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紐約酸酒New York Sour ……

按理說到了林肆這個年紀應該很少會再有心動了, 那種怦然一下的感覺還是高中時看到校花才有過,而随着年歲增長,有時候大多只是一時興趣, 而非真正的動心。

在溫宿安披散着長發穿着一身賽車服朝他跑來時, 林肆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怦怦直跳, 讓他亂了思緒與呼吸,當下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吻她。

林肆仰望着溫宿安,稍擡起下巴, 柔軟的唇瓣近在咫尺, 他微阖上眼睛……

“卧槽牛啊!”

柳盛從同一個小門出來,看也沒看直接沖上去拍了林肆後背一把, 林肆一個踉跄,下意識抱穩懷中的人, 将溫宿安穩穩放落地, 然後轉過頭去,給了柳盛一個極為不爽的眼神。

不知道打擾了別人好事的柳盛絲毫沒有察覺到林肆的不悅, 來了之後把溫宿安一頓亂誇,嚷嚷着叫溫宿安加入他們的俱樂部, 晚上還要一塊出去聚餐。

林肆煩躁地一把薅過柳盛, 讓他哪涼快哪呆着去。

一直到出了俱樂部,溫宿安還有些不放心, “我們就這樣走了真的可以嗎, 你不用跟他們聚一聚?”

林肆一直沉默地走在前面, 忽然,他停下腳步,溫宿安也跟着停下。

“你們不是好久沒見唔——”

林肆轉過身來, 準确地捏住溫宿安的下巴,彎腰吻了下去。

溫宿安一愣,雖有些意外,但她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林肆的這個吻有些霸道和急切,比起第一次在床上的那個吻這一次簡直就像是在咬人,沒有任何前奏,他直接單刀直入攻城略地,攪得溫宿安舌根發麻,不舒服地悶哼了一聲。

聽見她的聲音,林肆停下了動作,他睜開眼,看見溫宿安眉頭緊皺着,一臉的不高興。

“弄疼你了?”殪崋

溫宿安湊過去在他衣服上擦了擦嘴巴,不滿意道:“你還知道弄疼我了,搞什麽啊,你才是屬狗的吧。”

林肆曲指擦幹淨她唇角的水漬,接着雙手捧住她的臉,印下了一個溫柔的淺吻,他貼着她的唇,“抱歉,沒忍住,剛才就想這麽親你了。”

他們兩人早已全壘打多次,誇張點講彼此身上有幾顆痣都知道,像接吻這樣的事情他們做過不少,但每次都是作為進入正題前的前奏,調/情用的,所以在林肆用那低啞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溫宿安就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了。

果然,下一秒林肆直接說:“晚上去我那,好不好?”

溫宿安沒理由拒絕,距離上一次做也有大半個月了,夫妻都有久別勝新婚,他們這也算是久旱逢甘霖,一個接吻彼此就心照不宣了。

進了門,林肆攬着溫宿安的腰将她抵在門後接吻,細密的呼吸聲密布在逼仄的進門入口處,溫宿安勾着林肆的脖子,意亂情迷之中還不忘問:“就你一個人在家嗎,梁幸呢?”

“他回家過年了。”

說完,林肆抱着溫宿安上了二樓。林肆的房間在二樓左側,面積稍大一些,屋內擺了張一米五的床,一個衣櫃一張桌子,其他的七七八八都是些畫板和紋身工具,一間卧室一眼看得到底,毫無設計感。

“要洗澡嗎?”林肆問。

溫宿安玩了一晚上的賽車,早就出了一身的汗,她對自己有一點潔癖,所以肯定是要洗澡的。

林肆這只有一個衛生間,裏面空間也小,根本容納不了兩個人發揮,于是林肆讓她先洗。

溫宿安洗澡幹脆利索,十幾分鐘就沖了一個澡出來,身上套了件從林肆衣櫃裏拿的寬大的衛衣,兩截細白的長腿明晃晃地從人眼皮子底下溜過,林肆順手就摸了一把。

眼看着還有向上的趨勢,溫宿安一把拍掉鹹豬手,催他去洗澡。

浴室的水聲再度響起,溫宿安趴在林肆的那張床上無聊地玩着手機,過了會兒渠小昭發來條消息,溫宿安點開一看,是渠小昭的自拍。

【W.】:幹嘛?

【渠小昭】:這張拍的像我嗎?

【W.】:像啊。

【渠小昭】:我就說像!結果我媽說我拍成個鬼一樣,她到底有沒有審美!

