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這次顧苣——落地,立即意識到自己到了另一個修真世界,山川草木中都蘊含着能為她吸收的靈力。就是這一世了,她要在這一世助陸湛渡劫成仙。脫去肉身凡體的瞬間,他将脫離混沌輪回,開啓神格。
顧茴落地之處是一個山道,看着腳下雕花石階,擡頭再看前方氣派的大門,上書白雲宗,是個大宗門無疑了。顧商探頭打量山道上來往進出的弟子,單看這衣衫神色,就知這不僅是個大宗門,在這方修真界白雲宗必是很前排的大宗門,瞧瞧來往弟子臉上神氣就知道了。顧茴很有當年初見青山宗的感覺,那時的青山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宗門弟子的氣度神色就同今日看到的這白雲宗一樣。
既然落在這裏,陸湛就一定在這裏了。此時正值白雲宗收徒之際,正是人來人往之時,趁着這個機會,顧茴混進了白雲宗,成為一個外門小弟子。
整整當了三天白雲宗小弟子,顧茴把白雲宗從弟子到師尊長老掌門找了個遍,也沒見到陸湛的影子。這日是白雲宗各位長者道君選入門弟子的日子,靈根測試處一陣轟動,這是又有新入門的弟子被測出了極好的靈根。顧茴身邊都是同她一樣的外門弟子,區別在于他們多是已經來了幾十年的老外門弟子,而她是剛來了三天的新外門弟子,相同之處在于他們都屬于一入門就輸在起跑線上的一群人。
白日人多,顧茴并不敢輔開神識到處亂找,只得等晚上再說。此時既找不到人,也無事可做,就站在人堆裏聽人說閑話,多知道些事兒說不得将來就用上了。
春日融融,日頭正暖,上面有出息的弟子正放光,下面這些沒啥大出息的弟子正是八卦好時節。
顧茴旁邊的姑娘瞧着上首靈根測試處羨慕道:“看看人家,咱們想進內門都難,人家潘月被好幾位長老争!”羨慕過了又沮喪,“咱們這樣的靈根是沒指望了。”
上首那個叫潘月的姑娘入門門就測出最純的人族血統,這會兒又測出了極佳的靈根,正被好幾個長老圍着搶。
顧茴旁邊另一個外門弟子道:“往好處想吧,好歹咱們是正兒八經的修士,靈根是差了些,至少咱們血幹淨。血統不好,就是再有天賦,也進不來白雲宗!"
立即有人接口:“你是說五百年前那位?”
說話的正是外門弟子中地位頗高的劉端,本想嘲諷還有這麽孤陋寡聞的,連這事兒都不知道,結果一看是才進門的小師妹,立即把他知道的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
這個修真界,有人魔之分,人在上,魔在下。人的血是紅的,魔的血是藍的。紅色的血被認為是
中賦的血事實也目如此畑右紅血的修十邦目
言笑的右利于倫帖的血藍色的血油認為日下午的
同守仙狗利丁修飾幼兒施出臺血板隊及定下寺的、中煙臺」山。争頭凹定如山,州何紅山山雪山區工都定名門正派,擁有藍血的魔很少能堅持正統修煉,走得多是邪魔外道。更不要說本事,紅血修士遠比藍血魔厲害。
壓在下面的魔中,也分高中低,其中最低等的魔,出身魔谷。魔谷是整個修真界最貧瘠的地方,靈力匮乏,生活其中的魔,藍色魔血中蕩着黑氣,別說紅血修士,就是其他藍血魔也厭惡這樣的黑氣藍血,這些低等魔被整個修真界嫌惡。
魔谷中長大的低等魔,最好的出路是進入魔域,給藍血魔當仆人。作為仆人,他們有種種戒律,例如在純正藍血魔面前,永遠不可擡頭,不可直視,只可以碰觸物件,絕不可碰觸細正藍血魔的身體,更不要說碰觸擁有紅血的修士的身體。
低等魔被認為是整個修真界的不可接觸者,接觸他們會被污染。
