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會議結束後，雲焱緩緩地收回神識，發現身邊沒了漂亮的姐姐，卻多了一群要拉他去搶救的醫生，他懵了。

恰巧龍千歲一群人從會議廳裏出來，那姐姐不知道怎麽解釋，急得頭上都出汗了，龍千歲開會前将雲焱交給她，這出來了以後要是看到雲焱出了毛病，這不得讓她辭職滾蛋？

“陛下，我……”可她還沒解釋完，後邊被幾個人扶起身的雲焱卻開口說話了，“這是怎麽了？”

他裝的惟妙惟肖，并穿過人群看向龍千歲，龍千歲看着他，後者挑了挑眉，意思很明顯，‘別給我裝模作樣。’

雲焱不理他，自顧自說道：“剛才睜着眼睛睡了會，可能吓到大家了，真的非常抱歉。”

裝繼續裝。

他說着緩步走向龍千歲，此時已經有人開始疑惑了，“這不是那個人類麽？”

“不是吧，人類怎麽會有狐貍耳朵和尾巴？但是真的好像啊～”

“我想去摸摸看是不是真的。”

可他們餘光瞥了一眼龍千歲，卻發現龍千歲正冷冷的看着他們。

封肆意聽他們這麽說，本來還氣鼓鼓的，忽然就拍着自己腦門高興壞了，“我說呢，怎麽這麽面熟!原來是像那個人類。”

“話說，你怎麽把他弄丢了？這也是件大事!負責這一塊的官員已經找的精疲力盡了，你怎麽回事？你怎麽交代？轉身就找個小狐貍精照着人類的樣子整？還同進同出？你個不……”封肆意不管不顧的在這些官員面前沖着龍千歲大呼小叫，龍千歲實在忍不住了，沖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并大罵，“滾!”

他發火時超級吓人，但奈何對方是個不怕死的，被踢了一腳，拼命要還回去，但被龍千歲命人架了下去。

架着他下去的龍族侍衛早就習慣了，一邊走一邊安慰，“首領，冷靜點，冷靜一點。”

而鳳族其他官員見自家首領被帶下去你看我我看你，感覺倍兒糟心，想到首領的以後，操心之餘，還煩的要命。

龍千歲發過火後向着雲焱緩步走去，他看上去疲憊的要命，但走路依舊端正筆直，立在雲焱面前後，似乎在想怎麽安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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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焱怕了那些生物的喜歡，他不想再次被圍觀、被當成寵物一樣照看，于是在龍千歲解釋自己身份之前，看着他撒謊“我不是人類，只是長的跟他很像而已，我是……”他想了想，忽然拉住龍千歲的手臂一臉嬌羞的繼續說道：“我是陛下的人。”

“……”龍千歲聽他說完懵在原地。

他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怎麽解釋，而且此時的雲焱根本不知道自己這麽說對龍千歲意味着什麽。他拉着龍千歲的手，自顧自說道：“各位，我和陛下先離開一步。”

說完，他想拉着龍千歲離開，可是龍千歲卻被人魚族長和龍族的一些老議員叫住，“陛下，我們還有要事要報告給您，請您移步小會議室。”

龍千歲嘆了口氣，拉開雲焱的手，表情冷漠，拒絕的意思很明顯，“不必去，他不是我喜歡的人。”

雲焱被他說的愣了愣，雖然但是的确如此，可是親口聽龍千歲這麽說，他有點兒憋悶，倒不是歡喜與否，而是龍千歲忽然對自己的熱情表現的如此冷漠，實在太不是東西。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喜歡陛下，但陛下不喜歡我，但我想一直陪着陛下。”為了點靈氣，雲焱安慰了自己一秒，而後決定不要臉到底。

龍千歲這次沒再拒絕，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點，老人魚見他目光堅定，似乎還有點生氣，想了想，最後用眼神示意那些議員不要管了，他覺得龍千歲是他看着長大，并不是那種不懂事的孩子。

等其他官員離開後，老人魚族長囑咐了龍千歲幾句雲焱聽不太懂的話，而後也離開了會議廳，最後會議廳走廊裏只剩下雲焱和龍千歲兩個人。

雲焱看了一眼身後椅子上已經涼了的牛奶，“啧”了一聲，偏頭對龍千歲抱怨，“餓死了。”

“吃蛋糕麽？”龍千歲心情實在不是很好，看上去倍兒疲憊，雲焱想起在會議廳聽到的關于人魚族的事情，于是點了點頭，問道：“你真的要去人魚族麽？封肆意也去？”

“你怎麽知道人魚族的事情？”龍千歲揉了揉額頭，聞言轉身、低頭瞪着雲焱。

“我說了我會仙術，你又不信!”雲焱一提到自己有仙術這件事就火大，說完将龍千歲的臺詞搶了過來，“我知道，你不信，別說了。”

龍千歲想了想，“會議廳的隔音效果的确不怎麽好，晚點再設計一下。”他的确不信什麽虛無缥缈的仙術，雖然在雲焱說這些以後他有去翻閱過人類和仙術的關聯，但資料上說那是人類自己憑空想象的産物，最後還被他們用科學推翻了，所以并不是真的。至于雲焱為什麽吸收了自己所謂的靈氣會随意變換形态，龍千歲覺得這是因為自己身體裏有雲焱所需要的，能夠改變形态的能量，可能跟龍族的血統有關。