【W.】:長輩審美,你要學着理解。

溫宿安和渠小昭聊着天,渾然忘記了時間,以至于浴室的水停了她都沒聽見。

林肆擦着頭發走進房間,一眼就看見了趴在他的床上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聊天,兩條腿還翹着一擡一擡的,衛衣直接滑到了腿根的位置,若隐若現。

肩膀處忽然感受到一滴冰涼,溫宿安還沒來得及反應,屬于男人的清冽氣息從身後壓下來,并且帶着和她身上相同的沐浴露香味。

“在跟誰聊天呢,這麽開心。”林肆的唇瓣滑過溫宿安的耳垂,然後在她的脖頸處流連,帶着絲絲酥麻,而那不安分的手也悄悄地從某個角度探進去,惹得溫宿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溫宿安招架不住,往旁邊躲,“是昭昭。”

“別聊了,該幹正事了。”

溫宿安只得說好,趕緊給渠小昭回複過去,說自己有事,等會兒聊。可對面渠小昭還講在興頭上,哪那麽容易放過溫宿安。

【渠小昭】:去幹嘛!

【渠小昭】:這就抛棄姐妹了?!

溫宿安還要繼續回複,林肆卻直接拿過她的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幾下,然後随手扔在了枕頭邊。

溫宿安被林肆摟腰翻過身時掃了眼,那聊天框裏只留下了兩個字,直白而露骨,是林肆一貫會說的流氓話。

——

大概是老房子,平時快步走幾步就會咯吱咯吱響個不停,溫宿安也不明白林肆為什麽不把店裏重新裝修一下,每天聽着這聲音不心煩嗎,反正她是煩的不行,影響人注意力的集中。

屋外寒氣逼人,小房間內卻異常溫暖,窗戶玻璃上聚集了水汽,最後彙集成水珠随着重力往下流,不知過了多久,窗戶被打開了一半,屋外的冷風吹進來,降低了室內的溫度。

溫宿安縮在林肆的被子裏,癱軟成一灘泥,又累又餓,肚子很合時宜地叫了聲,她隔着被子不怎麽客氣地踹了腳林肆,“我餓了。”

林肆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捏了捏,“那出去吃夜宵。”

說完還撓了撓她的腳心。

溫宿安連忙往回縮,嗔他:“癢的呀。”

林肆低笑了幾聲,叫她起床穿衣服。

從下午到達霧城到現在溫宿安只吃了一點關東煮,不餓才怪,但是她很好奇林肆吃的比她還少,怎麽這麽有力氣。

林肆穿好衣服先下了樓,溫宿安一邊穿一邊摸出手機看消息,果不其然,渠小昭的信息已經刷了滿屏。

【渠小昭】:???

【渠小昭】:幾個意思?

【渠小昭】:真的啊?

【渠小昭】:卧槽姐妹你牛逼啊!這次是跟誰啊?

【渠小昭】:你在淩城都找到炮/友了?

【渠小昭】:靠,這都一個多小時了,姐妹你的新炮/友可以啊

【渠小昭】:你們真持久

溫宿安哭笑不得,才一會兒功夫渠小昭的思維就飛到不知什麽地方去了。

【W.】:我回霧城了

【渠小昭】:?你怎麽突然回去了

【W.】:跟我爸合不來

【渠小昭】:好吧

【渠小昭】:所以是跟林肆?

溫宿安回了個嗯,後面跟了個暈的表情。

【渠小昭】:都做到暈了?

【W.】:差不多吧

【渠小昭】:艹,搞的我都想找人打/一/炮了

【W.】:你爸媽還在呢,悠着點啊

【渠小昭】:他們都睡了,我可以去夜店找鴨

溫宿安樂不可支,笑得手抖,給她回複過去:那你去吧,祝你□□。

“溫宿安,好了沒?”

林肆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溫宿安趕緊套上外套下了樓。

正值過年期間,周邊營業的飯店本就少,再加上現在這個接近淩晨的時間點,他們找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一家正在營業的燒烤店。

店裏開着暖氣,進門後林肆脫了外套,把菜單遞給溫宿安,溫宿安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會兒簡直有要把整個菜單點一遍的架勢,最後還是林肆理智地控制了數量。

點完菜,林肆又跟老板要了幾瓶啤酒,溫宿安白天就嚷着想喝酒,這回終于如願以償。

包裹着孜然和辣椒粉的烤串端了上來,溫宿安把長發紮起,左手一根烤串右手一杯啤酒,素着個臉,完全沒有從前精致的女神樣。

不過林肆倒挺喜歡她這真實的一面,這種狀态的溫宿安讓他更加滿意。

在他們斜對角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溫宿安的視角正好能看見他們,她邊喝酒邊觀察着那對男女,片刻後她笑了聲。

林肆擡起頭,問她怎麽了。

溫宿安示意他轉頭,然後小聲說:“那邊那對,一看就是高中生情侶。”

林肆轉過頭,看到了溫宿安所說的那對情侶,大冬天的兩人都裹得很嚴實,女生緊貼着男生坐着,低頭咬過男生遞過來的烤土豆,從外表上看,這對情侶的年紀是不大。

“你怎麽知道是高中生?”沒穿校服,溫宿安是怎麽看出來的。

溫宿安挑了挑眉,經驗老道地說:“這不一看就看出來了,高中生談戀愛,都純的不行,剛才那男生要親那女孩,然後那女孩躲過了,臉都紅了一片,簡直跟我高中談戀愛的狀态一模一樣。”

林肆眯了下眼,笑:“你早戀啊。”

“現在誰不早戀。”溫宿安問,“你沒早戀過?”