在魔域做仆人,地位低下,戒律繁多,但依然是魔谷中低等魔的最好出路。整個魔谷中只有污濁,沒有一絲靈力,他們只有通過外面流入的靈石,才能修煉提升有限的生命。但低等魔想要獲得靈石很難,除了做仆人就是被丢入礦山采礦。魔谷是一個為了一塊下品靈石都可能殺人奪寶的地方,那裏充斥的是肮髒的出生、沒有希望的成長、迅速的衰竭死亡。
至于出魔谷的另一出路做礦工,即使魔谷中的低等魔,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願走這條路。修真界中有很多礦藏資源,同樣有利于修煉,例如有些可以安神,有些可以加速血脈流動。但這些礦藏除了這些功效外,多是有毒的,在使用之前必須把毒素洗去。承擔開采和洗礦工作的就是低等魔,他們一旦進入礦藏區非死不得出。礦區的低等魔,不僅血脈肮髒還染上了毒性,怎麽能放他們出來污染其他人。
魔與人從外表是沒有分別的,不過他們就是長得再像人,再跟人一模一樣,也沒有用,他們體內流淌着最低賤的血。
魔絕對不可以着紅色衣衫,不可以使用任何紅色佩飾,他們的右手腕部從出生就被要求戴藍色腕帶,以表明他們魔的身份。而低等魔,佩戴的是黑色腕帶,表明自己作為"不可接觸者”的身份。不佩戴腕帶被發現,輕者刺黑色腕帶發配礦區。重者,處死。
血統在這方世界構建了一個等級森嚴的金字塔結構,任何人不可僭越,僭越者死。
五百年前居然出了一個低等魔,不僅活着走出魔谷,還差點拜入白雲宗。他居然私自摘下了作為“不可接觸者”這一身份象征的黑色腕帶,裝作人,一路過關斬将,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內門。
“還好咱們宗門血統測試嚴格,不然真就給這麽一個低級魔混入咱們宗門了!”說到這裏外門弟子劉端忍不住嫌惡地一哆嗦:“跟低等魔同宗,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跟他同宗,怎麽了?”顧茴眸子平靜,問了這人一句。怎麽就不寒而栗。顧茴掩了目中冰冷,終有一日這些人會知道,什麽叫真正的不寒而栗,絕不是因為跟他同宗,而是與他為敵。
她這話一出,其他人全都不可思議看着她,有女弟子聲音都尖了:"怎麽了!"語氣裏的驚訝實在擋不住,“那可是黑氣藍血魔!黑氣,藍血,低等魔,髒死了!傳染的呀,咦想想都發毛。”
"哪裏髒?"血髒?血能多髒?就是血真髒,那也是在血管裏流着,誰沒事也不會天天放血玩…怎麽就把他們髒死了,他們是三餐喝血?
“果然是新來的,是不是凡間來的呀?一看就什麽都不知道,低等魔多髒——,我沒法跟你形容,就這麽說吧,我寧可死都不想挨着他們!我警告你呀,只要接觸不可接觸者,他們血裏的黑氣就會污染你的血統,你可就不幹淨了!”說到這裏這人忍不住提防地瞅着顧茴:“你沒接觸過他們吧?”
周圍人沒聽到最後,只是說到低等魔的髒,就已人人激動,七嘴八舌。
“也不知道那人到底走了什麽歪門邪道,厲害成那個樣子——”
“就是再厲害,也沒人瞧得起他的!”
“也就是掌門仁慈,居然只是把他關入水牢,換成別的宗門,旱直接殺了!居然敢脫下黑腕帶,不知害了多少人,造孽呀!真是罪大惡極!"
“魔就是魔!你知道他為了煉魔功,幹了什麽?”說話的人看住顧茴,讓她猜。
“掏心為引。”顧茴随口說了一個自己熟悉的。
其他人:……這個新入門的師妹看起來漂亮又安靜,說到掏心這麽鎮定的————
這人立即露出驚悚的表情盯着顧茴道:"他吃人肉,喝人血!就是為了得到咱們紅血中的能量,要不然他能這麽厲害!"
