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帕洛瑪Paloma “溫溫”

溫宿安躺在床上抱着被子, 眼睛瞪得大大地盯着天花板,毫無睡意。

想到客廳還有個留宿的男人,她怎麽都睡不着覺, 心裏糾結要不要把林肆叫進來睡, 但是進來之後還要來一發嗎?可是她真的好累了。

不叫進來嘛, 睡那麽小的沙發又太委屈他了,而且還顯得她矯情。

唉。

溫宿安在床上翻了個身,與此同時,客廳內傳來一聲重響, 像是什麽東西掉地上了, 溫宿安連忙起床。

客廳的大燈打開,溫宿安看見林肆曲着腿坐在地上, 一只手還在揉肩,因為忽然開了燈, 所以他眯着眼睛看過來, 這一眼盛滿了委屈,把溫宿安看得都有些內疚了。

“你沒事吧?”

林肆個子高, 在沙發上一翻身就能摔下來,他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撿起來, 不鹹不淡地說了句:“摔不死。”

“……”

溫宿安撓頭。

半晌, 她終于說:“那你要不進來睡吧。”

林肆擡起眼。

溫宿安立刻:“我床是一米八的,肯定不會讓你掉下去!”

聽到這句話, 林肆的冷臉肉眼可見地變化, 他挑了挑眉,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行吧。”

說完,他熟門熟路地進了溫宿安的卧室。

溫宿安:“……”

她怎麽覺得她被演了。

——

說實話, 兩人雖有過肌膚之親,但是像這樣一起躺在床上睡覺的情況還是少之又少,偶爾的幾次也是歡愉之後實在是困了,就地睡一塊了。

可今天……

溫宿安清了清嗓子,在黑暗中開口:“那個,咱倆今晚就是單純的睡覺,頭挨着枕頭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那種,今天的份額已經用完了。”

“想什麽呢。”林肆輕笑,“我餓着肚子出力了一晚上,就算你想要,我也沒精力了。”

“除非你自己動。”

溫宿安自動忽略了他最後一句話,放下心來。

兩人第一次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一米八的大床讓被他們睡的中間都還能躺下一個人,溫宿安也不敢亂動,就怕不小心把林肆給撩撥了,畢竟男人要是精/蟲上腦,可是不管自己有沒有精力的。

“睡不着?”林肆忽然開口。

溫宿安睜開眼,“你不是也沒睡着。”

林肆動了動,擡起一只手枕在腦後,痞裏痞氣的,“我想收回前面的話,我好像忽然有精力了。”

“……”溫宿安拒絕,“不要了!我腰上被你掐的印子還沒消呢!”

林肆朗聲笑了起來,作勢就要去摸溫宿安的腰,結果手背上就挨了一巴掌。

“嘶,溫宿安你真的很暴力。”

“嗯,我還能踹你褲/裆你要不要試試。”

“那苦的可是你。”

“……”

溫宿安實在是累了,不想在這種有顏色的話題上繼續和林肆拉扯。回想起這幾天的日子,她過得實在不算愉快,有一度她甚至覺得活着是一件很累的事情,說實話,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能讓她牽挂的人或事了。

迷茫之際,林肆卻從天而降,沒問她任何問題,就帶着她去飙車去釋放自我,陪她吃都是味精的關東煮和辣到飙淚的烤串,然後還要聽她絮絮叨叨邊哭邊罵她爸。

溫宿安短暫地心情好了一些,而這一天也成為這段時間以來最美好的一天。

“林肆,謝謝你。”

“怎麽?”

溫宿安側過身,黑暗中她看不見林肆的位置,只能通過呼吸感受他的距離。

“今天謝謝你陪我。”

林肆那邊安靜了兩三秒,然後他才說:“沒多大事,你開心了就好了。”

溫宿安心動了動。之前在客廳那個關于談戀愛的話題兩人都沒再提及,而林肆好像也只是說了一句玩笑話,之後也沒向她索要答案。

其實他們彼此都懂,溫宿安現在要的,不是愛情。

她不要愛情,所以林肆也不向她要求這方面的東西,她要陪伴,林肆便給,但是作為溫宿安自己她是真的不知道她能給林肆什麽,有時候她都會怕他們的關系會漸漸變得沒有那麽純粹。

秒針滑過十二點,來到了新的一天,溫宿安放在床頭的手機準時響起,她點開微信,渠小昭的祝福第一時間送達。

那是一段語音,溫宿安點開,放到耳邊。

“安安寶貝生日快樂!祝我們家溫宿安大美女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錢,越來越有魅力,希望溫宿安早日實現我的被富婆包養夢!”

