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怎麽是你啊？”

老族長的眼睛瞪的都酸了，好半天才扶住牆伸出顫抖的手指着‘封肆意’虛弱的罵，“你跟千歲偷情？”

“我不太可能和他偷情。”龍千歲冷靜下來後眼睛就沒離開過雲焱，就差将他看出個洞來。

“那這是怎麽回事？”老人魚稍微緩過來點，看着雲焱的眼神複雜難言，雲焱甚至能從裏面看出脆弱的不忍。

為什麽不忍？

雲焱想了想，可能老族長覺得龍千歲是他養的豬，而封肆意是他養的白菜，然後現在他目睹了白菜被豬拱了，心裏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不忍看到白菜被糟蹋。

老人家辛苦一輩子挺不容易的，雲焱體諒他，于是拍了拍龍千歲的肩膀，用封肆意的口吻鄭重其事的問道：“老爹，你看成麽？”

龍千歲腦海裏一萬個謝謝，趁着老爹沒有被氣死前趕緊解釋，“別聽他胡說八道。”

雲焱聽他這麽說心想別害羞了，別藏着掖着了，他雖然沒說話，卻當着老爹的面用胳膊捅了捅龍千歲的腰，并回了龍千歲一個似是還非的眼神。

因為動作幅度有些大，他的後背疼得火燒火燎，“哎呦”一聲撲騰到龍千歲懷裏。

好了，這下坐實了。

老爹被他倆氣得說不出話，龍千歲扔開雲焱，雲焱被他大幅度推開疼得蹲在地上半天說不了話。

龍千歲見他如此，左右為難，這時候老爹擺了擺手，“你先別急着解釋，讓我回去消化消化，我找個理由說服自己接受。”

這次輪到龍千歲震驚了。

老爹竟然同意了他和封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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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你好好想想，我……可能麽？”龍千歲看着顫顫巍巍離開的老爹，想扶一下，可老爹卻不讓。

他不知道老爹在想什麽，但龍千歲自己卻不會去想那些，他再次告訴老爹，也是一種承諾，“我會做好我自己該做的。”

老爹的步伐明顯的停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在龍千歲看不到的地方嘆了口氣，“老爹更希望你做你自己想做的。”

他最大的期望就是世界和平，帶大的孩子們都平平安安，就算龍千歲喜歡個蛋，他也認了。

老爹走後，龍千歲才聽到雲焱有氣無力的痛呼，他蹲下身，一臉無奈的看着雲焱，“你還行不行？”

“你撞下試試？”雲焱倒吸一口氣，疼得眉都皺一塊兒了。

龍千歲心情不佳，但還是将雲焱打橫抱起放在了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然後去拿藥給雲焱用上。

雲焱被抱起來的時候背部巨疼，但他依然能分出心思去想自己被這樣抱着是不是龍千歲在愛屋及烏。

但是，人魚公主和龍千歲都有孩子了，那封肆意又算是哪門子的愛？

想到人魚公主，雲焱不知是不是自己演上了瘾将自己帶入了封肆意，對着在浴室裏準備熱水的龍千歲問道：“陛下啊～你有了家室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好？”

龍千歲放好熱水正拿毛巾，聞聲皺了皺眉，“你們今晚是合起來整我的吧？”

不然怎麽可能一個兩個問這麽愚蠢的問題？

他如果有家室怎麽可能被老爹誤會？按老爹的性格都不會哔哔賴賴，可能直接上手打，管他是不是統治者，管他什麽任務，小家不管，還能管的了大家？這是老爹的口頭禪。

雲焱沒說話，隔了半天繼續問道：“那墨霖是你和誰的孩子？”

他本來想說你和人魚公主的，可想了想還是将公主給去掉了。

“你來這就是問我這些的？”龍千歲端着一盆水出來，他将毛巾搓了搓，擰幹，然後朝着雲焱走了過來，不鹹不淡道：“脫！”

“脫什麽？”雲焱跟他對上眼，看到他的不耐煩要溢出來，戲瘾更大了，于是眨了眨眼睛，一臉嬌羞，“夜半三更，孤男寡男，我……”

可他還沒說完就被龍千歲用毛巾捂住了臉，心狠手辣的龍千歲用的是熱毛巾，燙的雲焱嗷嗷直叫，“唔……你……唔怎麽對他這麽……狠心？”

“你快變回來，不然我現在就去殺了他給你煲雞湯!”龍千歲的溫柔徹底沒了，龍龍被雲焱氣得徹底黑化成功。

可半個小時後，鬧騰的兩人畫風又變了……

被燙的差點毀容的雲焱用自己的臉诠釋了什麽叫猛男委屈。

他身邊坐着龍千歲，此時的龍千歲抱着手臂，看着他一一解釋，“首先，我不喜歡封肆意，你就別跟我在那裏胡思亂想，腦袋裏多裝點兒有用的，別成天吃醋搞破壞!”