“我好怕,師兄你是不是親眼見的?”顧茴後面那句幾乎控制不住陰陽怪氣,但長得漂亮的小姑娘再陰陽怪氣,落在當師兄的眼裏都是俏皮可愛。
“我沒看見肯定有人看見了!”劉端不忘拍胸脯,“師妹放心,整個修真界沒人敢惹咱們白雲宗的人,再說有師兄給你撐腰!"說着他看了一圈那些外門弟子,意思很清楚,這個新入門的J師妹他罩着了。
劉端仗着自己入門時間久,外門弟子中只有他看別人不順眼的,沒有敢對他說不的。旁邊這位顯然是劉端的眼班,得讓新入門的小師妹知道他端哥的豐功偉績,捂着嘴笑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他這話一出,好幾個人都跟着笑。
原來這低等魔被關押在白雲宗水牢五百年,每隔五十年,都會被帶出來,在白雲宗繞一圈示衆最後送到掌門那。每次白雲宗廣場處都聚集了好多弟子,或隔空把他當靶子打,或拿髒東西往他身上招呼。五百年來,這成了白雲宗弟子的一個固定節目,一場警告低等魔的狂歡。每到這時候,就看誰能推陳出新,來羞辱這個不守本分的低等魔。上一次拔得頭籌的正是外門弟子劉端,也不知他一個修士怎麽想到的,引起其他弟子一片笑罵。
劉端直接讓人從凡人村莊收集了糞便之類肮髒之物,與往年那些相比,這才真是污穢至極,臭不可聞。可正适合低等魔的身份,肮髒的不可接觸者。
劉端的做法雖然被不少女弟子們捂着鼻子抗議,但确實博得了很多男弟子的叫好。這些人早看這個低等魔不順眼了,卻苦于沒有法子讓這個低等魔徹底低頭。明明是個低等魔,偏偏沒有低人一等的自覺,尤其是這個低等魔長得還格外好,當時入門比試的時候,居然引起不少女修稱贊,把他們正經的紅血男子都給壓下去了。
五百年來每次游行,任憑他們做什麽,這個低等魔都沒有反應。不管是被打倒在地,還是被刺破血管,當衆放出他帶黑氣的藍血,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爬起來繼續走他的路,甚至一眼都不看對他這樣做的人。明明是個低等魔,明明低下了頭,可他帶着腳鐐手鐐走過廣場,偏偏讓你覺得他的骨頭從未軟過,他的腰從未彎過。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不認罪!他根本沒認識到自己私取腕帶、混入紅血人群中的做法有多麽罪大惡極!
直到上一次,屎尿潑下來,他頓了頓,雖然他依然垂頭同往常一樣繼續往前走,但至少這一路他都是臭不可聞的。
顧茴垂着長長的睫毛,靜靜聽着他身邊的人群興奮說着這些,說到今年又到了這人出來游行的時候,一個個更是興奮得跟發情期的動物沒有兩樣。
被圍在中間的劉端興奮得鼻頭都紅了,邊笑邊道:“就是個低等魔,還總把自己當人,以為自己當年能闖入內門就了不得了?他一個低等魔,要不是靠着歪門邪道能進內門?真是天大的笑話!”
一片附和的笑聲中,顧茴冷冷開了口:"你說錯了。"
“師兄我哪裏說的不好?”一看這個從入門就讓人覺得不好靠近的小師妹居然主動跟自己搭汕,說他錯了,這不明擺着要跟他打情罵俏了嘛,劉端更興奮了,擺擺手讓大家好好聽着,豎起耳朵聽。
顧茴看着群獸亂舞的一群人帶着各種意味不明的笑望着她,她繼續把話說完:
“你說他是天大的笑話,說錯了。你帶着這一身高貴的紅血,這麽些年連內門都進不去,在我看來,才是天大的笑話。"
興奮騷動的人群一靜。
好像淩空一巴掌甩下來,讓或勾肩搭背或你推我操、或張着大嘴或捂着小嘴巴笑着的人一下子沒了聲,都覺得顧茴這一巴掌甩在他們的臉上了,當然扇得最狠的還是劉端。
再是有分歧的一群人,只要說到低等魔,就必然聲氣一致。怎麽,這個新入門的小師妹這是在為一個低等魔跟他們所有人作對?這群人個個不可置信看着顧茴,好像她是個怪物一樣。
他們中間最得意的劉端,最開始都沒聽明白顧茴的話,他怎麽都沒想到一個這麽安靜漂亮的女修,還是一個剛進外門三天的女修敢這麽對他說話!
