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龍舌蘭Tequila “抱歉,我有男……
“喵~”
一聲微弱的貓叫從樹叢背後傳來,緊接着低矮綠植上的樹葉發出輕微響動,葉片上的雨水簌簌滴落。
霧城昨晚剛下過一場雨,今早又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場陣雨,地面積水未幹,陷在一個個小坑裏。
青石板路上的小水坑裏蕩起漣漪,一只三花貓從樹叢裏跳出來,睜着圓滾滾的眼睛探頭探腦地往外看。
“小花!”
梁幸站在兩級階梯之上,一腳踩着旁邊的花壇,手裏搖晃着一根剝了包裝袋的火腿腸。
三花貓長長地喵叫了一聲,然後豎着尾巴朝梁幸跑去。
梁幸蹲下身,把手裏的火腿腸往前遞,三花貓快速跳上臺階,一口咬住。
“瞧你餓的。”梁幸一邊喂貓一邊自言自語,“這麽胖,你說你別是家養貓跑出來騙吃騙喝的吧,算了算了,看你長得這麽可愛,吃根火腿腸阿肆應該也不會怪你的。”
話音剛落,身後的院門被人輕輕踢開,發出一聲老舊的吱呀聲,梁幸回過頭,視野裏出現兩條穿着灰色休閑褲的長腿,頓了頓,梁幸擡頭,看見了一張剛剛睡醒的冷漠又不耐煩的臉。
梁幸臉上立刻堆上笑容,擡手揮了揮,“嗨,醒了啊,阿肆。”
陽光透過雲層灑落下來,把林肆的皮膚照射得有些蒼白,他微眯了下眼,從前往後捋了把淩亂的頭發,露出一雙深邃的眉眼,和額角那一條淺淺的疤。
林肆雙手插兜倚靠着門,垂下眼眸看向那只正在偷吃他的火腿腸的花貓。
他擡腳踢了下梁幸的屁股,嗓音微啞:“我說我櫃子裏的零食都去哪了,原來都被你拿出來做慈善了。”
梁幸往前一趴,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
“我操!”
梁幸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站起來,委屈道:“你那零食你又不吃,都放過期了還不如拿來喂喂流浪貓呢。”
林肆呵笑一聲,下巴點了點那只胖得跟豬一樣的三花貓,“你管這叫流浪貓?”
三花貓吃完了火腿腸,惬意地低下腦袋往地上一躺,露出圓滾滾的小肚子:“喵~”
“……”梁幸立刻轉移了話題,拽着林肆回了院子,“哎哥,晚上有活動不?”
“幹嘛?”
梁幸用肩撞了撞林肆的,“出去玩兒啊,咱們搬來這都一星期了連門都沒出,我聽說巷尾的那家叫‘愁然’的酒吧挺有名的,而且他們酒吧老板是個大美女,去不去?”
林肆往院子裏的搖椅裏一躺,兩條長腿大喇喇地敞着,拿出手機,懶洋洋地回一句:“不去。”
“靠,現在美女都不吸引你了,阿肆,你不會是要出家吧?”
林肆點出游戲,聞言朗聲笑了笑,“嗯,出家了。”
梁幸鄙夷地說:“我才不信,昨天我看你電腦裏還有新下的片,就你這樣還出家?”
“你确定那不是你下的?”
“滾啊,我不看制服的。”
“我也不看,那應該是輝子下的。”
“我操輝子喜歡看制服?”
“唔,是吧。”
兩人的交談聲隐沒在門後,巷口的青石板路從階梯下方蜿蜒上來,一抹窈窕身影穿過朦胧水霧出現在階梯盡頭。
“來福。”
溫宿安朝躺在一家店面門口的三花貓叫了聲,三花貓擡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舔毛。
“吃飽了就不認人,你還真是百家貓。”溫宿安走過去,拎起裙擺蹲下來,戳戳它圓圓的胖頭。
三花貓仰起頭,眯着眼睛蹭了蹭溫宿安的手指,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她。
“切,現在知道讨好我。”
溫宿安摸着它,擡頭看向這家一星期前剛開業的店。
——【苦思】
一家裝修得十分簡潔的紋身店。
苦思,愁然。
溫宿安笑了笑,看來這家紋身店老板也是個深受青春傷痛文學毒害的中二少年,取的名字都跟她一樣帶着一股憂郁的氣質。
時間不早了,溫宿安又給三花貓放了點貓糧,這才起身離開。
——
在煙巷深處,一家挂着【愁然】牌匾的酒吧在晚上六點正式投入營業,溫宿安推開一扇古色古香的木質門,酒吧員工正在做營業準備,一個樂隊站在臺上調試着設備。
員工見到門口的人,紛紛招呼着。
“溫姐。”
“溫姐!”