“誰吃醋了？”雲焱想狡辯，但一張嘴就被龍千歲揚起的手給吓縮了回去。

你狠，你狠，等我法力恢複了，我打不死你!

他嘟着嘴，在心裏将龍千歲罵了一千遍。

“其二，我沒有家室，墨霖是我哥和公主的。”龍千歲說到這裏心情更差了，他起身從自己随身攜帶的書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雲焱。

雲焱拿着照片看了一眼，随後皺起眉，驚訝道：“你有一對雙胞胎哥哥？”

“沒錯，墨霖是二哥和尋裳的，二哥臨走前用大哥的身份騙了尋裳。”龍千歲說的避重就輕，沒有提及那年發生的事情，也沒有提到公主尋裳被奪走了子珠，只說其他，

“尋裳其實喜歡的是我大哥，二哥這麽做雖然很傷尋裳的心，但尋裳還是生下了墨霖，為了給墨霖一個合适的身份，讓他不被人指指點點而無力還口，我就将墨霖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這麽做是想讓墨霖做龍族下一任首領，就你猜他是我親兒子，我才多大？你不動腦子想想麽？”

說到這裏，龍千歲反問雲焱，“還有，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和尋裳有一腿？封肆意告訴你的？”

提及封肆意，龍千歲就想起剛才發生的事，于是渾身起雞皮疙瘩。

太膈應人了。

太不是東西了。

雲焱點了點頭，然後又瘋狂搖了搖頭，他将龍千歲說的話捋了捋，岔開話題，“那你大哥呢？”

“死了。”龍千歲坦然的說道：“死在尋找人類的黑洞前。他說他看到了一座古城，在黑洞裏面，那裏有人類生存的足跡，所以帶着大嫂一頭紮了進去，最後再也沒有回來。”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雲焱有點反應不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突然猛地擡頭，卻對上龍千歲深邃的眼睛。

像上次渡氣一樣，雲焱感覺自己的心跳忽然變得好快，房間外夜深人靜，房間內落針可聞，他甚至聽到了龍千歲的呼吸聲，似乎很急。

他們二人默契的屏住呼吸，而後匆匆移開目光。

過了很久，雲焱才揉着腰杆子想将自己本來要安慰龍千歲的話說出來，可他還沒開口龍千歲就懂了他的意思，“別安慰我，都過去很久了。”他說完起身，将已經冷了的水端走。

雲焱點了點頭，而後躺在床上發呆。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情好了點，但看到龍千歲那麽在意自己哥哥的表情又高興不起來。

明明，這些跟他沒有關系的。

但就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聽着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雲焱眼皮有些沉，而就在半夢半醒間，他忽然睜開眼睛想起來今晚來這裏的目的，于是沖着剛擦完手從浴室出來的龍千歲說道：“你怎麽不問我來這裏的目的？”

龍千歲：“……”

龍千歲：“ 你說。”

“我想替那些人魚做誘餌。 ”雲焱直截了當的說完，他期待龍千歲同意，可是龍千歲卻不同意，“ 你是誰？”他問雲焱。

雲焱老實回答，“雲焱。 ”

“ 誰問你叫什麽？我是問你的身份。 ”龍千歲頭疼。

雲焱想了想，“ 行俠仗義，為天下蒼生犧牲小我完成大我，救萬民于水火之中，且仙風道骨，長相絕美非凡的小仙君？”

龍千歲總算是發現了。

他和雲焱在一起才是真的互相傷害，雲焱的殺傷力比封肆意大很多，說話做事不着調，氣的人吐血。

可他的內心想法雲焱一點也不知道，雲焱只知道自己說的還謙虛了一點，這樣子一來，龍千歲對他這種人應該會刮目相看，于是自豪且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仙君出馬，一個頂倆。”

“可是……”

龍千歲不想讓雲焱去冒險，他想再勸，卻被雲焱打斷， “我知道你們怕我出事，也知道你怕擔責任，但我是我自己，不是你的部下，也不是誰的附屬品或者公民，我有我自己的路想走，願意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哪怕是死路一條，那也是心甘情願的。”

他說完頓了頓，第一次，龍千歲從這個不太正經的‘少年’臉上看到了大義凜然和倔強，他說話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眉宇間的淩厲與之前相比天差之別。

龍千歲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問道：“你不是人魚，你怎麽下海假裝人魚？”

見龍千歲有所松動，雲焱立馬眼睛一亮，雙手擊掌，恢複了原來不正經的模樣，我跟你說了我會仙術你不信，雖然現在可能年紀大了腦子不太靈光，但是變條魚綽綽有餘。”

話落，他就躺在床上變成了一條美男魚對着龍千歲勾了勾手指，“過來啊帥哥～”

龍千歲:……

他收回剛才對雲焱的刮目相看。

這人就是純粹來稿他心态的。

牆頭草，能有什麽好心？