進外門而不是內門,就說明這個女修不僅沒天賦她還沒背景。這樣一個人,該是任由他劉端搓圓揉扁的拿捏。
劉端看着顧茴的目光再也不是早先的彬彬有禮,他果然是客氣過了頭,而這個女孩果然是涉世未深,不知道說錯話的後果有多可怕。劉端的目光在顧茴身上一溜,漂亮是真漂亮,可惜在修真界漂亮卻沒天賦的女修,下場可都不太好。
“你方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劉端盯着顧茴,一字一句問,這是給她服軟的機會,也是威脅。
顧茴要不是真的氣很了,看這人做派她真會嘲笑出聲,只是此時看着這張臉,想到他做的事,顧茴壓根笑不出來。
“我說,你是天大的笑話。人龈起沒能耐,還耳背?這次聽清了嗎?”
人群更靜了。
于是所有人都聽到這個被他們認為漂亮低調的女修緊跟着的一句話,就四個字,聽得他們所有人都不敢看劉端。
顧茴心裏蹭蹭的怒火,讓她忍不住挑了句她豐富廣闊詞彙裏最髒的一句,罵了人:“狗娘養的。”
第一次學着朱不離罵人,真痛快。紙魅對她的無數叮囑中有一條就是,不要學朱不離罵人,朱不離是豬,說的話都髒得很。顧茴眨了眨眼,反正她現在在的地方,沒有紙魅,她學了,紙魅也不知道,回去再不這樣罵人就是了。
就見劉端一張臉漲得先紅後鐵青!他惡狠狠看着顧筐,牙齒咬得讓人擔心快崩碎了:“你會後悔的。”
要不是人還沒找到,顧茴當下就會讓這個目光猥瑣的男修後悔,這臭地方以為她稀罕待?不過現在她還不能走,惹出事兒來就不好再找人了。所以顧茴并不想惹事,她都沒動手打爆眼前這人,她只是看着對方再次輕飄飄吐出那四個字,“狗娘養的,我等着。”
所有人:……
顧茴滿意得看到劉端氣得渾身亂顫,一張臉更是青了又緊快沒了人樣。顧茴突然覺得罵人挺好的,不用動手,就能讓對方又青又紫。語言,果然是有力量的呀。
劉端等不及今晚收拾這個小師妹了,決定先給她些顏色看看,就聽他語氣古怪道:“這麽向着那個低等魔?是不是看上那個小白臉了?還是——”說到這裏這個男修表情誇張:“還是都碰過他了?”
随着這話一出,站在顧茴身邊的的人一下子散開,好像顧茴已經是髒東西了一樣。
這個新入門的小師妹不會真的碰到過低等魔吧?!她自己染了黑氣、髒了血統活該,要是帶累他們也髒了———只是想到這個可能,好些接觸過顧畫的女修哆嗦了一下,好像身上有虱子爬過,不自在極了。
“萬一———”有膽小心重的女修都快要哭了。
“呸呸,哪裏這麽背晦了!”
立即有人要求顧茴進行血統測試,不然外門弟子都不幹了,萬一呢。
劉端陰陰地看着顧茴,血統測試就是沒事,她碰過低等魔這事兒也洗不幹淨了。即使這會兒沒事,那也只說明她血中髒東西還沒達到能測出來的程度,不代表她不髒。她要證明自己清白幹淨,必須證明她從未碰過低等魔。劉端笑了,這個誰能證明?尤其,在這裏的,都聽到這個女修為低等魔說話。
她完了!她髒了!
等到測試結束,這個女修才會知道她真的完了。即使紅燈亮了,可人人都會避開她,嫌棄她。她是因為接觸低等魔被測試的女修了,這個污名她再也洗不幹淨了。
此時,所有外門弟子都往後退開了,把顧茴留在中間好大一個空圈裏。他們看着她的目光,已經像看一個髒了的東西一樣了。
前方靈根測試都已結束,結果一聽居然有弟子可能接觸過不可接觸者,負責測試的人一下子也緊張了,他們白雲宗五百年前就鬧了一回笑話,從那以後只要進白雲宗都要經過血統測試門,可不敢再有任何疏漏了!怎麽這會兒還鬧到整個外門弟子都要求給一人重測血統呢!