寂靜的夜裏,即使溫宿安把手機貼在耳邊,林肆還是清楚地聽見了裏面的內容。

“今天你生日?”

溫宿安邊回消息邊說:“嗯,過了零點了。”

林肆嘴巴張了張,“你怎麽沒跟我說?”

“跟你說?為什麽跟你說?”溫宿安反應了一會兒,突然回過神來,笑道:“不用,我不過生日的,你也別白費力氣。”

溫宿安又問:“對了,你生日是什麽時候啊?”

“在你生日的十二天之後。”

溫宿安算了算,恍然,“你生日是情人節啊?這麽浪漫。”

林肆提了下唇角,情緒淡淡,“浪漫麽?”

溫宿安覺得在能情人節出生,還是挺浪漫的。

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手在黑暗中拍了拍林肆,“你過生日不?”

“我也不過。”

“過吧,我可喜歡給別人過生日了。”

林肆笑:“你不是不過生日?”

“我是不喜歡過自己的生日,別人的我還是挺喜歡的。而且你生日剛好是情人節,我把昭昭也叫上,到時候咱們一塊過。”

林肆側過身,從黑暗陰影中出現,月色剛好落在他的眼睛裏,溫宿安便看見了他那帶着深意的笑。

“你到底是想給我生日,還是想跟我過情人節啊?”

溫宿安巧妙應答:“一起呗,你就當個大衆情人,咱們一塊給你過了。”

“切。”林肆輕哼,“沒良心。”

“我哪有……”

“溫宿安。”

“幹嘛?”

“你家人和朋友一般都叫你安安?”

林肆這話題轉移地挺快的,溫宿安還想了會兒,才說:“安安,還有小安。”

林肆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喃喃出兩個字:“溫溫。”

“什麽?”

林肆說:“那我以後叫你溫溫好不好?”

溫宿安愣了下。

名字這種事,溫宿安從前沒怎麽思考過,別人怎麽叫她她都會應,但是溫溫這個稱呼,還真是第一次有人叫,

溫宿安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大概是林肆故意把這兩個字咬得溫柔多情,就像第一次叫她溫小姐那樣,像調/情但又不讓人反感。

怎麽說,就還挺好聽的。

“哦,随你。”溫宿安躺了下來。

月色中,林肆的手伸過來,揉了揉她淩亂的發絲,語氣中的笑意都十分溫柔,“溫溫,生日快樂。”

好奇怪,溫宿安居然有點心動。

——

過年的這幾天溫宿安常和林肆待在一起,但并不完全是做那事,有時候就是一塊看看電視聊聊天,有時候也會一起去俱樂部騎車。

春節假期很快結束,年後,霧城的務工人員紛紛返城,空蕩了一個冬天的城市再次熱鬧起來。

2月14日這天,是情人節,也是林肆的生日。

梁幸和渠小昭都是喜歡熱鬧的,這一天叫上了一些朋友,就在林肆的紋身室外面的小院子裏搭了個桌子煮火鍋,還買了個小蛋糕,準備給他過生日。

【愁然】今晚有活動,所以溫宿安到的時候晚了些,一進門就聽見渠小昭在說她的那些風流往事。

“溫宿安這個人吧,剛上大學,就軍訓那段時間,就被好多人惦記上了,後來有人拍了張她的照片發了告白牆,結果她就火了,豪不誇張地說,那段時間追她的人能從青霧南門排到北門,有男有女。”

溫宿安接腔:“渠小昭,嚴謹點,是從南門的馬路邊排到北門的地鐵口。”

“哈哈哈哈哈哈!”

溫宿安直接從店裏拎了一箱酒過來,還說今晚的酒都她買單,算是給林肆過二八大壽了,這話聽得林肆又氣又想笑。

溫宿安來了,渠小昭拍拍梁幸,梁幸趕緊往旁邊挪了個座位,讓溫宿安坐到了林肆旁邊。

“生日快樂。”溫宿安對林肆說。

林肆靠在座椅裏抽煙,指尖彈了彈煙灰,他問:“生日禮物呢?”

溫宿安一愣,“酒啊。”

林肆冷笑一聲。

“你這人陰陽怪氣的幹嘛。”

“哼。”

“毛病。”

林肆溫宿安這邊調着情,渠小昭那邊還在滔滔不絕,講起溫宿安的事她可是比誰都激動。

“記得那時候是大二吧,有個大一學弟追安安,想出來的方法真是五花八門的,知道她喜歡玩摩托,自己也去玩,結果把手給摔骨折了。”

“哈哈哈哈哈真假的,然後呢?”

