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誰是大壞蛋

“使力的方式應該這樣，你空有一身法力，卻是不懂得怎麽使用，着實的可惜～”空曠院子裏，墨谏在指導着姜翎月如何将法力和動作結合在一起。兩人是挨的極近的，墨谏在指點姜翎月的動作，自然是貼近她的身軀，握着她的手。聞着姜翎月發間的清香，墨谏便有些不願放開了。

挨着墨谏的身子，姜翎月也是感受着他有力的臂膀和寬闊的胸膛，那灼熱的氣息也是散發着似有若無的情欲，讓姜翎月心裏撓撓的，比起這樣的修煉，她倒寧願是另一種了。墨谏的傷在兩人日夜颠倒般的治療下，以極快的速度痊愈了，雙修的法門姜翎月也是掌握的極快，那彼此的法力流轉于雙方體內時感受到的是兩人無比的貼近和親密。

“你們兩人這是修煉呢，還是眉目傳情呢？”一道不合時宜的話語便是打破了姜翎月跟墨谏的情意綿綿，卻是寒水大咧咧地走近，身後還跟着小尾巴一樣的邬桑。話說邬桑這倒是跟了寒水，越發的走得近呢。

姜翎月與墨谏是互看了一眼，也不怎麽避嫌，只是收斂了些看着寒水。

“外頭的傳言都聽了沒，還有心情親親我我”邬桑小大人一樣開口說道，很有些不屑。

外頭的傳言，姜翎月知道邬桑指的是什麽，自她出了扶搖仙境沒幾天，玄參對她的指控便是傳出來了，相信知道她的人一定覺得詫異，而不知道她的人也一定鄙視咒罵她了。但是那些與她何幹呢？她從來沒相過成就什麽美名，那玄參要怎麽誣陷她就誣陷好了，等她能耐好了，便是殺回扶搖仙境去。

“既然你們都在，那是不是該好好讨論下這個事情呢？”這出來之後，姜翎月也沒有跟寒水，邬桑好好過一遍，寒水對玄參一定有所察覺，邬桑藏着太多秘密。

邬桑本是一直等着閻昊息的，但是一直都沒有等到，私下裏他自然跟寒水說了些事情，這聽姜翎月提議，便看着寒水，全由寒水做主一樣。

墨谏知道那小家夥對自己的身份似乎很有介懷，便是說道：“我讓貞兒為你們煮壺茶”

“別”姜翎月卻是拉住了墨谏，“你不是一直也想知道為什麽玄參想殺我嗎？”

寒水看姜翎月和墨谏秤不離砣的模樣，也便道：“好吧，大家一夥聚聚，事到如今，還有什麽事情不能說的嗎，我們都是扶搖仙境的棄徒啊”

這幾人便是在院子的石桌圍坐，墨谏還是要貞兒煮了茶來，以茶潤喉，一切也就開始了。最先說話的是姜翎月，事情一件件梳理，自己能見扶搖仙境，便應該是寒水的穿針引線吧“寒水，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故意指引我去扶搖仙境的”姜翎月直接問道。

寒水請呷了口茶，點了點頭道：“不錯，玄參掐算到你的存在，便要我找到你，送到扶搖仙境，卻不能顯得刻意。我一直在萬柳城，遇上你的時候我便知道是時候了，所以在你離開的時候我便指引了扶搖仙境所在與你”

“若我沒猜錯，你是為了那株蘭”姜翎月聯想那日情景，也能猜到了。

寒水有些驚訝，他倒是沒想到這讓她知道了。“你知道……”

“那夜邬桑帶我上後山，我看到了你，後來遇上了黃鹂，想想也就知道了”姜翎月平靜說道，倒也沒有對寒水當日引她去扶搖仙境生恨。

“你竟然知道了黃鹂，那也知道了……”寒水更驚訝了。

“不妨說說你離開扶搖仙境的理由吧”姜翎月點了點頭。

寒水看了看姜翎月，倒真沒想到她發現了那麽多。“扶搖仙境一直都有弟子無故失蹤，而思過崖的山洞更是事發頻繁之地。當年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真的很難想象，便是故意放錯，去了思過崖，沒有等到那吃人的惡魔，卻讓我發現了扶搖仙境的另一個秘密。思過崖的深處，有那麽一處宛若仙境的腹地，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妖也不盡然都是邪惡的，而身為扶搖仙境的弟子也第一次讓我決定羞愧起來。”寒水回想當年，面容卻有些苦澀了，“那裏的妖生活的很愉快，單純，卻也一直渴望能夠出去看看，但是隔着一個扶搖仙境，誰也不敢擅自出動，而我，認識了素蘭，千年的花妖，溫柔賢淑，善良的素蘭。”說到這的時候寒水的面上便是一種對往日的留戀和無奈。