“晚上好溫姐。”
“溫姐溫姐,你來!”梅粟迎面跑來,挽着溫宿安的胳膊把她往旁邊拉了拉。
梅粟指着臺上的主唱小哥,花癡地說:“你看我請的這個主唱帥不帥,我靠我之前去請他們樂隊來駐唱只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的,沒想到他們居然真的答應了!”
溫宿安認真看了眼,點頭,“嗯,那小哥哥是挺像你的款的。”
“是吧是吧,姐你要是能把他們簽下來常駐就好了。”
“你給錢啊?”
“額……”
溫宿安拍拍梅粟的屁股,和她說:“馬上要營業了,先工作,你要是表現好我就去幫你談。”
“哦耶!溫姐萬歲!”
溫宿安走到吧臺前,調酒小哥腼腆地叫了她一聲溫姐,着手給她調酒,全程都不敢擡頭。
溫宿安接過雞尾酒,看着調酒的小夥子無聲淺笑,未說什麽。她腳尖一點,手撐着臺面坐上高腳凳,然後手掌輕輕用力,轉了個面。
晚上六點整,酒吧準時營業,客人陸續進店,在店員有條不紊的招待下落座,臺上的樂隊正式投入演唱。
溫宿安背靠着吧臺,一條胳膊往後輕撐臺面,被吊帶連衣裙包裹的身材在這個姿勢下顯得更加玲珑有致,她擡手拉起滑落下去的披肩,低垂着頭在手機上打字。
【W.】:你今天幾點下班?
【顧政】:看情況,應該會加班。
【W.】:來接我嗎?
【顧政】:不知道,我可能淩晨才能到家,你下班了就先回家。
【W.】:嗯。
溫宿安沒再回複,把手機反扣在桌上,雙手攏着披肩收緊,看向臺上的演出。
——
晚上十點,酒吧門口。
“走走走,今天我請客!”才一晚上梁幸就叫來了一幫哥們兒,又拉上林肆,說要帶他破破戒,解解壓。
林肆拗不過他,又想到和兄弟們好久沒聚,便答應了。
一行七/八個人在卡座找了個位子,招呼來服務員點了幾瓶酒,羅子輝叫來的同行的女生依次落座。
一個穿着抹胸裙的黑發女生坐在林肆身邊,她俯身倒了杯酒,遞給林肆。
“林哥。”溫溫婉婉的一聲輕喚,帶着少女的嬌羞和婉轉,林肆循聲看去。
女生擡起盈盈的眸子,把酒杯往林肆手邊又遞了下,“酒。”
林肆垂眸無聲地盯着她看一會兒,瞧不出是什麽情緒,片刻後,他勾了下唇,接過酒杯。
“謝謝。”
羅子輝看到林肆這邊的動靜,湊過來和林肆說:“林哥,這妹子正不正,是你喜歡的類型不?”
林肆把那杯酒放回玻璃桌上,靠回沙發,聞言睨了他一眼,“無不無聊。”
“嘿,我這是為你着想,那你說你喜歡哪樣的我幫你留意留意。”
林肆懶得搭理他,在羅子輝繼續說個不停的時候忽然伸手捏住他的後頸把人往後拉,被他擋了好久的舞臺這才完全出現在眼前。
臺上的燈光暗下又重新亮起,聚光燈下,女人一頭烏黑長卷發,身上穿着一條簡約的黑色吊帶長裙,被勾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線,披肩随意地挂在臂彎處,一頭的流蘇垂在地面上。
她單手握住話筒,撩了撩發,紅唇輕啓:“接下來一首《處處吻》,送給大家。”
臺下立刻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我操,美女啊。”梁幸看得眼睛都直了。
羅子輝立刻說:“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這個美女酒吧老板,是不是超正點!”