就這樣,顧茴在衆目睽睽之下走上了前臺,此時上首正跟幾個格外出色新人說話的掌門,看向了顧茴。旁邊的潘月和她身邊的人也都看向顧茴,随着顧茴靠近,好些人都是條件反射離她遠一些,畢竟這是一個血統疑似可能被污染的人。
只有潘月和她身邊一個高大俊秀的青年人沒有動,潘月還悄悄沖顧茴友善地笑了笑。她身邊的青年正是白雲宗最出色的大師兄,潘月成為了他的直系小師妹,他本正帶着小師妹見過掌門,沒想到居然遇到有血統可疑者。
此時白雲宗好些人才第一次注意到顧茴,這一注意個個都在心裏驚豔可惜。
顧茴旱已無限接近本體,早先她控制了測試,也讓自己隐于人群。而此時,她根本不想這些,她只是覺得憤怒,說不出來的憤怒。雖然明明知道任何一個社會,總需要各種理由把某一部分人踩到下面,這是人間無數道理和形态中的一種,是另一種自然。可因為知道這次被踩下的人是陸湛,讓明白這一切道理的顧茴,只覺得憤怒。
憤怒的神女,展現在衆人面前的是極度的豔麗,她的眸中好似有一叢火,浏滟不可說。
潘月眨了眨眼睛,她不記得原著中有這麽一個人物。書中外門弟子除了那個針對大反派的劉其他都是無名無姓的,可是這樣出衆的一個人——好像不該無名無姓?看樣子只能是花瓶長相,沒什麽本事,在修真界激不起什麽水花,畢竟修真界看實力。這麽漂亮的小姐姐,潘月還暗暗可惜了一下,要是放在現代娛樂圈,還不出道就爆紅。在這裏,這樣一個人在書中卻連名字都沒有,估計很快就會炮灰了。
誰知就在潘月剛剛斷定眼前這個女修激不起什麽水花的時候,顧茴已經激起了滔天大浪。
人群整個沸騰。
掌門長老都已從高臺上下來,就是潘月,也不過是由大師兄帶着去拜見掌門,這已是莫大的殊榮了。潘月不明白怎麽回事,此時修測試處已經被人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沸沸揚揚的人群,激動得驗都紅了。潘月被大師兄帶着,才擠進了人群中。
只見血統測試儀上亮的既不是紅色,也不是藍色或者黑色,而是一片純白光亮,周圍人全都跟瘋了一樣熱切看着那個女修,潘月剛剛穿書進來,搞不清狀況,問身邊大師兄。
誰知就連一向沉穩清冷的大師兄此時都眸子發亮,對潘月解釋:"她……測出的是——"
“神血!”
已經不用大師兄說出來了,掌門确定了答案。
神血!
出現了神血!
最純淨的血脈!
他們甚至不知眼前女修血統中神血的濃度幾何,因為當前修真界的血統儀器最多只能測出是否含有神族血脈,根本無力測出更多。神族早已完全隕落,但神隕之後,人群中也還是有神族血脈的,不知是多少多少代的子孫,神血稀釋,他們早與人無異。
但含有神血,這一血統事實就讓他們無比純潔,無比高貴。
修真界已經不知多久未曾再出過神族後裔血統,如今居然在他們白雲宗,再次見到神族後裔!白雲宗震動了!
遠處焦急等待顧茴血統結果的人還不知發生了什麽,他們只聽前面人群突然沸騰,看起來好像出了大事。跟顧茴分到一起住的幾個女修臉色一下子煞白:不會真的出事了?真的測出了黑氣!那她們可怎麽辦呀!只是想到那些不可接觸者的肮髒和被排斥,這幾個女修就已吓軟了腿。
待聽到————
“神……神血?”先還兇狠的劉端聽到這個消息,腿也一下子發軟。
前方人群終于安靜,劉端等人再次能聽清高處人發話。他們都聽到人群簇擁中的顧言說話了——
顧茴正問來到她旁邊的白雲宗大師兄:“有人欺負我,我想舉報,大師兄你說怎麽舉報能徹底把那人舉報下去,再也不會遭到他的騷擾打壓?”
誰呀?居然敢騷擾打壓神血後裔?內門弟子們可都不願意了!
人群喧鬧中,顧茴朝劉端所在處看了過來,她用口型吐出了四個字:你才完了。
這天的水牢裏,漆黑的走廊一下子亮了。
水牢裏關着的犯人也一下子鬧騰起來,紛紛沖外面喊到底怎麽了,畢竟他們中多數人從被關進水牢就沒再見過光。
看管水牢的弟子敲了敲水牢門,吼了一嗓子"安靜",才道:"跟你們沒關系!是咱們白雲宗有了喜事,全宗上下張燈三日,咱們白雲宗出了神血!"