姜翎月可想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從黃鹂的口中她已經聽到了一些，在寒水的口中她又聽到了另一半。

“由那一邊，我知道了原來玄參才是那個吃人的惡魔，他搶奪其他人的陽壽和靈力維持他的不老容顏和法力。心灰意冷之際，我便要帶素蘭離開，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以為隐秘的調查早被玄參得知，而最後，害的素蘭形神俱滅，只留一絲殘魂附在蘭草之中。而即使是這一點，也被玄參所掠奪，而我，在衆弟子眼中，是那個戀上花妖，忘卻師門的逆徒”寒水說着這些的事情便是嗤笑，仿佛覺得自己的前半生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姜翎月早已經知道了大概，但聽寒水親口說出來，心裏還是覺得難過，被最尊敬的人傷害，失去最愛的人，破滅所有的希望，是一種何等的悲哀。“最後他以我做威脅是吧，而我入了扶搖仙境之後，他便是歸還了你那株蘭草，那夜見你，你便是為了素蘭而去的吧”

“不錯，我最後還是将她送了回去，這人世間，都沒有她能待的淨土，希望來世，她能投個好人家。”寒水将眼前的茶飲盡，之後面色便是如常，望着姜翎月道：“我的故事講完了，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姜翎月心裏唏噓，寒水的面容下是隐藏一顆傷感的心。她握住墨谏的手，自己想來是幸運的，至少能跟墨谏雙手相執。

“我答應過黃鹂，一定讓她們能夠得到真正的自由，能夠自由地走到這個世間。”姜翎月說道，帶着很大的決心。“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這小子的指引，所以相信，這小子知道的最多，這雙賊溜溜的眼，還真不知道看進去多少了”姜翎月說完便是看着邬桑邬桑眨了眨那雙烏溜溜的眼，嘀咕道：“我都是書裏看到的”

“再胡說就直接扔你到大街上，等別人将你送回扶搖仙境。”姜翎月故意吓唬道。

邬桑嘟了嘴，瞪了瞪姜翎月，才嘆了一口氣道：“就是書裏看到的嗎，大不了我都說好了。師父，不，玄參一直都是這樣活着的，吸取別人的陽壽和靈力，扶搖仙境那麽多弟子，少個幾個沒人會注意的，不過衆弟子都不知道。”

“是誰告訴你扶搖仙境千年前的事情的？”姜翎月覺得邬桑就是不老實，還不如自己問他來的方便。

“我……我就是知道”邬桑這個時候有些心虛，在幾人的注視下，忸怩道。

“你當你是先知啊”姜翎月不客氣道。

“哼，是你自己忘記了我，我要見大師兄，我就告訴大師兄”邬桑哼了一聲，便是昂着頭，不配合道。

“大師兄？”姜翎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看向寒水。

“大師兄在扶搖仙境，你見他做什麽？”寒水也有些不明白。

“誰要見那個大師兄，我要見的是你的師父”邬桑指着墨谏說道。

墨谏也有些奇怪了，這孩子見師尊做什麽，還有，為什麽叫師尊為大師兄，想到姜翎月混亂的時候，喊師尊也是大師兄，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望着姜翎月，目色疑惑。

邬桑喊閻昊息大師兄，說自己不記得他，難道他是……千年之前的人？這被自己的念頭吓了一跳，姜翎月瞪大了眼睛，望着邬桑。如果真的是這樣，也就不奇怪，為什麽他知道千年前扶搖仙境的盛況，知道自己的紅绡是藏在哪裏，知道哪裏是諸位長老的葬身之地，知道輪回井在哪裏，知道那屆的名冊在哪裏，天啊這樣一想，姜翎月不由詫異的捂住了嘴。“邬桑，難道你過了一千年，還是一個小孩？”

“呸呸呸”邬桑大是啐聲道，“我進入這個身體才九年好不好，等大師兄來了我再告訴他你都已經忘光了”

姜翎月忙是在腦海裏詢問另一個靈魂，但是确實得到翎月冷冷的回答：“我便非完整的魂魄，只記得恨的人，哪還記得清以前的所有人”

是啊，翎月的魂魄已經轉世變成了自己，眼下的只剩下一縷殘念而已，哪記得那麽多。“墨谏，你師尊何時出山呢？”

“師尊若修養好了自會出來，如今我也不知。”墨谏搖了搖頭，“翎月，千年之前……你我，又是什麽關系”

“這個……我私下跟你講”看到寒水和邬桑都盯着自己，姜翎月便是低聲說道。

寒水和邬桑都很知趣，已經得出這最大的壞人就是那玄參，也沒必要留着礙眼了。寒水拉了邬桑道：“小師弟，走吧，我們四處遛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