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文烨眉眼一擡,“晤”了一聲,“請罪,請什麽罪?朕剛剛在龍吟殿坐了一上午,聽那些老得掉牙的庸臣們吱吱歪歪的,腦子現在還嗡嗡響着。誰知一下朝,你又要給朕上折子,還讓不讓朕安生了?”,見少卿垂眼盯着地,又笑道,“朕的話是重了些,你別往心裏去。少卿,你就是太壓抑,你看那韋瑭瑕,也是極有才氣的一個人,按時打卯上朝,公事畢了就去吟風弄月,活得極惬意的,誰也不能說他不對。朕說這些話并不為訓誡你,只是心疼你這麽沒日沒夜的勞碌。”
說罷拍兩下手掌,趙媚媚并兩個太監進來,手上都捧了一個三層高的八寶食盒。
請了安,眼睛只盯着地,笑道:“皇上吩咐奴才備下清淡點的吃食,趕巧兒奴才剛剛到東暖閣,便聽見皇上叫喚了”,使個眼色,兩個小太監會意,一碟子一碟子的把精致的小菜滿滿的擺了一桌子,“皇上吩咐了要清淡的,廚子也不敢多放油,可也不知怎麽的,竟做得比往時還香,皇上聞聞這香味,可饞人了。”
文烨笑着點點桌上的的吃食,“叫你進來布菜,怎麽竟這麽多話。真比朕養的鹦鹉還聒噪,趕明兒把你的舌頭剪了,也學那鹦鹉鎖在籠子裏。”
趙媚媚輕輕抽自己一個嘴巴,做個苦臉,“是,奴才再不敢多話了。這些是牛肉蒲筍、炙牛肚、玉竹扒豆腐、何首烏煨雞、山藥燒甲魚,皇上說要爆龍須,只是這爆龍須要現做的才好,剛起鍋還滋滋作響的。涼了就容易有腥味,這東暖閣和禦膳房隔得遠了,奴才怕冷風灌進來,菜裏生出腥味反而不好。就自作主張換了一鍋野雞崽子香菇豆腐湯,野雞是剛出生的,極嫩,裏面加了魚須。聽廚子說,用魚須做湯是極鮮的。皇上用一口,必定說好。”
趙媚媚最是知人眼色,見皇帝不住拿眼去看車騎将軍,而車騎将軍又是雙頰潮紅的模樣,在宦場裏打滾出來的人,還有什麽不明白?剛說完這句話,也不用皇帝吩咐,馬上知趣兒的退了出來。
皇帝親自盛了一碗湯遞給少卿,湯色琥珀,熬得濃濃的,勺子一攪便有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少卿不忍拂了皇帝的意,嘗了一口,果然極鮮,只是心中到底有事,心不在焉的幾口喝完,放下了碗。攏了攏衣衫,下榻跪到地上,正色道:“皇上,臣進宮确是有要事要禀,沒想到……”想了想到底尋思不出什麽詞兒來形容剛才的光景兒,便含糊搪塞了過去,“如果皇上以為臣是為自己撞木鐘,臣即使粉身碎骨也難表其心了。”
文烨嘆一聲,上前扶起少卿,“你這是做什麽。現在又不是朝堂,做什麽擺出這樣一副上下奏對的格局。你心裏有事,打量朕不知道?朕就是不願見你這麽壓抑,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頓一頓,正色道:“你以為,這次戰敗全是你一個人的責任?上下一共五位将軍,你不過負責西線而已。小小的一個車騎将軍,指揮調度還得聽從元帥的號令呢!再追究起來,措置不當,用人失察,朕豈不是也有責任?”見少卿要辯,一擺手止住了,“朕說的是實情,并不是為你開脫。他們參你的折子朕也看了,洋洋灑灑一大篇,要緊的不過是一句話,懈職怠守,救援不及,把罪責全都扣在你一個人身上。朕不是瞎子,下頭臣子們弄的這些把戲,朕明白得緊。”見少卿站得筆直,眼中雖然仍是懷疑,但已不若方才自責了。白玉一般的臉上慢慢泛起雲霞一般的血色來。