雲焱被他的堅持給氣的不想說話。

“人魚族這件事有點棘手，我和封肆意必須都過去，不僅我們要去，帝國不明生物研究基地的研究員麽也要過去。”龍千歲見雲焱弄生自己氣了，故意岔開話題，倒不是良心發現，而是為之前推開雲焱的舉動感到抱歉。

誰知雲焱完全沒有将這件事放在心上，而是反問龍千歲，“人魚族體內有珠，那他們會不會硌得慌。”

龍千歲：“……”

這問題問得好尴尬。但龍千歲還是一五一十回道：“不會，在……在生殖……腔裏。”

“這又是什麽獨特的身體結構？”雲焱納悶，怎麽這些星際生物和人類的身體結構多這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龍千歲揉了揉鼻尖，“到時候我教你用終端，你自己搜。”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雲焱就像是個傻子，純粹的大傻子，然而傻子雖然傻，卻不呆，“你解釋一下會怎麽樣？難道是個複雜的身體結構？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你們剛才說只有在人魚成熟期這珠子才會出現，而人魚族失蹤就是因為有不明生物在捕獲人魚獲得他們身體裏面的珠子，那你們怎麽知道這些事是不明生物做的？他們獲取這些珠子又有什麽作用？”

“吃了蛋糕再跟你詳細說。”龍千歲被雲焱問的整條龍大寫的煩躁，他轉身，不打算回答雲焱的問題。

身後傳來雲焱罵罵咧咧的聲音，龍千歲選擇裝聾，他在想雲焱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難道真的是有仙法？

不可能!

絕對是隔音效果不好。

他堅信。

雲焱見他大步向着門外走去，本來不打算跟着，但他腦子裏全是人魚族的事，亂七八糟的，理都理不順。

他煩躁的揉了揉頭發，最後快步跟上，“你倒是說啊，為什麽啊？還有，這件事我挺好奇的，能不能也帶我去？”

“哎？我跟你說話你聽見了麽？龍千歲。”

“你走慢一點，我跟不上。”

他的聲音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拐角處。

片刻後，安靜下來的會議廳角落裏，悄無聲息的走出來一位帶着黑色墨鏡，看上去有些白的不太正常的類人生物。

那類人生物拿出終端，對着終端那頭的生物彙報，“人類還在帝國，就在龍千歲身邊，捉麽？”

那邊沉默了半天，最後命令，“捉，但要捉活的。”

“好。”類人生物點了點頭，聲音很輕。

雲焱走了會兒，忽然猛地回頭，他似乎聽見有人在說話，但回過頭去，卻什麽也沒看見。

“奇怪了～”他自言自語，再轉身龍千歲已經上了一輛黑色的鐵盒子。

雲焱停止了腳步。

龍千歲坐在車裏看看着他，一臉疑惑，“不走？”

“誰說不走的。”雲焱眨了眨眼睛，擡步繼續向前走，他不想告訴龍千歲自己剛才停下，只是對這鐵盒子很新奇。

等坐上車後，雲焱東瞅瞅西看看，新奇的緊，緊接着車忽然啓動，他晃了晃，看樣子是有些害怕的，連表情都變了，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坐着，看得龍千歲忍不住想笑。

雲焱偏頭，恰巧見龍千歲微微揚起的嘴角，于是生氣的瞪了龍千歲一眼，将頭轉了回去，選擇看窗外的風景。

這是雲焱頭一遭出門，窗外來來去去的大鐵盒子，還有各色生物，熱鬧卻井然有序，他看着街景，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龍千歲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有那麽一瞬間，他莫名其妙的想，雲焱其實很可憐，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同類，很孤單。

“哎!”他拍了拍雲焱的肩膀。

雲焱沒好脾氣的回應，“幹什麽？”

龍千歲将手撐在車窗邊緣看着雲焱的側臉，車外風聲呼嘯，車內安安靜靜，他目光低垂，在昏暗不明的車內顯出一絲溫柔，“你們那個年代是用劍打架的麽？那你是不是很擅長打架？”

聽他這麽問，雲焱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表情裏透露着一絲無語，本想回答一二，糾正他劍不是用來打架的，但細細一想，不是打架也是防身，如果抛開喜好的确是這樣。

沒話找話講，雲焱覺得龍千歲是無聊了，他轉了轉眼珠，和無聊的龍千歲商量，“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回答你。”

“說。”龍千歲難得體諒一次別人。

“我見你第一面，捅了你一劍，你為什麽沒有流血？好像傷口愈合的還挺好，我問過知沨，知沨說這是你們龍族人的秘密。”雲焱只是想多了解了解龍千歲，并沒有其他意思，誰知道這個問題卻碰了龍千歲逆齡。

“知道是秘密還問。”龍千歲的神色忽然變得難看，原本的溫柔消失殆盡，語氣更是兇巴巴的，說完這句話後他偏轉頭，學雲焱看着窗外，渾身都寫着不耐煩。

他的情緒就像是冬夏兩個極端的天氣，雲焱被他吼得莫名其妙，但為了靈氣他瞪大眼睛，嘴開合四次最終還是忍住沒有怼回去，而是轉過頭繼續看着窗外獨自生悶氣。

沒愛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