“然後嘛,就沒有然後了。咱們安安久經沙場什麽追人方式沒見過,她都直接免疫了。”

溫宿安開了幾瓶酒放桌上,自己直接拿起一瓶對嘴吹,林肆一把拿下她的酒瓶,倒了杯在杯子裏,還叮囑溫宿安別喝那麽猛。

溫宿安癟癟嘴。

梁幸對溫宿安可太好奇了,見溫宿安沒反應,所以大着膽子繼續追問:“女神上學的時候經常被人追吧?”

“那可不。”渠小昭誇耀起溫宿安是一套套的,“我和安安那時候還是高中同校同學,我們雖然不一個班,但是她的名號可是全校都知道。”

說到這,渠小昭嘿嘿笑了起來,“別的情侶牽個手都怕被老師發現,她倒好,一周換一個男朋友,還特高調,高一的時候就把高三的帥哥學長泡了個遍。”

溫宿安咳了兩聲,提醒:“這種事就不用講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繼續繼續!”

在座的人都喝了不少酒,今天又是個好日子,所以大家聊起天來肆無忌憚,渠小昭也知道溫宿安不會真在意這些東西,便繼續說,順便數了數溫宿安在高中的時候交過幾個男朋友,結果數字驚人。

“……她高二那時候吧,跟校草談戀愛了,談的還挺久,都有小半年,然後考試沒考好還是咋的,老師就跟她爸說了,她爸平時是不管她的,結果那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還真管起來了,讓她和校草分手。安安當然不幹啊,說什麽自己這輩子非校草不嫁哈哈哈哈!”

溫宿安沒忍住,一口酒噴出來,被自己曾經搞笑的發言笑趴在桌上。

林肆把煙扔在地上踩滅,垂眸看了她一眼,抽了張紙巾不怎麽溫柔地往她臉上一拍。

“你幹嘛!”溫宿安小聲嗔他。

渠小昭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她爸氣死了,把她關在家裏,結果她可牛逼了,直接從二樓窗戶跳下去,把腳給崴了,就這樣還跟校草去約會,結果因為腳太腫了校草被吓到了,電影都沒看完就送她去醫院,後來安安她爸來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那校草當晚就跟安安分手了。”

溫宿安接話:“哼,男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狗登西。”

在場的人笑趴了一片。

溫宿安撐着臉邊喝酒邊笑,小院裏的燈光灑落下來,将她映襯得十分美豔多嬌,連那顆淡淡的小痣都極惹人眼。

只不過林肆這會兒看着她,心裏卻悶得慌,像是什麽東西堵在那了,火鍋都不香了,蛋糕都不甜了。

而沒心沒肺的溫宿安不僅沒察覺到,反而開始自爆,傳授在座的單身狗追人小技巧,牛逼的讓一群大老爺們直接叫溫姐。

笑笑鬧鬧,喝多了酒就容易跑廁,溫宿安去一樓上了廁所,解決完後拉開門,她往後一仰,吓了一跳。

“我去,你站這幹嘛。”林肆靠在門外,眼神有些陰冷地注視着她。

溫宿安摸了摸臉,又回去照了照鏡子,搞什麽,她臉上又沒東西。

“你要上廁所嗎,那我先回去了哦。”

溫宿安抽了張紙巾擦擦手,側身準備出去,下一秒她啞聲驚呼,門被用力關上,她被林肆拉進了廁所。

林肆将她壓在牆上,一只手護在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并不溫柔地扣住她的下巴,溫宿安明白他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她都做好準備迎接一個霸道的吻了,結果林肆居然咬了她一口。

“嘶……林肆你……”

林肆不顧她的抵抗,含住她的唇瓣壓在齒間。

溫宿安是真的沒他力氣大,心想這人總不可能把她咬死在這,反抗可能還會有血光之災,于是她乖順下來,兩手勾住林肆的脖子,企圖讨好他。

林肆察覺到她的動作,放開她,額頭抵着額頭,沙啞的嗓音中帶着顆粒感,低沉中帶着薄愠,“你跟誰都這樣?”

溫宿安被他弄得暈頭轉向的,這會兒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林肆瞧着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不太客氣地掐了溫宿安的腰一把,惹得她一聲嬌呼。

一牆之隔,渠小昭還在說着溫宿安的風流韻事,林肆聽着心煩,又咬了她一口,兇巴巴地說:“怎麽沒直接把你的腿給摔斷呢。”

溫宿安覺得這人他媽的有病,大過節的居然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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