林肆抿了口酒,不想作答。

“裝純。”溫宿安說他。

和林肆待了一天,溫宿安這會兒也打開了話匣子,開始和他說起自己早戀時候的事情,說那時候她談戀愛被她爸發現,氣得她爸把她關在家裏好幾天不準出門,結果她直接從二樓卧室的窗戶跳了下去,崴着腳都要和小男朋友看電影去。

說這些過往的時候,林肆偶爾會搭兩句腔,但大多數時候還是安靜地喝着酒,溫宿安喋喋不休,那邊林肆已經喝完了兩瓶啤酒。

“……現在再回想起來,學生時期的戀愛真的挺單純美好的。”溫宿安托腮感嘆,順便懷念了一波自己的初戀。

酒杯再次被倒滿,林肆倚靠在木椅上,注視着溫宿安一口接着一口喝酒,許是喝得多了,林肆的眼神也逐漸迷離,看着溫宿安時眼底也漸漸染上不可言說的欲/望。

在被林肆直勾勾地盯了十幾分鐘後,溫宿安終于忍不住,“你老看我幹嘛?”

林肆放下酒杯,指尖勾着杯口輕輕一轉,他提了下嘴角,笑得有些痞,“看你好看啊。”

“土。”

“什麽?”

溫宿安說:“這句話好土。”

美女的煩惱大概就是聽見別人誇自己好看時已經波瀾不驚,甚至覺得無趣。

“可我是真的覺得你好看。”

林肆身體微向前傾,雙肘搭在桌面上,這個距離讓他不自覺偏頭,性感慵懶的目光從他帶着笑意的眼中跳出來,落在她的臉上,他的視線像是一架掃描器,将溫宿安從頭掃到腳,終于令她受不了,躲開了他的眼睛。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而斜對角那桌的高中生情侶終于親上了嘴。

溫宿安也不好直勾勾盯着人家看,視線左瞟右瞟,最終還是落回林肆眼裏。

也不是沒和人近距離對視過,溫宿安這會兒竟有些控制不住心跳,覺得林肆喝完酒後看她的樣子好他媽性感。

腦袋一抽,她冒出一句調侃,“你這眼神看得好像你在跟我談戀愛似的。”

林肆彎唇,“也不是不可以。”

溫宿安一愣。

林肆也是個情場高手,調/情的話一句接着一句,她能說出暧昧的話林肆也能給她推回來,并且還十分令人遐想,所以每次和林肆對話的時候,溫宿安總得思考思考,免得自己落了下風。

但這句話,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回。

沉默片刻,溫宿安先移開視線,右手握拳擋着嘴,輕輕打了個酒嗝。

她拿上一旁的外套,站起身,“吃飽了,走吧。”

林肆随着溫宿安的起身擡眸,目光緊鎖,他盯着她的背影喝完剩下的酒,最後無聲地勾了下唇。

——

林肆本還想讓溫宿安回自己那,但溫宿安說她的行李還在家裏,林肆那都沒衣服穿,也沒洗漱用品。

本就是解決生理需求的,解決完了也沒必要一定要留宿,所以林肆沒堅持,送溫宿安回了家,只不過到了她家樓下,林肆又說要送上去,理由是大晚上的,萬一樓道裏也有壞人怎麽辦。

溫宿安随便他,讓他跟着自己上了樓,結果她前腳剛開了門,林肆後腳就鑽了進去,一進門就往客廳的沙發上躺,明明只來過一次,卻熟練得可怕。

“我看你才是壞人吧。”溫宿安踢了踢林肆的腿,“起來,要睡回家睡。”

林肆快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縮在那小小的沙發裏,看着可憐,他又擡手遮住眼,聲音虛弱:“我喝醉了。”

溫宿安笑了,剛才回來還走的筆直,這麽一會兒居然就醉了,溫宿安不吃他這一套,走過去想要把林肆拉起來。

“我真的累了,一晚上都是我在出力,體力消耗太大。”林肆十分不要臉,“你家又沒別的男人,讓我躺會兒,別鬧。”

溫宿安無可奈何,反身關上了門,然後就這樣站在門邊看着這人裝醉了一會兒。

忽然,溫宿安笑了起來。

腦子裏冒出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溫宿安來了點惡趣味,又想逗逗這個故意耍賴的臭男人。

她走過去在沙發旁蹲下,“林肆。”

“嗯?”

“你是不是想我了?”

林肆睜開眼。

溫宿安眨眨眼,有着從前沒見過的俏皮模樣,“不然怎麽今天一整天都這麽黏我。”

說完這句話,林肆果然看了過來。

慵懶迷離的眼神中閃過一瞬間的清明,他忽然不按套路出牌,反倒認真了起來。

“溫宿安,你又不跟我談戀愛,別總說這種話撩我。”

細細一聽,竟還有絲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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