文烨笑吟吟的,拿過挂在架上的雪鍛面銀狐裏子大氅,親自替少卿系了,“朕知道你不信。也是,論大戰你是一等一的好,但玩弄權術你卻又遠遠不及他們了,朕和你一道往承幹殿去,那裏挂着我們大燕的山川圖志,朕慢慢指給你看。別動,你掙什麽,朕從來沒有服侍過人,少卿你可是頭一個。”
少卿窘得臉頰飛紅,手腳沒處放,只能硬直直的像個木頭人兒一樣任由文烨擺弄衣衫。嗫嗫的道:“哪有皇上為臣子更衣的,這不合禮制。”
文烨替少卿攏了攏散亂的長發,長長的烏發極其柔順,幾乎沒有澀滞,涼涼滑滑的,像水一樣從指間滑過。文烨愛不釋手,一邊用木梳小心翼翼的替少卿耙梳了。梳子通體白玉,打造得極小巧,還沒有文烨一個手掌大,一縷縷發絲從齒縫流瀉而出,黑白分明,些些微光耀得人眼迷,真不知道是從窗外射進來的,還是烏發上生出的光了。
随手扯下腰間佩玉用的绺子,在少卿發上比了比。
绺子是淡藍色的,上面還隔段兒嵌了小指頭一般大小的珍珠,還垂下一絲絲打散的絨線,絨線卻是接近雪白的銀灰色,淡雅素淨。除了這個,文烨再想不出還有什麽能與少卿相配了。遂滿意一笑,親自為他系上。
少卿是背對着文烨坐的,早就僵如木石,哪裏還能思量文烨在自己頭上做什麽手腳?好容易聽見他說一聲“好了”,連忙起身後退一步,恭迎皇上先行。
文烨卻不走,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一步欺到少卿身邊,輕笑道:“朕早就想問你了,這麽膽怯,怎麽能在外帶兵殺敵?胡虜鮮血,吓都吓死你了。”
Advertisement
軍人天生的榮譽感令少卿立即擡起頭來,流墨一般的優美的眉線微微皺了起來,“皇上……”
話語未竟,薄紅的雙唇被男人霸道的的占住,輕啄淺吻。文烨雙眸半眯半睜,斂去銳利霸氣,正如西湖邊上起了一層薄霧,秀麗的山巒疊嶂因這層薄霧而顯出與平日不同的風情來。一點點似真似幻的眸光從長長的睫毛下流瀉而出,似春水,似醇酒,未語先醉。
少卿茫茫然,僵硬的身子柔軟下來,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什麽事了。等到清醒過來,發現自己竟然伏在文烨懷裏,耳朵熱熱的,一個火熱的東西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啄着自己的耳郭。
等到意會那是什麽,不禁羞得滿臉飛紅,真恨不得挖一個洞把自己埋進去,永不出來見人。
文烨最愛看的就是這對白玉耳朵漸漸變紅的模樣,見少卿雙眸緊閉,眉間擠出一個深深的川字,心情不禁大好,朗笑放手,“朕是提點你,若是再對朕畏畏縮縮的,朕撞見一次便親你一次,直到少卿不敢再犯。”
少卿又氣又羞,這人,怎麽這麽任性。卻不知道,自己唇邊不知不覺的勾出一朵笑花。
文烨看得一呆,一把拉了少卿的手就往外走。垂下的長袖正蓋住兩人交握的手,乍眼看去也瞧不出什麽異樣。少卿本來要掙,但想到文烨剛才說的話,真擔心這個随心所欲的男子會不顧場合的做出有失禮儀的事,咬了咬唇,便随他去了。
趙媚媚要跟上來伺侯,被文烨一個眼風制住了,“你讓那些奴才們都到外面候着,承幹殿內不許留人。誰敢多嚼一下舌頭,朕就把你們放到鐵籠裏活蒸了。”
轉頭對少卿一笑,“太監是小人,不打不殺就制不住他們。前朝就是因為太縱容太監才亡國的,朕不想做個昏君。其實處在這世道,你不心狠一些,那誰都可以作踐你了。待會你看看那些參你的折子,說的都是混賬話。朕初初看時,險些被氣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