隔着歡呼的人群,林肆望着臺上的女人有一瞬間出神,她随着音樂輕搖着身子,粵語的發音很标準,慵懶而又性感的煙嗓和她的外貌相得益彰。
“你小心
一吻便颠倒衆生
一吻便救一個人
給你拯救的體溫
總會再捐給某人
一吻便偷一個心
一吻便殺一個人
……”
她游刃有餘,舉手投足間性感卻不風騷,不賣弄,卻能牢牢抓住人心,林肆遙望着她,眼中情緒波動。
“我操,真是絕了,林哥,是不是絕美。”羅子輝湊過來激動地說。
一張大臉擋住視線,林肆回過神,眉頭輕蹙,“啧,你很吵。”
“哪裏吵了,我這才只說了一句話。”
一首歌不過三四分鐘的時間,溫宿安今天心情還不錯,大方地給全場八折,引得臺下又是一片歡呼。
她走下舞臺,梅粟還沒從她的歌聲中回神,見溫宿安下來,她迎上去,“就唱一首啊?再唱幾首呗。”
溫宿安把披肩取下來随手折了折,塞給梅粟,“別得存進尺啊你,說好一首就一首的,行了,這邊你看着點,我回去坐着了,年紀大了,累得很。”
溫宿安走回吧臺邊,臀部一擡坐上高腳凳,高跟鞋跟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踢着凳子下面的橫杠。
另一邊,羅子輝用手肘怼了怼林肆,慫恿他:“回來了回來了,哥,你這麽帥,出馬絕對有用!”
林肆斜了他一眼。
梁幸也起哄:“阿肆你別裝啊,剛才我看見你眼睛都看直了,這會兒倒假正經了,是不是男人。”
林肆覺得,他今晚要是不順着這幾個人的意,怕是都出不了這酒吧的門,于是他懶懶起身,朝溫宿安走去。
一小時前發給顧政的消息現在還沒回,溫宿安有些心煩,卻又無可奈何。
身側的光線在這時被人擋住,溫宿安轉頭看去。
男人在她身旁的高腳凳上落座,他個子很高,一只腳搭在橫杠上,另一只腳的腳尖輕輕點地,指尖在桌面輕叩了兩下,他說:“一杯龍舌蘭。”
一個很好聽的聲音。
調酒小哥動作利索地調酒,男人側過頭來,舞臺上的燈光正好照向臺下,深藍色的射光滑過他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最後掃過那淡紅的薄唇。
他們在這一秒對視。
酒吧裏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溫宿安見過人間百态,也見過不同的人與不同的樣貌,但她還是會十分客觀地說,這人是個帥哥,而且還是那種特別招女孩喜歡的帥哥。
再準确點,像個渣男。
溫宿安不慌不忙,彎唇笑了笑。
調好的酒被推上桌面,林肆端起酒杯,像是随口一言:“你唱歌很好聽。”
溫宿安淡定回應:“謝謝。”
林肆的這杯龍舌蘭只加了點冰塊,他輕抿了一口,将酒含在口中,待舌頭微麻時再慢慢咽下。
溫宿安很少看見這樣喝龍舌蘭的人,不自覺多看了他幾眼,林肆擡起眼,挑了下眉。
溫宿安和他解釋:“只是很少看見純飲龍舌蘭的人,大家一般都會加鹽和檸檬。”
林肆點點頭,放下酒杯,“嗯,喝法很多,我主要是嫌麻煩。”
溫宿安被逗笑,她說:“确實,流程太多,還不如純飲來得暢快。”
酒吧內的音樂不知何時換成了節奏輕慢的爵士曲,帶着點黏膩感的暧昧逐漸凝結在空氣中。
目光的焦點相觸,又是在酒吧這樣的環境中,成年人的感情一觸即發。
“女孩子比較适合喝日出。”林肆緊鎖着溫宿安的眼眸,和她提議,“喝一杯?”
這是成年人之間不言而喻的信號,溫宿安不避不讓地與他對視,半晌,她笑言:“哪有讓客人請我的道理,你想喝什麽和他說,記我賬上就好。”
放在吧臺上的手機亮起,溫宿安看了眼來電提示,拿着手機走下高腳凳。
“小姐姐。”
另一側忽然傳來聲音,溫宿安看過去,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小男生撓了撓頭,有些緊張地詢問:“能加個微信嗎?”
每個人的搭讪方式,都是從要微信開始,但很顯然,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方法。
溫宿安笑了笑,沒有拐彎抹角:“抱歉,我有男朋友了。”
小男生頓時紅了臉,立刻道:“不好意思。”
手機還在震動,溫宿安邊按下接聽邊往外走。
一抹冷調淡香拂過,林肆坐在高腳凳上,側靠着吧臺,看着那個小男生似笑非笑地說:“小兄弟,來酒吧這種地方,這樣的搭讪方法已經過時了。”
小男生更加不好意思了,逃也似的跑了。
林肆輕笑了聲,轉回吧臺,調酒小哥問他:“先生,您還想喝什麽?”
“不用了。”
林肆側過頭,看到溫宿安走到門邊,白藕似的手臂拉開門,室外的風吹進來,拂起她肩頭的發,也塑緊了她腰間的曲線。
盈盈一握,曼妙多姿。
林肆收回視線,抿盡杯底的那一點龍舌蘭。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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