿瑟即便作為老師也無力管教。刺激，年輕人的專利。

等到了學校，走下車的時候，阿瑟才明白這一路上異常安穩的原因。車輪上銀色的東西吸引了她的關注視線，阿瑟走到自家愛車的後邊，看到了細細的鏈條十字交叉成鑽石的形狀，纏繞在車胎上。她想起了昨晚入睡前萊格下樓的聲音，也許是在那時她的弟弟為她的車子上了雪地鏈。阿瑟覺得喉頭充斥着緊澀的感覺，不得不說，萊格默默地關心冷不防的再一次打動了她。

收拾着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的情緒，阿瑟聽到了一聲驚駭的尖叫，然後迅速蔓延成了一片尖叫聲。她回頭，一輛打滑了、輪胎鎖死了的深藍色貨車。呼嘯着尖銳的剎車聲，在停車場這塊兒不大的冰面上瘋狂地旋轉着。更重要的是，它即将撞上呆愣在原地無法動彈的貝拉身上。

電光火石間，阿瑟清楚的看到愛德華.卡倫，站在距離貝拉四輛車以外的地方。瞬間消失在原地，然後出現在了貝拉的身邊。從她站着的角度可以看到屬于愛德華的雪白色的胳膊保護着貝拉，那雙大手深深嵌在了貨車車身的一側，形成了一道深深的凹痕。他的動作很快，這讓阿瑟驚訝卻熟悉異常，不是來自精靈的敏捷，她看到愛德華一只手撐住貨車的車身，另一只手将貝拉拖開，這個本就單薄嬌小的女孩兒在愛德華手裏像個布娃娃。一陣尖銳的金屬墜地的聲音，那輛貨車落回了地面，玻璃飛濺的遍地都是。而這一秒鐘，阿瑟知道，愛德華拯救了貝拉的雙腿。

死寂，繼而是尖叫。這突然的騷動，不止一人呼喊着貝拉的名字，作為老師，阿瑟不可避免的需要維持當下有些混亂的秩序。

“貝拉，你還好嗎？”

阿瑟知道，在愛德華的保護下，貝拉最多只是有些擦傷。但是這确實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想她碰到了頭。”愛德華看着阿瑟的雙眼，認真的闡述着早已想好的臺詞。

“怎麽回事… …”貝拉一臉慘白的瞪着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愛德華“你怎麽能那麽快的沖到我身邊？”

“我就在你身邊，貝拉。”愛德華的語氣格外嚴肅。

“好了，貝拉，別亂動。”

阿瑟擡手阻止了想要掙紮起身的貝拉。愛德華趁勢松開了箍住貝拉腰部的雙臂，迅速、安靜的退開。阿瑟看了一眼愛德華，轉身沖跑過來幫忙的學生吩咐。

“去叫救護車，把泰勒從貨車裏弄出來。”

“阿瑟，這兒太冷了。”

聽到貝拉沮喪的抱怨，愛德華悄聲笑了起來，阿瑟看了兩人一眼。

“剛才你在那裏。”貝拉忽然想起來什麽，而愛德華的笑聲也随着這句話戛然而止。“你站在你的車旁邊。”

“不，我沒在那兒。”

“我看見你了。”

愛德華的臉色陰沉，貝拉的表情執拗，他們周圍一片混亂，阿瑟蹙眉，她不認為這裏适合繼續這種争論。

“貝拉，我就站在你旁邊，是我把你拉開的。”愛德華的表情很猙獰，那雙眼睛直勾勾的，帶着毀滅性的灼熱。

“不是的”貝拉固執的咬牙，忽然扭頭目光灼灼的盯着阿瑟。“阿瑟，你應該也看到了，當時愛德華就在你旁邊的車位上。”

阿瑟感到在貝拉将話題的焦點移到她身上後，愛德華也将毫不掩飾的兇狠威脅的目光轉向了她。

“貝拉，你現在需要的是讓醫生為你做一次全面的身體檢查，我不認為這個時候是讨論這個話題的最佳時機。”

“你能保證過後向我們解釋這一切嗎？”貝拉固執的瞪着愛德華，态度堅決。

“很好！”愛德華勃然大怒，咆哮出聲。

“很好。”貝拉同樣氣憤的重複。

阿瑟無語的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她不理解貝拉有什麽好氣憤的，愛德華縱然有自己的秘密，那也是屬于他個人隐私的範疇，更何況他救了她。

從身後來了六個緊急醫療救護人員和另兩位教師——瓦爾納和克拉普。他們合力把他們身旁的這輛貨車推開。愛德華堅持貝拉撞到了頭，并認為她有腦震蕩，阿瑟囧着臉和他站在一邊看着醫療人員為貝拉戴上護頸支架，看她一臉羞憤的模樣，似乎恨不得咬愛德華一口。而愛德華自己卻堅決不肯上擔架，并聲稱自己只是輕微的擦傷。

作為福克斯中學的老師，阿瑟需要跟着貝拉前往醫院。因為這起事故，整個學校的員工和學生都到場了，他們莊園肅穆地看着阿瑟跟着被擡着的擔架進入救護車後部。而愛德華卻安然的坐在了救護車的前排，顯然這點讓貝拉更加羞憤。而更糟糕的是，當然，這只是對于貝拉來說，在他們安全離開之前，查理警長趕到了現場，他驚恐地大喊着：“貝拉。”同樣鑽進了救護車。

“我沒事，爸爸。”貝拉似乎非常無力“我沒事。”

離開急診窗口，阿瑟揉着太陽穴，覺得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也許她應該請假，而不是一大早趕着上班。

“阿瑟，你沒事吧？”天籁，阿瑟對于聽到的聲音，給予百分百的贊美，只是如果這個聲音屬于卡倫的家長，那麽她真的敬謝不敏。

“我沒事，卡倫先生。”

阿瑟擡頭，卻發現卡倫家的人都在，他們站在卡倫醫生的身後，看着她。這時候的醫院可以說是兵荒馬亂的，平日裏難得有這麽熱鬧。難道他們不應該去關心那個傻女孩兒的問題嗎？尤其是在她那麽直白的質疑了愛德華的身份之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各位親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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