這下子再是被叫安靜,水牢裏的犯人也安靜不下來了,這可是神血啊,修真界如今還有神血呢?!
一排水牢裏,從高到低延續下去,別說犯人,就是看守的弟子,每次這樣走下去,也常常有種步入地獄的恍惚。看守每走過一間,這間就短暫安靜一會兒,待他往下,上面又喊叫鬧騰起來。畢竟白雲宗出神血,張燈三日,同時意味着這三日大吉,水牢中也不會動刑,這三日他們盡可以鬧騰一些,看守最多也不過是一句呵斥。
看守————巡過,确保每一間裏的犯人都在。巡到最後看守都懶得往牢房裏看,白雲宗的水牢越往下關押的人越要緊,水牢也越牢不可破。別說這些犯人,就是仙人,只怕關在最下面那幾間也出不去。
到底下那幾間,看守連手中燈籠都懶得擡起來照一照,只是轉一轉臉,表示自己檢查過了,就迅速往下。陰森森的,走一遭就是修真之體,多少也會受到陰寒之氣所傷。他只想趕緊走過這一遭交了差,趕緊出去湊熱鬧。
終于到了最下面,上面都是吵吵嚷嚷,只有最下面一間始終是安靜的,看守也不覺意外。
最底下這間關着的是一個低等魔。
關了五百年了,外面水牢裏的囚犯換了幾茬,有遷往別處的,也有處死的,最內那間始終關着那個低等魔。
早先就是同在水牢的犯人都是不滿的,鬧了好久,畢竟就是被關進水牢,他們也不想跟一個低等魔當鄰居。他們再是做了壞事,但他們是紅血人族,怎麽能讓一個魔,還是不幹淨的低等魔跟他們關在一起。
但任憑他們如何謾罵羞辱,那間牢房都始終是安靜的。要不是每隔五十年,這人就被拖出去走一遭,他們都認為裏面關的該是個死人。
罵到最後,連罵的人都覺得沒意思了,沒意思也就不罵了。直到換入新的人,再罵一陣子低等魔,鬧一陣子抱怨晦氣,最後只當那裏面關着一個死人,再也罵不動了。五百年來,循環往複。
那人始終安靜不語。
此時看守一腳踏入牢底,陰寒的水一下子漫過他的鞋面,讓看守打了個哆嗦,暗道這低等魔骨頭也是真硬,在這樣的地方關了五百年,既沒死,看樣子也并沒有瘋。
看守們私下裏說起來都覺得納悶,為何這最後一間,關押的卻是這麽一個低等魔,雖說他做的事确實罪大惡極,不過怎麽也犯不着動用這間最牢固陰寒的牢房。很長一段時間,別說囚犯厭惡這個低等魔,就是看守們也厭恨得很,要不是這個人,他們也不至于每天的巡視都要下到這至陰至寒之處。
看守們也沒少給這個低等魔罪受,例如升高水位的時候,他們就會把水位升高到漫過他的口鼻,戲弄一樣觀察他在水中樣子,把受罰時間延長一些,任憑計時響了,可他們就是嘻嘻笑着不把水位降下來。
但這樣的游戲玩個幾百年也就夠了,尤其是這個低等魔連一聲都不吭,格外沒意思。後來有些看守難免覺得如此不好,對方再是罪大惡極的低等魔,但看起來也不過是一個年輕人,再有那些看守也覺得沒趣了。慢慢地,看守們也不再為難這個低等魔了,只在每天不得不下到這最低一層的時候抱怨一聲晦氣。
走廊的光到了最下面都是微弱的,借着提燈,看守水牢的人往這一間看了一眼:
那魔靠着潮濕的牆壁坐着,大半張臉都在陰影中,挺翹的鼻、紅的唇和格外慘白的下颌現在隐隐光亮中。垂下來的右手同樣極其蒼白,但手指修長漂亮,那手腕可是醜死了!蒼白手腕上是一圈黑色腕帶,是直接刺上去的。有這一圈腕帶,再好看一個人都不值得多看了。這種刺入血脈的腕帶,是對私取腕帶的魔的懲罰,一旦刺上去,除非全身藍血流盡,否則有生之年再洗不掉。
這人像這五百年來一樣,倚靠着牆壁,閉着眼睛,不言不語,不動。
嘩啦水聲,牢裏的燈光更黯了些,是看守提着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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