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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來說，無論是電影上映還是唱片上架，都會搶占假期檔，尤以暑期檔為最，原本這期專輯制作鋪貨全部完成就快接近暑期了，然後在暑期會安排付飛哲上大量節目做宣傳，但如今要換主題，雖然總體變化看似不大，但細細執行起來就不是想象的那般省事。

付飛哲因為自己一個想法變更就搞得全體工作人員加班，心裏也過意不去，專業的東西他幫不上，但需要他拿主意提建議的，都花盡心思，除此之外，就像他之前開玩笑所言，随時跑腿買咖啡餐點。

夜拉下幕，他趴在電腦前和幾個人一起看封面效果圖——按他所說的，選用出浴走到門框的角度。

“取景變大點看看？”

設計師按動了幾下鍵盤，從剛才的特寫切換成幾乎全景，周圍是暗色陰影，門內光亮大盛，背影模糊到幾近透明。

付飛哲看看兩邊的人，問：“這樣是不是更有意境一點？如果放到架子上……麻煩縮小到專輯實際尺寸大小看一下效果。”

設計師依言做到，四四方方巴掌大的圖形。

“……應該比較醒目。”他把話說完。

負責市場調研的年輕男人叫洪渝，他抱臂看着，摸了摸下巴：“這樣會不會太藝術風格了，你畢竟是商業歌手，不露出臉來吸引已經很難讓粉絲在諸多唱片中來辨別你了，這樣的圖片雖然很有美感，但是……我們要的是抓眼球。”

付飛哲聽完半晌沒說話，惹得衆人以為他聽不進去逆耳之言，但他卻是一副凝神沉思的模樣，握拳低着口鼻，端詳了很久，忽然如釋重負，說：“我有個想法，但恐怕會略微增加預算。”

“說說看。”胡光鼓勵道。

付飛哲轉身從旁邊工作臺上取來一張空白唱片包裝盒，亮了一下正反兩面，說：“一般都只注重正面包裝，我們前後都用圖片，現在這張我們用來做封底，但是封底盡量不要印什麽字，主封面，就按照你們的意思，用臉部特寫。”

胡光點點頭：“這個可以，不會增加很多預算，但是設計組需要趕趕工。怎麽樣？”

設計師和兩個美工都表示OK，這事就這麽暫定。

“早過下班時間了，我請大家晚飯。”付飛哲看看腕表，對衆人說。但話剛落，手機就響了，他以為是殷俊等不及來問他幾點回家，正要招呼他一起出來吃，卻看到周明賜的來電名稱，才想起上午跟他有約。

“到哪了？”周明賜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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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飛哲走出去幾步：“我還在公司。”

“沒忙完？什麽時候過來？”

付飛哲回頭看看等着他的衆人，有些為難，衡量了一下，說：“已經讨論完了，我馬上過去，你等我會。”

“嗯。”周明賜答應着，挂了電話。

付飛哲走回去，歉意的說：“有點事……這樣吧，你們去吃，記我的帳！”

小靈推辭道：“不用啦，回家自己解決就行。”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早點回家休息，還要給你賣命呢！”

付飛哲十分過意不去，看着衆人都去收拾自己的包，關電腦，他便從手機裏快速找到一家常去照顧的店，打了電話過去定位子，然後對他們說：“我訂好位子了，你們去豪家，不是什麽高檔地方，但是菜做得很好，去了報我的名字。”

“喂，真的不用！”胡光拉住他，“不用這樣。”

“位子都訂好了，我的一點心意。好了我趕時間，你們吃好點！”說完，付飛哲便沖門而出，到樓下又給殷俊打電話，騙他說要在公司通宵加班，晚飯不回去吃。

兩邊都搞定，他就走到公司外面攔了出租車，車被殷俊開了回去，本來是說好晚上來接他的。

這段時間因為忙專輯的事，他還有理由夜宿不回家，等過了這段呢？殷俊不可能察覺不出他的變化，到那時，自己該怎麽對他解釋，還是怎麽繼續編謊話？

他知道殷俊是最值得信任的人，這世上所有人都背叛了他，殷俊也會和他背對背作戰，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很害怕，害怕辜負這份信任。

無論他做什麽決定，殷俊都會無條件支持他，所以，如果他要坦白，殷俊不會因此嫌棄看不起他，反而會更心疼他。

但是自己的這一關過不了，他開不了口，無法理直氣壯地表示自己這樣做是對的。私心裏，對這樣的交易，他覺得肮髒，但這卻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他甚至想過，要不要想個辦法把殷俊支開，在他取證這段期間，找個非他去辦不可的事情拖住他，等到送周明賜上了法庭，殷俊再回來，然後就把這段徹底揭過去，或者到時候全然坦白了也沒什麽。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發現，不知道他會怎麽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付飛哲想這些想得頭都快炸了，仰頭枕着靠背，竭力瞪着眼。

每個公司都不缺八卦，娛樂公司因有世上最大的八卦出産人群，所以最不缺的就是各類八卦，但是藝人那些見報的八卦從來不是他們八的興趣所在，因為太多都是他們特意炮制出來吸引眼球的。真正值得他們去八卦的是那些隐藏的，像大部分公司一樣，內部的秘密。

藝人之間，藝人背後，藝人與高層，這些才是最有料，最能八出精神八出風格的。

付飛哲前腳跑了，後腳諸人就放下手裏的東西，開始不分男女老幼的八卦起來。

無非就是他那通電話，以及最近公司的傳言。

“聽說淩恒完了，現在老周搞上他了，是不是真的？公司年慶會上開始的。”

“我怎麽聽說是他主動的？”

“別說搞那麽難聽，他長得本來就比淩恒好看，老周換人還不是很正常的麽，公司紅人有幾個他沒睡過的？”

“其實他這幾年挺紅的，沒必要非走這一步吧。”

“人心不足嘛。”

“再說了，老周人又帥，出手又大方，如果他本來就是gay，也不算吃虧。”

“我聽說他從一入行老周就看上他了……這幾年一直捧着，誰知道又是不是最近才搞在一起的。”

小靈背着雙肩包，一臉無語的看着他們，說：“喂……你們這些人……他人挺好的，別在背後這麽說他啦。”

“一頓飯就收買你啦！”

“不是……”小靈狡辯道。

另有人幫腔：“其實他為人真的沒話說，公司上下沒見誰說過他不好的，上次和彭靈那事，他吃了大虧了，也沒說什麽，換別人早鬧了！”

“聽說他來頭很大，不差那點錢。”

“你聽誰說的？他吃孤兒院出來的，那個男保姆，就跟他一起的。”

說到殷俊，他們又有新料來八了：“你說他是gay，這麽多年和那男保姆就沒點什麽意思？還是揀了高枝兒？”

“坐等保姆被炮灰。”

“我覺得要比真心和過日子，保姆比老周更合适。”

“保姆除了能給他做飯暖床還有什麽？老周給的那些是別人比得了的嘛？”

胡光拍了拍桌子，峻聲道：“都這麽閑？吃完人家的飯，都回來加班！”

衆人撇撇嘴，作鳥獸散。

付飛哲還在車上就看到周明賜站在酒店大堂了，他的确是很醒目的一類人，盡管他穿的很低調，但簡單得體的西裝剪裁，配上他不遜于男模的身材，又是成熟男人的氣質，不聯想到成功人士都不大可能。

他站在大堂一角，手裏翻着一份雜志，悠閑自得的神态。但出租車剛靠近酒店玻璃窗的視野，他便立刻察覺的轉頭，看着付飛哲下車，便把雜志放回去，一手抄在口袋，緩步走了出來。

“等很久啊？”付飛哲上了兩步臺階，見他出來就停下。

周明賜微一點頭，走到付飛哲身邊，和他并肩行至車位，伸出的手一停頓。

付飛哲忙說：“我坐後面。”

“為什麽不肯坐副駕？”周明賜奇怪的問。

“為什麽一定要坐副駕？”付飛哲同樣奇怪的反問。

周明賜沉默不說，他沒有特別的那樣情感，好像副駕有那種儀式的意思，應該讓有肉體關系的人來做。他只是不信任背後，太有威脅感，但這些話他不會說。

“好吧，随你便。”他繞過去打開車門坐下，付飛哲果然如他所言，坐在離他最遠的位子，他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回頭說：“坐那麽遠是怕我一回頭吃了你嗎？”

付飛哲撇撇嘴：“我怕做太近了你拿我當肉盾。”

周明賜額頭青筋一跳：“你倒是什麽都敢說！”

“實話咯！”付飛哲不怕死的又補了一句。

周明賜莞爾，對他生不出一點氣，便不再跟他饒舌，開車走人，他有的是辦法讓他嘴巴說些他愛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